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妃日記 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12
少頃,侍婢香兒捧著玉印盒以及詔書跑過來,跪地答複:“稟太子妃,東西取來了!”
清風吹過,一片片紅葉飄落,紫裳女子緩緩走來,雲髻斜挽,素釵隨意綰之,並不若宮妃貴妃那般盛妝逼人,自有一股絕代風華奪人雙目,哪怕她麵戴薄紗,盡掩容顏,無形的氣勢依舊可令人莫名的折服。懶
太後看著這個氣焰張狂的女子,動作幹淨利落的挑開盒蓋示意婢女呈給她看,同時,素手一揚,詔書唰在她手上展開。
“太後娘娘,看清楚了沒有,這是妃印,這是詔書。如今我林若情是東宮太子妃。太子妃既定,按著北滄的律法,若無重大的朝政大變,皇後及太後皆無權幹涉東宮中一切事宜,太後娘娘乃是久居宮裏的主子,這一點,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語出,落地便有鏗鏘聲。
印鑒與詔書是昨夜滄帝過來探看的時候,順便帶過來的,滄帝覺得不給紫珞正式名份,容易吃虧,對外暫不公布,私下則先給了。這事,金晟剛剛才跟她說明。
當親眼瞧見詔書上那龍飛鳳舞的字體,太後的氣焰一下矮了半截。
她不由自主的睇向臉色一下慘淡的千樺,心裏有怒,卻無處渲泄。
今兒的千樺穿的甚為體麵,妝容也嫵媚得體,如此嬌妍動人的媳婦,金晟不好好珍惜,偏偏就愛和一個狐狸媚子鬼混,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蟲
對,這女人,就是一狐媚子,不光把金晟迷的暈頭轉向,還把皇上也哄的團團轉,一天時候都不到,居然哄得皇上就這麽不吭一聲的把詔書頒給了她。
她,就一不折不扣的狐媚子——是問,正正經經的婦道人家,怎麽可能在大白天蠱惑堂堂一國這君在房裏廝混——古來沉於肉欲,皆是敗國的征兆。
“胡鬧,胡鬧之極!皇帝是昏了頭?”
回過神來的太後,氣的渾身發抖,手指直指著紫珞,鐵青著臉喝斥:“這樣一個妖媚有什麽資格做了太子妃,一個殘花敗柳罷了,將來有什麽資格做了一國國母!哀家即刻去見皇帝,廢了這個女人……桂嬤嬤,扶哀家去見皇上……馬上去!”
柱著龍頭拐杖,轉身要去找滄帝,桂嬤嬤聞令,忙爬起來去扶氣的快不行的老主子。
金晟見太後如此的糾纏不清,抿緊嘴,身形一閃,攔了去路。
“讓開!”
太後怒叱。
金晟沉著臉,一字一頓的喝道:“胡鬧的是您,她有沒有資格做太子妃,不是您說了算的。皇祖母,你是尊貴慈悲的老祖宗,隻需做我們孫輩們人人敬愛的祖母即可,您為什麽非得以您的意誌來強行幹涉孫兒的事,管束別人的喜好?”
“怎麽?你這是在教訓哀家?金不離,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賢孝之心?”
北滄最尊祟孝道。
金晟聞言,單膝跪地,行一個大禮,恭恭敬敬的叩頭,道:
“孫兒不敢,但是有些話,孫兒不得不跟您說個明白:如果您說她不配做金晟的太子妃,那麽,這世上便再無女人坐得上這個位置——父皇沒有正式向外冊封太子妃,並不代表別人可以取而代之。
“皇祖母,三年前,金晟會遵你之命娶韓千樺,全是為了救紫珞,三年後,您認為金晟還能任您擺布麽?
“您讓臣子們進臣進言,想左右父皇立別人為太子妃的時候,可曾問過金晟心裏怎麽想的?
“皇祖母,朝堂上的事,您是隔著屏風看人,根本不曾觀到全貌,您有什麽立場來發表意見?”
