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宮夜宴 傾城聘妃天下驚 3 求月票

半個月後,鳳城傳來話,請七公主去京城與韓繼夫妻團聚。

金璿本不想去的,隻身一人去得那種關係錯綜複雜的地方,萬一有什麽事,吃虧的是自己。

但是,韓戰將軍很是熱絡,竭力說服她去鳳城走走,這樣有利於夫妻和諧。懶

並且不斷的給自己的兒子說好話,直道攝政王在養病,韓繼公事繁忙,才回不到了僮門關的。

金璿笑笑,直說不介意,但最終還是去了。

初到鳳城,春天的氣息濃墨重彩起來,異國的風光撲麵而來。漸入西川,皆是高地,多奇峰瀑布,地形險峻者多,景色極為秀麗。

金璿聽哥哥們提及過,旃鳳女子治國,能和其他三國分治天下,皆是因為他們的地理環境外特殊,倚仗天險,足可將外敵摒棄於險峻的僮門關下。

所以,她嫁到世代守僮門關的韓家,於滄國而言,意義重大。

雖說沿途風景奇秀,可金璿的心卻是怎麽也輕鬆不起——

在僮門關的這些天,韓將軍待她甚好,幾個夫家大伯皆禮數周全,隻是邊塞之地,總是寒冷,吃用上遠不及在宮裏來的那麽精致上口,有點水土不服。這一路進京趕了五天的路,身子越發的軟,還哪有什麽情緒賞景。

沿路相送的有僮門關的守軍足有兩三百之眾,外加大皇兄陪嫁過來的蕭王死士親信,走在路上聲勢浩大。蟲

何顯是陪嫁侍衛中的統領,見她神情慘淡,悶悶不樂的樣子,曾上來勸過一句:

“公主,既來之,則安之!七駙馬是怎樣一個人,屬下不敢多議,但是皇上和蕭王殿下肯將您送過來,自是對這個韓繼仔仔細細打探過的,若不是過了皇上和蕭王這一關,也不至於會放公主出嫁到旃鳳國的您說是不是?他們都疼惜七公主,選的駙馬錯不了的,公主還是放寬心吧!”

是的,她一直在擔憂這素未謀麵的夫婿會是怎樣一個德性——

哪怕外人將其誇的千般好,成親當日,他沒有趕回來就已經在她心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聽說韓繼很受攝政王器重,曾賜過一座很精致的官邸,不過,她的那個夫婿一天都不曾在自己的那個府邸住過,人家是一個以宮以為家的人——常年住在東風殿附近的小殿內,朝夕待命於攝政王鳳瓔的身側。

哥哥告訴她,鳳瓔手上有四員年青虎將,皆極有才學,極富謀略,韓繼是其中一;另兩個,一為柏軻,二為岺森,皆任京城副統一職,表麵上皆聽命於老都統,實際上誰都知道,那隻是一個幌子,真正執掌著京畿兵權的是他們兩個,還有一位名喚淩桑,執掌著行司要職,好像是旃鳳五大家族淩家的長公子。

這四人,皆係出旃鳳名門,年紀輕輕便皆高居要職,民間盛傳,若不是朝中有半數人都支持錦王鳳亦璽,隻怕鳳宮早已變天。

哥哥沒告訴她的是,民間還在謠傳,韓繼住在宮裏,那是因為和攝政王有私。

這些事,是她後來無意當中聽到的。

金璿本就對這樁婚事不感什麽興趣,她想到得到的是片刻寧靜,如果自己的出嫁可為滄國帶來某種利益,嫁又何妨?

她這輩子受墨問的影響太大,對男人的要求太高,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所以,她對於這個韓繼,並不抱多大的想法,橫豎也就一個名利場上爭權奪勢的主。

反正,不管旃鳳國的這位攝政王是出於何種目的請求聯姻,她隻要保持寵辱不驚的心態就好——人家若有私,由著他們私。

她與韓繼不熟,他在鳳宮再怎麽春風得意,再如何曖昧不清,皆與她無關。

馬車直接進了鳳宮,來迎接她的隻有一幹內侍宮婢,笑盈盈的侍於承乾宮門口。

金璿下得馬車的時候,有個內侍笑著上來恭敬行禮:

“七公主,奴才小李子,奉攝政王之命前來迎接七公主,七公主請……攝政王和韓統領他們就在書房議事,吩咐奴才直接將您帶去相見!”

