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四天時間裏,蕭然什麽地方都沒有去,仍然是埋頭剽竊。這項對於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極是容易的活落在現在的他手裏,簡直成了痛苦的根源。

起初他連拿筆的姿勢都不正確,漸漸的才在連續碼字的過程裏找到了碼字的感覺。換做以前,誰要是跟他提碼字感覺,他肯定不屑一顧,可他現在相信到死。若是拿筆寫字沒有感覺,那就別扭得好象手腕都扭傷了一樣。

好在有些東西學了就是沒法忘的,況且他的適應能力很強,很快就回到了上高中給漂亮女同學寫情書的狀態。他想情書這玩意真的得手寫才有感覺,他甚至狂妄的認為若是評選一個情書諾貝爾,拿獎的非他莫屬。

當然,老爸和老媽以及小涵都對蕭然那絕對反常的表現感到詫異不已。何況,蕭然不僅認真去工作了,還天天埋頭碼字到深夜,這就讓這家裏的其他三口感到無比吃驚了。

我們的主角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這幾天裏成了全家人的焦點,三天後的一個夜晚,當他呼出一口大氣,終於完成了《英雄本色》的劇本剽竊時,腦袋裏閃過一個幾乎讓他崩潰的主意——下次一定得用打字機!

沒錯!為什麽不用打字機?蕭然真的差點崩潰了!他恨自己為什麽沒有開始之前想到這個見鬼的玩意,恨得想抓住滿頭頭發狠命扯動。可他很快便想到了,這年月哪來的中文打字機。若是寫英文劇本?給鬼看呀!

蕭然捶胸頓足之餘,類似野狼嚎叫的懊悔聲盡管刻意壓抑了,可還是把蕭涵給驚醒了。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朦朧中望著布上的投影搖擺著做出古怪姿勢,不禁有種想笑的感覺。隻是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件蕭然以前幹過的事,立刻板起了臉。

蕭然有點頭疼的感覺,本來他四天前就該去見工的,結果還是被他給推掉了。當他發現自己完全不需要在片場打雜,而能夠直接躍升為編劇的機會時,立刻就放棄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打雜工作。

現在周星池還在430穿梭機幹主持,仍然在每天都努力的自我鼓勵,並且嚐試解剖更深入的表演技巧。隻不過,目前顯然沒有人能夠發掘出他的才華,甚至於有極多人都看他不起。不過,蕭然知道八六年周星池的機會就來了。

沒錯,看來還必須把周星池捧紅的那部劇集寫出來。蕭然暗暗想到,就算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這位極具才華,幾乎每個華人都喜歡的演員,他都不能放任其默默無名。

把劇本給新藝城投了去,蕭然就在考慮這活真能累壞人的,本想換點別的方式,可他更清楚要想起家就得繼續幹。《英雄本色》的劇本蕭然是直接投給新藝城高層,這種渠道在電影界很容易艸作。不過,成功率卻不是想象中那麽高,這點蕭然是很清楚的。

可他同樣也清楚一件事,“夢”中《英雄本色》上映後,隻在香港本地就席卷三千四百萬的票房,大破中西影片在香港的票房記錄。捧紅了一直被視為票房毒藥的周閏發和吳雨森,開創了英雄片派流,直接影響了港片的未來。

當年既然是徐可一手策劃這部影片的,蕭然就是把這劇本投給他的“電影工作室”,依徐可之能,必然能夠看得出其中的好處。接下來的事,他就在是考慮如何在無線結識曰後非常強的牛人了。最典型的無疑就是導演杜齊峰,曰後的兩屆最佳導演,香港電影的中流砥柱,以及麾下的雙遊——遊海和遊誌。

最穩重的辦法就是去報名參加無線培訓班,不過,蕭然沒打算以這個方法混進無線。想到在無線混就必須得簽長約,蕭然自然是立刻打消了這個主意。

新藝城在1985年遭遇了創辦以來最大的低潮,甚至連三冠王的票房冠軍也拱手相讓。而且新藝城是靠新喜劇起家的,恐怕很難會重視《英雄本色》這樣的槍戰片。

所以,他認為很有必要先“寫”一個喜劇劇本。本來今年的票房冠軍《福星高照》是個挺好的選擇,隻是在蕭然的印象裏,這部片子仿佛便是今年拍攝的,說不定劇本已經被人寫出來了,他自然不敢亂來了。

見鬼的無線!蕭然憤然怒罵不已,若不是無線的長約限製,他甚至不惜代價,就算是寫出堪稱港劇之王的《大時代》也要進無線。畢竟現在在無線的牛人實在太多了,若不趁現在好好網羅一番,那就實在太過於愚蠢了。

當然,蕭然沒想到自己為什麽會用到網羅一詞。仔細搜索了一下“夢”中關於1985年的票房記錄,他隻能遺憾的搜索到一部由他曾經癡迷萬分的導演執導的《開心鬼撞鬼》。

就寫這個!蕭然恨恨不已,若是時光再倒流幾年豈不是更好。寫這個劇本也不容易,這“開心鬼”係列新藝城已經拍了兩部,若把名字之類的照搬上來,怕是有版權問題。

不過,稍微修改一些難度並不大,最大的難度隻是在於如何熬過這段靠寫字為生的曰子,蕭然很不習慣這種做原始人的感覺。就算是一下子由現代社會回到過去,也不能一下子回到原始社會,好歹也該混個封建社會才對。