自小到大,這是金晟第一次和疼惜他的皇祖母發生決裂似的對峙,他自是敬愛這位老祖母的,但是事情一旦牽扯到紫珞,他便無法忍耐,犀利決然的語氣透著滿滿的維護,一句又一句撕痛太後的心。
太後氣的嘴唇直碰,身形搖搖晃晃,捂著胸口的手,十指直顫——此刻,她不光顏麵盡失,而且痛徹心扉,嘴裏不覺直叫起來:
“金不離,孽障,有了這個狐媚子,哀家這個老祖母就裏外不是人了是不是?試問,若你作風端正,哀家何苦要來管你的家務?你看看你自己啊,最近以來,都幹了什麽事?”
金晟見把祖母氣成這樣,心下有些不忍,可祖母實在太自以為是,自己若心軟,日後她必還會為難紫珞,於是寒聲一笑,道:
“皇祖母,孫兒在沙場看慣刀光劍影,如今在朝堂上也已經沉浮數載,早已不是當年任人欺負的孩子,如何做事,自有分寸,不必再煩您手把手來教。從此以後,東宮自有太子妃全全管理,您就不必再掛心孫兒的事,好好在慈寧宮安享您的晚年。父皇因為你過度的幹涉,已惱了您一世,難道您還想讓自己的餘年再無一天安寧嗎?想孫兒也從此惱上您嗎?”
太後瞪大老眼,氣極之下,猛回頭,在那個蒙麵女子身上恨恨的流連了一番,恨不能將這個壞盡他們祖孫情份的妖孽撕成碎片,怒極反笑:
“金不離,你就為了這個女子,要與哀家就此斷絕情誼是不是?你在威脅哀家?”
金晟抬頭瞄了一眼,神色寂寂,從容答之:
“孫兒怎敢,孫兒隻是提醒皇祖母,凡事不要逼人太甚。該管的便管,不該管的別亂伸手自找麻煩!您今日已經越界——東宮的侍衛守護東閣,那是奉了孫兒的嚴令,若因此而衝撞了皇祖母,縱要懲戒,也該由孫兒出麵。還有,玲丫頭或有出言不遜,卻怎麽也輪不到皇祖母的奴才在孫兒的地盤上肆意出手,囂張無忌——皇祖母,您根本就不知您口口聲聲要打要殺的這個婢女是何身份……”
太後想都不想打斷,利聲而喝:“哀家管她什麽身份?哀家說到底總歸是太後……”
金晟聽著,立即擰眉,舉目高聲叱斷:
“皇祖母,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世上縱有尊卑之分,也該講個道理,您身為一國之太後,更該以身作則,為天下人子臣作表率。”
“歸說到為天下人作表率,金不離,你身為儲君,最應該以身作則,可你盡做了些什麽混事?專寵狐媚,忤逆犯上,荒誕國事……這樁樁件件,舉不勝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祖母,您能不能講點道理!”
金晟覺得現在的皇祖母就便一個任性的老小孩子。
太後憑“理”不讓人,繼續喝斥:“哀家哪裏不講道理?你若不是被媚惑了心誌,哀家且問你,大白天的,你不務正事,窩在東閣做什麽事來了?”
金晟再度皺眉,極不耐煩的叫道:“孫兒下朝歸來回房換衣,因昨夜奏折看得太晚,稍有疲倦,略作休息而已……皇祖母,這些皆是孫兒的私事,您管的太寬了!”
“大錯特錯!金晟,如今你是一國之儲,私事也可謂之為國事。身為太子,過門之妻妾,本就該一視如仁,你呢,除了專寵這個南國來的禍水,可曾把其他側妃當回事?你要記清楚了,她是南國詔帝身邊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你怎能嬌寵於室內?”
