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早上是被餘揪揪給戳醒的, 餘揪揪跟個酷愛蹦迪的小貓仔一樣,不好好睡在被子裏,反而撅著個屁股趴在餘秋枕邊, 用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餘秋。

瞧見餘秋醒了, 他葡萄眼一眯, 明明是他做了惡作劇,卻擺出一副小甜心的模樣, “爸爸, 早安。”

“早。”餘秋揍人也講究個先禮後兵,先是回複兒子一句早安, 再將餘揪揪以一個倒拔垂楊柳的姿勢撈進懷裏, 反手就準備打屁股,“餘揪揪,我看你是又欠揍了是吧, 都敢整我了?”

知道他爹不舍得打他, 就是逗他玩呢, 餘揪揪咯咯笑著, 也不掙紮。但預料之中的屁屁被打,卻遲遲沒有挨到, 餘揪揪反而被餘秋從懷裏放到了床一邊。餘揪揪詫異, 轉頭看向他爸, 就見餘秋靠在床頭上, 揉著粉毛, 一臉便秘懊悔的靜止表情,餘揪揪爬到他爸身邊, 關切道, “爸爸, 你怎麽了呀?”

餘秋感覺他的腦袋從來就沒有這麽大過,他隱約還能記起些昨晚的事兒,他本來是想和鶴弘一劃清界限,但不知道為什麽他最後開始和鶴弘一撒潑,先是自爆卡車,說是餘揪揪是他和鶴弘一的小孩,後又是大喊自己隻是一個無助的單身母親。

他昨晚可能是真的瘋了:)

但餘秋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和鶴弘一在客廳喝酒。

而他為什麽現在在房間裏呢?

餘秋連忙拉開被子,往裏麵瞥了眼,他別丟了麵子又被占便宜,那才是得不償失。

好在身上的衣服還是他昨晚穿的那套,屁股感覺良好,不存在鶴弘一占他便宜這一說。

餘秋鬆了口氣。

但睡了一晚上,餘秋一直穿著牛仔褲和衛衣,現在牛仔褲纏在腿上,衛衣的帽子卡在脖子上,實在不太舒服。

餘秋屏氣。

鶴弘一真不是個東西,連睡衣都不給他換,是想故意難受死他嗎?

鶴弘一有把當他孩子他媽看嗎?

他這個無助的單身母親實錘了。

餘揪揪瞧著餘秋半天不說話,戳戳他,“爸爸,你怎麽了呀?”

餘秋正在氣頭上呢,“叫什麽爸爸呢,我是你媽!”

餘揪揪烏龜縮脖,他爸是瘋了麽,但他還是規規矩矩道,“哦,媽媽。”

誰知道這又戳在餘秋的肺管上了,他一瞪餘揪揪,“你叫誰媽媽呢?”

餘揪揪撇嘴,我爸瘋了。

看著自家崽一臉蒙圈的樣子,餘秋照著自己腦門狠狠扇了把,他衝餘揪揪發什麽脾氣呢。餘秋把餘揪揪撈進懷裏,讓餘揪揪跨坐他身上,好好道了個歉,“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衝你發脾氣,下次不會了。”

他又按按餘揪揪的後腦勺,“我記得你這裏有個一鍵清除記憶功能,我按了哦,你就把剛剛的事兒忘了哦。”

“嘿嘿,揪揪已經忘記啦。”餘揪揪趴在餘秋懷裏,一點都不記仇。

餘秋揉著小孩毛茸茸腦袋,想到昨晚發瘋事件,他心裏還是有點慌。但他身邊沒人能交流,就剩餘揪揪能問了,餘秋腦子一抽,病急亂投醫,不恥下問,“餘揪揪,你要是前天做了不好的事情,你第二天會怎麽辦啊?”

“那得看有多不好呢?”餘揪揪非常熱情地回答他爸的問題。

“非常不好。”

“比揪揪前一天晚上,沒忍住偷吃完了爸爸的巧克力,還要不好嗎?”

這已經是餘揪揪的小腦瓜裏能想到的最不好的事情了!

餘秋:...

