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

昨夜下了一場雨,豐沛的雨氣一掃整個南京城的幹燥,包括人類在內的天下萬物都仿佛得到了滋養,煥發出更精神的狀態。

哪怕到了第二日,皇宮之中,一些低矮的角落,還存著一些小水窪,被風一吹,清涼的水氣便伴著風充斥到整片天空中,一點一點的中和著陽光所帶來的炙熱感,並給整個皇宮增添了一份濕度。

奉天殿裏,當朱允炆聽聞燕王朱棣舉兵反了,整個人震驚的差點從龍椅上跌下來。

這一日,他本正與方孝孺等人討論《周官》法度,意欲銳意改革,大興文治,可突如其來的這個消息直愣愣的砸在他的頭上,讓他哪還有什麽心思討論別的。

他拿著朱棣上書的告示看著,看著朱棣一口一個為了幫他,清君側,除奸佞,正義的不能再正義。

朱允炆氣的直接把告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竟敢如此巧言令色,當朕是什麽?無知的三歲小兒嗎?難道朕還需他來清朕之側,當朕不辨是非,不明忠奸嗎?”朱允炆怒火衝天的說著,那些怒火仿佛也在燃燒的越來越旺。

他本就討厭有人和他擺叔叔的譜,燕王竟然還敢拿著叔叔的名義來反他。

要知道他是大明的皇帝。

皇帝是不需要幾個長輩壓在頭頂的。

他需要的是所有人都伏地稱臣。

“陛下勿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何至讓陛下動氣。”方孝孺連忙勸解道。

朱允炆意識到他有些失態,呼哧呼哧的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靜下來,等到他把氣壓了下去後,朱允炆才開口問計方孝孺三人,隻是神情中依舊顯示著他滿心的不爽。

“如今情況,朕當如何行事,各位還請暢言。”

黃子澄想了想,上前道:“北兵素來強悍,如若不早禦之,河北之地恐會盡失,到那時將真成為麻煩,所以臣建議,盡早出兵討之,等拿下燕王之後,再行問罪即可,現下無需和燕王多言。”

齊泰同樣附和道:“臣也覺得這般最好,燕王起兵反抗,陛下可乘勢顯露朝廷之威,大軍直接**平燕王,如此也能震懾其他諸王,這般對我們日後的削藩之策,亦有好處。”

朱允炆坐在龍椅上眼光閃了兩下後,隨即下定決心:“那便直接大軍討之吧。”

隨後,幾人開始商議如何進兵。

而在幾人商議的惹火朝天時,朝外許多軍方大將翹首以盼等著朱允炆傳召,可等來等去,也隻等到個心寒。

這等兵事,朱允炆竟隻和幾個文臣商議,便定了策略,完全沒打算和軍方之人商議什麽,好似隻需要軍方之人前去執行即可。

很快,朱允炆等人便定好了策略。

第二天,朱允炆帶朝臣祭告天地宗廟社稷,在眾目睽睽之下削了燕王朱棣的屬籍,同時又發布詔書以示天下。

詔書大意:家門不幸,親叔們屢屢試圖謀逆,去年周庶人意欲不軌,聯絡燕王,齊王,湘王造反,朕念在大家都是親戚,製止了周庶人朱橚的罪行,今年齊王又和朱棣,朱柏合謀不軌,湘王朱柏畏罪自焚而死,齊王朱榑被朕廢為庶人,而燕王朱棣,朕念在和朕是最親的份上,沒舍得治朱棣的罪,可朱棣竟然起兵造亂,危害宗社,此等行為獲罪與天地祖宗,義不容赦,所以我簡單的發兵討伐燕王朱棣,在這裏也要告知內外臣民軍士,都要懷忠守義,與國同心,掃茲逆氛,永安至治。

朝臣聽了這個詔書,神色都有些古怪,一時間都‘啊,對對對’的附和朱允炆。

之後,朱允炆開始調兵譴將起來。

拜長興侯耿炳文為征虜大將軍,駙馬都尉李堅、都督甯忠為左、右副將軍,率師討燕,又令江陰侯吳高,都督耿瓛,都指揮楊文帥自遼東進軍,都指揮盛庸、潘忠、楊鬆、顧成、徐凱、李友、陳暉、平安等,自山西,河南,山東分道並進。

置平燕布政司與真定,尚書暴昭掌司事,擢程濟為翰林編修,充軍師,號百萬之軍,意欲以雷霆之威直搗北平。

朝臣們聽完這番安排,神色又古怪起來。

這是簡單的發兵?!

