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箬澀怒了,她在風中淩亂了……
在鳳寧宮她抽風了許久後,連過了幾日,不時有人上門拜訪,隨即說些好聽的,不好聽的話,時不時找找麻煩。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就連太後她老人家都來找她聊天了,間接的、貌似很不經意的詢問著她那些天在冰窖裏是怎麽活下去的,她每次都是跟著太後打哈哈蒙混過去。
後宮的女子的確很無聊,尤其是像這種大大的冷天,雪花四處飄蕩,寒風猛烈遊蕩。她們還是契而不舍,每日往鳳寧宮跑。這也沒什麽,隻是那群三八女時不時傳遞著雨妃和原以瑾之間的曖昧情緒,這讓蘇箬澀心中不免火氣焚身。
原本是不想再去想關於某男的一切事情,她也不想再聽到關於某男的一切事情,這個就是那啥“眼不見、耳不聞、為淨。”
那些三八總是在她耳邊說些原以瑾今天陪著雨妃在哪在哪玩,明天他們又在哪裏哪裏恩愛,蘇箬澀怒了……
這時,太後又來插上一腳,雖說太後最近幾日天天昭見她,說是談心談心,但今天太後的話,讓蘇箬澀徹底崩潰了。
太後說:“你什麽時候才能懷個龍孫給我抱抱呢?”
言下之質問意為:你都和皇上同居了幾個月了,怎麽還不懷孕呢?這句話讓蘇箬澀徹底在風中淩亂了……
太後的期望不是一直都在水玲瓏的身上麽?她不是認為隻有水玲瓏才有資格生下龍長孫麽?怎麽太後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莫不是水玲瓏出宮養病的舉動讓太後對她失望了?
太後,你說你以前沒事就愛找我麻煩,沒事就關我去冰窖,沒事就想害死我,你丫現在指望我給你生個孫子玩?最最最……重要的一點,她和原以瑾目前是非常清白滴,比清水還清,比豆腐還白。
自鳳舞殿出來以後,蘇箬澀都是一臉恍然的,還是無法消化太後給她的話,呆愣的跟著前麵帶路的公公走著。
現在原以瑾和雨妃簡直就是形影不離,連續幾日都不曾來過鳳寧宮,太後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呢?難道是在暗損她勾不住皇上?
不對啊,瞧太後那態度,分明就是一慈祥的婆婆同兒媳要求要抱孫子的樣子啊。難道她的意思是……讓她去跟雨妃爭寵?
莫不是……太後不喜歡雨妃,就和以前不喜歡她一樣,但是由於皇上和雨妃形影不離,太後沒有辦法像當初對她一樣對待雨妃,所以希望她重新奪回皇上的寵愛?對於太後的要求,她隻能說聲“NO”。她對那些所謂爭寵的戲碼一點興趣都沒有,管他皇帝喜歡哪個寵哪個,都與她無關。
走到禦花園的時候,蘇箬澀喚住前麵帶頭的公公,輕聲道:“公公,您先回去同太後複命吧,我在這花園逛逛,一會兒便回去。”
“這……”公公俊臉皺了起來。太後吩咐他將箬美人送回鳳寧宮,這箬美人又說想在禦花園逛逛,這該如何是好?
“公公,這皇宮來來往往這麽多人,難不成我還會丟麽?如果公公執意要陪著我直到回宮,那公公就在此等著吧,我隨意逛逛就來。”蘇箬澀眉目低垂著,淡淡的說著。回到鳳寧宮也是清冷的,還要端著笑臉麵對一些虛偽的女人,尤其還要聽到關於那兩個人的消息,她寧願在禦花園散心。
那位公公一想,站在寒風瑟瑟下等她,還不如回到鳳舞殿伺候太後。反正皇宮人來人往,也不會出什麽大事,他點點頭:“那麽咱家先行告退。”
微笑著目送公公離開後,蘇箬澀提起衣裙踏進了禦花園,直走到花園,一直無意識的走往了深處,樹枝密密麻麻的將她的身行掩蓋,點點梅花被微風吹落,打在她月白色的長袍上。
原來,在這花園之中,還有這樣一片美麗的梅海,清新淡雅的梅香在她的鼻間徘徊。隻有這臘梅,在這麽寒冷的天,擁有這麽大的勇氣,開出這麽美麗的花。
她張開雙臂,閉上了眼睛,任由梅花花瓣落在她的身上,她享受著自然的味道。
突然,亦遠亦近的地方,傳來一陣笛音,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笛音優美動聽,讓蘇箬澀不自覺隨著那悅耳的因為翩翩起舞。像是經過長期訓練一般擁有的默契,一笛一人,在這片梅海中演藝著自然的風景。
衣袂飄飄,舞動精靈,這樣一幅完美的畫卷烙印在了不遠處的那個人影心裏。
笛音由遠及近,緩緩的,在梅海之中走出了同樣一身白衣的男子,那雙青蔥白手比女人還要好看的手,搭在一跟同樣白的玉笛之上。
在看到來人之後,蘇箬澀有過停下舞步的衝動,但是專業的精神告訴她,舞蹈沒有完成,無論任何事情的發生,都要一直跳下去,這才是對於舞蹈的尊重。
她隨著那笛音緩緩而動,直到笛音結束,她完成最後一個動作之後,她才迅速收手,朝來人微微福身:“卑妾蘇箬箬,拜見旭月國國主。”
