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藕花客套地拒絕:“謝謝你,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就好了。”

啪嗒。

薑可煒從前頭打開了後車車門:“你要不上來,我就一路跟著,隻要你不嫌麻煩就好了,反正我今天有半天假。”

還真是個難纏的家夥。

無奈之下,胡藕花抱著東西鑽進後車廂中。

她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五元錢,放在前頭的副駕駛座位上,客套道:“上次吃餃子你付了錢,我又坐你的車,你不嫌少的話就收下。”

薑可煒淡然一笑。

“藕花同誌,你太客氣了,既然你願意做陸團長的朋友,怎麽我就沒這個榮幸呢?”他一邊開車,一邊打趣道。

同時,他透過後視鏡看見陸越棠的車,停在了原地。

一抹壞笑浮在嘴角。

真好。

他就喜歡看陸越棠暴躁,失控,可又動不了自己。

爽歪歪啊。

吉普一路駛去學校,抵達京都大學門口,薑可煒從駕駛室出來,打開副駕駛車門,等胡藕花從車中下來,二話不說提著她的包袱,還有她新買的棉絮,陪著她去報名。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胡藕花抗拒道。

她自認為明拒婉拒的態度,已經十分明確了。

沒有任何誤導他的舉止。

薑可煒怎麽像聽不懂人話似的。

“京都大學,我每年來這裏打球,也是陸越棠的母校,你應該還不知道吧。”他一臉戲謔道。

當年,陸越棠成績優異同時被幾所學校選中,因為一些原因選了這裏。

“還有這回事兒,都沒聽他提過。”胡藕花很詫異。

“你沒聽說的可多了,慢慢跟你說,眼下我先帶你去報名,這樣你可以省去很多時間和體力,一口氣辦理完所有手續。”薑可煒。

胡藕花沉思片刻,覺得言之有理,最後就答應了。

大學校門口。

一道身影如影隨形跟隨他們,眸底冒著火星子,深吸一口氣後,拿出口袋裏的香煙,狠狠抽了兩根煙後才離開。

不得不說,有人帶就是方便,手續辦完後,她也按報名表分到了生化係一班,領取了宿舍的鑰匙。

薑可煒一路提著她的東西,將她送到宿舍。

“好啦,我已經到了,麻煩你一路,就不用再送了。”胡藕花接過東西,連連表示感謝。

“不客氣。”

薑可煒淡然一笑轉身離開了。

直到這一刻,胡藕花緊繃的神經,總算鬆了下來。

她可不想欠人太大人情。

這東西不好還。

宿舍裏有三張高低鐵床,一共住六人,邊上有桌子和六個櫃子,胡藕花選了個上鋪,將自己的棉絮放上去,再將日用品放入其中一個木櫃。

她剛放完東西,門口站著個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怎麽,你跟薑營長關係非同一般啊,一個大院長大的,我從沒見他對誰這麽殷勤。”

胡藕花挑眉,毫不猶豫道:“你要喜歡他,你就去追,別擱我這兒陰陽怪氣的,我沒求著他送我。”

酸誰呢。

她也忍了一路,好吧。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張天鳳臉頰頓時漲得通紅。

“我有胡說嗎?咱倆又不認識,你一句話就想打壓我無知,什麽你同他打小認識,都是軍區大院出身,讓我離他遠點。腳長他身上,不歸我管。”

胡藕花想去買一張床單,掛在上頭,盡量避免打擾到室友。

她才轉身時,就被張天鳳堵住了去路。

“你別以為自己長得好看,生了攀龍附鳳的心思,就可以嫁給薑大哥,逆天改命了,也不看看你這窮酸樣,什麽成分,什麽出身,你配嗎?”

大院裏,她最心動的對象是陸越棠。

可惜他失去了生育能力。

家裏人三令五申警告她,想嫁陸越棠,趁早死了這條心。

她也不想守活寡。

唯有作罷。

於是,她挑選來去的,也就陸越棠的死對頭薑可煒,在降一個梯度裏,屬於拔尖的男青年了。

這邊還沒請人上門保媒呢,她就看見如此炸裂的一幕,可不把人活活氣死嗎。

胡藕花後退一步。

她抱著手臂,沒好氣道:“這位同學,你要再這麽無理取鬧,我可不客氣了。”

“你,你想動粗不成?”張天鳳怒道。

她還真不怕。

一家子當兵的,從小參加訓練,軍體拳還是會幾下子的。

胡藕花嗤笑一聲。

“用得著嗎?反正這薑可煒煩透了,他天天要來找我,明天他一來,我就說有位叫張天鳳的同學,沒事總找我茬,你覺得他會怎麽樣?”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張天鳳愣了愣。

她家離學校不遠,辦的走讀,名字根本不在宿舍登記表上。

“嗬嗬,我掃過生化係一班的名單,總共兩個女生,一個我,另外一個叫張天鳳的,這160宿舍是大一新生混合宿舍,裏頭可沒你的名字,加上你跟觀光旅遊似的,胸口帶了枚手工雕刻的胸章,可不就是個張字。”

胡藕花神色淡淡的。

她一開口,張天鳳猛地捂住胸口。

怎麽可能呢?

胸章是她考古學博士親媽雕刻的,用的是西周金文,沒接觸過的根本不認識,怎麽第一次帶就被人認出來了。

這個女人到底幹什麽的。

說起來,胡藕花認識這個字也是個巧合,前世被楊維囚禁在家中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經常找隔壁一個考古專業老師借書看,倒是記得一些。

“好,算你狠,但我還是要警告你,薑可煒家雖然不講究門第觀念,但你想嫁進門,也得過了我們這群人的關。”

張天鳳丟下句狠話,帶著滿腹不甘離開了。

胡藕花搖搖頭。

她連陸越棠的邊兒都不敢沾,更何況是其他的高幹子弟。

自知之明這塊兒,她沒在輸的。

收拾好東西,胡藕花就懷揣著錢和票出門了。

下午,八一大樓。

薑可煒一路吹著口哨上樓,心情那叫一個妙。

路上還遇到幾個人問他遇到啥好事兒,他一臉神秘道:“保密,保密,等我有了好消息,再給你們一個驚喜。”

一時間,疑雲四起。

他忙完一茬後,抬腿邁步進了辦公室。

嗖。

一道勁風從門邊襲來。

薑可煒毫不猶豫一個後仰,身前便踢出一腿。

嘭嘭嘭。

拳腳相交。

好一通交手後,勉強輸了半招,被那人反扣了手臂,無情地抵在了牆壁上。

薑可煒有恃無恐的邪笑。

“幹什麽,幹什麽,玩偷襲啊,有本事咱一對一單挑呀,別躲在背後磨磨蹭蹭地看老子追求心愛的女孩。”

嘭。

他的頭被用力撞在牆上,發出激烈的響聲,疼得他眼淚水都要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