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薩滿鬼巫

其實說起西北邪教,準確的說應該叫薩滿鬼巫,他們並不是這幾年新興起來的產物,在史料記載之前,鬼巫就存在,雖然分支很多,但卻有總教和教主之類的存在,在整片北方草原上十分盛行,被蒙古人尊稱為騰格裏,也就是天的意思。

在大明之前,不管他們叫做胡人契丹還是匈奴,總之每個種族和部落都有鬼巫的身影,鬼巫的地位也極高,權利也很大,在戰爭中經常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對外的攻伐和對內的政策,都需問過鬼巫後才能順利實施,少有霸主不聽從鬼巫的話,卻英年早逝,至於原因就不詳了,對外宣稱是受到了天的懲罰。

到了元時,鬼巫達到了鼎盛,還和中原發生了巨大的衝突,雖然發生這一切的年代不算久遠,按說應該有機可查也有史料記載,就算口口相傳也能流傳下來,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鬼巫這段時期的事情卻被抹去了,至今都很少見,好似在避諱著什麽。

值得一提的是,陸炳因為要知己知彼,所以特意研究過鬼巫,可是卻發現了記錄全無,隻有隻言片語提到的情況,完全不符合鬼巫曾經的盛世而應有的記載。陸炳感到很奇怪,可又摸不清頭腦,但在不久之後,他就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會兒事兒,因為鬼巫牽扯到了另一個組織,所以隻能在曆史上憑空消失了。至於那個組織在物極必反的自然規律下也早已覆滅,但卻依然帶給陸炳無窮的隱患,甚至對大明的政權起到了深刻影響,導致了日後長達五年的動蕩和腥風血雨。

言歸正傳,在天順末年成化初年,鬼巫就開始再度傳入中原了,最初時節並未引起中原人士的注意,結果未曾想到邪教如同星火燎原一般迅速在中原各地燃起熊熊烈火。他們信奉就是鬼巫本身,鬼巫既是天也是神。是人中的智者和真理,而鬼巫神崇尚血腥祭祀,所需要的東西十分滅絕人性且暴力惡心,至於倫理上更是一塌糊塗,與漢文化不能融合到一起,甚至有悖於漢文化,所以中原大教佛禪道儒等都不太能夠接受。

百姓通常都是易被蠱惑的。而鬼巫雖然是異族的信仰,但傳教徒各個能說會道,給人洗腦之後讓人逐漸對此教變得深信不疑。本來中原各教雖然看不慣鬼巫的信仰,不過也不好幹預,本著無為而治和事不關己的雙重態度,就慢慢的默許下來。過著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擾的日子,倒也算得上和平相處。

到後來,鬼巫的信徒越來越多,所做的也越來越過分,信徒家中經常發生滿門**,或者絕食而死的事情發生,認為這是一種飛度。故而被“正道”人氏稱為邪教。

更過分的是,他們聚眾鬧事,導致朝廷開始注意起來,中原官員自古喜歡一刀切政策,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所以大力打壓各種信仰,稍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大題小做,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

這下中原的各教可不願意了。各教中的武林人士也因為可能會以武犯禁被列為打壓對象,所以必須斬其源頭,才能打破格局解現在的危機,故此武林人士開始圍捕鬼巫與其信徒。

在朝廷和武林的雙重打壓下,鬼巫慢慢走向了落寞,加之本來就根基不深所以也就退出了人們的視線。

以上所說的是鬼巫,而非薩滿鬼巫。

薩滿是蒙古人所信奉的神。而薩滿鬼巫則是蒙古鄂爾多斯部的信仰,薩滿鬼巫屬於鬼巫的分支,比起鬼巫更加偏激和具備邪性。

鄂爾多斯部自天順年間駐牧河套之後,薩滿鬼巫才慢慢開始在鄂爾多斯紮根下來。並慢慢向大明邊境蠶食的,不過範圍並不大,也參與過鬼巫對明朝內部的傳教,但參與的並不多影響也不廣。

鄂爾多斯部所駐紮的一片區域,經過給明朝皇帝上奏請示之後,大明基於太祖的不征遺訓以及羈縻和朝貢政策並行的大方針下,“大方”的把這塊地批給了鄂爾多斯部,從此此地在大明曆史上稱為鄂爾多斯。

這些年鄂爾多斯與朝廷總有些小摩擦產生,鄂爾多斯更是幾次嚷嚷著要刀兵相見,為了避免戰事,嘉靖皇帝朱厚熜即位之後,一改先前正德皇帝朱厚照對鄂爾多斯部嚴苛的打壓政策,反倒放寬了對鄂爾多斯的監察,包括之前早就被打壓的在中原幾近滅絕的邪教鬼巫,當然鬼巫已經滅亡,現在是薩滿鬼巫。

於是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邪教加上薩滿兩字又再度死灰複燃了。中原武林以正道自居,但這並不是他們與邪教正麵衝突的原因,薩滿鬼巫和鬼巫本來就差不多是一回事,於是也因為先前的打壓懷恨在心,所以此次傳教的教義其中有一點就是,不信我教者非我族類,教中人氏可共擊之。

邪教先動手了,果不其然,他們迅速攻擊了幾個小門派,邪教的長老尊使等都練就了一些邪門功夫,但普通教眾確實平常百姓。不過麵對這些被迷惑的尋常百姓,各門各派是不敢掉以輕心的,這些百姓被洗腦後義無反顧前仆後繼的跟人拚命,每每與人動武就是用人海戰術,打不死你也要累死你,到最後尊使長老一上,便能手到擒來了。