敲門聲響了,想好了下一步計劃的蕭然施施然去開了門。門外是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和兩個年輕人,盡管蕭然仍然無法習慣八十年代的穿著,可他仍然認為眼前的女孩是挺漂亮的。

“阿然,你這幾天跑哪去了,怎麽不來找我們?”漂亮女孩還沒開口說話,另一個身體相當結實,個頭卻不甚高的家夥就口水亂噴不已。三人倒是很熟悉的樣子,問也不問一下就進了屋裏。

由記憶裏得知,這漂亮女孩似乎是以前自己的女友,另外兩個則是死黨。亂噴口水的家夥全名叫陳彪,綽號是口水彪。另一個身型較瘦的家夥叫林永強,綽號瘦骨強。至於那漂亮女孩,叫做容小意。

蕭然既然已經由記憶裏獲知三人的資料,自然不會覺得尷尬。隻是尷尬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他大咧咧的摟住容小意的肩頭,立刻引來口水彪和瘦骨強,以及容小意的側目。

三人眼裏的詫異之色再明顯不過了,眼神均集中在蕭然的手上。蕭然一見這眼神便知糟糕,腦袋裏飛速轉動,卻怎樣都想不到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口水彪臉色古怪的斜眼望著蕭然驚道:“阿然,你居然占小意的便宜?”

容小意愣了一下,馬上狠狠一巴掌拍開了蕭然的手,似笑非笑的說:“想不到幾天不見,你倒像個花花公子一樣了!”

這兩句話擠兌得蕭然尷尬不已,他伸縮了一下手,在眾目睽睽下縮了回來,幹笑不止。在心裏他一個勁的問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容小意以前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嗎?怎會出現這樣的事?

神色各異的眾人尋了位置坐下,在以前的點滴記憶裏,蕭然終於找到了答案,一個可笑之極的答案。以前的自己竟是在暗戀容小意,一廂情願的想這個漂亮女孩成為自己的女友,豈料得正是這個見鬼的想法導致蕭然做出了如此動作。

在“夢”中經曆了許多的蕭然倒不是很容易沮喪的人,很快就慶幸自己沒有做出更親熱的動作,否則就算三人不起疑心,自己將來也難以甩掉這麽一個大包袱。

於是,他很快便以近乎開玩笑的語氣道:“現在我打算重新做人,今後不再胡混了!”

蕭然知道,有些話用玩笑語氣說比嚴肅說要有效多了。此言一出,三人果然以為他是在開玩笑,都嘿嘿笑了,口水彪更是指著蕭然的鼻子說:“你要重新做人?哈哈!哈哈!”

“是呀,這樣混下去不是辦法!”蕭然詭異一笑,輕輕道:“你們想不想發達?想發達就好好幹,混下去是沒前途的。能混到三四十歲,還能混到六十歲嗎?要想出人頭地,香港有的是機會,關鍵隻看你們如何把握住。”

三人均是以古怪的眼神瞪著蕭然,蕭然卻一笑置之,要想改變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現在就正是時候。不然,將來若是他寫的劇本上映了,引來的懷疑隻會更大。

見到蕭然那似真似假的表情,三人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都漸漸的凝重起來。瘦骨強固然是一副沉思的樣子,容小意卻是饒有興致的盯著蕭然。

根據記憶的點滴來推斷,蕭然了解到這容小意父母是商人,勉強算是香港中下層社會的人。容小意是如何與他們認識的,記憶裏倒是找不到。可蕭然能夠判斷出,這容小意盡管有些貪玩,卻絕對不笨,而且還有男子氣概的。

“前天拳館有事,可我沒去!”口水彪有些懊惱的樣子:“現在聽你那麽一說,我倒覺得後悔了,要是一起去了,說不定有就有機會了。”

拳館?剛想到這個詞,腦海裏立刻便飄出了以前自己知道的東西。香港的拳館武師多數都黑社會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點蕭然是知道的。

他記得夢中的2005年春節前,程龍在央視參加節目時說過,如果當年他沒有程家班,根本很難獲得今天的成功。而且,程家班成員幾乎都是武師出身,如果不是抱成一團,早就成為黑社會的一份子了。

蕭然能夠推測出,拳館有事想必就是械鬥之類的。想到這裏,他心中一動,香港黑社會跟娛樂圈有藕斷絲連的關係,這是眾所周知的。傳言劉華九十年代的那幾年裏就曾被人用槍指著拍電影,還有台灣的朱言平導演同樣也有過被槍指著拍電影的經曆。

既然如此,這口水彪可是一顆很好的棋子。想了想,他便搖了搖頭,這樣很難行得通。畢竟口水彪現在隻能算是黑社會的外圍成員,想爬到高位是難以想象的。

三人見蕭然搖了搖頭,麵露難色,不禁大是疑惑。口水彪更是著急的追問:“阿然,難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蕭然同樣也很疑惑。

口水彪苦下臉來:“抽生死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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