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見過納蘭然後,便聽說他回到自己的國家去了。在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蘇箬澀竟有放下心來的感覺。
對著手中的那隻玉笛,蘇箬澀還是不明白自己那日為何會出手去奪那玉笛,依她的直覺來說,蘇箬澀認定了這隻玉笛是個寶貝,現在納蘭然已經走了,這也不怕他提出要她給他什麽東西來換取這隻玉笛
。將玉笛放入了梳妝台下的盒子裏,蘇箬澀起身從內殿走了出去。外邊這幾日的溫度有所提高,應該是快要邁進春天的步伐了啊。
她才踏入鳳寧宮的大門,就看到幾個女子迎麵而來,一瞧到蘇箬澀,一擁而上,將她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跟她說著她們今日前來鳳寧宮的目的。
大致的意思就是,原以瑾去冷宮審問盈妃,逼她交出解藥,而盈妃不承認是自己下的藥,據說還有一個是琉璃宮的宮女出來作證,指明了是盈妃令她去送的胭脂,而盈妃卻說根本不認識這個宮女。然後說來說去,盈妃不承認,亦沒有拿出解藥,最後反口說是蘇箬澀下毒,因為雨妃是在鳳寧宮中的毒。
這些女人聽到這個消息後,就結伴跑到鳳寧宮告訴蘇箬澀,順便討好一下這個未來的皇後。
“箬美人啊,盈妃肯定是想拖您下水呢,您怎麽可能會是凶手呢。”一向站在盈妃身後的辰月此時居然開始支持起了蘇箬澀。這就是所謂的牆頭草吧。
“就是,盈妃害了人還想推卸給箬美人。”
…………
幾個女子嘰哩叭啦的說個不停,這讓蘇箬澀剛剛還有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她皺著眉頭,長袖輕揚,越過那群女子後,自顧自的往前麵走去。
那群女子內心在咒罵著蘇箬澀,但沒有一個人表現出來,看著蘇箬澀的身影走遠,她們才開始碎碎念著。
還不是慌了麽,要去向皇上求情,撇清自己的關係麽。憑什麽還裝的一臉清高。
這件毀容的事情她都忘的差不多了,忽然想了起來,貌似是她給的藥膏快要用完了吧,過不了多久,雨妃的臉便會潰爛下去,然後……死竅竅啊。也難怪原以瑾會忍不住跑去冷宮審問盈妃,逼她拿出解藥吧。
這才想著,蘇箬澀的眼前就出現一道淺紅色的身影,她抬眼細看時才發現原來是許久未見的張靈,看她的步伐似是匆忙,應該是有什麽急事來尋她的吧。
想到這裏,蘇箬澀喚住張靈:“靈兒,你要去哪裏?”
“去鳳寧宮找箬美人呢……誒?箬箬,你怎麽在這裏?”張靈今天的妝點貌似很精致的說,穿的有些厚了,興許是在尋她的時候跑的快了些,她的呼吸有些喘
。蘇箬澀忙上前拍拍她的背,讓她緩了緩氣息後,才慢吞吞的問道:“靈兒,何事如此驚慌?”
張靈休息了片刻,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握住蘇箬澀的手,語氣有些擔憂:“箬兒,皇上讓我來喚你去冷宮,盈妃一口咬定是你下毒陷害她,而那名自稱是琉璃宮宮女的也說是你親眼看到她將胭脂送給雨妃的。”
這後宮的事情還真是多啊,一件小事都要一個牽扯一個,恨不得把所有的人都牽扯進來。蘇箬澀隨著張靈前往冷宮,心裏已經開始將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還是沒有一點的頭緒。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冷宮的門口,張靈停下了腳步,給了她一個鼓舞的眼神,示意她推門進去。
這裏不愧是冷宮,陰風陣陣,四處荒涼,就連這宮殿仿佛都已經很久沒有修築過了,有些牆角已經破損,雜草遍地橫生。
天啊,將盈妃關在這個地方,她能受的了嗎?就連她從小在山上長大的都不見得能受得了。
推門一進去,就看到盈妃跪在地上,披頭散發,白衣飄飄,蘇箬澀第一個感覺就是:她是不是看到鬼了?隨後,目光移到了盈妃的正對麵,也就是她的右上方,雨妃和原以瑾正怒坐在那裏,腳邊還跪著一個小宮女。
見到原以瑾,她的心突然縮緊,感覺到自己心跳的頻率加快,她將目光低垂了下去。她有多久沒有見到原以瑾了?好像很久了吧,原以為這麽久沒有看到他了,她並沒有任何小說裏寫的那樣要死要活,還什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她以為她就要放下了,沒想到碰麵了,她才知道一切假象,原來……她真的很想他。
眼角居然傳來酸澀的感覺,貌似她要哭了,她逼住欲垂落下來的眼淚,心裏不住的恥笑著自己,她居然還會想哭,她是不是瘋了啊。
“箬兒,箬兒……在想什麽呢?”原以瑾的聲音持續響起,大概是喚了許久也不見那白衣女子回答,隻顧低著頭遊神,原以瑾深知她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無奈的搖頭,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手搭上她的肩膀,“箬兒,回魂了……”
“啊?……”從思緒中走了出來後,就對上原以瑾那張放大的臉,差點驚呼出聲,退後了幾步,這才回過神,“皇……皇上?”
