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突然出現的四路軍卒讓所有百姓膽寒。

甄武的目標是南城,他帶著二百餘人直奔城南而去,毫不停留。

而南城牆有三門,最宏偉的便是前門。

前麵也是北平城的正門,叫做麗正門,後世喚作正陽門,左右又分設一文一武兩門,崇文門與宣武門。

他們二百餘人,需要拿下這三個大門,來確保北平城牢牢握在他們手中。

而整個南城牆加上三門守軍足足兩千餘人。

二百對兩千。

十倍之差。

可他們沒有選擇,隻能打,而且也隻能贏。

甄武等人奔入南城,自動又分成三股,譚淵帶五十人襲崇文門,王真帶五十人襲宣武門,而甄武帶著剩餘的一百人襲前門。

如今北平並不是後世經過永樂和正統,兩個年間大肆修建過的,城樓,箭樓,甕城,千斤閘等一應俱全,可北平畢竟是以前的元大都,現在又大明邊疆軍事重鎮,所以防護設備即便沒有以後那麽恐怖,可依舊不容小覷。

城樓在大門正中,兩側立著兩座箭樓,交叉活力阻斷了所有攀登城樓的路。

而這兩座箭樓上每一個開窗二十扇。

足足四十個射箭窗,若是不拿下箭樓,別說甄武隻有一百人,便是有個一兩千也不好攻下。

不過這些問題,他們之前都已經商議過來,他們隻需要按照他們的機會行動就行。

甄武領二十人攻一座箭樓,薛祿領二十人攻一座箭樓,等到箭樓一亂,張武與朱高煦帶著剩下的六十人直奔城樓,奇襲之下隻要斬了守將,軍卒無人帶領,自然隻有四散和投降之路。

而據說是位悍將的馬宣,應該就在城樓之中。

天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黑了下來。

一些宅院裏還能傳來嬉笑打鬧的歡樂聲,而甄武領著眾人已經壓著鼻息偷偷的摸到了城門附近。

甄武回頭看向張武與朱高煦,他開口沉聲道:“攻進城樓後,殺人不是首要目的,殺馬宣才是最主要的,若是殺不了,便讓對方亂起來,隻要不讓馬宣組織起有效力量反擊,等我過去,定然一刀斬了他,聽明白了嗎?”

“明白。”兩人齊聲應是。

不過,隨後朱高煦便嗤鼻道:“馬宣而已,我一人就可斬他。”

甄武沒搭理朱高煦,這家夥現在是挺能打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不去幫別人,非要來他的隊伍,也不知道朱高煦想什麽呢。

“行了,開始行動。”

說完,甄武一揮手,帶著自己的二十人,直奔左側箭樓。

箭樓外的守軍,壓根想象不到會有人從內部攻打他們的,在他們的意識當中,大家需要防備的隻有城外攻城的敵人。

可當他們看到甄武後,又很疑惑,然而就在一人疑惑的想要發問時,甄武已經驟然爆發,仿佛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這個守軍身前,一刀毫不留情的砍下。

直接讓這名軍士連話都說不出來,就斃命當場。

甄武冷喝道:“給我殺進去。”

說完,甄武已經帶頭向著裏麵衝殺而去,箭樓的守軍在短暫的驚愕後,立馬驚呼起來,可他們的聲音剛剛起來。

甄武帶著他的軍卒也在此時齊聲喊了起來,而且聲音更大,更齊,還帶著冷冷殺意。

“軍事警備,燕王有令,護衛軍接管城防,凡抵抗者格殺勿論,凡異動者格殺勿論,棄刀抱頭可繞不死。”

“軍事警備,燕王有令,護衛軍接管城防,凡抵抗者格殺勿論,凡異動者格殺勿論,棄刀抱頭可繞不死。”

……

聲音一道一道不停歇,甄武等人一邊往裏麵衝,一邊喊著,而這時薛祿等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他們的聲音和甄武他們的聲音融合起來,仿佛平地裏的一顆炸雷,頓時打破了此地的寧靜。

箭樓中不管是守軍還是弓箭手,所有人都疑惑起來,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時候燕王會來接管城防。

不過甄武他們得益於朱棣在北平城多年累及的聲望。

許多守衛聽到甄武等人的喊聲後,稀裏糊塗的就丟下了刀,或者生怕殺氣騰騰衝進來的甄武等人誤殺,連忙丟掉刀,一個個抱頭相互擠在一起。

甄武等人見到這些投降的,也不管他們,隻悶頭往裏麵衝。

等衝到箭樓裏麵後,正好迎麵走來一個百戶。

這個百戶滿頭問號,他們守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換防,而且為什麽是護衛軍的人接管,他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一問。