你要不好意思跟百姓以及不會武功的白丁動手,那可就吃虧了,這批信徒可不會手下留情,下手的凶狠和殘忍比起胡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何況這邪教每次動武之前,都會給教眾服用一種藥品,服用了藥品之後,就不知道疼痛了,而且亢奮無比,這也是讓中原武林在衝突中所頭疼的事情之一。

而因為那幾個小門派是些不出名,且沒有後台根基的幫派,外加上都在深山野林之中,故而官府也就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唯恐因為法辦薩滿鬼巫導致大明與鄂爾多斯起了衝突,這等罪名他們可承擔不起。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嘉靖皇帝朱厚熜都下令跟鄂爾多斯友好相處,凡事要忍讓克製,不能挑起矛盾。下麵人哪裏還硬氣的起來。

—————————————————————————————————————

悟須見自己問完鬼巫的事情之後並沒人接話,也隻能自己繼續說道:“我方正道,卻無人敢說出正道之言,實在令小僧失望。據可靠消息,下個月山西,陝西,陝北等地。都會有大批邪教教眾潛入。門派在那些地方,而現在也在場的少說也有的七八個門派吧,你們要不要說話呢,若是錯過這等機會,再想廣聚天下英雄,不管是求助也好。還是商量對策也罷,總之那就難了。”

這兩地的武林人士來了不少,此刻麵麵相覷,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悟須也不說話了,他要留給旁人思考的時間。片刻後,眾人紛紛停止議論。齊齊看向坐在高位上的一穿著羊皮襖的粗壯老漢。那老漢沉吟一番後站起身來,說道:“既然悟須住持讓講兩句,那老頭子我就自不量力的來說幾句。”

那羊皮襖老漢抱了抱拳,做了個四方揖後說道:“在場的各位好漢,有認識我的,也可能有不認識我的,老頭子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常璐奇,在陝北跑馬幫。跑了一輩子馬幫了,也算有些江湖上的朋友,大家敬重我的叫我一聲常爺,和我平輩的叫我聲老常。剛才悟須大師告誡咱們了,說下個月邪教要入侵咱們陝北陝西和山西,那麽我覺得凡是所在這些區域的漢子們就不能坐以待斃。”

常璐奇頓了頓然後咳了兩聲吐出一口濃痰後繼續說道:“這薩滿鬼巫是啥樣,可能年輕點的記不太清。但是年長一些的就是沒親眼見過,也都聽老人說過吧。若是讓他們來咱們地盤上禍敗,踩進咱們的地盤內並站穩了腳跟。那爺們們的臉麵丟了是小,弄得地盤都丟了才事大啊。這話不好聽。說的有些自私,可話糙理不糙,句句是實情。各位,我的意思就是連成盟邦,把他們趕出咱們的地界,不知在座的意下如何?”

“常爺說的有道理,我雖不在邪教入侵之地,卻也願過去助常爺一臂之力。”群雄之中立刻有人聲援道,繼而連三的從中傳出應和之聲。

常璐奇抱了抱拳說道:“多謝各位好漢的抬舉,常某在此謝過了,我常璐奇在陝北還有幾分臉麵,我想陝北的爺們們沒啥不樂意吧。隻要眾誌成城,又有天下英豪幫襯著咱們,咱們還怕他個邪教作甚!”

“不過,”常璐奇話鋒一轉說道:“至於陝西和晉地的朋友,常某就不好說啥了,若是同意咱們裹在一起跟邪教對著幹的,咱們就具體商量對策。若是不同意的,現在吱個聲,說說理由啥的,或者看看有啥更好的辦法,現在提出來也行。”

“您這話說得,常爺啊,跟那群羅圈腿的韃子幹,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咱們爺們誰也不怕。”有人說話了,說的義正言辭,但話鋒一轉陰陽怪氣道:“可是也得論值不值得。前些日子被滅的幾個小幫派,乃是深山野林之中幾個無名小派罷了,像是在江湖上有些名望和朋友的幫派,他們還是不敢惹的。更別說咱們這些人數眾多,實力較強的大派了。”

“另外呢,咱們大多數都是居於城中或者城池附近的門派,像是我就更是住在城裏,平時做買賣為生,開課授徒也不過是一點愛好,找個繼承人罷了。說句不好聽的,我犯不上跟邪教較勁,我想大多數人也是如此。在城中,那些邪教若是做得過分了,官府自然就會管了,又何必咱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呢?”人群中的聲音由遠而近,慢慢走了出來。

“您要說保家衛國,和外敵作戰,我趙老四絕對有錢出錢有人出人,義無反顧,說句不字我都不是人養的。但是在大明疆域內,咱就少惹是生非了,這本就不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代替官府做官府應該做的事情,到頭來被人說是多管閑事不說,還費力不討好,官府瞧上咱們,知道怎麽的實力,扣個以武犯禁的罪名,回頭打完薩滿鬼巫,官府再坐收漁利的把咱們收拾了那可怎麽辦?被人當做猴耍了,來個借刀殺人,人頭都落地了,那去哪裏說理去。”一人走了出來,在人群之前搖頭晃腦,身旁還跟著不少人。

眾人側目看去,隻見此人嘴角長痦,說話間還不時抖了抖自己的元寶長衫,甩了甩手中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