他剛是瘋了,還真想和他崽這個傻白甜探討深度問題。

餘秋一抓餘揪揪的後脖頸,眯眼,“你又偷吃我巧克力了?餘揪揪你的牙不想要了?”

“反正不是昨天偷吃的啦。”餘揪揪羞澀一笑,強行轉移話題,“爸爸,你快說,你的不好的事情有揪揪的這麽嚴重嘛?揪揪幫你想辦法哦。”

餘秋雙手抱頭,自暴自棄,“差不多吧。”

餘揪揪歪頭思考了下,做了壞事第二天要怎麽辦。突然他拉住餘秋的手,帶著餘秋跪趴著鑽進被子裏,再用被子把自個裹緊緊,隻露出一雙眼睛悄悄觀察四周。

餘秋腦袋上頂著塊被子,像是隻賊兮兮的老鼠,“?”

餘揪揪保持著和他爸一樣的造型,“前一天做了壞事,第二天就這樣把自己藏起來就好啦。”

一些鴕鳥心態,屬實把餘秋看樂了,他還真陪著他崽在被子裏跪趴著藏了會兒,“你小子,有大智慧啊。”

確實把自己藏起來,是解決某些特定問題的最好辦法。

餘揪揪驕傲挺胸,“嘿嘿!揪揪有大智慧哦。”

門外傳來敲門聲,鶴弘一問他倆,“餘秋,揪揪,醒了麽?醒了出來吃早餐。”

聽到鶴弘一的聲音,餘秋下意識一抖,他還沒想好要怎麽樣麵對鶴弘一。

餘秋正不知所措時,餘揪揪又突然伸手,捂住餘秋的嘴,老神在在地和餘秋分享經驗,小聲道,“把自己藏起來的時候,要記得不能說話哦。”

遲遲聽不見屋裏的聲音,鶴弘一又敲了下門,“餘秋,揪揪?”

餘秋玩夠了,他想應和兩聲,但他嘴被餘揪揪捂著,嘴裏卻隻能發出嗚嗚啦啦的聲音。餘秋嚐試去撥開擋在自己嘴前的手,可誰知道餘揪揪是玩上頭了,還是咋的了,這會兒勁兒大的要死,餘秋一時還真的弄不開擋在自己嘴上的手。

被捂著嘴的餘秋,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juju。”

餘揪揪以為他爸在和他玩呢,小聲學著他爸的調調,眼睛笑眯成一條。

屋裏還是沒聲音,鶴弘一眉頭一皺,以為餘秋帶著餘揪揪跑了。他又敲了兩下門,說了句我進來了後,推門進來。屋裏乍一眼沒見到餘秋和餘揪揪,但**被子下卻凸起了兩個包,明顯是藏了人,連個腦袋都沒露出來。鶴弘一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邁步上前,揭開**被子。

裏麵露出一大一小,撅著屁股,趴在**的宛若cos老鼠的父子二人。

餘秋是直到這會兒才撥開了扒在自己嘴上的手,恢複自由身。眼前被子猛地被揭開,他的視線直接撞上了鶴弘一的視線,餘秋停了停,衝鶴弘一揮手,不尷不尬,“嗨。”

看著**的大粉耗子,鶴弘一扶額失笑,不知道餘秋又在玩什麽花樣,但他也同餘秋打招呼道,“嗨。”

餘秋咬牙:...

故意的吧你。

倒是餘揪揪跟個沒事人一樣,直接從**跳起來,撲進鶴弘一懷裏,“大爸爸,早安!”

“早安。”鶴弘一抱著他,“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和你爸爸,剛剛在做什麽?”

賣爹賊餘揪揪必須回答,“爸爸說他昨天做了不好的事情,問揪揪要怎麽辦,揪揪就帶著爸爸藏進了被子裏,揪揪是不是很聰明呀?”

鶴弘一,“真聰明。”

他又看向餘秋,半笑不笑,“你昨天還做了不好的事情?”