許多人頭上冒出了問號。

而軍方之人本來都還挺期待的,期待朝廷終於用到了他們,他們也終於能支棱起來了,可沒想到朱允炆安排了兩個文官當軍師,掌司事。

這他娘的是什麽鬼?

是在說他們不會打仗嗎?還是信不過他們?

安排軍師的意思是要他們聽文官怎麽打仗唄,安排掌司事的,是要警告他們如果不聽從就會被罰唄。

這有點意思了。

許多接到命令的一些將領,心中莫名的有些不爽起來,沒想到打了一輩子仗,還能遇到這種情況。

不和他們商量商量也就罷了,出征也要讓他們聽別人的,這咋不直接讓文官掛帥呢。

可不管他們心裏爽不爽,朱允炆這番安排,幾路並進,兵峰直指北平,氣勢洶洶下讓許多心中傾向朱棣之人,不由的憂心忡忡。

而這還不算完,北平行都司,大寧,寧王府,朱權聽到人稟告朱棣反了,帶著兵已經打起來了,一屁股驚的跌坐在地上。

“什麽?我四哥反了我大侄子了?”

寧王府的屬臣點頭。

朱權驚的喃喃道:“還得是我四哥啊,真他娘的夠勇,削到他頭上,一言不合就掀桌子,一點不慣著我大侄子,我輩楷模,我輩楷模啊。”

屬臣有點無語朱權的搞怪,忍不住再次出言提醒道:“殿下,咱們現下是不是該商議下如何行事?”

朱權吧唧了兩下,仿佛還在為朱棣造反這事回味,一直到屬臣再次出言詢問,才回過神。

他想了想問道:“朝廷什麽反應?”

“還沒消息傳來,不過很快當有消息傳過來。”

朱權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他北平行都司的一些將領,出言道:“咱們大寧都司指揮卜萬,陳亨他們什麽情況?”

他的封地雖然在大寧,但是能控製的軍隊也就是他的營州三衛護衛軍,而北平行都司也就是大寧都司,其他衛所和北平都司的情況一樣,都是都司控製的,自然也有朝廷安排的都司指揮。

洪武後期他們能節製都司,那是朱元璋在收拾軍中將領,隻相信兒子們,所以放權給兒子們,但是朱允炆上位後,諸王日子變的不好過起來,都司自然也不聽諸王的了。

屬臣早就搜集了都司的動作,開口道:“據消息稱,卜萬正在調集軍卒,打算出兵鬆亭關進攻遵化。”

說到這裏,屬臣糾結了一下,建言道:“殿下,先不說朝廷的反應,懷來的宋忠進駐居庸關,山海關的耿璿攻永平,再加上咱們大寧的卜萬出鬆亭關,就這三方兵馬,燕王就不好抵擋,更何況朝廷定會調遣大軍進駐雄縣,自南而上,咱們若是對此事不聞不問,事後朝廷可能會責難殿下,所以殿下還需考慮一下到底是出兵助卜萬,還是隻發聲譴責一下燕王,這需殿下盡快做個決定啊。”

朱權低眸陷入了沉思。

隻能幫大侄子嗎?

不,即便不幫朱老四,也萬萬不能幫朱允炆。

王府中仿佛有風吹過,隱約也帶著錚錚鐵衣的廝殺聲。

良久。

朱權睜開眼看向屬臣,他堅定的搖了搖頭:“現在什麽也不做,靜觀其變。”

他站起身向著北平的方向望去,老四在北平待著那麽多年,如果老四也抵抗不了朝廷,那麽他等到老四倒台後,也就別掙紮了,主動去京師給大侄子賣乖吧,可若是老四擋住了,他也可乘勢整頓大寧,到時候手握十萬大軍,也可謀圖中原。

