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狼兵重組
蔡經點點頭,陸炳突然一頓問道:“看來你對先皇的此番決定頗有非議?”
蔡經籌措半天,好似下定決心一般答道:“正是,先帝仁慈,撤去全國狼兵卻因此鑄成大錯。招募狼兵的原則本就不分籍貫不分民族,即便是罪大惡極之徒隻要在狼兵中能夠英勇作戰那也既往不咎。頗有秦朝的時候,章邯驪山刑徒兵的意思。這麽一幫人,在朝廷和狼兵頭領的約束下雖然做得過分,但還有所顧慮,可是一旦放歸山野,那便後患無窮了。可以這麽說,現在叛軍之中的大多精銳,都是狼兵的老底兒。是先帝造就了現在古田叛軍如日中天的局麵,也造成了我大明現在的困境。”
“那你的意思是........?”陸炳問道,蔡經答曰:“重招狼兵,從而削弱敵人的實力,以夷治夷。”
陸炳不解道:“以夷治夷我懂,無非是讓狼兵和古田叛軍作戰,所謂削弱敵人實力是否也是指戰鬥中的打擊?”
蔡經道:“也不完全是,隻要狼兵重新招募,叛軍之中自然會有人來投,從而為朝廷所用,倒戈相向。”
“為何?叛軍不是和朝廷勢不兩立嗎?”陸炳不解道。
蔡經笑道:“大人這是怎麽了?”
陸炳低頭沉思片刻也笑了:“我都忙糊塗了,我明白了,普通士兵起兵造反無非是要一條活路和一碗飽飯。叛軍能給的朝廷也能給,而且朝廷給的還可以更多,讓他們有精良的裝備,充足的糧草,這都是叛軍不可能給的。同樣,一旦成為了朝廷的狼兵。那邊是私鹽變成了官鹽,從此披上了官衣,再也不用背負反賊的罪名了。”
“大人英明。”蔡經送上了一記馬屁說道:“這幫人天生熱血,性子中就帶著好戰的因素。不過現在反賊勢大。我們的狼兵難以以壯族為主了。因為反賊的將領都是壯族人,所帶主力也是本族人。都帶著親戚呢,即便他們願意來投咱們還不放心收呢。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不過也正因如此才更是方便。據我所知,叛軍之中的依然有其他民族的人。瑤族,苗族,侗族,仫佬族,毛南族,彝族,回族等等等等。他們都是可以利用的。在叛軍中他們不受重視,而且永遠衝在最前麵,但獎賞的時候卻每每都是壯族將領,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加劇到無以複加的境界。隻需要少少挑動便可。”
陸炳給蔡經倒上了一杯茶,然後說道:“廷彝兄啊,你真是大才人,怪不得朝廷要把你嘉獎調離此處為之大用。拉攏一幫人,打壓一幫人,高明高明。此事就交予你來辦吧,喝茶喝茶,這可是傳說中陸羽所留的古茶樹所采摘下來的,乃是聖上賞給我,全國一共也沒幾兩。”
嘉靖十年末,廣西狼兵重組,盛世滔天,多達八萬之眾,戰力十足裝備精良一時無兩。明軍撤回廣東和雲貴邊境,沿城池做線行防守,而主力大軍則不知去向。
其實之所以陸炳這麽急於撤軍,還源於東南沿海俞大猷等人傳來的信函,以及少林寺住持悟須的密信。兩方信總體表達了這樣一層意思,倭寇分散行動,戰線拉的極長難以阻擋,隻能被迫防守,需要增派兵力,否則難免有漏網之魚。同時,密十三白羽率眾現身於江西。
陸炳在大戰之初幻想過白羽等人的下落,想過他們可能在西北,想過古田,甚至想過安南,卻沒有想到白羽混跡於倭寇之中。
倒不是白羽仁慈不仁荼害百姓,而是因為幾方勢力相比,倭寇是最弱的,本應連岸都上不了就被沈紫杉消滅在海裏。怎知途勝變故,倭寇反成了大患登陸大明,隻能扼腕歎息。也錯過了讓白羽可能葬身魚腹的好機會,但後悔已晚,事已至此無可挽回。
不過於此同時一抹陰霾也劃過陸炳的心頭,莫非白羽等人早就知曉,才選擇混在倭寇裏進入大明,那麽也就是說這一切乃是他和沈紫杉串通好的!
