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國崛起 第二零零章 誰才是凶手?
特萊斯科夫剛一走下飛機,便滿臉怒色的看了一下四周,元首希特勒的那架特昂貴的噴氣式專機的殘骸根本沒見著,就連應該看見的灰燼、油汙之類的,也沒有見著,跑道幹幹淨淨的,像是被擦拭幹淨的地板一樣。
前來接特萊斯科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兩天才見著的施蒙特,作為希特勒副官的他如今倒真是空閑下來了,一個人閑著沒事兒聽說特萊斯科夫急匆匆的乘坐專機飛回狼穴,還差點被緊急起飛趕去攔截的戰鬥機給幹掉,要不是及時通報了身份、戰鬥機飛行員也看到了是德國陸軍中央集團軍群元帥的專機,要不然,特萊斯科夫估計被希特勒還先死。
“真沒想到,就在十幾分鍾前,我才和死神擦肩而過!”
特萊斯科夫一臉鬱悶的坐在後座上,瞥了一眼後視鏡,瞅見司機沒有注意倆人,便動了動手肘,撞了一下旁坐的施蒙特,後者自然知道特萊斯科夫這是什麽意思,不過他並未露出笑容,反倒是咬了咬嘴唇,然後歎了一口氣。
特萊斯科夫不再多言了,這狗娘養的,命還真硬,那麽凶猛的爆炸竟然都沒有把他給炸死,難道說這真的是來自地獄的惡魔,連死神都不收的?特萊斯科夫還真是奇了怪了,好不容易搞到的烈性炸藥,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結果呢?
一路無話,特萊斯科夫一臉鬱悶的跟著施蒙特來到了電梯口,此時此刻電梯口兩側都站在手持衝鋒槍的黨衛軍士兵,那犀利的眼神似乎在告訴特萊斯科夫和施蒙特,隻要證件檢查不合格,那麽衝鋒槍裏複仇的子彈隨時都可以噴射出來,讓罪惡的血花綻放在倆人的血肉之軀上。
檢查自然沒有問題,特萊斯科夫和施蒙特很快就被放行進入到了電梯間裏,當金屬質感特強的電梯門砰然關上的那一刻到來,特萊斯科夫終於忍不住,一把就將施蒙特推到了一覺,一臉凶相的問道:“怎麽搞的?竟然沒炸死?那現在怎麽辦?怎麽辦?“
施蒙特早就料到會是如此,所以隻能不好意思的苦澀一笑,道:“你以為我想啊,真他娘的一坨狗屎,在關鍵時候,沒想到軍事情報局局長卡爾藤布隆來了,說是要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希特勒匯報,結果希特勒一興奮,居然走下了飛機,於是乎……”
砰的一聲,特萊斯科夫一拳就砸在了電梯門上,這他娘的也可以?,運氣也忒好了吧!
電梯門很快就打開了,中國製造的東西也他娘的太快了,特萊斯科夫甚至來不及調節一下情緒高速電梯就抵達了地下第三層,據說目前德意誌第三帝國所有的醫學精英人物都被雲集在這裏,要不是第一次核試驗不小心帶走了太多的醫學方麵專家,估計都會被海因裏希給“請來”!
走廊裏人滿為患,都不是來急著看病的,而是來看望希特勒的,最高統帥部的大員們一個個都在,從最高統帥部參謀長威廉?卡特爾元帥到外交部部長阿西姆?馮?裏賓特洛甫,一個個就跟死了爹媽似的難受,在走廊裏徘徊走動著,特萊斯科夫具舉頭一看,正好看到空軍司令戈林元帥,戈林也正好看到了特萊斯科夫,倆人隻能看了看對方眨了眨眼算是打了招呼,不像往常見麵那樣微笑示意。
“這是什麽情況?”
施蒙特一把就拽住了同樣在走廊裏踱步的菲爾吉貝爾,看到了特萊斯科夫的菲爾吉貝爾也是不敢貿然上前來打招呼,隻是側身和施蒙特小聲的說道:“專家會診已經結束,針對元首病情的第二次手術也是最後一次大概快要完成了,手術的成功與否直接關係到元首能夠醒來!”