金璿笑笑,點頭還禮,舉止得體,相隨入宮。

鳳宮是女人的皇宮,宮中一切遠比滄宮來的精致奢侈,已逝的惠帝在世時,將皇宮裝飾的美倫美奐,處處見花香流水,勝比那南詔水鄉之國的細膩柔軟。

攝政王入住後,一切從簡,禮賢待人,少有罰責,曾經宛若籠牢的鳳宮,如今時不時會有笑語傳出,連素來嚴謹的幼帝鳳烈,也漸漸懂得笑了。

許是因為這小李子看到她神色很凝重的樣子,沿途說了不少話,一邊介紹鳳宮給她認識,一邊在誇嘖攝政王,還跟她提了韓繼,直說韓統領於軍國大事上甚是嚴厲,平時的時候,相當相當的和善……

這小李子很能察顏觀色,也善攀談,隨意的一扯,便轉開了她的注意力,等到東風殿的時候,金璿的心情已不似之前那樣局促。

還未進門,就聽得裏麵傳來一記決然的不同意:

“這樣太胡鬧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麽狀況,才好上一點點,居然還想遠行?你想把自己徹底折騰完了才算結是不是?好,你想去尋回那見鬼的玉石,你先在我們四個當中抽出兩人陪你去……”

這聲音有點兒熟悉。

似乎是什麽時候聽到過的。

金璿心頭一怔。

這時裏麵又傳來一句:“嗯,那就讓可軻陪我走一趟吧!其他人依舊各司其職。”

“不行,他的功夫是我們幾個當中功夫最爛的一個……”

話被打斷,有人不滿的抗議道:

“喂,給點麵子成不?什麽叫我最爛?你心裏不爽,也不該如此折辱我吧……要是嫌我功夫爛,我們單挑,再比一場,如果你能在三招之內拿下我,我承認爛,要是過三百招才逼得我沒回擊之力,那隻能證明你的武功比我好不了多少!”

“柏軻,別打岔……要單挑,待會兒武場見,現在沒空和你瞎扯……”

那男子斥了一聲後,轉了語氣,又跟攝政王說:“別人陪你出去,我不放心,還是我……

“繼,這次真不必你陪,你留在京城。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兒交代你!”

就他們說話的時候,小李子已經帶她進書房。

房裏坐著四個年青臣子,一個個身著便袍,就如同在自己家一樣的愜意,一墨袍,一藍袍,一杏袍,一紫袍,全不受拘束的坐在那裏,吃著茶。

案前坐著一個穿的極簡潔而素雅的女子,一眼觀之,眉目很是尋常,正端坐,疾筆而書著什麽。

第一個看到金璿的是一個紫袍男子,長的很俊朗,一眼觀之,滿臉正氣,目光精亮,全無一般京城王侯的浮誇之色。

這人對著她上下一打量,唇角便上揚,露出一抹笑,馬上用手肘碰碰坐在身側的另一個墨衣男子:“喂,繼,這位,長的國色天香的小姑娘,莫不就是你的那位新婚夫人?”

“嗯?什麽?”

下一刻,墨衣男子回過頭,看到她時,有些錯愕,不過,也讓金璿第一時間看清了那張臉——

的確是不俗,不會很削瘦文弱,也不會魁梧的像狗熊那樣,他似乎和他的父兄長的不太一樣,驚到豁然站起時,身形雖然顯得極是高大,但那身段就如大皇兄一樣的偉岸挺拔,五官很端正,生著一股子凜冽之氣——

他呆看了一眼後,就回去看身後的女子:“什麽意思?怎麽把公主接到鳳城來了?”

原來這顯的有點熟悉的聲音竟是她夫君的嗓音。

而且,聽這口氣,似乎是認得她的?

金璿疑惑的看他一眼——沒有高興的神色,隻有一股埋怨和懊惱——他並不歡迎她的到來——她會來京城,不是他想見她,又是別人的意思?

這個別人應該就是案後的那位主子。

“啟稟攝政王,七公主到了!”

小李子適時稟道。

“嗯!下去吧!”

案後的攝政王抬了頭,馬上放下手上的狼毫,投過來的目光極為的熱切,幾絲暖暖的微笑在她臉上散開,她正想說話,有人搶先一步答了過去: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呀!”

