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救人
小雨看到老者的模樣，不知不覺地流下了眼淚，一步一步地向老者走去。
“小雨，你要幹什麽？快回來！”
“嗚嗚，哥！這個伯伯真像我爹，我爹死的時候，也是穿的這一身衣服！你看，這位伯伯的眼睛睜的好圓，也不知道他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小雨走到老者身前，俯身緩緩地合上了老者園瞪的雙眼。
“咦，哥！他還活著，伯伯還活著！還，還喘氣呢！你快救救他！”
紀雲半信半疑地過去探了探老者的鼻息，果然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喂，你們幾個過來，你們把這個老者送到藥鋪，我給你們一兩銀子。”
“少爺您說的可是真的？好咧！大愣二愣，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過來抬人？”
從十幾個村民裏走出來兩個黑壯漢子，抬起老者便走。向回走了一刻鍾，便來到一家大藥鋪回春堂前。
“那裏來的叫花子？快走開，別堵在門口影響我們做生意！”藥鋪門口的小夥計看到一群人堵在門口，可不樂意了。
“我們是來看病的，叫你們的專家出來！額，去把你們最好的大夫叫出來！我說你小子怎麽這麽沒眼色？沒看出來我是紀府的紀少爺嗎？”
“紀，紀少爺？您老人家稍等，小的馬上去叫大夫出來！”還真是人的名，樹的影。一聽紀少爺的大名，小夥計頓時臉上變色，連滾帶爬地向後堂跑去。這小子估計把紀雲當成找茬的了。
未幾，一個微微發福的老者從內堂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紀雲一眼，問道：“不知府上那位得了病？老夫來給瞧瞧！”
“這個人不是我家裏人，是剛從金河裏撈上來的，你快過來給看看。”
那兩個村民把老者放到了藥堂大廳的地上。回春堂的大夫看向紀雲的視線裏多了幾分疑惑，搖搖頭蹲下身來給老者把脈。
“這個人先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然後又被一種叫‘桑樹皮’的毒蛇咬了一口，又掉進河裏泡了一天多。你們要是晚送來一天，他就沒命了。”
小雨驚喜地說道：“這麽說，那就是有救了？大夫，你快點給伯伯治病吧！”
回春堂的大夫遲疑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保住他的命，老夫有十足的把握。不過他的內傷，老夫便無能為力了！”
紀雲忍不住讚許地點了點頭，異界的人，還真實在啊。這要是放在地球上，管你這病他能不能治，先讓你把押金交上再說，不叫你住個三月五月的，別想出院。
“恩，那你趕緊救治吧！先把他的命保住。”
得了紀雲的話，回春堂的大夫飛快地忙活起來。先是起身筆走龍蛇開了一副方子，叫來小夥計讓他抓藥煎藥。然後撕開老者上衣，在老者肩膀上有一處茶杯口大小的紅腫。大夫用銀刀在紅腫處劃了個十字口，然後用力擠壓傷口。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出一點黑血出來。
半個時辰過後，從老者傷口處擠出來的血液，變成了鮮紅色。大夫拿出棉布擦去額頭的汗水，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這時候，小夥計熬好了藥端了出來。把藥灌下去之後，老者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
“好了，他的命保住了。我再給開三幅湯藥，回去給他煎了喝，他的蛇毒也就清的差不多了。不過這內傷，老夫實在無能為力，還是另請高明吧！對了，這幾天病人飲食以清淡為主，禁用葷腥，等過個五六日再補不遲。”
“多謝大夫。侍書，把診金付了。還得麻煩兩位，把這老人抬到紀府去，放心，我再給你們多加半兩銀子。”
一聽到多給半兩銀子，大愣二愣裂開大嘴傻笑一番，太氣人便走。
小雨在後麵又氣又怒地喊道：“喂，我說你們兩人慢點！老伯伯身體這麽虛弱，怎能經得起你們這麽顛簸？”
過了小半個時辰，眾人回到了紀府。紀雲指使兩人把老者抬到了下人住的院子裏，找了間空房安頓了下來。叫來劉管家付了兩人的搬運費，把兩人打發走，紀雲又命侍書在屋裏照應老者。
“侍書，你留在這裏，隨時留神這位老人。等到他醒了，讓廚房熬幾碗小米粥送來。你可千萬仔細了，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可別出什麽差錯！”
侍書苦著一張臉應道：“是！但請少爺放心，侍書一定恪守職責，保證不出半點差錯！”說完，嘴裏還小聲嘀咕著：‘這那是救了個叫花子，這簡直就是救了一個爺回來！’
近來紀雲的耳力越發靈敏，把侍書的抱怨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由咧嘴一笑，拉著小雨的手徑自走了出去。
走到半道，一顆桂花樹後有兩個小丫頭嘀嘀咕咕地說著悄悄話，想是兩人說的入了神，竟然沒有看到路過的紀雲和小雨。
“姐姐，好姐姐，你就告訴了我吧！小時候四條腿，長大了兩條腿，老了三條腿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姐姐，你快告訴我吧，我昨天想了整整一個晚上，還是想不出來！”
“哼哼！這個乖可不能白教你，慢慢想去吧！這個可是抱琴姐姐說給我的哦！抱琴姐姐說了，這個謎語隻有聰明人才猜的出來！就妹妹這樣的，能猜出來才怪！”
