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棄妃要休王

傾念居這便是清幽殿?高大的殿橫梁上懸掛著一塊布滿灰塵的橫幅大扁,書曰:清幽殿,朱紅的字體,已失去往日的光彩。殿前四周雜草叢生,枯木枝斷。朱門漆落,窗戶歪斜,房梁瓦疏似將落,蜘蛛網比比皆是。富麗堂皇的皇宮大院中竟也有如此破落的一處……顏凝痕淡淡地看著這幅景象,一朝踏入此,永無翻身時。宮裏暗自流傳的一句話。便是她眼前的這幅景象。無限淒涼漾入在場每個人的心中。冷晴滿是痛惜,擔憂地看著顏凝痕。小姐從小就是那麽高傲的一個人,才華橫溢四射,卻將之盡數內斂。

默默地做著凝小姐的陪襯而從不言語……她,那麽清高的一個人,哪能受得了此般委屈呢?今後要住在這種屋不避雨的地方,要她怎麽過?心裏的傷痛如泉水般湧出。顏凝痕轉目四周,嘴角輕掛淺笑。這地方,還過得去吧。破是破了點,但,卻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煩。稍作整理應該還是不錯的吧!不明白自己何會有這樣豁達通態的想法。想要避開所有的人。‘晴,我覺得這個地方挺不錯,還滿清靜的,好似修行的好地方呢……’冷晴聽著顏凝痕輕柔淺淡的言語。淚盈滿眶,小姐現在居然還有心情開這樣的玩笑。

但,這淡淡的言語,像是根刺,紮進了她的心裏。幾曾何時,小姐也要這麽的委屈求全了?這麽甘於平凡了?淚水不受控地滴下。冷晴撇過頭,不讓站在斜前方的顏凝痕看見自己臉上的淚水。如果凝小姐知道了,又該會是怎樣的心痛和自責呢?一旁的杜貴聞言垂下了眼簾。都說德妃有顆七巧玲瓏心,傳言並非假。站在清幽宮前,亦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翻話來,該說她是定力過人還是勇氣有加呢?能拿命來與命運博,賭皇上的脾氣,這樣的人,她還是第一個,而且是個的女人。

‘晴……以後,我們就要永遠地住在這裏了。但我不太喜歡清幽殿這名字,我們把它改了吧……呃……叫什麽好呢?’顏凝痕輕輕地說道,那低低的言語,像是在對旁邊的冷睛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傾念居,可好?傾?念?到底是要傾些什麽念些什麽呢?看見清幽殿這牌匾,腦中自然而然的就顯現了傾念兩字。或許,叫傾念居比叫清幽殿好吧。亦或許是在慰藉自己那空白的心吧。顏凝痕很迷茫。總沉清幽殿三個字太過突兀,太刺目地顯現出這裏的冷清。靜雖好,卻也需用詞來掩蓋。

這樣毫不遮掩的字,總是像帶著刺的光,無孔不入。被刺痛的不隻是眼,還有心。莫明的情素,如在平靜的湖麵擲下一顆小石子,沒有千翻萬浪,卻有漣漪不斷。傾念居?冷晴的心被這三個字猛地撞擊了下,忽地轉回頭,淚眼迷蒙地看著顏凝痕。小姐她,想起什麽了嗎?‘娘娘……略帶沙啞的嗓音不略定的輕聲叫喚著。聽見冷晴的叫喚,顏凝痕沒有回頭,仍靜靜地看著清幽殿那三個字,仿佛在想象當它換成了傾念居又是怎樣的光景。‘晴,以後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呢……如果往在這裏的是一個娘娘與一婢女的話,那該是多淒涼的事呀……兩個人何必要那麽拘禁呢?拋開宮規製約,拋開俗塵言論的限製,這樣不好麽?冷晴怔怔地聽著顏凝痕的話。

小姐……這話……冷晴的淚落得更凶。是呀,以後這裏就隻有一個冷晴和一個曾經的德妃……冷晴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來阻止顏凝痕繼續這令人心傷的話,可卻沒有發出聲。這話,不該是小姐說的。以前的她雖然安靜得與世無爭,但從來不會這麽悲觀消極……一個帶著痛楚的力量支持著她走過一切,可現在……‘晴……你不是說過你比我大兩歲麽?以後,我的傾念居裏便隻有一個晴姐姐和一個痕兒……’柔若扶柳的話在這未冬裏的寒風裏飄蕩開來。隨風四散。

顏凝痕不再理會身後發怔的一群人,徑自走進這深不見底的宮殿……‘以後,我的傾念居裏便隻有一個晴姐姐和一個痕兒……’冷晴怔怔地重複著顏凝痕的話。滿目淒涼地看著消失在門裏的身影輕言道‘真的隻有一個痕兒和晴姐姐嗎?那傾念居由名何來呢?’傾念,念傾,念卿,小姐,你真的是失憶了嗎?收起一臉哀傷,轉身麵朝杜貴,彎膝彎身向杜貴做一福禮道‘杜總管請留步吧……這清幽宮,有小姐和她,便足夠了,再被杜總管送進大殿,隻會讓小姐和她更難看。

杜貴歎氣,輕聲道,“晴丫頭,你和娘娘,好自為之吧,咱家也隻能送你們到這了……”“奴婢明白的……”冷晴黯然起身,深深吸了口清幽殿外的空氣,舉目四望,尋找著一個可能永遠也不會出現的身影。他,會來嗎?沒有搜索到想要看到的身影,滿目失望。將自己的思緒稍作整理,急步跟了進去,踏入這座所有宮裏女人的視為禁地的宮殿。以後,這外麵的空氣,便不會如現在這般清新了吧……大門在冷晴踏入後姍姍關上………看著兩人消失在清幽殿的大門內,良久,杜貴深歎口氣,又一個被送入這皇宮最北處宮殿的女人。

卻也是唯一一個現今皇上的女人……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交等門口兩個值守士兵認真值守,不得有誤。便拂袖而去,他得趕快回去複命,他已親自將人,送至此處。牆壁轉角處,一雙眼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消失的高大門楣。一扇門,隔去的真的隻有你一人嗎?或許,隻有自己知道,那扇門,隔去的還有他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