她這才想起自己現在在哪裏,是要來幹什麽的。
貌似,原以瑾瘦了……大概是照顧雨妃引起的吧。
唉,誰有她悲劇,心愛的男人為了照顧其他女人身心疲憊,她還在一旁為男人心疼啊。她現在真的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蘇箬澀將目光轉移到盈妃的身上,淡淡的開口:“盈妃指正毒是我下的,可有證據?”
盈妃射來一道狠厲的眼神,咬牙切齒道:“當時雨妃在鳳寧宮那麽長時間,你當然有機會下毒!”
“說話可要憑證據啊,盈妃,當日雨妃來鳳寧宮與我聊天,隨後你就派來那個宮女給雨妃送來胭脂,並且讓雨妃不要同你計較,這些話我可是記得非常清楚的呢?雨妃,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再將問題拋給了受害人,當日的情況她說了最有信服力。
雨妃聞言點頭,看著原以瑾道:“箬美人說的沒錯,當日的確是這樣的。”
“你胡說,這個宮女我根本就不認識,分明是你陷害我!”盈妃伸長手臂指著蘇箬澀大吼。
“這件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說,當然,我相信盈妃你是清白的。”蘇箬澀的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驚訝了。
她這樣說的話,意思就是毒是她下的了?而盈妃是清白的?
“你是什麽意思?”盈妃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蘇箬澀神秘的笑了笑,她看向原以瑾,嘴唇緩緩的開合:“皇上,卑妾的意思是,卑妾相信盈妃是清白的,而卑妾,也是清白的。”
不等她們開口,蘇箬澀便繼續的說著她的道理:“皇上可證實了那個宮女就是琉璃宮的宮女?”
原以瑾微微點頭:“朕已經詢問過琉璃宮的宮女,有幾個證實了此宮女是琉璃宮管夜桶的小宮女。”
所謂夜桶,便是管理琉璃宮的糞便……蘇箬澀聽後點點頭,笑著看著那名宮女:“盈妃同雨妃才吵架,原因據說是因為雨妃朝盈妃潑了一杯熱茶吧,先不說雨妃你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據我所了解的盈妃來說,她不是個輕易低頭的人,亦不是一個笨蛋。雨妃,試問,如果是你,你會在潑了一個人一頭熱茶之後,還當著別人的麵,送去含有毒藥的胭脂嗎?”
夜涼雨微微愣了愣,有些恍然的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個觀點。
“還有,一個小小的宮女,倒夜桶的宮女,盈妃怎麽可能會讓你去送那盒所謂道歉的胭脂呢?”蘇箬澀笑著逼進那名宮女,很清楚的看到了那名宮女眼中的錯鄂。
“很多計劃中,百密總有一疏。雨妃,你說……是嗎?”貌似是意有所指的感覺,蘇箬澀很有深意的看了雨妃一眼,隨後,她再看向原以瑾,“皇上,此事到此為止吧,很多事情都擺在表麵上,不要因為自己寵溺某人而看不見。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皇上,你自己好自為之。”
蘇箬澀可以說現在是徹底的怒了,原本就對他和雨妃兩個人就已經吃醋了,此事一發,原以瑾就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對雨妃更加的無微不致,搞的自己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雨妃說是盈妃送給她的胭脂,就抓了盈妃,說是由那個小宮女拿給她的,就抓了小宮女,說她蘇箬澀是證人,就馬不停蹄的把她請來,我勒個擦,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好吧,她承認她是在吃醋,也承認她是在無理取鬧,但是她真的受不了了,她怒了,所以她暴走了,吼完了原以瑾後,再怒視著他。
丫的,有種你就砍我頭啊,以前還沒看你對我這麽好過。這是蘇箬澀此時的心裏獨白。
好吧,此時的氣氛讓其他三人覺得非常的難受,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打斷,隻好看著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蘇箬澀慢慢的走到了原以瑾的旁邊,看著他微怒的俊顏,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瑾,我是女人,我可是會吃醋的,如果,你再這樣迷在雨妃的身邊,我不介意讓你恨我。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很滿意的看著男子的臉開始僵化,貌似要反怒了一般,蘇箬澀冷笑著在他的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隨即,轉身推門消失在他們的眼前。身後的男子撫上自己的唇,感受著那熟悉的氣味,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又氣又高興吧,還真是糾結中的矛盾啊。
此時,出了門後的蘇箬澀臉上的笑容瞬間挎了下去,在看到張靈擔心的神色,整個身子都撲向了她。
她現在好累啊,需要一個溫暖的地方溫暖她。
“怎麽了?沒出什麽事情吧?”張靈溫柔的扶著她,再看著那扇未開的門,擔心的問著。
“沒什麽啊,不過是幫盈妃洗清了她的嫌疑罷了。”蘇箬澀有氣無力的說著,在張靈說話之前先說道,“我又不是那種小人,盈妃沒有嫌疑我自然是不能誣蔑她,這不是我蘇箬箬的風格。”
張靈聽後,隻是溫柔的笑了笑,隨後同她一起離開了這個陰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