眼前這個人,她認識,而且記得非常清楚,因為是這個男人把雨妃帶到了原以瑾的麵前。
旭月國國主玉笛在手中一晃,插入了腰間,朝蘇箬澀拱手:“早聞墨隱皇朝女子能歌善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國主謬讚了。”蘇箬澀垂下眼簾,語氣不鹹不淡。
“箬美人似乎很討厭孤?”旭月國國主上前一步,臉上的笑容溫柔。
蘇箬澀僅是抬眼看了看他,隨即低下頭,淡淡的說:“國主貴為旭月一國之主,卑妾這等小人物怎敢討厭國主。隻是,國主乃是男子,卑妾不敢與國主太過於親密。”她接著福了福身,“國主在此好好遊玩,卑妾告退。”
“箬美人不必如此,太後壽宴那日,皇上對你的態度孤看的很清楚,箬美人何必將自己的地位降低。”旭月國國主似是不願放她離開,閃身站到她的麵前,“孤的名字是納蘭然,箬美人大可喚孤的名字。”
“卑妾不敢。”著實猜不透麵前這個國主的目的,蘇箬澀眉頭微擰,小心的同他周旋。
難道老天都不想讓她一個人單獨的靜一靜,為何一定要安排一個人來擾亂她呢?蘇箬澀心裏多少有些不爽,尤其是看到這個間接毀她幸福的男人。
“嗬嗬……箬美人,孤覺得你很有趣。”納蘭然在她麵前笑的很開懷,“不如隨孤回旭月,孤封你為後,如何?”
晴天劈靂啊,蘇箬澀覺得從頭上劈下了一道雷,把她震的頭暈腦漲的。他他他……他是不是瘋了啊?居然跟她說這句話!!要不就是她瘋了,怎麽還幻聽出這句話。
“箬美人,考慮的如何了?隨孤回旭月吧。”他再次重複了一遍,還加緊了遊說,“皇上固然寵你,隻是你瞧到現在的情況了,雨妃才是他心裏最重要的人。不如隨孤回旭月,做孤的皇後吧。”
貌似她沒有聽錯……怎麽這麽多人都喜歡跟她說,要帶她出宮呢?難道她表現出了討厭這個皇宮的感覺?她對自己的演技一向很自信啊。
蘇箬澀抬眸,美眸直視納蘭然,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那麽,說出你的目的。”
納蘭然微微一愣,仰天大笑了起來:“箬美人,果然是個有意思的女子。”
她可不想從這個牢籠裏出去,又竄到另一個牢籠裏,而且,對於這個納蘭然,她可是一點都不了解,如果跟著他走,她情願一個人走。那樣還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啊。
“國主是想借卑妾挑起二國之間的戰爭呢?還是國主對卑妾一見傾心?”蘇箬澀巧笑嫣然,她對做紅顏禍水沒有興趣,那種兩國國主爭一女子的狗血劇情她也沒興趣發生。
納蘭然微眯雙眼,俊美的臉上浮現誘惑的笑容,他緩緩走近蘇箬澀:“孤,自然是對箬美人一見傾心。”
“多謝國主看的起卑妾,卑妾感激不盡。”蘇箬澀宛而一笑,“卑妾不願看兩國紛爭,也不願做紅顏禍水。如國主所言,皇上寵愛雨妃,但也並不代表皇上可以容忍自己的妃子出牆。國主如今同墨隱皇朝的實力相比,無須卑妾提醒吧?”說完,她還帶著甜甜的笑容,眸中一絲陰霾閃過。
納蘭然何嚐聽不出蘇箬澀話語中諷刺,隻是他不好方麵發作,他勉強的笑著,一拱手:“箬美人對皇上的忠心,孤看的可真是感動啊。”語鋒一轉,“可惜啊……皇上對箬美人的感情視而不見,心裏有的隻是那個雨妃。”
明顯是要戳破她心中的統楚,可是蘇箬澀依舊笑臉迎人,溫婉的替原以瑾解說:“國主有所不知,皇上與雨妃是舊識,幾年未見,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談。目前雨妃身體不適,眾姐妹便勸皇上多陪陪雨妃。”
“原來箬美人喜歡自欺欺人啊。那孤也不好說些什麽了。”納蘭然笑著轉身,玉笛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他的手上,在空氣中旋轉成一道漂亮的弧度。
這個男人,為什麽總是喜歡點破她?看著他手中的玉笛,蘇箬澀下意識的身形飄了過去,伸手將那玉笛奪了過來。
“箬美人喜歡孤的玉笛?”納蘭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溫潤儒雅的笑著。手中握著清冷的玉笛,她忽然愣住了。為什麽她要伸手去搶這隻玉笛額……
白色的玉笛仿佛被一陣白色的光芒籠罩,蘇箬澀握住了玉笛,隨後朝著納蘭然淡淡的一笑:“卑妾懇請國主,將此笛轉贈給卑妾,不知卑妾可舍得?”
納蘭然揮了揮手,臉上的笑容放大:“如果箬美人喜歡,孤自當送給箬美人。”他隨後又轉身離開了這片梅林,“不過,箬美人可要記住,你欠了孤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