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睚眥必報

這時候的陸繹其實也得到了消息,得知福建的情況後不由得擔憂起來。這夥人早就有萌芽的勢頭,隻是先前自己忙於馳援南京,後來又固守南京成對敵趙家人,再到後來則就是從南京啟始,開始向南推進收複南方諸地的軍政兩權。忙著這些事,漸漸地就把這群蠱惑人心的和尚給忘記了,曾幾何時陸繹也曾想過這幫人是不是悟靈的信眾,後來發現應該不是,在福建的應該曾經的少林住持悟須的作用。

關於少林住持悟須,與陸家的關係很微妙,非一兩句話可以說得清的。他有恩於陸家,卻也圖有私心,一心想建立一個以佛教為唯一宗教的大佛國。當宗教掌握了政權,而非是是政治的工具的時候,那悟須就成了這個國家的管理者,這是陸炳所絕對不允許的。

而今陸繹也看透了悟須所想,故此也定不允許。先前救援少林的時候陸繹就隱約看出了這一切,但是為了求個好名聲和引來強援,故此陸繹才前去救援的,這也的確如陸繹所想得到了許多好處。起碼江湖中人會稱陸繹為仁義少主,紛紛來投,軍旅之中不乏武林中人的影子,這幫人戰鬥力極高,可稱為行伍裏的中流砥柱。而對於陸繹來說,萬幸的是,他認識了摯友崔淩,這是他最大的收獲。

現在陸尋麵對著悟須,陸繹不禁有些進退兩難起來,懊惱自己沒有考慮周全。這般收攏軍政兩權,勢必增加兩方矛盾,悟須辛辛苦苦建立的佛地豈能拱手讓人,所以納降之事定當不從。到時候戰爭在所難免,先前的平靜也就此打破了。兩萬人進攻混亂一片的福州,應該不是問題,這個數量的兵力不多也不少,而且陸尋帶走的是陸繹已經調教好的士兵。戰鬥力和武器裝備都很精良。

隻不過悟須詭計多端武藝高強,手下也皆是悍勇的僧兵,這讓陸繹很是擔心,如果增派兵力就好像是對陸尋的不放心,不免讓陸尋會下不來台,要顧及陸尋的麵子。若是不派兵前往。萬一出了什麽意外,隻怕是要好事兒變壞事兒了。所以陸繹憂心忡忡起來,寢食難安來回踱步。

崔淩見到後哈哈大笑起來,陸繹聞之便問他笑什麽。崔淩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在想陸尋的事情吧。你看,我說中了吧,此事還不簡單?”

“此話怎講?”陸繹問道。

崔淩答道:“我親自前往,再帶著一人,進可弄清楚悟須究竟想幹什麽,然後咱們再商議如何應對,退則能保住陸尋的安全,我這身功夫對付悟須雖然可能不敵。但也決計不會連帶著陸尋逃的機會都沒有吧?而且就我兩人前去,陸尋也不會覺得沒有麵子什麽的。”

“你的意思是是帶著悟靈前去?”陸繹問道。

崔淩拍手稱讚:“聰明聰明。”

“好是好,隻不過悟靈和悟須要是裏應外合。那......”陸繹擔憂道。

崔淩點點頭:“倒是有這種可能性,隻不過到時候將計就計,也可以反將一軍,不是吧,老陸,你對我的頭腦這麽沒信心。”

陸繹笑了起來說道:“那就勞煩你了。隻不過萬事一定要小心,不可硬拚。我聽我師父說。當年在紅螺寺的時候,悟須的功力就比我師父還略勝一籌。文鬥和尚的唯一弟子。絕不能小覷。”

“那是自然,放心好了,我還得等著你麵南背北我好為非作歹呢。”崔淩笑著出去找悟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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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內,陸炳帶著一眾空騎兵隻能在一個極其寬大的深宅大院前,雖然與簡直是小皇宮的登州陸府沒法比,但是在京城之中,這也是數一數二院落了。陸炳看了看身後的馮保說道:“馮保,這是誰的府邸啊,竟然這麽宏偉?”陸炳拖腔拉調,好似故意讓所有人聽到,包括院中的人,言語之中充滿譏諷之意。

馮保答道:“啟稟主公,這是殘明武定侯郭勳的府邸,聽說若是不是大明敗了,隻怕這要變成什麽國公的府衙呢,隻怕再過幾年加個異姓王也說不定。”

“馮保你太壞了,不過我喜歡。”陸炳此時低聲說道,然後再度放大聲音一唱一和繼續道:“為什麽他們緊閉大門呢,馮保啊,你上去叩下門,看看這院子裏還有無活著的人。”

“主公,我覺得不用了,就是有活著的,他們也是沒有種開門的。屬下是個閹人,但是還有膽子,沒想到這麽大個府衙,裏麵定當住了不少人,這麽多人不光沒種連膽子都沒有,哎,這麽好的宅院還不如更給屬下住了算了。”馮保扯著嗓子喊道,那公鴨嗓子聽起來有些刺耳,卻更添幾分諷刺的味道。

“是誰關了大門,打開,避是避不過去去的,淨給我丟人,我倒要看看陸炳能拿我怎樣!”大門之後的院子裏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隨即大門門分左右打開了,站著一群麵色慘白的人,他們不少人看到陸炳以及他身後的空中騎兵已經瑟瑟發抖了。

陸炳邁步就走進了院子,對著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漢說道:“哎呦,這不是郭大人嗎?您這次怎麽有空出來親迎了,我記得當年您可不是這樣啊,得讓我在門外等上半天再羞辱一番,這才能放我進去。”