同是皇家子孫,朱允炆這樣的貨色都能當皇上,憑什麽他朱權當不得皇上。

屬臣不理解朱權的安排,可見朱權神色堅定,也不好多說什麽。

……

就在各方雲動之際,仿佛全天下的風都往北平城吹來,而北平仿佛隻是滔天大海上的一個小帆船,任誰也覺得傾覆隻是早晚的事情,區別隻在於朱棣能夠堅持多久。

遼東兵出山海關,大寧兵出鬆亭關,宋忠居懷來,定會出兵居庸關,而朝廷大軍數路並進,如此情況北平的朱棣就像一個泰迪狗一樣,被幾隻金毛,二哈,薩摩耶等體壯個大的圍著,看著泰迪狗東跳一下,西吠一下。

不過,這個時候北平的眾將都沒時間,也沒心思關心這個,甄武帶著兩千騎兵已經進了密雲境內。

他廣派斥候,多立軍旗,虛張聲勢,不讓密雲兵探查出他的真實兵力。

而密雲衛指揮衙門中。

鄭亨在聽著旗下之人稟報:“甄武兵馬已過懷柔縣,從對方的斥候來看,兵力恐不下五千,如何阻敵還請鄭指揮示下。”

“阻敵?”

鄭亨眉頭一皺,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拿起燕王讓人發布在北平,並且讓人四散周圍縣城的告知軍民書。

他眼光掃在堂下眾將問道:“這個大家都看了吧?朝廷出了奸臣意欲殘害燕王,燕王已經起兵靖難,我們何去何從,大家商議一下吧。”

堂下眾將麵麵相覷後,都低下了腦袋,沒人願意冒頭說話。

鄭亨看到眾將的反應,感到好笑,他想了一下,再次開口道:“那行,我再換個問法,現在甄武帶著五千兵來襲,眾將誰去阻敵?我也不讓你們打窮酸仗,給你們湊集八千人,誰去?”

還是沒人說話。

這誰敢說話啊,密雲眾人算是和甄武認識的比較早的,有些人早年就和甄武在古北口一塊打過仗,那時甄武還隻是一個百戶,一馬當先就敢衝擊德立索兒數千人,連軍卒被甩在身後都不管不顧,非要斬將不可,真正猛的一塌糊塗,後來眾人被調遣出征,與甄武也常有交往,對於甄武的勇猛更是心知肚明。

而且這狗日的膽子奇大,真他娘是藝高人膽大。

不說別的,單說甄武率千人,就常常敢衝擊數倍自己人馬的陣營,敢就算了,戰績還不凡,隻要對方人馬不上萬,基本上都會被甄武一馬當先的衝的七零八落。

這種戰績當前,誰敢和甄武打。

更何況甄武這次帶了五千人。

五千人啊。

拿八千人和甄武五千人打,腦子有泡啊。

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甄武衝過來一刀砍了。

說起來在場許多人和甄武關係不錯,以前還經常喝酒,有些人去北平時,還常常去找甄武,當時大家還為甄武是自己人慶幸欣喜,可現在若是對敵,一個個都有些發怵起來。

不過有交情歸有交情,戰場上誰會講交情,總不能打起來後,仗著交情和甄武來一句,別養魚,他娘的砍徹底點。

想到這裏,在場的人都有些退縮起來。

鄭亨來氣了,直接指著堂下一人道:“老李要不你去?”

老李聽到鄭亨點他,條件反射似的抬起頭就猛的搖起腦袋:“鄭指揮,不是我推脫,我最近身子剛好不太舒服,要不讓老顧去,老顧不是常常自言咱們之中最勇猛的嘛,讓他和甄武打打嘛。”

鄭亨還沒說話,一旁的老顧立馬跳起來了:“哎,我說老李,你這什麽意思,你不舒服,難道我就舒服嗎?你就不能挑個身體無恙的去?”

“那你說誰去?”

“我看老雲可以。”

老雲也跳起來:“呸,你倆慫不慫,不敢就不敢,裝什麽身體不舒服啊,這讓我這種身體真不舒服的怎麽辦?顯得我很假,好不好。”

一眾將領看向老雲,老雲被憋了一下,不過下一刻梗著脖子,叉腰道:“怎麽?我說的沒道理嗎?”

