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說了這些私事,主要也是這些事兒避無可避。當年的陸川特別的能撩安寧,嘴一直都是賤賤的,弄得他那點心思誰都知道。

“郡王那,可有消息?”秦玖問的很是委婉。

柳尚言在懷裏掏了掏,首先拿出的是一封信,之後才是他的任命文書。

秦玖把兩樣都拿了過去,說,“到了這一手遮天未必好辦事兒!”

柳尚言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你想看某些人猖狂,然後露出破綻來。”

“不如此抓不住狐狸尾巴。”秦玖:“所以任命文書我拿走,你就別吃那接風宴了,跟著我去吃我們的接風宴。”

柳尚言道:“少夫人也來了,那小郡主也來了。”

秦玖點了點頭,“怎麽就你規矩大,左一句少夫人右一句少夫人,叫聲嫂子你不會嗎?”

柳尚言笑了:“九爺都這麽說了,小六不叫就是小六不識抬舉了。”

秦玖利落的起身還拉了他一把,“走吧。”

柳尚言:“還沒來得及感謝九爺呢,如果不是這次的大功你讓給了我們,小六還上不了台麵。”

“那就做你的二世祖,你嫂子可羨慕了。”秦玖這麽說的也思索著,感覺安寧說的二世祖和紈絝子弟一樣,隻是叫法不同而已。

兩個人快馬揚鞭回到了沈府,此時府裏已經是很熱鬧了。

作為他的接風宴,自然是辦的夠排場的,所以府裏上下已經準備了兩天。和最先邀請的隻是族人變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沈府湊了這份熱鬧。

秦玖帶著他拜見了自己祖父之後找到了安寧,並且把一封信遞了上去。

安寧笑嗬嗬的道:“小六,沒想到還能遇見你,你們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柳尚言笑言,“嫂子嚴重了。真正見首不見尾的是九爺,他不讓我們報了身份,那一個敢暴露。”

安寧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們都是一等的侍衛。”

柳尚言還在等她往下說,你們也是我相公的手下,可是這句話沒有聽到。

柳尚言就說,“掐一把都沒有九爺來的重要。”

“他是很大的官職嗎?”安寧說完看著秦玖:“厲害啊,沈大人。”

秦玖道:“你也厲害。”

安寧還有些不解,就聽他說,“你的厲害之處是嫁給了厲害的大人。”

安寧:“我相公什麽時候臉變寬了?”

秦玖道:“你怎麽不說我的臉跟城門厚度可以一比?”

柳尚言聽著他們之間頗有意味的打鬧,道:“我來的時候見到了令慈,說是給你們定了婚禮的日子,是十月十八吧?”

安寧跟著點了一下頭,手裏攥著信心裏七上八下,可沒有勇氣去打開這封信,坐在這裏插科打諢。

柳尚言沒法體會她的心情,但是知道自己留在這裏,她也沒法去看信。

別和秦玖說了句,“我去方便。”

秦玖叫來的家奴帶路,人走之後才問她,

“要不我幫你看看?”

安寧道:“算他有心,知道給我捎封信了。”

楚竹旖已經走了一個月,這還是第一次收到他的信,意外的是還有禮物,而且還是價值不菲的切割之物。

安寧並不是十分的上心,看信上寫著安寧親啟,可是看著上麵的火漆,分明有人打開過。

安寧也沒去過問這件事情,有些緊張的抖開了信,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入了她的眼睛。

“娘親大人在上,兒在此叩首,感恩的話銘記於心不多言,隻問娘親身體康健否?竹旖離開萬分悲痛,可痛定思痛中無悔,騙了娘卻得到娘的疼愛,是竹旖終生之幸事……”

安寧看他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都是在跟她變相的道歉,直到最後一頁才說了瑩寶,信裏並沒有說他什麽情況,隻是簡單的交代了自己很好,讓娘寬心等他孝敬。

安寧看完這封信已經淚目,完全看不到眼前人。

秦玖遞來帕子給她擦去淚水,說:“你這是高興還是悲傷?他這是說了什麽?讓你這樣。”

安寧一邊擦著淚水一邊說,“老娘這是喜極而泣。”

秦玖笑了,“有兒子了,所以喜極而泣。”

安寧點頭,“老娘沒白疼他一回,算這小子長良心,還知道給我道歉,還知道想我。”

秦玖知道安寧高興在哪?五歲的楚竹旖到她跟前,給兩人留下了多少快樂?

“你快樂他才高興。”秦玖說。

安寧也道:“我願他快快樂樂長大。”

秦玖:這個怕是有些奢侈,但是這話他沒敢講。

實際上回到皇家的楚竹旖,過的日子是如履薄冰。

一路上舟車勞頓的回到上京,直接就被帶到了皇宮。這是天子的命令,就怕他住在宮外危險。

而實際上楚竹旖這也真危險,幾次被人在飯裏下毒,要不是他機靈,真的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而這隻是個開始,投毒不成最後成了刺殺,這一路上被渡劫了兩回。

如今總算住進了皇宮裏,可他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總是覺得在他睡著之後,有一雙無形的手會扣上他的脖子,把他在夢鄉裏帶走。

這麽一個可怕的心思折磨的是他,最初在安寧那兒養的白胖胖的一張俊臉,如今隻剩下俊了。

他現在有三位老師,輪流著給他上課。他上課也特別的刻苦,好彌補一下近年來缺失的東西。

但學知識為學知識,太傅講的好多問題莫名的和他娘說的差不多。與人為善但善有指度,不要胡亂的做一個好人,而讓他學會平衡指數。

楚竹旖每天累死累活的學著,不讓任何人能夠彎道超車來超過他。可實際上是他要趕超別人,隻能頭懸梁錐刺股的來學習。

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走一回事兒,想想在青山村裏過的快活日子。當然這些日子是他們的娘掙了家底兒之後,之前他們是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如今想著那時候的事,最溫暖他的話便是,吃飽了。

能吃飽是件多麽好的事,可後來他娘把這件事變成了能吃好,還把能吃好變成了極致,那就是掙錢的買賣。

如今的他不缺錢,所以送了你一個貴重的禮物,肖鐵如泥的一把寶刀。

信裏寫著寶刀贈英雄,她娘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在他娘能夠趕走野豬的時候,奠定了這樣的基礎。

更何況後來與老虎搏鬥,雖說到最後有人幫助,可打虎的女人他娘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