紫袍男子敲敲茶幾桌麵,笑的又邪又壞的,衝邊上的藍袍男子擠眉弄眼:

“新婚燕爾,怎能分隔兩地,攝政王體恤你,故而一聲不吭就將公主請進了鳳城,隻是想成全你們夫妻之誼而已。你怎能如此質問攝政王,應該高高興興的上前見個夫禮才對,森,你說呢?”

“不錯,是該還個夫禮。大禮的時候沒趕上,保不定人家公主心裏正惱著呢,回去得好好哄哄了,小心公主一惱,罰你跪床頭呢……”

這人說話很露骨。

“喂喂喂,森,說話別那麽隨便,頭回見麵,你想把嫂夫人嚇著啊……”

是的,這些個人說話還真真是隨意的緊,語氣皆帶玩笑,可見平時彼此之間,交情甚篤。

幾絲紅潮還是爬上了她的臉孔。

他們倒是也識趣,瞧見人被臊紅了臉,不再調侃,對視著皆低低而笑,一個個站起來,極有禮的自報名字。

紫袍男子道:“在下柏軻,向七公主請安……”

藍袍男子笑著拱手:“在下岺森。剛才語出隨性,若有冒犯,請嫂夫人多多海涵!”

杏袍男子有一雙藍藍的眸子,清亮而好看,衝她微微一笑,最是溫雅,道:“在下淩桑。公主莫不見怪,我們這些人私下裏在一起,素來就這麽沒規沒矩的。”

金璿眨眨眼,心下已經清楚,眼前四人,包括她夫君在內,就是所謂的新四將。

果然一個個皆年青有為,而且,性情也皆爽朗。

“怪不得你們一個個杵在我這裏不肯走,原來皆是來湊熱鬧的。真是三八男!”

攝政王也站了起來,直搖頭的看向神情古怪的墨衣男子韓繼,隨即,淡淡的淺笑便散了開來:

“繼,我不是跟你說過麽,讓你回去僮門關一趟的,誰知這裏公事忙的讓你脫不開身,我思來想去,覺得這樣實在太怠慢你媳婦了,所以自作主張將她請進鳳城來跟你見見,若住的習慣,日後可在京城陪你。”

聲音甚是清朗好聽——聽到這種嗓音,會讓金璿覺得備感親切。

金璿將目光凝在這個看似很尋常的女子身上,一身的平易敬人,怎會是傳說中行事作負雷厲風行,必要手段鐵血的傳奇女子呢?

小李子在邊上提醒著:“七公主,這便是鳳宮的攝政王。”

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她行禮。

金璿雖是公主之尊,但如今已嫁進北滄,夫婿即是攝政王的屬下,這見麵之禮是不可廢的。

她才盈盈下拜,那道纖瘦的身形就飄了過來,穩穩的將她托住,笑盈盈的道:“公主不必行大禮,我這裏最不講禮數了……嗯,車舟勞頓,累壞了吧!瞧瞧,臉色一點也不好看!”

微涼的手指牽住了她溫潤的素手,眼前的女子,很高挑,隻是身形很削瘦,眼睛大的出奇,炯炯而發亮著,隱約有些淡紫的光華流過——

“多謝攝政王關心,金璿無礙。倒是聽說攝政王前些時候抱恙,如今看來這氣色依舊奇差著……”

此人臉孔白的幾近透明。

攝政王微一笑,便如清風明月般柔軟,又像一池春陽底下的池水,粼粼波光,柔光萬丈,拍拍她的手說:

“我無礙的,老毛病了。提起我這病,還真是不好意思,公主大婚那日,韓統領未曾趕回去,全是因為我之故,而衝了你們的新婚之喜,說來還真是我的罪過……怎麽樣?在僮門關過的還如意?”

金璿欠欠身,回道:“稟攝政王,一切還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女孩子家初為人婦,定是想家想的緊的,身邊沒有夫婿相陪,越發顯得冷清,公主日後便在京城好生住著吧,兩夫妻分隔兩地不合適……來……”

她笑著牽著她的手走到韓繼跟前:“七公主,他便是韓繼!你的夫君!”

