朱文正這邊應對朝堂風波之時,徐達的處境,也不容樂觀,因為在踏入河北境內後,他遇到了他命運中的夙敵,王保保!
這次的王保保,手握卻薛精銳,打法跟上次完全不同,首先,他利用了元廷騎兵善於野戰的特點,在薊州之地,連挫徐達前鋒精銳,因此,徐達決定改變線路,不攻大都,取道河南轉攻陝西,在河南,徐達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收複了重鎮開封,可大軍入陝之後,徐達卻又發起了愁
元廷駐守陝西的大將是有著金牌張之稱的張良弼,這張良弼那可是不次於王保保的漢軍名將,而且不光他本人極有韜略,他家中的七個兄弟,也都非常能征善戰,麵對張家這八個如狼似虎的兄弟,徐達一時間也是發起了愁
“大帥,張良臣的騎兵,襲擊後方的輜重營,雖然神機營拚死救援,可輜重還是損失了不少!”
看著麵前匯報情況的中軍官,徐達很是無奈的揮了揮手,最近這種情況,已經太多了,但幸好這次北伐帶的糧食足夠多,而且,他也已經兵分兩路,這才讓輜重的壓力沒那麽大,不過就算如此,接連被人抄後路,弄得他也有些煩了
“公輔,你看神機營再攻一次,能夠攻下櫟陽?”
站在沙盤前,徐達滿麵愁雲的朝徐公輔問道,張良弼在櫟陽和潼關一線布下重兵防禦,這一點,徐達早就知道,可如果他不取陝西,直接進攻元大都的話
那他就勢必要麵臨王保保和張良弼的兩線作戰,而為了不讓自己遭遇到腹背受敵的情況,徐達這才決定改道,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從前在朱文正麵前不過爾爾的王保保,到了自己這裏,卻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就連這張良弼也是讓他吃盡了苦頭,徐公輔聽到徐達的話,仔細沉思了片刻後,滿臉鄭重的說道
“櫟陽隻是個,咱們即使攻下,意義也不大,攻櫟陽,為的是他後麵的潼關,可據探子帶回的情報說,張良弼依靠潼關天險,布下了十五萬兵馬,這就讓我們很難受呀!”
潼關之地,自古就擁有天然屏障,唐朝之前,無數王朝建都在長安,就是為了依靠這潼關的天險來守衛京師,可誰能想到,當初漢人鑄造的天險關隘,如今竟開始為胡人守起了江山呢!
徐公輔話中的意思,徐達已經聽出來了,櫟陽這個地方,拿下不難,但難的是,拿下櫟陽後的潼關,那裏才是決定整場陝西戰局的關鍵,徐公輔看到徐達在考慮,便用手指著沙盤上其餘幾處說道
“櫟陽,潼關,鳳翔之地,張良弼皆以重兵駐守,我軍如果想要強攻,死傷必然不小,而根據軍中情報,湯和將軍,目前在河北與王保保激戰數場,戰況已比當初好上許多,如果大帥想為全局考慮的話,還是回到河北,匯合湯和將軍,才是上策呀!”
徐達聽到這話,恨恨的朝桌子上一拍,他不甘心,分兵的決定是他做出來的,可如今,又要讓他無功而返,這讓他這個常勝將軍,太不甘心了,不過,徐公輔的話,也未嚐沒有道理,看著地圖上敵我勢力的分布,徐達隻能是歎息一聲,隨後咬著牙說道
“公輔!你說的對,來人,傳令下去,全軍折返開封!”
幾十萬大軍,即使要撤退,那也不是那麽簡單的,而且,徐達也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棄自己攻下的河南之地,作為天下共主象征的中原,河南之地的意義還是很大的,所以,徐達準備先退回開封,看看情況,再行定奪!
應天府,正陽門內
站在正陽門內的一條主街道路上,朱文正是左瞧瞧又看看,最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這地方不錯,左邊是兵部衙門,右邊是刑部衙門,合適,合適呀!”
兵部侍郎王誌看到朱文正選定這個位置,有些為難的說道
“大都督,這輯事廠設立在兵部和刑部的衙門之間,怕是不太合適吧!我看刑部北麵還有塊地方,不如在那兒給這輯事廠起個新的府苑如何呀!”
朱文正看中的這個地方,是一座剛剛廢棄的寺廟,這裏麵的和尚已經都轉去其他寺院了,但建築還保持的比較完好,可在王誌看來,輯事廠這種特務機構的衙門,那還是離自己的兵部越遠越好,所以,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他直接就將這口大黑鍋甩到了刑部的邊上
“那多麻煩呀!這起個新府苑,還得兩三個月,時間也太長了,就這裏吧!這裏是正陽門東側,以後,我看這輯事廠,就簡稱為東廠就好了!”
誰能想到,日後在大明有著赫赫聲威的東廠,就在朱文正如此草率的決定下,就被設立了下來呢
地址選好了,人手那就不是問題,在這個年代,有能力,有手段的人,那是數之不盡,尤其是在這次的選拔之中,朱文正更是覺得自己那超越時代幾百年的知識,那都有些不夠用了,比如說,他這次招募到的用刑高手,段永誌
這家夥,據他自己說,他乃是大理段氏子弟,因為不堪元人欺辱,這才離開大理,來到江西,隨後參加了義軍,不過,朱文正向來不看重出身,隻看重本事,這家夥一身用刑的本事,那是堪稱極品,尤其是那傳說中的萬剮淩遲之刑,用的那更是朱文正大開眼界
萬剮淩遲!
這可不僅僅是個名詞,還代表極度的殘忍,血腥和痛苦,這痛苦,朱文正是感受不到,但這殘忍和血腥,他卻親眼看到了,那是個拐賣兒童的人販子,在朱元璋的治下,這種人販子,那是最不能饒恕了,於是,在朱文正的要求下,刑部將這個本應該斬首的人販子,改判成了萬剮淩遲的極刑
這個決定,是朱文正這一生做的最後悔的決定,因為這個決定,讓他付出了連續半個月的美夢,話說,那是個風和日麗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