“陸炳,你是來報複的吧,嗬嗬,你也就這點氣魄了,哼,真是小人得誌!”郭勳冷哼道。

陸炳哈哈大笑起來:“我小人得誌,您還真好意思說,是誰小人得誌在前的?郭勳啊郭勳,我這叫快意恩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今十年已過。我陸炳也算忍無可忍了。當年你種下的惡因,如今也該結惡果了。”

郭勳到是條漢子,冷笑一聲說道:“剛才不過是下人不懂事兒,看你們來勢洶洶,嚇得關閉了大門。你難道真以為我怕了你嗎?!非也,陸炳,既然當年我郭勳敢做,那我就敢認,今天要殺要剮我隨便你,我要是求饒一聲。我郭勳就不是個好漢。”

“你本來就不是個好漢,其實你當年與我爭權,若不是我橫空出世,或許大明第一武將就是你,或許日後那個龍影大將軍的虛名也是你的。隻不過你一直被我壓製。這導致你記恨我,而先前我反貪的時候,殺了你的親戚,也是你恨我的原因吧。這些或許有你不對引起,但你當時羞辱我無可厚非。可是你不該用旁人撒氣,而那人現如今成了我的兒子。”陸炳說道:“所以我也要羞辱你,還要折磨你,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郭勳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他是你兒子所以你才如此,可是陸文孚,當時江然對我來說不過是個階下囚。不過是個螻蟻,我自然要不斷作踐。我對江彬的不滿,我對你的仇恨,自然要發泄在他們的身上,誰讓他們和你有關呢。當時我們不是一個檔次的,我對他們怎會有憐憫和同情?”

“那這麽說我現在也和你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也可以隨意折磨你了?”陸炳反問道。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我作為大明的重臣。你想沒想過殺我是什麽後果,天下人會怎樣看你?”郭勳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是無所謂。反正落到你手裏即便不死也很難再逍遙快活,即便現在你不處理我,過幾年待天下穩定了你依然會找個罪責辦了我。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既然圖謀天下,就要顧忌天下人的眼光。難道你要學伍子胥掘墓鞭屍?伍子胥又不是皇帝,他和你的情況不太相同。嘿嘿,如今你是帝王身份,不管你怎麽對我,我都會在曆史上留下濃厚的一筆,而這都將成為你無法擺脫的罪證。”

陸炳的身體顫抖了,慢慢的他從低聲吟笑變為放聲大笑,猛然笑聲戛然而止,陸炳看著郭勳,同樣意味深長的問道:“郭勳,我還以為你挺聰明的,你難道不了解我陸某嗎?你覺得我在乎天下人怎麽說嗎?人生在世,不論身份如何,無非是個痛快二字,若是無法快意恩仇恩怨分明,那才讓天下人無處追隨了呢。”

說罷陸炳猛然出刀,衝至郭勳麵前,陸炳是什麽功夫,郭勳自然反應不過來,待看到陸炳的時候,陸炳已經回到馮保身邊了。隨即隻見郭勳的手筋腳筋處皆噴湧出鮮血來,而**也是血汙一片,陸炳把郭勳給廢了,從形從根上都給廢了。

郭勳看著自己的身體發生變化,但因為刀太快了,一時間竟然喪失了疼痛的直覺。但片刻之後,五處傷口同時傳來了劇痛,郭勳果然沒有喊出來,真是個硬漢,他咬緊牙關臉上青筋暴露,嗓子眼裏不斷回旋著怒吼之聲,卻不叫出聲來,端的是鐵打的漢子。

郭勳手筋腳筋斷了自然就脫了力,轟然倒地,並沒有人攙扶他,因為所有人都沒看到這一眨眼的功夫,究竟發生了些什麽。陸炳蹲下身子,羞辱道:“郭勳感覺如何,不是當年隨意糟踐風流快活嗎,現在你卻無法動彈,更沒了卵蛋,嗬嗬,有何感想?”

“陸文孚!”郭勳咬牙切齒道:“你難道就這點本事嗎?就會用這樣的招數羞辱我嗎?有種你就殺了我。”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若你明刀明槍與我為敵,我不恨你,或許還會重用你,但你的確隻是個不知廉恥的小人,雖然文物雙全但人品堪憂不得重用。所以我對你沒有欣賞,也就隻有仇恨了,別怪我心狠。”說罷陸炳站起身來對馮保說道:“全國放下海捕公文,捉拿殘明武定侯一家的所有親屬,男子凡是年過十三的全部斬首,十三以下的放入相公館,女子充入官妓,滿一年後下方咱們的蒙古鐵騎部隊,當做軍妓。”

“陸炳,你個畜生,禍不及家人,禍不及家人!”郭勳聽聞此言吼道,陸炳嗤之以鼻道:“你也知道禍不及家人啊,那你當年為什麽不明白。雖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惡人也需惡人磨。至於你,絕不會讓你如此了得,馮保啊,傳令下去,找醫生醫治郭勳,待他傷好後就給他重新割開,除了現在有的傷,每日在他身上割一刀,然後醫治,反複交替,不能讓他死了。他若死了我為你是問,我要讓我兒子親自來手刃他。對了,晚上再把他送去,觀賞他的家人如何受辱的吧。”

陸炳笑著快步走開,走了兩步突然問道:“馮保,你剛才敲門的時候說了句啥?”

“說他們是沒種的東西。”馮保一愣不知道陸炳為何要問這個。

陸炳卻道:“不是這句,是下一句。”

“我是說這麽氣派的院子還不如給我住。”馮保道,陸炳點點頭:“這院子就給你了,不過院中金銀財寶可要如數充公,歸於國庫,這事兒也索*給你辦吧,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謹遵主公旨意,屬下定當盡力完成,絕不敢貪墨。”馮保抱拳行禮,目送陸炳隨後開始派人按照陸炳所安排的行事了,一時間郭勳府上人仰馬翻哭爹喊娘一眾淒慘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