可看到殺氣騰騰的甄武以及看到甄武手中鮮血淋淋的腰刀後,頓時明白來者不善,他連忙組織人打算反擊。

“來人,敵襲……”

然而,話還沒說完,甄武已經動如脫兔的,衝過來直接一刀砍下,這個百戶能混到百戶也有幾分身手,來不及再說話,連忙一個驢打滾躲避。

可他躲得了一刀躲不了兩刀。

甄武一刀捅穿了這個百戶的心髒。

他至死眼神裏還帶著些疑惑,不明白為什麽護衛軍的人會突然殺過來。

其他守軍和弓箭手,有的發愣,有的開始反擊。

箭樓裏頓時響起了廝殺聲。

可大多數箭樓的人打歸打,仍然是一頭霧水。

這些事情,甄武也不會和他們解釋,他也不管冤不冤殺,畢竟造反這種事情怎麽可能不造殺孽?!

現在他的目的很明確,誰組織反擊誰死,不會講一點情麵。

除非全部棄刀抱頭。

也是因為甄武他們這般,箭樓的人被殺的摸不著頭腦,漸漸的也沒人組織反擊,一個個軍卒不得已之下隻能慌亂的棄刀投降。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隨著甄武等人的衝殺,箭樓的軍卒,終於再沒有人敢異動,全部棄刀抱頭,到了這時甄武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而這個時候,一個抱著腦袋的百戶才站出來,弱弱的喊道:“甄郡馬?甄郡馬?”

甄武看過去,剛剛經過衝殺的他,渾身都是鮮血,眼睛裏也帶著殺氣,嚇的這個百戶心中一跳。

他連忙道:“我啊,老徐,上次征遼東時,咱們還說過話。”

甄武想了想依舊沒啥印象。

不過他還是哦了一聲:“老徐啊,那你老實站著別亂動,保你死不了。”

老徐連忙點頭,但是隨後他又鼓起膽子問道:“甄郡馬,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們咋還帶人殺進來了。”

甄武看著他,淡淡的來了句:“軍中有壞人,沒辦法,隻能我們接管城防。”

這樣啊。

老徐理解的點了點頭,可下一刻又苦澀道:“那也沒必要殺進來啊,你進來說一聲不就行了。”

說一聲?

隻是說一聲,不見血,箭樓守軍這麽多人,怎麽可能聽從他們二十人的命令。

畢竟燕王接管城防,本就不合規矩。

他甄武也沒那麽傻,更何況甄武還要遣散這些軍卒,不殺一些人,怎麽可能讓這些人乖乖的聽從遣散。

甄武冷哼一聲,沒回答老徐這句話,嚇的老徐不敢再多嘴。

下一刻,甄武卻對老徐吩咐道:“老徐,你把這裏總旗職位以上的人,全部叫過來。”

老徐一愣,想要問問為什麽,可是對上甄武仿佛吃人的眼神,頓時不敢問了,連忙把箭樓當中所有總旗職位以上的人叫到了甄武麵前。

“沒了?就這三個?”

“沒了,其餘的都死了。”老徐說道。

甄武點了點頭,然後越過老徐他們幾人,對著其餘抱頭的軍卒道:“行了,你們沒事了,刀甲留下,然後全部回家,到家後不要再出門,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今夜你們誰出門誰死,明白嗎?”

那些軍卒麵麵相覷不敢應答。

甄武大怒:“怎麽?想死是嗎?”

“不是不是。”一群人這才連忙應答。

“那還不快脫下甲給我滾,再晚一會兒,老子當你們是敵人全部砍了。”甄武怒斥道。

這群軍卒嚇了一個激靈,有一個開始脫甲後,剩下的就和比賽似的脫甲,然後又一個個頭也不回的跑走,仿佛生怕晚了被甄武一刀砍死。

甄武看著這群軍卒慢慢散去,然後在箭樓中找了個房間,讓老徐幾人進去,然後關門上鎖。

如此,箭樓大定。

軍隊很重要的一個標誌便是有人組織和帶領,隻要沒了領頭之人,再多的人也隻是一群烏合之眾,稱不上軍。

士卒去械遣散回家,將領關押看守,如此相當於看管著所有守軍,而且還沒有危險。

畢竟剛才一意抵抗的已經死了。

剩下的不足為懼了。

甄武在他的士兵中點了兩人道:“你們倆守在這裏,裏麵的人若是敢出來,直接砍死,無須稟報。”

“是。”

甄武轉頭看向其他人:“其餘人跟我攻城樓。”

