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首飾店出來之後,隨著原以瑾的步伐,他們一起逛編整間小鎮,一前一後,十指相扣,即便是走過這麽長的一段路,兩人也並不覺得累,隻覺得這條路太短了。

一月的風帶著冷意,拂過他們的臉,然而她卻並不覺得冷,隻因有他替她擋去了淩咧的冷風。

她第一次有過這麽強烈的想法,想讓時間停住,讓他們兩個就如現在這般,一起走下去。

“箬兒,我們先去那間酒樓吧,不要讓莢兒等的太久。”雖然他心裏也舍不得打破這樣的氣氛,不過來日方長啊。再不去酒樓的話,否則那個小丫頭也不知會鬧出什麽大事來。

蘇箬澀微微點頭,同原以瑾一齊朝那酒樓的方向走去。

“七裏飄香”是這家酒樓的名字,興許因為地方偏僻,在這“屬安”小鎮上,唯一的一家正式酒店吧。此時也正是吃飯時間,裏麵人來人往,看起來好不熱鬧。蘇箬澀提裙塌入酒樓之後,便聽到一聲清脆甜美的聲音穿過熱鬧的酒樓傳來:“哥哥,嫂子,快來這邊哦。”

那聲音一聽便知是原以莢的,不過這一聲倒把整個熱鬧非凡的酒樓變得安靜了下來,大夥的眼睛雙雙一致移到了原以莢和才踏入“七裏飄香”的兩人身上。

好一對郎才女貌的夫妻,眾人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後,紛紛大笑了起來,隨即回過頭繼續吃飯。

原本蘇箬澀被這麽多人盯的時候,倒感覺有些窘迫,興許是太久沒有站在舞台上了吧,竟對這麽多人看著她會感覺不舒服。身旁的原以瑾握住她的手緊了緊,隨後將她拉進了酒樓,朝著正笑的純然可愛的原以莢走了過去。

那丫頭為了讓他們兩人一進來便可以看到她,沒有選擇坐在雅間,而是挑了“七裏飄香”的左上方,靠著窗子的地方。此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精致的菜色,一壺茶水和一小壇的酒擺在上方。

二人款款入坐,待店小二將兩副幹淨的碗筷送到兩人麵前後,便開始嚐嚐這“七裏飄香”的菜色。大概是吃慣了宮裏的山珍海味了,這裏的飯菜味道並不是非常的好,但是卻有些別樣的滋味。

那酒壇原以莢還未碰到,便被蘇箬澀快一步的從她手下將酒壇抬到了她的麵前,隨手放到原以瑾的手上,一本正經對原以莢道:“小小年紀,怎麽能喝酒呢?吃你的飯去。”這酒,便讓原以瑾倒了一碗給她,剩下的便都讓原以瑾喝了。

看到這個情況,原以莢把嘴一厥,萬分的不高興了:“嫂嫂,你也不就比我大上一歲而已,不帶這樣玩的……”本以為出了宮她就可以嚐嚐酒的味道了,沒想到皇嫂都不給她喝。

“大一歲也是比你大,就算我比你小,我也是你嫂嫂。”蘇箬澀敲了敲她的頭,貌似是故意刺激她一般,端起那碗酒聞了聞,在淺淺的啄了一口,“果然是好酒啊,不愧是七裏飄香。”

那丫頭一聽,嘴厥的更加的高了,賭氣一般不去看蘇箬澀,隻是埋頭吃飯。看的蘇箬澀不禁失笑出聲。

扒了幾口飯後,一隻筷子夾著著一塊已經剝好刺的魚肉放入她的碗裏,蘇箬澀微微一愣,隨後朝原以瑾露出甜蜜的笑容,將魚肉塞入嘴裏。

突然,她的筷子在嘴裏一頓,眼睛直直的望著原以瑾身後的窗子,閃過一絲訝然,她迅速低下了頭,仿若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繼續悶頭吃著麵前的米飯,如果細心觀察她的話,便可以看出,她的餘光其實一直都停留在原以瑾身後的那個窗子。良久,她才放下還剩半碗的飯,臉色微紅,湊到原以瑾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麽,便起身朝酒樓的內部走了過去。

“哥哥,嫂嫂她要去哪裏啊?”原以莢從飯碗裏抬起了頭。

原以瑾嗬嗬一笑,讓她繼續吃飯,也不再多說什麽,抬著酒壇倒進胃裏。

蘇箬澀在他耳邊說想去茅房如廁,在這飯桌之上,他怎好意思說出口。

再看蘇箬澀那邊,抓了一個後院的小丫鬟,賞了些碎銀,便讓那小丫鬟帶她來到茅房,讓小丫鬟站在離茅房不遠處,並交待她在這裏替她站崗,她需要蹲坑半個時辰,別讓其他人靠近。

上個廁所需要一個小時,這讓那小丫鬟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但是收了人家的銀子,便也不表露出來,盡職的站在蘇箬澀挑定的地方。

進入茅房後,那小丫鬟便蹲在那裏不知在想著什麽,蘇箬澀迅速從茅房鑽了出去,提氣騰上屋頂,竄到了剛剛原以瑾背後的窗子外的地方。

她竟然在這個地方看到了旭月國國主納蘭然!

他不是應該回到了旭月國了嗎,怎麽還會出現在這麽偏僻的地方?難道旭月的一國之主都是很閑的?

