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找到朱厚照
雖然兵馬調動很是頻繁,但是並沒有擦槍走火的情景發生,更沒有離開自己的駐地,這讓陸炳心急萬分,因為朱厚照肯定出事兒了,或者被人挾持了,不然哪有膽大之徒敢這麽搞,更何況據陸炳了解這些軍隊都不是一方勢力的,各方權勢都坐不住了,隻有九五之尊不保才會如此。 .
陸炳和楊飛燕下了馬,摸進了淮安,淮安城中更亂,有朝廷的鷹犬,有江湖人士,可是兩方和平相處,沒有打鬥起來,路上碰到了還打個招呼。陸炳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猛然他看到了孟霖,連忙閃身躲在陰暗處,楊飛燕剛想要問什麽卻被陸炳捂住了嘴,用眼睛瞥了瞥,楊飛燕尋著陸炳的目光看去,示意陸炳送了手。
孟霖帶著四五個江湖漢子,正坐在茶館裏和人談事兒,陸炳探探頭,跟孟霖談事兒的那人看不清麵貌,可是身後卻站著四五個身穿飛魚服的人,乃是朝廷的錦衣衛。孟霖怎麽會和錦衣衛攪和到一起呢?
兩方說了幾句,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孟霖抱拳拱手,然後轉身而去,那幾個錦衣衛把孟霖送到門口,拱手告別。陸炳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原來跟自己結義大哥孟霖會談的竟然是劍鬼衣狼,這到底是怎麽了,大哥明知道衣狼是自己的仇人,差點一劍刺死自己,雖然說是各為其主,但後來陸炳因衣狼的私自授意被追殺的事情孟霖也是知道的,今日兩人的相見又所為何事呢?孟霖為何放著自己的仇人不顧,還要談笑風生?
陸炳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已經繚亂的心情,拉著楊飛燕往深巷而去,準備找個地方理清頭緒,現在的情況有些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刺王殺駕的隊伍和朝廷的錦衣衛混在了一起,莫非已經被招安了?陸炳找了個背陰的地方,席地而坐,楊飛燕問道:“先找個客棧住下吧,外麵人多眼雜的,指不定會被人看到。”
“客棧的人流量更大,更易被發現,咱們說不定要在屋頂趴著休息了。你看現在淮安城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我大哥和朝廷的人混在一起,城外的兵馬互相練兵用聲勢互相震懾,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兒。”陸炳分析道。
楊飛燕皺眉道:“外麵也說不定是朱厚照一時興起,領兵前來演練,畢竟江西剛發生了叛亂,震懾一下當地的餘黨也說不定呢?”
“也有這種可能性,不過應該很小。你雖說和朱厚照相處時間比我倆要久一些,可是我們之所以是至交,那是因為心意相通,我懂他,他也懂我。朱厚照是一個懷柔和鐵血政策並用的君主,雖然貪玩好色,但是他並沒有耽誤正事兒,不得不承認雖然朝中宦官弄臣當道,可是並沒做出來什麽大奸大惡的事情,他們的所作所為還在朱厚照的掌控之內。而且你看這些年,眾人都罵朱厚照是昏君,可是一定是人誤導的,蠱惑民眾思想的人必定另有目的,但實際情況是我們沒有外族侵略,生活越來越好,試問一個昏君怎麽會讓國家蒸蒸日上呢?”陸炳說道。
楊飛燕眨眨眼睛道:“你這有些答非所問了,我沒說朱厚照昏庸啊。”
“舉一反三啊,正因為他不昏庸,所以不會在戰勝之後再炫耀武力,況且南巡已經把他想做的事情做完了。俗話說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現在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他愛玩,所以南巡演一出捉放曹,已經炫耀夠了他不會太過分的。當然南巡更為了另一個目的,那就是朝中的大洗牌。你不理解的,在我那個時代經常如此,尤其是對外的演戲不僅是示威,更是一種戰略性的調整,論壇上都有不少分析,我覺得有的雖然說的有些偏激,但是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陸炳自顧自的說道,他在用敘述理清自己淩亂的思路,故而也不管楊飛燕聽得懂聽不懂了。
陸炳想了想繼續說道:“我猜情況是這樣的,現在很可能朱厚照被控製住了,所以朝中自然有忠臣救駕和權臣護駕從而掌握更大的權力,當然還有控製住朱厚照的那批人自保而調兵。這就好解釋周圍官兵的調動了,怎麽你不明白?也就是說這幾方麵的人都在展現自己的實力告訴對方別亂動。”
“那孟霖是怎麽回事兒?”楊飛燕問道。
陸炳歎了口氣說道:“這個現象的出來的結果可不好玩,五爺他們和朝廷有這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定不會再相信朝廷,詔安不可能了,那麽也就是說五爺,九爺,包括你爹楊伯父,可能都被我大哥給困住了,甚至..........如此一來他才可能掌握大局。”陸炳見楊飛燕臉色慘白,忙說道:“你別害怕,這不過是我的猜測,也可能這是個誘敵之計。天下群豪多為草莽漢子,打架殺人還行,虛與委蛇故弄玄虛還得我大哥這般人物才行,這也不是沒可能的。”
楊飛燕點了點頭,緩和了一下,問道:“咱們接下來該幹什麽?”