說完,甄武帶著眾人又向著城樓攻去。

城樓處軍卒更多,此刻也更亂,不過有了甄武等人的加入,對於局麵的控製顯而易見的提升起來。

但也隻是提升起來,做不到一錘定音的控製局麵,因為城樓裏有將領在組織著反擊,他們成隊形的抵抗,讓張武和朱高煦一時間沒有攻破。

“艸,你倆他娘的吃幹飯長大的?”甄武過來後怒罵。

張武和朱高煦聽了倍感羞愧。

組織反擊的將領也在大怒的斥責甄武等人:“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城門何時有被燕王接管的條理,今天謝指揮包圍王宮,不見謝指揮,反見你們,我看你們就是在造反,人人得而誅之。”

甄武暗罵一聲,不敢讓這個人多說,拎著刀就直直的衝了過去。

他的刀勢重且急,很少有軍卒能擋的住一刀,即便擋住了,也會被甄武隨之而來的一腳遠遠的踹飛。

他如今雖然稱不上超人,可是一個打十個絕對是沒有問題。

有了甄武的加入,組織反擊的將領立馬感受到了壓力,再加上張武和朱高煦羞愧奮發之下,他們顯然抵擋不住甄武三位猛將,沒一會兒便被甄武三人衝破了隊形,然後分割起來一一斬殺。

而那個將領也被朱高煦搶先一步斬在刀下。

“哈哈,這個馬宣,也不過如此嘛。”朱高煦得意的說道,他平生最恨有人稱悍將,當然甄武除外,朱能勉強也算吧。

其餘人像張武,譚淵,王真,最多算半個。

這個馬宣也敢稱悍將?!

狗屁。

甄武沒有反駁,他也覺得朱高煦說的很對,這個馬宣看著很稀鬆平常。

可這個時候,一個投降的軍卒弱弱的說道:“他不是馬宣將軍,馬宣將軍今兒帶人去了崇文門。”

啊?!

甄武,張武,朱高煦同時一驚。

譚淵有麻煩了。

想到這個,甄武再也不敢耽誤時間了,直接開口道:“張武,你帶一些人,把這裏控製住,該遣散回去的,就遣散,該看守的就看守,我先帶一些人去支援譚淵。”

張武同樣擔心譚淵,說起來他娶了二賢,譚忠娶了四妹,在甄武的關聯下,他們兩家也不是什麽外人,所以他連忙應是。

甄武不多說話,帶上人就走,朱高煦見狀與張武說了一句,也追著甄武,去支援譚淵了。

夜逐漸的深了。

九門處都在響著廝殺聲,而甄武一隊人的腳步聲也在寂靜的夜裏傳出好遠,可他們還沒到崇文門時,遠遠的就聽到巷子裏的嘶殺聲。

這…

譚淵不僅沒有攻上城樓,竟然還被馬宣逼的巷戰了?!

甄武等人頓時加速支援過去,他們一到戰場,直接參與進去,甄武和朱高煦都是悍勇難擋,很快就殺的他們身邊無人敢近身。

馬宣騎在一匹馬上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當認出甄武後,更是心生退意。

他是都指揮一級的人物,有自己的護衛隊,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百分之百聽從他的,所以他才能第一時間組織起反擊的力量,不僅逼退了譚淵,還想要剿滅譚淵等人。

可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明白,燕王府的人隻會越來越多,他不僅剿滅不了譚淵,說不定還會被留在北平城。

想明白這些後,馬宣也不糾結,直接下令,帶著人奔出城門,向著薊州而去,在他看來燕王已反,謝貴等人又生死不明,他在北平於事無補,不如退往薊州,集結軍隊,等各方大軍合困北平。

馬宣想跑,甄武等人想留也沒有留下,隻是氣的譚淵吱哇亂叫,仿佛受了多大的屈辱一般,不過甄武有些沒好氣,譚淵雖說被馬宣逼入巷戰,可要知道譚淵也隻有五十來人,哪怕等甄武等人過來時,隊形依舊不亂,可見悍勇。

這也幸虧全是精銳,要不然,恐怕什麽結果還不好說。

再加上他們借著燕王之令,許多軍卒迷迷糊糊之際,也不知道該幫誰,並未出手,這才能讓他們抵擋這麽久。

崇文門在馬宣退走後,再沒有人組織對抗,很快就被甄武等人控製在手中,就在甄武打算帶人再去支援王真時,王真的人已經來報信,說宣武門也已經被控製起來。

甄武大喜,他連忙讓人去王府報信。

他站在崇文門上的城牆上,看著這個磚石砌就的偉大城牆,心中突然雄心萬丈,這以後的路就從他叫下的這座城池開始了。

如今南城三門,盡在我手,不說優勢多大,至少想跑,誰也攔不住,若是等到九門皆在手中,大門一關,整合一下城中力量,繼而就可蠶食周圍。

而周圍的衛所都是朱棣的老部下,兵峰所向之下,不說全部投降,又有幾個敢擋?!