麵對這樣的局勢,陸炳必須回援,沿海已然屬於大明腹地了,更是大明稅收和糧食重地,不得有失。
但回去之前,陸炳還布下了另外一個局,那便是離間計。叛軍的首領們都不傻,絕不可能輕易上當,更何況離間計千百年來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不過這離間計卻是屢試不爽,甭管哪朝哪代都會有人中招,這源於人的人性,乃是內心對他人的防備和不信任,隻要稍加嫉妒或者其他的因素點燃,就會一發不可收拾。高位者利益熏心更是如此,對自己的權力和地位看得格外重,就更加會懷疑別人,擔心別人窺測,這就越發容易中計了,曆史上無數大英雄大梟雄都中過離間計。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同樣所有的矛盾也會越積越深,所以陸炳下令對性格相對火爆的韋銀豹要放縱一些,盡量退避三舍,而對王振虎要嚴厲打擊,並且在民間廣泛流傳韋銀豹和朝廷合作的傳聞。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謊言說上一萬遍也成真的了,陸炳要放長線釣大魚,等他們自相殘殺。
日後怎樣,日後再書,且說說京城皇宮之中。
張氏伺候著朱厚熜沐浴更衣,許久沒留宿於皇後這裏的朱厚熜到底也得龍鳳呈祥一次,今天心情大好自然來了皇後這裏。說實話,這個皇後依然不是自己喜歡的,當年的陳皇後被朱厚熜一腳踢死之後,朱厚熜為此傷心了很久。三個月後,選新皇後的時候,順妃張氏當選。這後宮之中選後的事情,朱厚熜本想讓生母蔣氏太後來操作,怎奈大臣不許,硬要朱厚照的母親張氏太後來住持,因為按照禮法張氏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後。
朱厚熜不願意為了此事再起風雲,大禮儀事件已經折騰的他夠嗆了,好歹的平息下來可別惹事了,誰當皇後都一樣,反正朱厚熜後宮的女人多得是。
以禮治國的朱厚熜必須要依照禮法,更何況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明白權利的博弈不光是互相抵抗抨擊,有時候需要相互妥協適當的退讓。
不過選擇順妃為皇後,朱厚熜倒是意見不大,選妃的時候是朱厚熜自己拿的主意,這個順妃長的雖不是說傾國傾城,可耐不住有一身的好皮膚,白皙可人吹彈可破,別提多嫩了。就憑這個,足以彌補一切的不足,所以張氏成了嘉靖元年最早的一批妃子,此時乃嘉靖元年九月。
而後,隨著朱厚熜後宮的不斷充實,朱厚熜已經難以顧及這個順妃張氏,現在宮中有了更多漂亮的小女孩和伶人,自己夜夜當新郎都忙不過來,放置**年的妃子誰還能記起呢。不過選皇後不能光看床上的功夫,還得看她的身份,直接提拔上來是不可能的。
看看群妃要麽孤守空宮難耐寂寞已然香消玉損了,要麽就是早就過了年紀,不怎麽好看。唯獨這個順妃張氏還算不錯。朱厚熜暗暗心想,看來張氏太後這次表現還不錯,終於幹了件地道事兒。雖然這個皇後承了張氏太後提拔的人情,日後必定走的較為親密,但是總歸還是好的。
可是嘉靖九年的一天,朱厚熜突然得知了一個消息,這個張氏皇後和朱厚照生母張氏皇後算是親戚。朱厚熜惱怒了,他並不憤怒於這層親戚關係,後宮結黨和朝堂一樣嚴重,隻是為什麽不提前告訴他,朱厚熜有種被人戲耍了的感覺。心中一口悶氣發不出來,自己貴為一國之君,張氏太後是太後不能發火,張氏皇後是國母也不能太過分,就好比吞了一個蒼蠅,心裏惡心可又吐不出來一樣難受。
整人是朱厚熜最拿手的好戲,於是乎以效尋古法為由,讓皇後帶頭在宮內養蠶,本想折騰皇後,結果皇後這麽做了其他嬪妃也得陪同,北郊到處都是朱厚熜的妃嬪,這讓朱厚熜自己在宮中成了孤家寡人。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朱厚熜又皇後率六宮聽《女訓》,人家講完了再讓皇後讀十餘遍,總之怎麽折騰怎麽來。
再到後來,全國形勢一片大好,陸炳和朱厚熜重歸於好後也越發要好,朱厚熜也就放棄了折騰皇後的念頭。仔細想想,皇後也不錯,端莊大方母儀天下,對自己也沒多少小脾氣,比起那個被自己踢死的陳氏不知道要好多少。
事業便是男人的脊梁骨,朱厚熜的天下國泰民安,皇莊收田進行的順利,而陸炳和沈家也每年上不少的錢財,即便自己怎麽作國庫也是充盈的,故此朱厚熜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著張氏皇後也就順眼多了。
朱厚熜拿著連連捷報欣喜不已,決定在皇後寢宮內用膳,沐浴更衣完了的時候,菜肴已經擺在桌子上了。朱厚熜邊吃著邊說道:“最近陸炳真是不錯,嘉峪關丟了多少年了,他一出馬就給朕奪了回來,朕真是伯樂啊,能識陸炳這匹千裏馬,還是匹烈馬。試問天下,有誰能馴服的了他?其實朕靠的是什麽,無非是手腕和親情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