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麵色比剛剛要好了一些,舒兮這才停了下來,她看起來很疲倦,渾身都汗水浸濕,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薄暮年擔心舒兮有事,趕緊過去,一把將舒兮扶住,硬壓著她靠在他的懷裏。

舒兮抬眸,對著薄暮年笑了笑。

老人的神經頭好了一下,立即問舒兮:“你師父,她還好嗎?”

舒兮說:“不錯,勞您關心了。”

老人苦澀地笑了笑:“想當年……是我對不起她。”

陸翊吃瓜群眾震驚臉,他心想這種重磅大瓜,是他可以隨便聽的嗎?

“我想見她最後一麵,不知道……”

舒兮沒有立即答應老人,而是說:“我聯係師父,如果師父願意來,她就來,如果不願意,那我也沒辦法。”

老人家說:“好,你跟她說,陸明亦要見她。”

“好。”

舒兮給師父打電話,響了很久,師父都沒有接。

舒兮幹脆給師父發信息,或許是因為信息上提到了陸明亦的名字,這回是師父給她打的電話:“丫頭,你現在在哪裏?”

舒兮說:“在陸家,老爺子快不行了,您要不要回來看看他?”

“算了,不去了,生死有命。”雖然師父是這麽說的,但是她的聲音很明顯就變了,並沒有平時那麽堅定。

陸明亦仿佛聽到了她的聲音,叫了一聲:“阿雲。”

白雲大師看著視頻裏蒼老,瘦骨嶙峋的陸明亦,眉頭擰成了一團,她歎了口氣,說道:“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那棵草,我已經幫你養好了,現在也送給你的徒弟。”

舒兮挑挑眉,老人家,你不老實哦,那草是我花錢買回來的,六十萬億,可不是什麽便宜貨。

這時,陸震才想到什麽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舒小姐,這裏有六十萬億,是你拍賣那株草的錢,我現在拿來還給你。”

舒兮倒是不客氣,直接接過。

既然老頭子都說是送的,那她還要給錢的話,豈不是很傻?

“謝謝。”

陸震尷尬地笑了笑,這錢確實給得心不甘情不願的。

現在陸家是一天不如一天,以前他們家可是整個華國最大的家族,現在已經掉出前五名了,跟周家一比,簡直沒眼看。

他是需要這筆錢來翻身的,但是老頭子說不要就不要,他也沒辦法啊。

老頭子突然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陸震緊張地撲到床邊叫了一聲:“爸!”

聽到有人喊他爸,白雲在屏幕那頭,眸光變了變。

“地址,發過來。”白雲說道。

舒兮把地址發了過去。

她又給陸明亦吃了藥,看著他的麵色好了一點,她就準備離開了。

陸震對舒兮說道:“舒小姐,你現在出去的話,正門會有很多人,我讓人帶你們從另外一邊離開吧。”

舒兮說:“好。”

舒兮和薄暮年互看了一眼,麵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這次這麽多人都想要血玉,看來想要從這裏出去,順利到家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陸翊說:“薄爺,小嫂子,你們放心,就算拚了我這個老命,我也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舒兮說:“先保護好你自己。”

她根本不在怕的,就怕身邊的人有事罷了。

他們剛來到後門的門口,接應的人站在那裏等著他們,看到舒兮過來,那人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溫婉的微笑:“師妹。”

舒兮看到嚴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驚喜地說道:“師兄!”

嚴城看著舒兮,點點頭:“我剛剛聽到你有危險,所以就在這裏等著你。”

陸家的消息豈是他說打聽就能打聽的?看來他跟陸家的關係匪淺。

嚴城說:“跟我從這邊走。”

嚴城指著右邊的方向。

薄暮年眉頭微擰,他對舒兮說道:“走左邊。”

嚴城眉頭微擰,不悅地看著薄暮年,“這個時候不是唱反調的時候,你知道現在有多危險嗎?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在找兮兮。”

當然,他們要的隻是舒兮手裏的血玉。

薄暮年聽到嚴城說兮兮,他的眸光頓時沉了沉。

他都沒有這麽親密地叫舒兮,憑什麽他能這麽叫。

其實嚴城平時都是叫師妹的,他今天是故意在薄暮年麵前喊兮兮的。

舒兮說:“我走我自己的路。”

她懶得看這兩個幼稚的男人在她麵前鬥來鬥去的,她徑直地朝著前麵走去。

薄暮年和嚴城都趕緊跟了上去。

舒兮剛上車,薄暮年的手搭在了門把上,準備鑽進去。

嚴城走到另外一邊,二話不說,鑽了進去。

薄暮年眸光沉了沉,他也跟著坐了進去。

舒兮被擠在中間,她看了薄暮年一眼,又看向旁邊的嚴城。

真是無語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她說了一句:“無聊。”

說完,她低頭,繼續玩手機。

嚴城看著薄暮年,嘴角微勾,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光。

薄暮年懶得理他,從車載冰箱裏拿出水給舒兮喝:“剛剛辛苦了,喝點水。”

舒兮嗯了一聲,自然地接過薄暮年遞過去的水,喝了起來。

薄暮年看向嚴城,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嚴城對著舒兮說道:“我渴了。”

舒兮沒有想太多,把手裏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嚴城正準備伸手去接,突然,薄暮年輕咳了一聲,拿出一瓶新的礦泉水丟給嚴城:“這裏有新的。”

他說著,拉著舒兮的手,奪過舒兮手裏的礦泉水瓶,仰頭喝了起來。

他的心裏在冒火了!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

陸翊對薄暮年說道:“我們的車被截停了,前麵有很多人!”

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烏泱泱的,看不到盡頭。

舒兮放下手機,眼裏閃過一抹嗜血的光:“這下終於不用無聊了。”

她的話音剛落下,薄暮年和嚴城就從車上下去,砰砰兩聲,把門關上。

薄暮年說道:“危險,不要下車。”

舒兮:“……”啊,不是,沒看的出來,她已經摩拳擦掌了,躍躍欲試了嗎?

嚴城也對舒兮說道:“乖。”

薄暮年的眸光沉了沉,那一聲乖,聽起來太刺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