行吧,行吧,誰不要臉誰無敵。

鄭亨這時真的氣笑了,他起身從桌後走出,一邊走著,一邊罵罵咧咧道:“這他娘的還打個屁啊,你們不願意表態,我來表態,先不說老子和甄武幾乎是通家之好,單說老子在密雲聽了燕王大半輩子的令,也沒道理再給別人賣命去,燕王既然想靖難鋤奸,老子就隨燕王走一遭,這些年風裏來火裏去,腦袋上本就懸著把刀,是死是活老子也管不了那麽多,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此也不枉這麽多年的帥將之情。”

說到這裏,鄭亨眼睛在眾人身上掃視:“各位也都聽出了我的意思,願意隨我跟隨燕王的就老實站著,一會兒大夥一塊去投燕王,若是不願的,我也不為難,你自行散去,南下也好,北上也罷,別逼我下狠手,密雲古北口,我定是要握在手中的,現在你們表態吧。”

鄭亨說完,再次回到座位上坐下,冷眼看著眾人。

半響,無人異動。

“既然無人走,那我便當你們考慮好了,日後若有二心,別怪我鄭亨不講多年袍澤之情,現在所有人下去整備軍務,做好士卒心理準備,我嘛,去見見縣令那幫犢子,不聽話就解決掉,等甄武到密雲,眾位與我舉城降了燕王。”鄭亨拍板道。

眾將俯身稱是,一一散去。

密雲地區頓時開始了整頓,其中也有兩三個人不想跟隨燕王的,但他們人數太少,而且念在往日的交情上,也沒人搗亂,直接偷偷的出城而走,其餘人知曉後也不在意,隻念叨一句人各有誌,然後接著整頓軍事。

如此這般情況下,很快密雲地區便空前凝聚起來,意欲投降燕王。

等到甄武帶軍殺到密雲縣城下,鄭亨帶著眾人已經在城下等候著甄武。

甄武見到此番狀況,心中頓時心花怒放,他本來還一路思索怎麽勸降鄭亨,可眼下顯然是不需要了。

“老鄭,你這是?”甄武帶著幾位軍卒近身後,還不敢相信的問道。

鄭亨含笑道:“意外不意外?”

“意外。”

甄武點頭,再不遲疑,大笑起來,笑畢才開口說道:“但更是高興,如此咱們大家又可並肩作戰了。”

這話一落,鄭亨及他下屬其他將領也都開懷的大笑起來,畢竟能和一個悍將並肩作戰,那絕對是一件享受的美事。

譚淵,王真,張武這時也各自帶著親衛過來,見狀同樣開心的和鄭亨等人打招呼。

大家都是北平軍方圈子裏的人,哪怕交情不深,相互之間也都認識,更何況譚淵等人因為甄武的原因,和密雲等人也頗為熟悉。

一時間,大家都親切的聊了起來。

鄭亨這時邀請甄武去城中酒樓進食,說是早已準備好了,甄武也不推脫,吩咐他的大軍在城外造飯歇息後,他就帶著一些人隨著鄭亨去了城中。

甄武這般坦坦****,還惹的鄭亨新奇,納悶問道:“你就不怕我在城中埋伏?要知道沒了你,我可不把三五千兵馬放在眼中。”

甄武側了鄭亨一眼,道:“你老鄭的性子我還是了解的,玩不了這些花花腸子,再者說,若是連這點信任也沒有的話,大家以後還怎麽並肩作戰,怎麽奉天靖難?!”

鄭亨笑著點頭道:“我鄭亨,就服你這一點,性子裏從沒有怕這個字。”

一眾人又是哈哈大笑。

隨後眾人來到密雲縣最大的一座酒樓。

吃飯時,鄭亨還打算上酒,但是被甄武阻止了,甄武搖頭道:“不瞞眾位,我還要星夜馳往居庸關,與殿下內外夾擊下,拿下居庸關,若是拖的久了,宋忠定會派人固守居庸關,到時候反而不好辦。”

說到這裏,甄武見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他身上,他想了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眾位,今日我甄武有一言不吐不快,便與大家說說心裏話,燕王殿下起兵靖難,可朝廷定然會派兵攻伐,此等局勢不可謂不艱難,這點我不隱瞞,相信眾人很快也能察覺,但是實話說與眾位,殿下是什麽為人,這些年裏相信大家都知曉,不是一個小氣的人,而且不少人應該也得到過殿下的恩惠。”

“所以,大家不妨大膽的想一想,若是有朝一日我等打進了南京城,到時候大家會得到什麽樣的封賞,大家想,有多大膽子,就用多大膽子想。”甄武眼睛在眾人身上流轉。

不少人順著甄武的思路,大膽的一想,然後心驚的跳了一下,但驚歸驚,很快一個個雙眼都冒起光來。

若真有一日,打進南京城,朱棣不當皇上,在座的也不同意啊。

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開國功臣!