菲爾吉貝爾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特萊斯科夫一眼,後者也慢慢的湊了過來,三人自然是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下神色,不用菲爾吉貝爾多問,特萊斯科夫這次回來顯然都是身兼重任的,估計是蘇聯前線已經鬧翻天了吧!
而在另一間房裏,一張書桌、一張竹椅、一杯咖啡、一台閉路電視顯示器,時任德國最高統帥部諜報局局長的海軍上將威廉?弗蘭茨?卡納裏斯,任憑咖啡已經慢慢變涼,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已經注視著顯示屏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而他所注視的畫麵,赫然是手術室外的走廊,走廊裏可謂是人潮湧動,放眼望去最低級別的都是上將,元帥都紮堆了。
卡納裏斯是誰?德國最高統帥部裏的成員也並不是太熟悉太清楚,因為卡納裏斯很少參加最高統帥部的會議,但誰都知道,卡納裏斯和海因裏希,都是希特勒的一條狗,一條忠實的獵狗!
卡納裏斯出身在德國北部多特蒙特的郊區,祖輩是意大利人,其父親更是一資本雄厚的工業家,打小就聰明過人且過著殷實生活的卡納裏斯在1905年,也就是他十八歲的時候,便以軍校學員身份加入了德意誌帝國海軍,畢業後在“德累斯頓”號輕巡洋艦上服役時,包括艦長在內都打心眼裏喜歡這個英語說得比英國國王都還流利的大男孩。
年紀輕輕的卡納裏斯很快就參與到了殘酷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無情的日德蘭海戰教會了他很多很多,德意誌帝國海軍在戰術上的勝利和在戰略上的失敗,徹底讓他如夢初醒一般成長起來,他意識到自己需要為此做些什麽,很快他就迎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機會。
情報、特工、間諜……一切具備神秘而又傳奇的字眼的職業都成為了他的新職業生涯裏的形容詞,從西班牙開始做起,他從一個隻需要負責在直布羅陀海峽監視英國海軍活動情況的小間諜開始做起,一直到他親自審判並殺害了德共領導人卡爾?李卜克內西和羅莎?盧森堡。
卡納裏斯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他在情報工作上的天賦一直都並未展露出來,那是因為他這匹千裏馬根本沒有遇見伯樂,而希特勒恰恰便是他要找的伯樂。
慕尼黑啤酒館暴動事件,卡納裏斯意外的結識了戈林,對整個事件了如指掌的卡納裏斯知道他要找的人就是希特勒,所以他直接向戈林表示,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情報關係網幫助希特勒上台,而戈林自然答應了幫忙引薦,於是乎,他很快就用一份當時所有德軍軍官的機密資料打動了希特勒,這份讓希特勒日後建立關係網極為有利的報告,在讓希特勒滿意的同時,也讓他和希特勒倆相見恨晚。
如今的卡納裏斯,在所有認識卡納裏斯的人中,都知道一點,那就是卡納裏斯是希特勒跟前的一個神秘人物,他和海因裏希的地位一樣的崇高,但卡納裏斯具體做什麽的,比他倆人之間不合的事情還要被廣泛知曉,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卡納裏斯和海因裏希都是希特勒麵前的大紅人,兩條時常狗咬狗的瘋狗!
卡納裏斯具體是做什麽的?估計這世界上隻有倆人知道,一個是希特勒,另一個便是卡納裏斯自己。
監視器畫麵上的所有人他都認識,最讓卡納裏斯感覺特別的,便是施蒙特、菲爾吉貝爾和特萊斯科夫這三人,都是清一色的上將,都還並未不是位高權重的元帥,他們的表情怎麽一個要比一個複雜呢?這到底又是為什麽呢?
卡納裏斯端起已經冰冷的咖啡,吹了一口氣後淺酌了一下,冰冷的咖啡潤進了喉嚨,他這才察覺到咖啡已經冷了,人生難道就像這杯咖啡嗎?人走茶涼,結果人還沒走,咖啡自己就冰冷了!