心裏隱隱閃過一絲不安,她貌似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也不知為何她會突然有這樣的感覺,為了讓自己能安心下來,她隻有自己親自瞧瞧納蘭然在這個小鎮究竟要幹什麽。這才有了她方才騙著那個小丫鬟的情景。

納蘭然打扮比較樸素,仿佛隻是這尋常的平民百姓一般,不過那桃花泛濫的俊臉和天生的鎮壓人民的氣勢讓他在人群中極為顯眼。

一隻信鴿落在他的肩膀上,隨後便看到納蘭然從那信鴿上麵抽出了一張紙條,看了一眼後便放入手中瞬間銷毀,隻剩下一些灰塵。

還未等她細想那信的內容,卻見納蘭然已經動身朝前方走去。蘇箬澀忙悄然的緊隨於他的身後。

越是跟著,蘇箬澀越是感覺出納蘭然在這小鎮絕對是有目的的。隻見他走的幾裏便進了一個小轎子,再走了幾裏,又看到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轎子在那裏候著,待納蘭然換了轎子後便背道而行。

他的樣子太過於神秘,神秘到蘇箬澀心裏的不安升的更加的強烈。

一路上她都是輕手輕腳跟在納蘭然的轎子後麵,她不敢輕舉妄動,亦或是發出任何動靜,因為抬著納蘭然的四個轎夫步伐沉穩輕盈,一看便知曉是練家子了。

他們一路換了無數的轎子之後,終於抵達了納蘭然的目的地--茂密的森林盡頭,一條老長的河流,河上搭著一座拱橋,橋上屹立著一抹纖細柔弱的人影,這裏的風景還真是優美啊。

納蘭然從轎中走了下去,那四人便扔下了那轎子,縱身飛往了四個不同的方向,為納蘭然站守四方了。

這邊的蘇箬澀在瞧到其中一名轎夫飛了過來,氣沉丹田,身體迅速退後了不少,腳尖輕觸某顆樹幹,飛快的爬上顆那顆樹頂,沒想到卻被一人用手握住了。

蘇箬澀一驚,空閑的左手輕揚,準備給那偷襲的人致命一擊,卻讓那人製止了,隨後腰間一緊,她的身體被帶進那人的懷裏,淡淡的體香與溫度讓她甚感熟悉。

突然她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了起來,身體被那人帶著躍入了一堆的草叢之中,那草堆興許是從未有人拔過,長的又濃又密又長,兩人蜷著身子便讓那草蓋住了身影。

腳一落地,蘇箬澀便掙拖了那人的懷抱,左手抬起便射出了戒指中的銀針,反臉細看時,竟看到了一張俊美的臉,那張臉仿佛是動用了鬼釜神刀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一身青色的衣衫將他矯好的神形掩蓋,真是一個美人,大大的美人啊。

隻是,這張臉明明是非常陌生的啊,為什麽又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這麽美的人兒,她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在她發愣的時候,那人已將她射出的銀針一一收入掌中,俊眉彎彎的,他輕聲道:“小丫頭怎麽這麽心急,傷著人可就不好了。”

又是一個絕頂高手,連她最厲害的毒器都能接下,蘇箬澀的柳眉微揚,突然想到了什麽……這……這個聲音她聽著覺得很熟悉,這不就是上次她回娘家時,在那個假山阻止她出去救墨流的家夥麽?她知道他是個美男,隻是沒想到他會有這麽美……

“在下端木鑰,遊俠一名,在酒樓見到姑娘便已認出姑娘是那晚碰到的姑娘,在下原想上前與你喝杯酒,卻擔心被你家夫君誤會,所以……”那人麵露尷尬的神色,將手中的銀針還給蘇箬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所以你就跟蹤我?”蘇箬澀挑眉。

他臉色微紅的點頭,仿佛是一個純潔的美人正在被某某調戲一般。

蘇箬澀也不多加追問原因,她是來瞧納蘭然的秘密的,可不是來敘舊的,將目光從美人的身上飄移了過去。

“你真的有夫君了?”突然,端木鑰略帶遲疑的問。

蘇箬澀這下感覺到了害羞,她和原以瑾兩個人在屬安小鎮簡直就是就是招搖無比,那恩愛秀的基本全鎮的人都知道他們兩人是夫妻了,端木鑰問的明顯是廢話。

見她不答,端木鑰也能猜出來,他漂亮的臉蛋被一陣落寞籠罩,貌似苦澀的吐出一個字:“哦。”

這廂蘇箬澀也沒有細細品位那一個“哦”的含義,的目光已經全部集中在不遠處的前方。

隻見納蘭然走上拱橋之上,與那柔弱的女子交談著什麽,有時舉止會些許的曖昧一番。

這納蘭然一路費了這麽多的心思,就隻是為了與橋上那個美女幽會?那他當初信誓旦旦說要迎娶她做皇後又是為哪般啊為哪般?她這不是吃醋,而是不爽,因為她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當然,這也是女人的通病,一旦自己的追求者喜歡上別的女子,那女人即使不喜歡那男人,心裏也是非常不爽的。

那白衣女子似是談到什麽重大的事情,頭輕揚,與納蘭然隔開了一點距離,繼續說的剛剛的事情。等等……那個女人,怎麽這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