“姐姐，你就告訴吧，好姐姐！咿？不對不對，別是你也不知道答案吧？抱琴姐姐可是最愛捉弄人的，她怕是不會這麽輕易告訴姐姐答案吧？是不是啊，姐姐？”
“額，是啊，妹妹！抱琴姐姐壞死了，我昨天纏了她半晚上，她都不告訴我答案，氣死我了！啊，好困啊！這會子沒什麽活了，我先回去補個覺去。”
“姐姐，補什麽覺啊？咱們去找抱琴姐姐去，這次非要纏的她告訴咱們答案不可。”
“嗯，也好。走，這會子抱琴姐姐估計在少爺院子裏待著，咱們去找……少爺？少爺！翠兒該死，沒看到少爺在這裏，請少爺責罰。”
兩個丫頭剛從桂花樹後轉出來，頂頭便看到了正在路過的紀雲和小雨，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慌忙跪倒在地上，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原來從前的紀少爺架子大脾氣壞，但凡有一點不如意，動輒便要打要罵的。表麵上對他顯得不夠尊重的，打的尤其厲害。對於現在這種近乎無視的藐視行為，隻怕一頓苦打是少不了的。
這個紀少爺還有一樣臭脾氣，就是千萬不要哭鼻子抹淚地求饒，越求饒便打的越狠。反倒是大大方方地主動求打的，遇到紀少爺心情好了，則能少打兩下甚或是不打。
“你們這是做什麽？快起來！不就是一時沒看到我嘛？多大點事，至於這樣嗎？起來起來，該幹嗎幹嗎去吧！”
“謝過少爺”兩女驚疑交加地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站在原處。
紀雲無奈地摸了摸鼻子，拉著小雨的手向德馨苑走去。
“姐姐，難道傳說是真的？去了一趟赤月森林，少爺真的轉性了？”
“誰知道啊？都說少爺是得了失憶症，但願他永遠好不了才好！”
“姐姐，那赤月森林好神奇啊，能把壞人變成好人！你說要是把所有的壞人都扔到裏麵去變變，該有多好？”
“這話說的也是。你看少爺不但變好了，連容貌皮膚都比以前好了許多。你說這赤月森林是不是還有美容的功效？要不哪天咱們求求少爺，讓他也帶著咱們進去轉悠轉悠？”
兩個丫頭說話的聲音很輕，小雨根本就沒有聽到，但是架不住紀雲的耳力出眾，竟然聽了個一清二楚。紀雲不由搖頭苦笑一番，看來女人八卦的本性地球異界皆然，是不受地域限製滴。
到了德馨苑，沒有看到紀夫人。向小丫頭一問，原來是到佛堂拜佛去了，說一會就能回來。兩個人在堂屋等了一會，便看到一身素衣的紀夫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雲兒，小雨，你們不是出去玩了嗎？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娘，我們在北城遇到一個落水的老伯伯，好可憐的。然後，然後，哥哥便把他救了回來。”小雨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看著紀雲。
“嗯，你們做的好！濟貧扶困，原就是積陰德的事。我本來還想勸勸你們多做善事呢，你們反倒是走到我前麵去了。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好生調養幾天，等他把身體養好了，送他十兩銀子讓他回家。要是無家可歸的話，就在咱們紀府給他尋個輕快差事吧。”
“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真是菩薩心腸！”小雨拉著紀夫人的手撒嬌道。
“嗬嗬，小雨的小嘴就是甜！去吧去吧，我今天拜佛，需要清靜，跟著你哥哥去玩吧！”
紀雲和小雨告退而出。一路上，小雨蹙著眉頭歪著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到了寶樹苑門口，紀雲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問道：
“小雨，你在想什麽呢？”
“哥，我在想剛才聽來那個謎語。你說哪有東西是小時候四條腿，長大了兩條腿，老了三條腿的？”
“怎麽沒有？你就是啊！”
“哥！你怎麽罵我？再罵我，小雨不跟你玩了！”小雨鼓起腮幫，氣呼呼地說道。
“哈哈，我哪有罵你，哥哥也是啊。那個謎語的答案就是人嘛！”紀雲撫著小雨的頭頂，一陣大笑。
“人？人哪有四條腿三條腿兩條腿變來變去的？不是不是，一會我問抱琴姐姐去。”
“人小時候在地上爬來爬去，不是四條腿嗎？長大了兩條腿走路，等老了拄上拐杖，就變成三條腿了。這個謎語還是我給抱琴出的呢！”
“嗯，還真的是人！哥，你是不是有很多謎語啊？再給我出兩個好不好？”
進了寶樹苑門口，看到兩個小丫頭從廂房裏笑嘻嘻地攜手走了出來，正是剛才在桂花樹下看到的那兩位。兩個小丫頭看到紀雲和小雨，慌裏慌張地行禮。紀雲微微一笑，便把她們打發了出去。
抱琴正在收拾廂房，聽到外麵的動靜走了出來。一看到紀雲小雨，不由一愣問道：“咦？少爺，小姐，你們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抱琴姐姐，你不知道，我們半道上救了一個落水的老伯伯，所以就提前回來了！我哥正要給我猜謎語呢，抱琴姐姐，你也來吧！”
“謎語？嗯，好吧！你們等等我，我這就好！”紀雲看到抱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看來這個丫頭中毒不淺了。不過想想在沒有什麽娛樂節目的異界，抱琴的反應完全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