說完,伸手拉起了韓繼的手,將她的手交開了韓繼手上。

那隻很大的手掌遲疑一下,還是將她的手包合了起來——強而有力的牽住,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

金璿覺得自己的臉紅了起來,燙了起來,心頭砰砰砰直跳起來。

韓繼正在看她,目光很放肆,卻又是陽光而明亮的,噗哧一聲笑了:

“夫人好,在下韓繼,你的夫君,來日悠長,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之前的不快似乎早就煙霄雲散,這一刻,他看她的神色是很誠摯,全看不出一丁點的反感——對,反感,她直覺這個男子娶她僅僅是奉命。

但說話的語氣,總歸含著幾絲逗弄的味兒。

邊上的幾個男子聽著都吃吃而笑,柏軻走過來拍拍韓繼的肩:“阿繼,好福氣呐!我突然發現,攝政王很偏心,這麽美的美事,怎麽就沒輪到我?”

“哦,你想娶妻了嗎?成啊,我給你留意!”

攝政王笑著挑眉看著柏軻。

“他要是肯娶,早八百年就該滾一園子小蘿卜頭了……嘖,別趁火打劫來羨慕我!”

韓繼笑著將那個柏軻推開,幾個人又戲語了幾語,彼此之間,極是和睦。

這期間,韓繼一直牽著她的手沒有放,全不覺得有一些些的別扭,鬧得金璿又羞又臊。

她本想掙脫的,可這家夥牢牢的將她的掌控著。

漸漸的,一顆冷沉沉的心,被他們朗朗的笑聲撩撥的砰然而動——第一次發現,原來皇宮內,竟可以過的如此的無拘無束。

末了,攝政王微笑的對韓繼說:“繼,你帶公主回去自己的府邸歇著吧!那邊我已讓人打點一切,隻等女主人入住了,你回去自己再費一些心,在公主的飲食上多照看一些——北滄的習俗和我們這裏畢竟不一樣。還有,最緊要的一點,以後每天下了朝班,若沒正事要事,就回家多陪陪公主,不必天天在東風殿守著的!”

“這樣妥當嗎?你將我趕出宮去?沒人在你身邊當值,怎讓人放心?”

“你當我是紙糊的嗎?再說,宮裏宮外全是你們這兩年栽培的心腹,現在我們的根基已穩,不必像之前那樣草木皆兵的。去吧,公主,累著呢!”

攝政王微笑的揮揮手,示意他們離去。

韓繼想了想,笑著告辭。

金璿被她拉著走了兩步後,韓繼又轉身問:“對了,剛剛你說另有事指派我,到底何事?”

“哦,也沒什麽特別的!”

攝政王微一笑,神色深深,透著幾絲壞壞的味兒,目光在金璿身打轉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

“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陪公主,遊一遊我們的鳳城。還有,妞妞一個人實在太冷清了,烈兒又是個悶葫蘆,所以啦,我這裏盼著明年的時候,可以抱上你們的娃娃,讓妞妞有個伴兒……”

這話一落地,幾個男人皆吃吃直笑起來。

韓繼聽著一呆,那淡淡的臉孔上立即浮現出一些窘意。

金璿自是覺得臊意難平,可是她卻可以感覺到,這位攝政王對她全無壞心,有的隻是點點滴滴說不出來的憐惜和喜歡!

韓繼走後,其他三個打趣的說了番話,皆各辦正經事去了。

紫珞目送金璿他們離去,眸子裏帶進了深深的笑意。

真好,承東並不抗拒她,他們兩個人,以後應該會有好日子可以的。

這輩子,最歉疚的就是擔誤了金璿,害得她一年又一年待字閨中,如今都二十有一。當然,在現在文明,這樣的年紀,便如盛開的鮮花,可在這樣一個時代裏,那已經是遲暮。

“這樣,可以如意了?”

朧月略嫌冷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嗯,如意了!”

回頭將身子靠到她懷肩頭。

“表麵上,挺登對的。至於背地裏,就靠他們自己彼此磨合了。金璿是個聰明妞,承東的,隻要他肯去親近,肯放開心胸去接受這樣一個妻子,一定可以相處好的。”

“嗯!”

朧月應了一聲,才又問:“你真打算南詔皇宮偷玉?”

“是呀!現在還有兩塊玉沒有拿到手。一塊在清貴妃手上,另一塊在詔帝手上,我先去詔宮將那塊玉弄出來,再想法子讓清貴妃將那塊玉給吐出來,集齊了五塊彩玉,就可以將寶藏的機關打開。”

“非得要那寶藏不可麽?旃鳳國庫便這麽空虛麽?”