那他們這些人不說封爵,職位和待遇也要往上猛竄幾級啊。

這時候,甄武的聲音再次響起:“局勢確實艱難,但是回報顯而易見也是非常豐厚,此等機會百年難遇,我等身為武人為何不搏?一旦搏贏了,日後幾百年子孫後代,都會受益與我等此刻的抉擇,即便輸了,最多也就身死而已,用一條命換子孫後代福祿無窮,各位這種買賣做得做不得,不用我說吧,再說我等武將本就是要征戰沙場的,誰會怕死!”

鄭亨眼睛都放光了,連道:“做得做得,如何做不得。”

甄武笑著接著道:“所以說,此番單單為了咱們自己,也需要眾誌成城,同心協力,攻克艱難,一旦咱們齊心協力,我相信咱們肯定能打進南京城,還請眾位為了以後的榮華富貴,與我不離不棄奮戰不息。”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甄武說的熱血沸騰,一個個叫嚷著肯定不會二心。

鄭亨甚至直接開口道:“這樣,我也帶幾千兵馬,與你趕赴居庸關,一起與殿下滅了他宋忠。”

甄武聽了這話,有些意動,不過下一刻他搖頭,建議道:“你去也可以,但是密雲誰守?而且你也不能帶太多兵,以我對密雲的了解,你最多也隻能抽調兩千騎兵,多了密雲則不穩。”

鄭亨想了想後,點頭道:“行,那我就抽調兩千人隨你一起去,至於密雲…”鄭亨在其餘眾將身上看了看,最後選中了和甄武關係最好的老李:“我走後,老李統管密雲事物,守好密雲。”

這番也算是表忠心。

甄武明白。

其餘眾人也全都明白。

……

而就在他們吃飯的時候,朱棣這裏陷入了僵局。

他帶兵來到居庸關下後,就開始猛攻,可僉瑱來到居庸關後就整頓兵卒,操練嚴守,不僅一時難以打下來,反而僉瑱邊打邊練兵,把僉瑱的韌性給打了出來。

這讓朱棣愁的飯都吃不下去,若是拖延久了,等到宋忠帶兵增員居庸關後,他將永遠有北顧之憂,根本沒辦法一心一意對付朝廷兵馬。

這他娘的還怎麽靖難。

朱棣沒想到這才剛開始,就陷入了難題之中,可居庸關本就堅固險峻,他一時還真沒什麽辦法。

這也幸好宋忠本事稀鬆,當初聽聞他們掌控北平後,就直接被他們嚇的退守懷來,連居庸關看到不敢看一眼,導致居庸關隻是被從西直門敗逃的僉瑱把守,而僉瑱隻有居庸關原本的幾千守軍以及臨時召集的一些軍卒。

並且宋忠退守的懷來距離居庸關並不算近,這也給了他時間拿下居庸關。

可這個時間並不長,僉瑱肯定早已派兵去懷來通知了宋忠,等宋忠得到消息後,到時候別說宋忠三萬人過來,哪怕隻過來五千人固守居庸關,他也將徹底沒脾氣。

朱棣歎了一口氣,不由得向密雲方向望了望。

那裏還有他最後一個希望,甄武。

但願甄武能創造一些奇跡,早日也出現在居庸關。

可是朱棣又認真想了想,甄武隻有兩千人,這般還真有些為難甄武,除非密雲鄭亨直接舉城降他,要不然甄武想要速速趕過來,怕是機會不大。

朱棣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愁的他眉毛緊緊的皺著,一點也鬆不開,他不由得想著,這時候若是有個神兵天降,那該多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