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緣份不該被糟踏,用心看,才能發現靈魂上的好與壞

時檀永遠記得那一天,她不顧一切的跑回來尋找,卻隻看到被燒成焦碳一樣的大哥哥,被人從廢墟裏挖出來,曾經,凝聚了他們小快樂的破屋,已在大火中化為灰燼…餐…

那一天,她哭得肝腸寸斷,以淳就隻能陪著她在邊上默默落淚。習慣了由大哥哥照看之後,再麵對這樣殘忍的失去,對於他們來說,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生活一下沒了出路。

再後來,她的世界,就隻有以淳,他們彼此依偎,又在那座寒冷的白海灣飄蕩了兩年多,終於遇上了駱遂忻,悲慘的人生這才有了好轉。駱家七年,她得到了駱遂忻滿心的嗬護,祖父駱厚予的愛護,令她重嚐了家的滋味。

八年前,駱家驟生巨變,她身陷瘋人院,孤立無依,是祁繼的出現,改變了她的命運——

那時,時檀對他,有過敬重,隻是,後來,敬重變成了仇恨。

此時此刻,臨立在山的最高處,麵對這青山綠水,她突然冷靜自問斛:

駱時檀,你該恨嗎?

這段婚姻,是你自己願意的,對吧!

既然嫁了,就該承擔起婚姻所帶來的義務以及責任,是吧……

可七年前,你卻要舍下一切,打算告而別,和他人私奔,駱時檀,這樣一種行為,你捫心自問,你有沒有做錯?

站在祁繼的角度,你再想一想,他該不該生氣?

不管他出於怎麽一種目的娶得你,在法律上,他就是你的丈夫,可是你呢,不但不願意履行妻子的本份,而且還做了那種丟他臉的事,他生氣了,動怒了,算不算是一種正常的反應?哪怕他愛的不是你,可事關男人的臉麵問題,他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

陽光照在她身上,一陣暖意融融,風卻是寒絲絲的,乍暖還寒之中,她的心,正受到良心上的指控。

她睜眼,望著麵前的春意無邊,想到了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滿滿的信任——他有怒她六年的隱瞞,但這種怒,轉瞬而逝,而後,他選擇擺低自己,隻是想挽回這個家。

可,這個家該維護嗎?

小白的臉孔,在腦海閃現:

“媽媽,你還要離婚嗎?”

“媽媽,求你別離婚好不好?”

孩子在向她提這樣一個要求時,其實,她並沒有睡過去,隻是,她不知道要怎麽接話:

稚子何其無辜……

作為母親,她是該成全孩子對家的向往,還是自私的選擇自己想走的路……

“太太……”

身後,突然響了程航的聲音。

轉頭看,西裝革履的男子,似山一樣屹立著,她的眉輕蹙:

“你什麽時候跟來的……”

“您一出門,我就跟過來了。有幾句話想和您說!”

程航走上前,步履從容之間充滿自信。

這個男人,是祁繼的身邊人,可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單獨拿出來,那就是一號非比尋常的厲害角色。

試問,但凡和祁繼打交道,誰不知道程航?

這個男人走到外麵,就是祁繼的代言人,多少人渴望巴結他。和他關係搞好了,就等於和祁繼攀上了交情。

但程航一直本本份份的做著祁繼的陪襯,為他兢兢業業,麵對她,更是恭敬的。

“什麽話?”

“七年前,慕以淳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一起人為的謀殺。您要是因為這件事,而恨先生的話,先生有冤無處訴!”

程航曝出來的這句話,讓時檀一呆。

“謀殺?”

她好一會兒才重複了這句話。

“是,這件謀殺案和駱遂忻的死,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程航的表情,顯得異常凝重。

這事,怎麽又扯上了駱叔叔的死?

