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武對自己的新差事,不是太在意,總歸是給朱棣打工,安排在哪裏,就在哪裏發光發熱。

不過他對朱高煦哥三挺感興趣。

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

他們都是什麽樣的人呢?

眾人又吃了一陣,一直到盡興方散。

等全部走了後,二賢過來收拾東西,甄武本打算幫忙,被二賢按下醒酒,甄武也隻好由著二賢,可他心疼二賢,開口便問道:“四妹五妹,這兩個丫頭呢?怎不讓她們過來幫忙。”

“五妹情緒不好,我讓四妹陪著呢,左右沒多少活,我一人就可以。”二賢一邊忙著,一邊說道。

甄武看著二賢歎了口氣,想說一句以後誰敢欺負你,老子活劈了他,可又覺的矯情,最後搖了搖頭,什麽話也沒說。

不過,隨後想起五妹,起身道:“那我去瞧瞧五妹。”

說罷,甄武來到了西院。

五妹正在房間裏悶悶不樂。

甄武問了問四妹緣由,全部了解後,忍不住笑道:“小丫頭脾氣咋這麽倔,你二姐不是又給了你一碗。”

五妹本還想和甄武訴一訴委屈,但聽到甄武這話,立刻不高興的把小腦袋扭到一邊了。

她就覺的,再來多少碗,也不是她剛開始那碗。

……

燕王府。

朱高煦並沒有喝幾盅酒,所以無甚大礙,回去後回想著和甄武等人的聊天,想象著大軍錦旗招展,戰陣萬馬奔騰的場景,整個人熱血沸騰。

忍不住的在他自己院中足足耍了兩套拳,這才平息下來。

等到氣息平穩後,朱高煦接過旁邊侍女遞過來的茶水,噸噸噸的灌了個幹淨,大呼兩聲痛快,然後轉身就往自己屋裏走去。

走著走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過身看向侍女。

侍女惶恐的靜候。

等了一會兒,朱高煦的聲音才響起。

“你去給我弄碗紅糖水來。”

紅糖水?

堂堂燕王二子,要喝這個東西?

侍女也不敢多想,應了一聲,下去準備去了,沒一會兒,侍女就端著一碗紅糖水過來。

朱高煦看著,沒有第一時間飲用。

精致的白瓷裏紅糖水泛著琥珀色,讓人覺的晶瑩好看。

朱高煦看了一會兒,端起來一口喝了個幹淨,吧砸了兩下嘴,自言自語道:“也就甜絲絲的,沒啥好的呀。”

想著想著,朱高煦又冷哼一聲:“沒見識的小丫頭。”

而與此同時,朱玉英的日子不太好過。

徐妙雲花了好幾日的功夫,從《女憲》《女訓》等書籍中,摘抄了幾篇她認為很好的文章,用來教導女兒。

朱棣心有誌向,總是忙碌,徐妙雲作為朱棣的王妃,也頗受感染,不願閑下來。

以前她未出嫁時,還可舞刀弄劍,當了燕王妃後,把向武的心收了起來,隻能讀書打發時間,漸漸的卻也博覽群書。

書讀的多了,就總願意做點事情證明自己。

可王妃之尊,能做什麽事?

想來想去,打算從教導自己女兒開始,在她的想法中,這世間教養太過著重男孩,女子同樣需要接受良好的教育。

不僅要知書達理,操持家務,還需要做到對丈夫有幫助的程度。

這樣才是夫妻之道。

朱玉英愁眉苦臉的聽著徐妙雲的教導,心裏已經飄到別處,她曉得朱高煦今日去了甄武家。

心底念叨著。

“也不知甄大哥如今如何了?”

過一會兒又念叨。

“哎,一直也沒機會見見甄大哥的家人,不曉得都是什麽性子。”

……

想著想著,徐妙雲發現了朱玉英的異樣,一腦崩彈在朱玉英的額頭上,訓斥道:“你瞧瞧你,可還有大姐的樣子,你妹妹們都還認真聽著,你走什麽神。”

朱玉英可憐兮兮的嬌聲道:“娘。”

“哼。”徐妙雲哼了一聲,自豪道:“還嫌苦,你可知我準備這些用了多久時日,旁人便是求,也不見得能聽娘的教導呢。”

徐妙雲正自誇著,可一旁的朱玉英卻眼前一亮。

朱玉英賊兮兮的湊了上來,建議道:“娘,你看隻有我與幾個妹妹,確實無聊了些,不若多尋幾個人來,一來能與我和妹妹作伴,二來娘你這番辛苦準備也能惠及旁人。”

徐妙雲瞥了一眼朱玉英,她一眼就瞧出朱玉英的打算,無非貪玩貪熱鬧,可這個提議確實讓她有點心動。

隻教自己女兒,算什麽本事。

可去哪裏尋來一些人?

尋哪一些人又算合適?

朱玉英這時已經幫她想好了答案:“娘,你最心善,以前不是常感歎,咱們下麵那些將軍校尉家沒一個會教養女兒嗎,咱們尋些適齡的過來,他們總是樂意的。”

徐妙雲暗暗點了點頭。

這個好像…確實可以。

不過徐妙雲想的和朱玉英還不太一樣,徐妙雲想到若是這般做法,亦可幫到丈夫,讓那些將軍校尉更加歸心。

越想,徐妙雲越是心動,不過她看著朱玉英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忍不住瞪了朱玉英一眼。

“你急什麽,此事總要你父王點頭,等日後我尋個時機與你父王商量一番再說。”

徐妙雲是想做點事情,可不管做什麽,她也不會去做拖朱棣後腿的事情,若是這件事情,朱棣另有考慮,那她也隻會作罷。

……

甄武過了一個時辰,酒便醒的差不多了,這讓他不得不感歎年輕的身子就是好,他曾經曆過中年的那種無奈,酒後沒有一天時間,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根本緩不過來。

保溫杯裏泡枸杞,真的是無奈且必要的事情。

酒醒後,甄武想起正事,找到張玉清,把燕王給的田契遞給了她。

張玉清接過田契後,竟沒有開心或是激動的情緒,反而一臉驚駭的問道:“燕王怎麽又賞你這麽貴重的東西。”

緊接著,張玉清的聲音又想了起來。

“是不是要讓你去做危險的事情,兒啊,你聽我說,咱不貪這點便宜,家裏窮點就窮點,總歸能過下去,而且現下你的俸祿也不少,咱沒必要賣命的,這個事你讓旁人去做吧。”張玉清焦急的想當然的勸甄武。

甄武愣住了。

這都哪跟哪呀。

不過下一刻,甄武把眼神放到了田契上。

這個東西,好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貴重,還要有衝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