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徹在邊境線一隅的慘叫聲,並沒有傳到方村警局中。
警局內的眾人神情緊繃,除了陸知微,大家都渴望聽到好消息。
可惜直到深夜,也沒什麽好消息傳來。
“我要去找她們。”封寒爵站起來,他受夠了被動等待消息的滋味。
“封總,山裏很危險,您好幾天沒合眼了,應該休息不應該去!”王特助表情凝重:
“惡徒可能和她們在一起,手裏還不清楚有什麽武器。”
“我知道。”封寒爵薄唇輕啟。
和暗網有關的惡徒,怎麽會是普通罪犯。
“那您為什麽還要冒險?”
“因為她們現在很害怕。”
作為兒子,作為戀人,他隻要一想到她們很害怕很危險,便如坐針氈,胸悶氣短,難受至極!
他要去找她們,他要去救她們!
“我和寒爵一起去,夫人對我那麽好,我也想救夫人!”陸知微主動請纓。
她一是想好好表現,二是想看看葉晚棠和梁追月到底死沒死!
“隨你。”封寒爵懶得管她。
又是一天過去。
清晨。
葉晚棠在附近摘了幾顆野果,撥開洞口上方垂下來的藤蔓鑽進山洞。
梁追月在山洞裏麵側躺著,饑腸轆轆蓬頭垢麵,再沒有雲城第一夫人的精神傲氣。
她崴腳的地方,被葉晚棠用樹枝和樹皮捆綁著,做了個簡易版的支架,固定她的腳,避免她胡亂動彈加重傷勢。
葉晚棠把野果遞過去:“給。”
梁追月艱難地坐起來,看著果子質疑:“這東西能吃嗎?”
“你以為我《七日極限生存》白參加的?”葉晚棠拿起一個果子送進嘴裏,有些澀,但能吃。
“好吧。”梁追月雙手抱著果子,十分嫌棄地咬了一小口,入口的澀感讓她下意識就想吐掉。
這可不是貴婦該吃的東西!
“嗯?”葉晚棠尾音上揚,充滿威脅的意思。
梁追月隻好把果子用力咽下去,洶湧的酸意讓她眼角都濕潤了:“好難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葉晚棠翻白眼。
“汪汪——”
外麵突然傳來狗叫聲。
梁追月嚇得果子都掉地上了。
“噓。”葉晚棠伸手調整藤蔓,讓它形狀更密,不至於漏出一條縫被外麵的人看到。
狗叫聲之後,是腳步聲。
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男性的呼喚:“梁追月,葉晚棠,我們是方村聯合雲城的專案組,你們在哪兒?”
“是警察!”
梁追月欣喜若狂,剛想大聲回應,被葉晚棠捂住嘴。
葉晚棠眼神警惕:“人家說是警察你就信?不怕是惡徒偽裝的?讓我先看看。”
她慢慢挪到洞口,撥開一縷藤蔓,觀察外麵的情況。
外麵來了一群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有一部分人牽著狗,狗身上還有印了“警犬”的警犬服。
“是真警察嗎?”梁追月聲音極低的詢問。
“不確定。”葉晚棠心跳加速,十分忐忑。
衣服這種東西,是能自己定製的,這並不能成為決定性因素。
萬一對方是惡徒假扮的,她們不是白藏這麽多天了?
可他們要是真警察,她們就得救了。
到底是真是假?
到底要不要出來相認?
葉晚棠萬分猶豫,這時,人群傳來一道熟悉的男音:“媽,晚棠,你們在哪裏?”
“是寒爵!寒爵來找我們了!”梁追月潸然淚下。
她父母先後離世,丈夫也出車禍死了,兒子封寒爵是她此生最後的牽掛和依靠。
“我們在這裏!”
葉晚棠鑽出山洞,站在陽光下,和人群中的封寒爵對視揮手。
封寒爵先是一愣,緊跟著俊臉被喜悅渲染,他撥開警察大步跑過來,一把將葉晚棠攬入懷裏。
直到這一刻,他惴惴不安的心,才平穩落地。
“哼,就知道抱老婆,不知道抱我。”
山洞內,梁追月有點吃醋,要不是她崴了腳綁了支架,她也要光明正大站出去。
她不想再遭受躲藏的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苦了。
“媽。”封寒爵鬆開葉晚棠,撥開藤蔓,看到了梁追月腳上的支架:“這是怎麽了?”
“穿高跟鞋跑得太急,腳崴了,晚棠就地取材,給我綁了個臨時支架。”
封寒爵眸光一閃:“這是您沒能和陸知微一起順利逃出去的原因?”
“什麽,陸知微這個白眼狼居然順利逃出去了?”
雖然刀子嘴豆腐心的梁追月也不希望陸知微真的死掉,但聽到她順利逃出去,梁追月還是覺得太不公平了!
“白眼狼?”封寒爵眯了眯眼睛。
“是啊。”梁追月咬牙切齒:“我對她那麽好,摔跤後指望她扶我一把,結果她一看惡徒要到了,直接丟下我們跑走了!
要不是晚棠冒著生命危險,急中生智救了我,又一直照顧我,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封寒爵轉頭看葉晚棠,眼神感激。
“咳,誰讓我人美心善呢。”葉晚棠躲開視線,被看得不好意思。
救梁追月的時候,她沒想太多,憑本能就救了。
“是,你人美心善,難怪能讓我茶飯不思,心神不寧。”男人低笑一聲。
葉晚棠的臉更紅了。
封寒爵也忒不要臉了,竟然當著梁追月的麵說情話,不害臊。
然後她看到封寒爵抱著腿腳不便的梁追月,走出山洞,朝人群中的一個角落開口:
“陸知微,站住。”
正要偷偷離開的陸知微背影僵硬停住步伐。
大家都很好奇封寒爵為什麽喊住陸知微,包括葉晚棠和梁追月。
“寒爵……”陸知微怯生生地轉過身子。
封寒爵語氣冰冷:“你哥哥為了救我死了,你為了活命置我媽於死地,從此,我們扯平了,互不虧欠。”
陸知微瞳孔猛縮,連忙挽回:“不,寒爵,我不是故意——”
“如果你不嫌丟臉,我不介意把你跟我說過的話,告訴所有人,我的建議是你閉上嘴,滾回雲城,別再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裏!”
這話說得軟硬兼備,陸知微隻能閉上嘴,在所有人好奇的注視裏哭著離開。
葉晚棠剛想問陸知微說過什麽,封寒爵對她說:
“我先送你們兩個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