她又一怔,隻聽得他靜靜往下說道:

“八年前,駱家出事之後,慕以淳的殺人罪名根本就洗刷不了。少則監禁二十年,多則終生生活在鐵窗之中。可是先

生又答應過你,一定要幫到慕以淳。雖然先生能力非凡,但有些事,人證物證俱在,想在國民人人都在關注這個案子的情況下,弄虛作假,那不現實。

“要洗掉慕以淳的罪名,就得把真凶找出來。可就當時的情況來看,慕以淳就是真凶,很難讓法官改變這樣一個看法。

“先生也不想慕以淳這一生盡毀,所以,曾和慕以淳密談過,兩個人商量了一個辦法,就是讓慕以淳承認自己誤傷駱先生,然後先生通過各種關係,聯合法院演了一出戲,得令慕以淳的刑期縮減成一年。先生想要用這一年的時間來觀察真凶的反應。

“沒讓人意外的是,這一年的監獄生活,慕以淳的確幾度遭到了暗殺,要不是先生早在獄中安排好了一切,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慕以淳的出獄,其實與先生而言,是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唯一的失誤就是您突然回了國,慕以淳因為您的回歸,突然放棄了整個計劃,想和您一走了之。

“先生動怒,氣慕以淳有始無終,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當初慕以淳被輕判,先生用盡了辦法。先生想盡對策就是想要把這個案子查一個水落石出,慕以淳半路想要退出,整個計劃會就此泡湯,就等於先生有負於各路執法部門的信任,耍了所有人,在拿他們的仕途開玩笑。

“那天,先生曾和慕以淳談過,讓他好好清楚,這麽毫無責任感的帶您離開,會是怎樣一個後果。

“之後,是我把慕以淳送去了一處公寓,另外還派了兩個人守著他。可是半夜,守著他的兩個人,遭了暗算,慕以淳趁機逃走了,半夜裏,大橋上的飆車是因為有人在追他,最後,他在逆向行駛時,被撞進了江中……

“事後,經先生私下調查發現,這是一起計劃周詳的謀殺。

“可惜沒能和您解釋清楚,您就失蹤不見,先生一直引以自責,曆時一年,他不斷的在找您。卻在找到之後,害怕麵對您,而隻敢在暗處守著。

“太太,這事,您真不能怪了先生,其責任絕對不在先生!”

時檀久久呆立,心潮再次洶湧成災。

是的,八年前的那樁案子,表麵上是結了,實際上並沒有。

那個案子,絕對是離奇的。

當初她有點不明白,以淳口口聲聲說沒有殺駱遂忻,最後卻承認誤殺,原來這一切全是他和祁繼計劃好的。

可到底會是誰要這麽害以淳呢?

既然這是他們本來就謀好的引蛇出洞的計劃,為什麽一年之後,以淳跟她提半句,卻一心要退出,突然想帶著她遠走高飛呢?

她清楚記得的,那一天,以淳抱著她一個勁兒的說:“檀,我們離開堯市,就此隱姓埋名,再不要管了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好不好,好不好……”

她答應了,因為某些天真的想法,更因為受了某些照片的刺激……

記憶的潮水在翻滾,前曾舊事,每每叫人難以麵對: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回神時,她凝眸反問。

程航拍了拍欄杆,輕撫著欄杆上的雕紋:

“有些緣份,不該被糟踏。人生匆匆幾十年。可以任由我們虛擲的光陰不多。你們已經浪費了八年,若是再這麽別別扭扭的熬個八年,你們兒子也該到談戀愛的年紀了……我是真看不下去了……”

他這話,透著滿滿的感慨。

時檀:“……”

這個男人這是想告訴她:祁繼對她用心已有八年了嗎?

可能嗎?

他明明愛的是米家二小姐米芳菲。

那一張張承載著他們從小到大情誼厚重的照片,可以有力的為這個事實作出證明,也令她關上了心門,不敢再貪戀他給的溫暖——

從未得到,就不怕失去!

這是這些年,生活讓她懂得的一個深刻的道理。

一個望遠鏡,變戲法似的由他手遞了上來說:

“這裏風景很美。隻是我的眼睛不太好,看到的景色總是模糊不清,所以,我喜歡帶著望遠鏡。倍率不是很大。用上它,看到的風景更為的深刻。太太,看一個人,肉眼看,看到的隻是簡單的美和醜,用

心看,才能真正發現附在靈魂上的好與壞……”

說完,他欠了欠身,悄然退下。

待續!

第二更在十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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