……

燕王府,朱棣,道衍和朱高熾等人在正殿中靜等著消息,張信在殺了彭二後,朱棣也讓張信帶著他的兵去馳援九門之戰。

可如今已經到了深夜,一個好消息都沒傳回來,朱棣哪怕麵上還能保持著鎮定,可私底下雙手卻不由的總在捏緊。

這可關乎著生死。

若是九門都奪不下來,那麽何談天下。

道衍也有些緊張,該思考的都已經思考全麵,可戰場總是需要人去打的,打的結果怎麽樣,往往不由一個人的意誌而轉移,並且常常也會出現意外。

不過,道衍看出朱棣的擔心,想了想後,還是出言寬慰朱棣。

“殿下無需憂慮,殿下在北平多年,全城衛所兵何人不知殿下之名,隻要奇襲得當,加上殿下的命令,即便人少,亦有很大勝算,更何況殿下手下將領,皆是最善戰之人,所以殿下還需放寬心,靜等好消息。”

朱棣雖然心中苦澀不減,可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之後,殿中隨著朱棣的這句話落,又陷入了沉默。

氣氛略顯壓抑。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長長的‘報’,響徹在正殿之中。

戰時無需通報,傳令兵可直入大殿。

朱棣三人皆是眼光一亮,起身相迎,隻見曹小滿渾身染著鮮血的跑了進來,直接跪在殿中,自豪道:“南城牆三門俱已攻下,甄指揮讓卑職請示殿下,是否連夜派人去往護衛軍屯田莊裏,召集護衛軍入城。”

護衛軍中的人有些被宋忠調遣走了,但是有些屯田兵卻還留在莊子裏,他們以前不敢正大光明的召集,可現在已經決計要反,當然要召集最忠心的軍卒前來。

有了最忠心的軍卒,整合城中三萬七衛兵,將不再有任何壓力。

“準,你速去告知甄武。”朱棣心情大好,說話的聲音也響亮起來。

曹小滿站起身打算退去,不過剛剛退了兩步,他仗著是甄武親衛與朱棣也算熟悉,心血**的問道:“殿下,卑職可否多問一個問題。”

“你問?”朱棣心情大好,也不計較。

“殿下,我們攻占的時間可比其他三路晚了?”曹小滿問道。

軍人之間,誰不願意比個高低。

朱棣哈哈大笑道:“沒晚,你們搶了先,最難打卻用時最少,你們沒讓我失望。”

曹小滿整個臉上頓時燦爛起來,整個人都洋溢著自豪,他再次跪下,朗聲道:“我們右護衛天下無敵,隻殿下令有所指,指那打那,定會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亦定能替殿下掃平一切之敵。”

朱棣聽了這話,更加開懷。

他喜歡這樣的兵。

朱棣伸手指了指曹小滿,對著道衍道:“瞧見沒有,這個小兔崽子跟著甄武,也養了個這麽狂妄的性子。”

道衍含笑道:“有其將必有其軍,不意外。”

“哈哈哈。”朱棣暢快的笑了起來:“行了,你快去告知甄武吧。”

“是。”曹小滿這次心滿意足的退了下來,他出了大殿後,腳步仿佛都輕快很多,當初分四路進攻,他們右護衛獨負責一處,可這一處卻是最難的,然而他們打的卻是最快的。

如此,以後誰敢不高看兩眼右護衛。

朱高熾看著曹小滿退去,心中有些羨慕,不由也有些感歎他的這個大姐夫手下皆是悍勇之人。

而就在曹小滿剛剛退下後,又一聲‘報’傳進了正殿。

“啟稟殿下,東城兩門,具以拿下,張指揮請示殿下,其他幾處可需支援,我們已收編五百餘人,都是對殿下忠心不二之人,有餘力幫助其他幾處。”

張玉?!

他也想在這次九門之戰中,壓其他將領一頭。

朱棣不會管下屬將領中的比較,有比較才有動力,他隻在意他要的結果。

他忍不住大聲稱好,九門之中五門已下,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這時他才覺得他真正的擁有了北平城。

……

漸漸的,隨著時間流逝,到黎明前北平九門皆已經全部拿下,而昨晚通知的護衛軍屯田兵,也在趕來的路上。

他隻待整合城中守軍,就可出擊蠶食。

朱棣站在正殿中看向南京城的方向,他心想著,如今他反了,不僅拿下了北平城,很快還會積累起了不少兵力,隻是不知道這個消息傳出去後,諸王會是何種神情,朱允炆是何種神情,這天下軍民又是何種神情。

想必都會吃驚吧,想來也定然會有趣。

朱棣很期待,期待和這天下位置最高的人,在天下所有人的眼中來一場對決。

讓天下人來看看,這皇位,到底該誰來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