兩下就被扒了個幹淨的餘秋,剮一眼餘揪揪,再一翻身,從跪趴改成平躺在**,自暴自棄,抽空他再瞪一眼鶴弘一,和他無聲比口型,“滾。”

鶴弘一還真滾了,他抱著餘揪揪出去洗漱,留下餘秋在屋裏挺屍。他腦子裏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關於他,餘揪揪,和鶴弘一。他之前都挺怕鶴弘一拿他是個男人卻會生小孩的事兒嘲笑他,把他當做是變態的,好在現在都說出來了,就好了。

沒一會兒,鶴弘一帶著餘揪揪洗漱完畢。他安排著餘揪揪去吃早餐,見餘秋還遲遲沒出來,鶴弘一走到餘秋房間,敲門,進入,站在餘秋床邊,“起床,吃早飯。”

餘秋看他一眼,被子拉過頭頂,“不吃。”

鶴弘一拉開他的被子,不說話,光是低頭看他。

餘秋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又把被子拉過頭頂,結果再被鶴弘一給拉開。

兩人間的氛圍迷之尷尬。

重複了兩次後,餘秋這個暴脾氣實在坐不住了,他心一橫,踢開被子,索性坐起身,拉著鶴弘一的領口,讓鶴弘一坐在他床邊,打算把這事兒說清楚,“聊聊?”

鶴弘一依他,“聊。”

餘秋,“既然你已經知道餘揪揪是你的小孩了,那餘揪揪你肯定也得管一管。”

鶴弘一痛快答道,“管。”

餘秋,“我過兩天有個外地商演,不方便帶揪揪去,你得幫我看著他,你也是他爹,不許裝死。”

“好。”

餘秋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麽痛快,他皺了下眉,沒事兒找茬,“鶴弘一,你是不是今天就隻會說一個字?”

“那你還想讓我說什麽?”

皮球又被踢回到了餘秋這裏,餘秋眼珠一轉,挑事兒著哼笑道,“我是餘揪揪他媽,你養揪揪不得把我也養著?”

像霸總文裏,霸總都會給孩他媽賊多錢,畢竟是個霸總他家延續香火了。

刷卡如流水。

餘秋覺得他也有必要享受一波這個待遇,但按照鶴弘一那個愛和他抬杠的奸商尿性,是肯定不會答應他了。

扣門。

鶴弘一向前傾身,拉近了他和餘秋之間的距離,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餘秋,“養。”

“你想讓我怎麽養你?”

“每月打錢,還是財產上交給你,或者給你開無上限副卡,還是你想要公司股權?”

陽光灑進屋內,照亮正在對視的二人。

這還是鶴弘一第一次順著餘秋的話來,沒跟他開杠。

餘秋不知道怎麽搞的,心跳猛地跳了一拍。

餘秋迅速地將這次心動歸結到了富貴使人**上。

畢竟誰聽到霸總要包養你,會不心動不迷糊啊?

沒出息的死餘秋。

自我批判後的餘秋,視線一移,他推開鶴弘一跳到地上,背對著鶴弘一往出走,“嗬,你真當我需要你養啊?我有胳膊有腿的,自己能賺錢。餘揪揪姓餘,又不姓鶴,他是我們老餘家的香火,你跟我搶小孩,小心我爹跳出來揍你。”

鶴弘一在他身後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回來,穿了拖鞋再走。”

餘秋看一眼自己光溜的腳,哦了聲,跑回去穿上拖鞋。穿拖鞋時,他低著頭道,“鶴弘一,話我和你說清楚了,我不想談戀愛,也不想對誰負責,咱倆沒戲,你就別瞎想了。”

鶴弘一,“我知道。”

“你玩你的,我追我的。”

餘秋嘖了聲,“你這人...”

他看向鶴弘一,正想教育他一番時,卻對上鶴弘一眸色深沉的雙眼,裏麵似乎涵蓋著無限情緒,是餘秋沒見過的鶴弘一。餘秋一頓,耳尖微不可察的紅了點,“嘶...你別這麽看著我,很奇怪,煩死了,拜拜,吃飯去了,走了。”

估計是因為話說開了,餘秋在麵對鶴弘一時,心裏負擔倒是少了不少。畢竟他和鶴弘一生了餘揪揪,他作為餘揪揪的爸爸,就跟著不要臉的沾點光吧,“餘揪揪,少吃點,給你爸我留口飯啊。”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感謝觀眾老爺們的支持與抬愛(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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