陸炳眨了眨眼睛大腦飛速旋轉說道:“咱們不易接觸群豪,一切要做最壞的打算,萬一真的是我大哥控製了三位前輩,咱們孤身前往也救不了他們。先去救朱厚照,他隻要沒事兒了,讓他幫咱們救出你爹他們。”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爹他們不會同意朱厚照來救他們,被自己要刺殺的人相救是何等奇恥大辱。”楊飛燕說道。
陸炳冷哼一聲說道:“頭要是沒了,要麵子有個屁用,別廢話了,走,去清江浦附近轉下。”
兩人摸到了清江浦附近,周圍的人不多,可是盡是高手,目光敏銳眼神如同鷹一般銳利,要麽是太陽穴高鼓渾身肌肉的外門硬漢,要麽就是內斂靜若止水占據著最佳攻擊位置的經驗豐富之徒。楊飛燕輕功過人,陸炳也不差,更何況有陸炳這個經曆過生死之戰的人在,也算壓住了陣腳,不換不慢的潛到了江邊。
兩人躲在蘆葦蕩邊,楊飛燕低聲問道:“接下來怎麽辦,周圍視野開闊,咱倆要是弄艘船過去肯定得被人發現,再說這裏也沒船啊。”
“所以我才說有備而無患。”陸炳說著從包裹中弄出來一個兩個皮囊,然後拿出兩根中間骨髓被抽空的小骨頭,說道:“咬到嘴裏,咱倆潛過去。”說完,把兩個皮囊吹大,迎風來回鼓動兩下,裏麵迅速被空氣充滿,變得漲了起來。
楊飛燕低聲笑道:“真麻煩,直接用蘆葦不就好了嘛,蘆葦中間也是空心的。”陸炳搖搖頭道:“太細了,若是躲在水底還夠用,若是遊動換氣就不夠用了,再說蘆葦當管不易太長,這樣離水麵太近,早晚得露出馬腳。況且在無蘆葦的水中心,一根骨頭的顏色反倒是比這個細蘆葦更不顯眼,大拙有時候能破大巧的。”
楊飛燕指了指那個皮囊,一臉疑惑,陸炳說道:“靠近船的話,如果被發現肯定有人用箭射,到時候就使勁往下潛水,依靠水的阻力和浮力去掉箭勢。然後再往前遊就行了,在水下怎麽呼吸,更不能浮上來換氣啊,就用這個皮囊對著嘴呼吸,裏麵的空氣夠遊一氣的,這樣一來對方要找到咱們就不容易了,對了還有這個你拿著。”
陸炳遞給楊飛燕一個小水囊,楊飛燕擰開用鼻子聞了聞,不禁皺眉道:“這麽大的血腥味,這是何用?”
“一旦對方射箭,皮塞打開,使勁擠,一團血就混到水中了,他們定會認為咱們中箭了,從而放鬆警惕或者不再放箭,這不是更方便咱們逃嗎?”陸炳解釋道。
楊飛燕捂著嘴笑了起來說道:“我從認識你到現在你就光想著怎麽逃跑了。”
“不考慮好退路就一味向前的不是勇士,而是莽夫。”陸炳故作高深的說道。
“那你的意思你是智者了?”楊飛燕繼續說道。
陸炳便把身上的包裹裏剩下的東**在了岸邊,邊掩蓋邊說道:“其實我就是個理論專家,真到事兒上比我二哥還衝動,純屬一個匹夫。”
“比如說你當時衝動著帶傷去拚死救我嗎?”楊飛燕看著陸炳,陸炳頓時覺得頭有點大了,女人怎麽不分場合地點就談論感情,周圍全是高手,若帶著情緒行動起來難免出現問題,可是這個問題問的好,自己當時的那股衝動真的隻是衝動嗎亦或是單純的因果責任?衝動的根源往往來自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這麽說來自己有些喜歡楊飛燕,或者說是把她當成需要用生命守候的人了?那夢雪晴算什麽,小蕊又隻是封建婚姻的悲劇嗎?陸炳有些惡心自己,莫非自己是個人見人恨得花心大蘿卜?
陸炳晃了晃腦袋,心說離開這裏等安全了再考慮這個問題,於是對楊飛燕說道:“咱們離開再說....”話未說完,卻被楊飛燕湊過來的嘴唇給吻住了,堵住了陸炳的話,一個短吻之後楊飛燕離開了陸炳說道:“陸炳別太自信了,咱們今天能不能活著救出朱厚照還不定呢,我想做的做完了。”
陸炳滿臉通紅,沉默片刻後說道:“咱倆下水吧。”陸炳低伏著身子行了幾米發現楊飛燕沒動地方,疑惑的問道:“你別給我說你不會遊泳啊?”
“等等,我會遊水,我隻是有倆問題,第一你怎麽有這麽多鬼點子?第二,這個皮囊是什麽做的?”楊飛燕問道。
陸炳撓撓頭說道:“第一,這個氣囊現在極南的漁民也在用,這就是簡易版的氧氣瓶,別的什麽解釋起來太麻煩,所以不解釋了。第二個問題,你要真想聽我就告訴你,是用豬尿泡做的。”說著陸炳先下了水,知道若是還在岸上楊飛燕還得沒完沒了的,印象中的楊飛燕總是利落的很,自從得知自己去救她赴生死之地後,就開始羅裏吧嗦的了。
楊飛燕幹嘔一聲,還是帶著東西下水了。兩人遊了一陣如同鱷魚一般在水中隻露出一小部分,待觀測一番後鎖定了在旁支中的一艘小船,船頭坐著一個鬥笠人伸著竹竿垂釣,看身影應該就是朱厚照。一人如同泥雕一般站在朱厚照身後,還有兩人身形相仿的在船尾,船艙中不知道有幾人,船就是普通的漁家漁船,所以船艙很小,撐死坐著兩三個人。
陸炳握住了腰間的刀,準備躍起上船占據最有利的位置,然後再問朱厚照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