關掉閉路電視器,卡納裏斯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討厭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所以他站起身來,推開門走了出去,剛好是走廊的盡頭,他抬起頭來望了望人頭攢動的手術室門口,笑了笑便離開了。
幾分鍾後,卡納裏斯獨自一個人來到了一個房間裏,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單、滴答滴答作響的心電儀以及輸液管裏徐徐滴下的生理鹽水,卡納裏斯將一旁的椅子端了過來,一言不發的坐了下來,雙手撐在病床邊緣,托舉著下顎,眼神堅定的看著那被包裹著厚厚紗布的希特勒頭顱,被燒傷的挺嚴重的希特勒此時此刻已經蘇醒了過來,他知道卡納裏斯走了進來並坐了下來。
“嗯嗯嗯……”
壓根兒就說不出話來的希特勒支支吾吾的一下,正沉思中的卡納裏斯當即就從錯愕中醒了過來,聽到希特勒的細聲呼喊,他當即站起身來,躬身湊到希特勒的嘴邊,但怎麽也聽不清楚希特勒到底在說些什麽。
卡納裏斯隻能依靠自己對希特勒絕對了解來揣摩他的心思,看著希特勒那雙有些空洞的眼神,轉動的眼珠和吱嗚的語言,都在告訴卡納裏斯,希特勒現在的身體有多麽的痛苦,雖然在數個保鏢的保護下他身體主要部位沒有受傷,而且經過長達數小時的手術之後,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又經過了十餘個小時的昏迷,他已經恢複了意識,可……
希特勒現在的境況不比一個植物人好,他不能言語、不能活動肢體、不能有任何的交流,而卡納裏斯是知道這些的,參與施救的醫生們早就被他隔離封閉了起來,而海因裏希從國內緊急找來的其他醫學人才什麽的,他們到現在壓根兒也就沒有想到,他們正在搶救的,其實並不是希特勒。
希特勒從爆炸開始到現在沒有和希特勒說上一句話,但卡納裏斯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正確的,所以他開始向希特勒說道:“元首,到現在為止,該來的人都來了,通過觀察,我發現有人的確不正常!”
卡納裏斯的話讓希特勒聽得很清楚,所以希特勒又嗚嗚的嗯了幾聲以示回應,卡納裏斯並不能直接從希特勒的特殊語言知道些什麽,但他知道希特勒想說什麽,事實上當希特勒醒來的時候,他就嗚嗚直叫,這讓當時唯一守候在他一旁的卡納裏斯想到了些什麽,所以他趁著海因裏希不在,便試探性的向希特勒詢問了一句——“有人要刺殺您?”
結果自然很明顯,希特勒在這一句話的詢問下,他不再嗚嗚叫了,轉動的雙眼非常堅定的看著卡納裏斯,可當卡納裏斯準備好一肚子的問題準備一個個的向希特勒發問之時,海因裏希卻進來了,卡納裏斯隻能以自己的職責使命,以及很早之前當著希特勒的麵,倆人簽署的職能分工協議為條件,讓海因裏希臨時成了他的幫手,由此一來,海因裏希才那麽盡心盡力的鼓噪事情,把整個事情折騰得連蘇德戰爭前線的中央集團軍群參謀長特萊斯科夫都飛了回來。
卡納裏斯沒有再和希特勒多說什麽,因為護士看到卡納裏斯竟然又出現在了重症監護病房,這樣頻繁的打擾元首顯然不利於元首的康複,所以看到有話要說的護士還沒開口,他變站起身來,幫希特勒蓋好了被子,向女護士微微笑了笑,挺直了腰板慢慢走了出去。
已經六十歲的卡納裏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折騰了,這點他很清楚也很明白,而躺在病床上的希特勒也深知到這一點,他們老了,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被無度的揮霍,更加沒有時間來瞎折騰,所以卡納裏斯一步一步走得很堅定的回到了自己剛剛枯坐的那間房,再一次打開閉路電視監視器,他慢慢的品味冰冷的咖啡,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畫麵中的施蒙特、菲爾吉貝爾和特萊斯科夫三人,他們還年輕還有前途。
而走廊裏,終於找到了長椅坐下的施蒙特三人或許到現在都還沒有明白,自己三人的不成功的表演、拙劣的表情,早就形成了一幕最無趣的人偶劇,可他們三人並不知情,他們依然和其他人一樣,在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終於,手術室門上忒大的紅十字燈終於熄滅了,在眾人期盼下,被推開的手術室門首先出來的並不是期望中的病床,而是兩個年輕醫護兵攙扶著的醫生,一個個的像是參加了長跑比賽似的,累得快要死了一樣。
“狗娘養的,不就是救個人嗎?怎麽人沒救活,自己倒像是要掛了似的!”