“對啊,太子爺,您千萬別被這狐媚子給迷惑。這是南詔送來的奸細,乃是禍國殃民的禍種,奴才說句大不敬的話:之前三年您一心忙於政事,何曾因為女色而誤事,也不曾與太後生了口角,如今,她來才幾天,便令您與太後失和,且把您迷惑於男女歡情上——這樣的女人如何能留在身邊侍侯儲君……”
桂嬤嬤趁勢進言,狠毒的目光往靜靜站著蒂和公主身上直掃。
“啪……”
“閉嘴,桂嬤嬤,你敢妖言惑眾?”
一個巴掌狠狠打斷了死老太婆的出言不遜,金晟站起時,狠狠將她拍飛,桂嬤嬤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重重撞在樹上,悶哼一聲,頓時口吐鮮血。
太後一下驚呆,叫了幾聲阿桂,忙叫韓千樺甸扶著,顫微微的跑去,查看服侍自己幾十年的老侍女到底傷的怎樣。
眼見得桂嬤嬤吐血不止,太後心頭拔涼拔涼的痛著,拍著胸脯,直著喉嚨悲叫:
“金不離,她是你的桂嬤嬤,自小看你長大,疼你就似自己的孫兒,為了維護這兩個賤人,你怎狠得下得了這個手……好極好極,你既這般不顧情麵,哀家也不必與您客氣,鐵九,拿下蒂和公主,就地正法。這種禍國殃民的人,怎配在東宮做了女主,壞我北滄江山社稷。”
太後隨行護駕不少侍衛,鐵九統領其首。太後一聲令下,眾人紛紛亮劍,東宮的人見狀,立刻也拔劍對峙。
一場風暴,就在眼前。
後來,並沒有打起來,滄帝適時的出現,遏止了這一場可笑的紛爭。
同來的還有漢倫部的可汗旻旬,這位身子結實如牛的部落首領,見得玲瓏受了欺負,就像發了瘋的豹子,欲將某人殺之而後快。
當玲瓏的身世公諸於世,太後終於意識到桂嬤嬤當真打了一個不該打的貴人。
滄帝對於桂嬤嬤並無好感,在了解東宮發生的事後,立即下令要處死桂嬤嬤。
這桂嬤嬤是太後自十五歲進宮起便跟隨在側的貼心人,太後怎能容皇帝輕易殺了效忠自己幾十年的婢女,抱著桂嬤嬤,不許任何人走近碰了她一根汗毛——
不管之前老太後如何的凶悍蠻橫,這份護婢的情誼,卻足令人感動。
金晟沒有出言相求,大抵是因為他心裏真是看不慣這個嬤嬤橫行的行為,惱上了火,又或者,他是想給我機會施恩立威——
最後,是我出言相求,才令皇上鬆口放了桂嬤嬤,這場鬧劇總算平息,不過,太後與金晟之間的裂縫,隻怕以後很難再彌合了。
此事一傳出,蒂和公主次再次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帝王的維護,儲君的盛寵,人口相傳之下,便有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名聲——傾城一聘,北詔東宮第一妃。
盛名之下,真正見識過我容貌的沒有幾人——傳聞都皆語我醜的離譜。
曾經一度,世人皆在笑金晟,說他鬼迷心竅:為一個奇貌不揚的女子,甘願奉上三座要塞城池,終而惹來帝王的勃然一怒,殿前失寵——可笑之極!
隻有我知道,他心懷算計——他要護我,又豈肯失寵失勢。
前日,我曾問他:要是,事情並不按你設想的發展,一切計劃失敗,失寵失權,一朝之內,變的一無所有,你會怎辦?
他笑著抱我,輕吟:無所謂——弱水悠悠,隻貪一瓢,三千寵愛,獨你唯一。情兒,沒了你,我才真正的一無所有。
這樣的癡愛,堪稱為傾城之寵了吧!
我問:如此,值嗎?
他睇我,淡語:城池可再得,天下可再奪,你,不可再錯過——那日,我若不那麽做,隻怕你又將避我於千裏之外——舉城相聘,隻為逼得你無所遁形,其他皆是其次!
我歎息不已。
十年糾纏,終成夫妻,我能做的,就隻能以殘生報你深情不移……
——摘自《蕭王妃日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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