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賓客是雲城某富商的千金,和六年前的葉晚棠是一個圈子的人,同葉晚棠見過幾次麵。
她小葉晚棠幾歲,剛大學畢業,看著葉晚棠充滿敵意:“怎麽,發現纏著封總不管用,就來纏蕭大少了?”
葉晚棠在圈子裏名聲惡臭至極,六年前就說她霸道蠻橫強迫封寒爵,六年後帶著小淮回來,更被圈裏人嘲爛了。
說她恬不知恥,帶著野種借封老太太的光強行住進封家,貪圖封家的錢權。
現在出現在蕭野的生日宴,難免被人猜測是不是覺得封總難攀,想另尋高枝。
“童千澈?”葉晚棠記得她的名字,當年的她才剛上高中,稚氣未脫,怯生生喊她葉姐姐。
“是我。”童千澈表情高傲:“我父親打算讓我和蕭大少聯姻,你這個帶著兒子的單親媽媽還是盡早死了這條心吧,蕭大少也不能看上你這種老女人。”
葉晚棠嘴角輕扯。
她也沒那麽老吧,至於攻擊她的年齡嗎?
“回話啊,啞巴了嗎!”童千澈咄咄逼人。
葉晚棠目光一轉,指著主廳方向:“哎呀,怎麽有個名媛倒在蕭大少懷裏了?”
蕭野還是有女人緣的,剛進主廳,就有美女投懷送抱。
“什麽?敢跟我搶男人?”童千澈顧不得葉晚棠,提起裙擺衝過去了。
葉晚棠鬆了一口氣,禍水東引計劃成功。
舉辦宴會的主廳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主廳外的草坪上也布置了茶點與酒水,不喜歡待在屋內的賓客選擇到外麵社交攀談。
葉晚棠不想和這群人交往,在主廳的角落裏尋了個安靜地,劃拉手機尋找新工作——等楊姐找到合適的新駐唱,她就又成無業遊民了。
這年頭,想找個工作可太難了。
葉晚棠在心裏不停哀怨,給需要音樂家教和翻譯的招聘方投放簡曆,酒吧駐唱是不能再幹了,很容易被那個假紳士真色魔李先生找到。
宴會逐漸步入**,外麵卻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還有越來越大的勢頭。
賓客不得不都往主廳靠。
身材瘦高,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蕭父趁此機會發表致謝:“感謝各位冒著雨天不辭辛苦,來蕭家參加我大兒子的生日宴。”
蕭野站在蕭父旁邊,距離較遠,嘴邊掛著禮貌的笑。
蕭父右邊站著挽著他胳膊的美豔婦女,四十多歲風韻猶存,這是蕭父眾所周知的情人,也是蕭龍的母親。
蕭龍吊兒郎當,站在母親旁邊,一臉不屑。
家庭關係是否和諧,一看便知。
賓客給麵子的附和:“蕭總,你兩個兒子都是人中龍鳳,能參加你兒子的生日宴,我們也挺高興的。”
“是啊是啊。”
蕭龍臉色不悅地反駁:“蕭野算什麽人中龍鳳?少拿他和我比!”
現場頓時尷尬起來。
蕭野心裏發冷,麵上卻從容地回複賓客:“林總謬讚了,我隻是一介晚輩,碰巧談了幾個合作項目而已,還需向您討教做生意的技巧。”
這般態度,讓林總心裏舒坦極了,直誇蕭野謙虛。
樓上。
陸知微倚著欄杆皺眉:“蕭家兩兄弟的回答真是高下立判,如果蕭總執迷不悟,還是想讓蕭龍繼承蕭家,蕭家早晚得完,寒爵你覺得呢?”
他們也受了蕭家邀請參加蕭野的生日宴,隻是嫌樓下人多吵鬧,便上樓躲清靜。
“想法一致。”男人口吻淡然,眼角餘光卻落在角落裏刷手機的葉晚棠身上。
他知道蕭野為了城南那塊地,一定會邀請葉晚棠參加生日宴,這樣才能不留餘力地勾引葉晚棠,盡早達成之前的計劃。
葉晚棠這個蠢女人也確實來了。
樓下。
蕭野不卑不亢恰到好處的應對,襯托出了蕭龍的暴躁輕浮又沒用,賓客們難免譏笑兩聲,小聲議論蕭家兩個公子到底誰更適合繼承蕭家。
蕭龍丟了臉,更不耐煩了,他看向自己的母親。
美豔婦人無聲吐出兩個字:“別急”。
下一秒,主廳外傳出女傭的驚呼:“夫人!您不穿衣服想去哪兒?”
蕭龍和美豔婦人四目相對,滿眼得逞。
蕭父黑了臉。
蕭野眼神焦急,想往外走,卻被父親用力拉住胳膊,低聲咒罵:
“丟人現眼的東西,蕭家有一個就夠了!你還過去幹什麽!”
賓客們紛紛看向外麵,葉晚棠也被這聲驚呼吸引了。
外麵大雨磅礴,呼嘯風聲中,有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上半身,在草坪上胡亂奔跑。
她頭發亂糟糟,表情癡呆,揮舞胳膊呐呐道:“小野?小野你在哪兒?媽媽來看你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媽媽……媽媽給你做‘腰纏萬貫’怎麽樣?”
賓客們驚呆了。
“那不是蕭總的夫人,蕭野的媽媽嗎?”
“隻聽說她是個神經病,沒想到真是……都瘋到不穿衣服了,太丟人!”
“要不是她家有錢,蕭總當初也不會娶一個瘋子圓房,這也是蕭總為什麽不重視大兒子的原因。”
“是不是他一看到大兒子,就會想起自己當初有多卑微難堪?”
“可蕭夫人不是被關在另外一棟樓裏嗎,怎麽來這了?”
有人議論,有人嫌棄,有人遮眼,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走出這碧麗堂皇的大廳。
當每個人都在思考這場丟人事故會怎麽收場的時候,葉晚棠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裏。
她收好手機,跑向雨幕,來到蕭夫人,在眾人注視中脫下自己的衣服穿在蕭夫人身上。
“你、你是誰?”蕭夫人癡癡傻傻,想跑開:“我要找我兒子。”
葉晚棠淋著雨抓住她,怕她聽不到,大聲道:“我是你兒子的朋友葉晚棠,他讓我過來找你,讓我帶你躲雨,說一會兒就來找你!”
“朋友?一會兒來找我?好,好,我很想他!我真的很想他!”蕭夫人信了,被葉晚棠拉去就近的傭人房。
眾人又震驚了。
“那不是葉晚棠嗎?她怎麽也在這個生日宴!”
“她和蕭大少什麽關係?竟然脫自己的衣服給蕭夫人……”
蕭野笑了。
是憤怒,憤怒父親的涼薄和賓客的冷血。
也是感激,感激葉晚棠為他母親做的一切。
他狠狠甩開父親的手,聲音充滿譏諷:“蕭先生,她不是‘丟人現眼的東西’,她是我的母親,是你享受榮華富貴的踏腳石!”
說罷,他撥開人群,跑向傭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