特萊斯科夫有些鄙夷的看了這些醫生一眼,沒有被戰爭所傾軋的醫護人員顯然都太脆弱了,他們哪兒像戰地醫護人員,每天每日看著斷手斷腳、每時每刻聽見要命呐喊、隨時隨地見到各種傷患,那樣才能鍛煉出真的的白衣天使,像國內這樣養尊處優的醫生護士,拉上戰場估計第一時間就尿褲子!
不用多問,戈林第一時間就聲音很大的問了最後一個對元首身體刀來刀往的主刀醫生,結果自然是有待進一步觀察,而隨後推出手術室的病床也驗證了這一點,被裹得像是粽子似的元首根本就看不出什麽來,所有人隻能盡量貼在走廊兩側,讓元首躺著的病床能盡快推入不遠處的重症監護室。
“看著架勢,估計真的沒救了!”
“那可以向國內發報了嗎?”
施蒙特和菲爾吉貝爾看到病床消失在了視線裏,趁著眾人議論紛紛間,也小聲的交流了一下,而一旁的特萊斯科夫則是毫無表情的杵著,麻木的看著走廊裏發生的一切,元帥們彼此細聲細語交流著、將軍們也各自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大家似乎都在討論元首到底能不能挺過去,偌大一個帝國可就千萬別這麽坍塌了吧?
而在另一邊,緊盯著屏幕半天,眼睛都快花了的卡納裏斯終於關掉了閉路電視監視器,再一次端起咖啡杯準備喝上一口,卻發現咖啡杯已經空蕩蕩了什麽也沒有,隻好將杯子擱在了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一拳猛的一下砸在了桌上。
等待了幾分鍾後,卡納裏斯打開了房門,不卑不亢的向著已經空無一人走廊走去,爾後又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剛剛施蒙特、菲爾吉貝爾等人所站的位置,刻意的去模仿出剛剛所看到的那些表情,他開始揣摩這些人的心思,慢慢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卡納裏斯逐個人物的進行了情景再現,他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猜想人物的思想,想清楚他們到底在想什麽,而他唯一的目的,當然是要找出到底誰才是要謀害希特勒的凶手。
卡納裏斯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施蒙特三人,其實他第一時間懷疑的是施蒙特,因為他問過已經被關押起來的所有事故見證者,也就是希特勒噴氣式專機爆炸之時遠處的旁觀者,無論軍銜多高、何種崗位,他都給叫來問過,他知道了一個毋需再多辯駁的事實,那就是爆炸發生之前,隻有兩個人曾帶著公文包登上過希特勒的專機,一個是毋需查驗隨身攜帶物的希特勒副官施蒙特,另一個則是登機前被檢查過的德國國內駐防軍總司令奧爾布裏希特副官的施道芬貝格。
施道芬貝格是什麽人物卡納裏斯相當清楚,一個有身體殘疾的他顯然根本不夠分量來策劃如此驚天動地的刺殺案,所以卡納裏斯隻能堅定的相信一點,那就是施蒙特至少刺殺案的執行者之一,有可能還是策劃者甚至是有可能是主謀。
“現在,就讓我把真相拽出水麵吧!”卡納裏斯笑了笑,轉過身,慢慢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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