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野跑進傭人房的時候,傭人房裏隻有葉晚棠和自家母親。

那個本該照顧母親的年輕女傭人,已經跑沒影了,不難推測,她收了蕭龍母子的錢,把母親帶到這裏,可能還脫了母親的衣服,故意讓母親在一眾賓客前出醜。

咽下仇恨與憤怒,蕭野走到蕭夫人麵前,紅了眼眶嗓音沙啞:“媽,小野回來了。”

“小野!真的是小野!媽好想你!”蕭夫人抱住兒子,失聲痛哭。

她不知道一加一等於幾,不知道烏龜和兔子賽跑到底誰贏,但她知道她的兒子叫小野,今天是小野的生日。

相擁片刻,蕭野放開母親,看向葉晚棠。

葉晚棠淋了雨,頭發濕透,衣服又脫給蕭夫人了,隻剩內衣,冷得抱臂瑟瑟發抖。

他心生愧疚,連忙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葉晚棠身上,目光,卻猝不及防落在她心口的痣上。

白玉一般的膚色,和鮮血一般的痣對比起來,極具衝擊力。

他莫名有些口幹舌燥。

葉晚棠沒注意這些,唇瓣顫抖:“謝謝。”

“這聲謝謝應該由我來說。”蕭野扶住她的雙肩,注視她的雙眼,唇角上揚:

“姐姐,你知道嗎,這一刻,我想給你披上的不止是外套。”

還有屬於他摯愛妻子的婚紗。

“啊?”葉晚棠不懂他的意思,剛想問還要披什麽,鼻尖發癢,打了個噴嚏。

“你受寒了,我去廚房給你煮薑湯。”蕭野語氣擔心。

“好——啊啾!”噴嚏不斷。

蕭野看著同樣濕漉漉的蕭夫人:“媽,我去給你們煮薑湯,你在這裏等等我。”

“好。”蕭夫人懵懵懂懂地點頭。

兒子走後,蕭夫人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鑽石項鏈,給低頭搓胳膊取暖的葉晚棠戴上。

“蕭夫人?”葉晚棠沒想到蕭夫人會突然給自己戴項鏈,發現項鏈的價格還不菲,她連忙去解項鏈:

“蕭夫人,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蕭夫人卻抓住葉晚棠的手,不準她摘下來,笑容純真:

“嘻嘻,你能要,你是好人,我感覺小野也很喜歡你,你做小野的老婆好不好?這是我家祖傳的項鏈哦!”

-

別墅主廳。

有了之前的那場鬧劇,賓客們已經識趣地離開。

主廳空無一人,蕭野來到廚房準備薑湯需要的東西。

薑湯做到一半,廚房門口多了一個身材修長的俊美男人:封寒爵。

他麵色冰寒至極:“虛情假意可以適可而止了,蕭野。”

“虛情假意?不知道封總指的是哪方麵?”蕭野眉頭輕皺,不理解。

封寒爵語氣冷漠:“城南那塊地給你,離葉晚棠遠點!”

葉晚棠那個蠢女人已經被蕭野迷惑了,竟然當眾脫衣服給蕭夫人,她今天能為蕭野脫衣服,明天能為蕭野做什麽不敢想象!

蕭野停下手上的動作,任由沸騰的薑湯在砂鍋裏來回撲騰,看著蒸蒸而上的水汽,他忽然間什麽都懂了。

他嗬了一聲,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向那個尊貴無比的男人:“原來,一直被封總放在心上的女人,是姐姐。”

野營時強行跟著他,要和他睡一輛車也好;抱著喝醉的葉晚棠回來,訓斥他趕走他也罷,都是為了把他和葉晚棠分開。

隻不過以前封寒爵會找借口,說些“我不喜歡她但我們是夫妻”的場麵話。

現在,封寒爵不裝了。

目的也就更清晰了。

為什麽不裝了呢?

因為他看到葉晚棠對自己那麽好,急了,醋了。

“我心上的女人是誰,你無需知道,你隻需要知道城南那塊地,可以讓你贏下蕭龍,奪取蕭家繼承權就夠了。”封寒爵的聲音沒有溫度。

“可惜你說得太晚了,封總。”蕭野拖長尾音,微笑著攤手:“因為我已經愛上她了,在她脫下衣服,為我母親穿上的時候。”

那一刻他有多觸動,隻有他自己知道。

也是從那一刻起,任何一塊地,任何一個公司,都比不上她。

蕭野臉上的堅定,讓封寒爵周遭的氣息越來越冷,他邁開步伐,朝外麵走去。

“慢走不送。”蕭野低頭看薑湯,湯麵倒映了他眼中的凝重。

強大的情敵啊……這算宣戰嗎?

另一邊,封寒爵闖進傭人房。

蕭夫人坐在旁邊玩台燈開關,仿佛對什麽都好奇的三歲小孩。

封寒爵的視線在屋內巡視,最終,在床邊找到了葉晚棠。

葉晚棠看著地板發呆,沒注意他來了,身上還穿著蕭野的西裝外套。

這種行為在封寒爵眼裏,和自己的私有物被別人蓋了章沒區別!

他三步並兩步走過去,單手用力扯開蕭野的西裝,紐扣亂飛。

“啊!封寒爵,你幹什麽?”葉晚棠嚇了一大跳。

封寒爵唇瓣緊抿,粗魯地拽開蕭野的西裝,再脫下自己的西裝強行替葉晚棠穿上。

“封寒爵,你又發什麽瘋!”葉晚棠瞪著眼睛憤怒質問。

蕭夫人害怕地躲到角落裏。

男人仍是沒回話,直接把葉晚棠扛在肩上,抱出傭人房!

外麵雨還沒停。

葉晚棠掛在他肩上不停亂蹬胡拍,尖聲厲問:“封寒爵,你受什麽刺激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她使出渾身力氣,也不是男人的對手。

男人打開後座車門,把她塞進去,自己也跟著進去,嘭的一聲關上車門。

王特助發動車輛,開離蕭家。

葉晚棠整理亂糟糟的頭發,臉氣得通紅:“封寒爵,你是不是有病!”

男人正要說什麽,視線落在葉晚棠項間的鑽石項鏈上,眼神淩厲:“蕭野送的?”

仿佛隻要葉晚棠敢回答是,他就敢把這條鑽石項鏈扯斷!

葉晚棠捂住項鏈,冷聲回答:“不是!”

蕭夫人給她戴上項鏈後,她一直想摘下來,但蕭夫人很固執,死死按著項鏈,她怕損傷項鏈才打算先戴上,回去以後再摘下來給蕭野。

“你出去的時候脖子上還沒項鏈,不是蕭野送的還能是誰?”男人提高音量,怒不可遏!

他出差回來特意買給她的紫寶石項鏈,她一天也不肯戴。

蕭野送給她的鑽石項鏈,她捂著藏著,還找借口欺騙他!

憤怒和不甘充斥胸腔,他一手拉開她捂著項鏈的胳膊,另一隻手抓住鑽石項鏈,狠狠一拽,泄憤般丟在車腳墊上。

葉晚棠瞳孔猛縮!

那是蕭夫人家裏的祖傳項鏈,封寒爵怎麽能這麽做!

就算項鏈不是蕭夫人的,封寒爵也不該強行損毀她的東西!

她極其生氣,用力扇了男人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