“國庫空是一回事。我要那寶藏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懂的,那些金銀珠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傳國的玉璽……放心,最多三個月,我一定回來!鳳亦璽正和柏將軍他們在遠邊的漢倫部落商議歸附一事,一時之間是顧不上這裏的,我暫時借口身子不適上山靜養數月,應該無礙!”

朧月覺得不妥,正想辯話,被打斷。

“娘親娘親!花,花,好看!”

遠處九曲行廊處,一團粉嫩的身影飛過來,帶著一陣銀鈴似的笑聲。

身後,幼帝鳳烈不急不慢的跟著。

這兩個孩子,一個俏皮可愛,就像一隻不知人間憂愁的蝴蝶仙子,一個穩重少笑,完全就是一張冰山臉,年紀差了一大截,居然能玩到一處。

紫珞全不曾將鳳烈當作了皇帝,在後宮,她從來隻將他當孩子看。待他們走近,她一邊抱起淩兒聞了聞花香,一邊空出一隻的去的摸摸少帝的頭:

“功課做的如何?”

“剛剛做好!”

“嗯,過會取來給我看看!”

“是!”

鳳烈應了一聲後,目光直直落在淩兒身上:“瓔姨,你上山去的話,小淩會不會去!”

“不去,我留她在宮裏!嗯,烈兒,淩兒很皮,不懂規矩,會不會令你困擾了?”

“小淩很可愛!我喜歡的緊,我隻是怕瓔姨會將她一起帶走!”

鳳烈鬆了一口氣,難得露出了笑容。十二歲的他已經個小大人了,長的很俊秀,平時世故老成,也隻有和淩兒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一些屬於孩子才有的動作和語氣。

這孩子一直性子很烈很強,很不服管束,防人之心很重,很難和人交心,獨獨和她挺談的來,所以對淩兒也就特別上心。

“瓔姨,我想帶小淩去玩!”

“去吧去吧!”

她笑著將孩子交托到鳳烈手上,鳳烈冷若冰霜的臉孔,立即顯出一層柔軟的光,憐惜的將漂亮的小不點抱在懷裏,低聲對淩兒說:“走,看哥哥去放紙鳶……”

“嗯!”

淩兒發出極燦爛的一聲甜笑。

此時此刻的紫珞,自然不會知道這個她用心教養出來的孩子,在金淩的愛情路上會扮演怎樣一種角色,將帶給金淩怎樣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她隻是單純的喜歡看他們玩在一起時的情景,沒有勾心鬥角,隻有簡單的親親我我!

回頭時,但見朧月正在癡癡而睇,紫珞知道,她定是在思念自己的熙兒了——君熙如今在蕭王府。

“若是想念,我派人送你去康城……”

“不用。我知道君熙留在殿下身邊,過的很好就行了。我去與不去,都無關緊要。小姐,現在我隻想守著你!我隻是在想,君熙要是知道她的珞姑姑真給她生了一個小妹妹,不知道有多開心——”

哪個母親不會思念自己的兒子。

紫珞覺得這番回來,瓏月的眉頭便不曾舒展過——這兩年,她流落在外,自是吃了不少苦的,她不曾提過,紫珞也不問,隻在暗處細細的看著,總覺得朧月看淩兒的眼神裏,每每帶著幾絲難以言語的疼痛——她無比的疼愛著淩兒,用自己的整個生命在愛,似乎是為了彌補心頭上某份難以挽回的遺憾。

“月兒,那年你待在靖邊侯身邊發生過什麽?後來,何至於淪落到做賊的地部?師婆說你小產過?孩子是誰的?”

朧月的臉一寸一寸的慘白起來,卻隻是緊緊咬著牙,什麽都沒有說,濃濃春意驅不散她眼底的冰涼,以及深深的痛。

天又黑了,代表一天又過去了。

韓府的主人房裏亮著燈光,金璿解著絲發正倚在床上看著書。

邊上的陪嫁丫頭則在嘀嘀咕咕的抱怨:“真不像話,真不像話!一連幾天都不回府的……公主,你真忍得了這口氣?”

為什麽不能忍?

她對他沒有什麽想法的。

金璿笑笑,心裏隻明白一件事:大皇兄將她嫁到旃鳳,是別有用意的——他在暗中著手調查著某些事。

待續!

今日更畢!

灰常灰常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