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藕花自然記得那個特殊的日子。

她重生的第一天!

原本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隻要把經過說個清楚明白,自然就可以證明她的清白了,但陸家人,包括陸越棠在內,都以為那天的女孩是楊嬌嬌!

一旦她承認所有,隻怕反而弄巧成拙。

到時候陸家會第一個跳出來懷疑她……

在她思索著要怎麽說時,陸越棠大踏步走進來,一把抓住胡藕花的手,冷著臉道:“這是我跟我對象之間的私事兒,不勞你們關心!”

接著,他拍出結婚證書。

“看清楚,我跟胡藕花同誌早打了結婚證,她的孩子是我的,與任何人無關,誰再胡言亂語,我陸越棠不死不休!”陸越棠厲聲道。

“可是——”

老謝想說,那你們怎麽麵對流言蜚語呢。

他們可以閉嘴。

但怎麽堵得住群眾的悠悠眾口?

往後胡藕花走哪兒,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浮白。”陸越棠喊了一嗓子。

沈浮白走到幾名全科醫生的身前,遞給他們一份黃老的診斷書。

診斷書寫:

陸越棠同誌的毒,非無解,天下間萬物莫過一物降一物,能孕育他後代的婦女便是治愈他的解藥。

沈浮白又補充道:“我們一早去找了黃老,咱一句話都沒解釋,他直接就替咱陸哥號脈,寫了診斷書,而且他還補充,若女方體質不適合,以陸哥體內的毒素,女同誌一懷孕,便會自然流產,孩子根本保不住。”

屋中所有人沉默了。

唯有胡藕花眼神炸裂,焦急看向陸越棠:“這是真的嗎?”

這麽說,她便是擁有特殊體質的婦女……

想想也是。

連重生這麽不可思議的事兒都發生在她身上,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

倏忽間,她熱淚盈眶,握住他粗糲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

也許冥冥之中天注定吧。

她忽然對命運的安排產生了一絲綺麗的幻想,還有濃濃的感激。

黃老的裁定,最是有權威性了。

現場的幾名醫生都動搖了,也不敢下百分百的準信,紛紛解釋:“咱解釋都是西醫的,但遇到黃老,自然就不一樣了,他說有解,就百分百有解。”

一聽到這話,婦科王主任不由得笑了。

危機接觸了一半。

陸越棠跟胡藕花領證了,就是合法夫妻,做婦科檢查再正常不過了。

尤其黃老這神來一筆。

妥妥的。

“那你們是在寧城……就,就……”老謝結結巴巴問。

都這份上了。

她還是添把火吧。

把輿論消滅掉,自然是最好的。

“老謝,我看你一定是腦子抽了,咱以後絕交,再別來往了。”顧宛如氣得要命,大聲嗬斥。

“就是,就是,你們這群人是見不得我孫子孫媳婦好,全有病。”陸奶奶也道。

解釋那麽清楚了。

婦聯還不鬆口。

這是擺明態度要跟陸家作對?

陸越棠心口悶悶的,但臉色冰寒,冷聲道:“我對胡藕花同誌一見鍾情,在她照顧我病情時,我一時情難自禁,沒把持住,我們有了夫妻之實。”

他說完,冷眼睨著婦聯幾位女同誌:“請問,我說得夠清楚嗎?還要什麽證據來證明嗎?這種房中的私事兒,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探,不覺得越界了嗎?”

此刻他眼神裏的殺氣濃鬱。

冰寒刺骨的眼神掃向老謝一眾人時,染滿涓絕的凜厲和凶悍,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狂獅暴怒了。

“夠夠夠,我們理解了,也祝賀兩位百年好合,放心吧,我們會公開發布告的,把事情解釋清楚。”老謝摸了摸鼻子尷尬道。

“哼!”

陸奶奶上前,握住胡藕花的手,笑嗬嗬道:“孩子,咱先回家好好睡一覺,這一宿被關著押著,真不是人受的罪啊。”

顧宛如也走過來。

兩人一左一右,把陸越棠都擠到一邊,小心翼翼護著她,好像護著個瓷娃娃似的,一路帶著她出了婦聯的門。

“走吧,陸哥。”

沈浮白走到陸越棠身邊,喊了一聲。

昨天晚上,陸越棠說要開車去寧城,但車子開到半路出了狀況,兩人修車折騰大半宿,眼見天快亮了,陸越棠又臨時改主意,說要去找黃老。

反正挺古怪的。

直到剛才陸哥對著眾人承認胡藕花肚子裏孩子是他的,還公開承認他倆在寧城就有了一腿……

沈浮白是一路的見證人。

他很清楚兩人之間有沒有過那種關係……

明明清清白白的。

陸哥怎麽會胡亂攬下這麽大的罪名?

再說,胡藕花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沈浮白挺迷惑的。

“浮白,快,送我去泡藥浴,我,我快不行了。”陸越棠遍體生寒,瀕臨崩潰的邊緣,痛楚襲來時,一直緊咬著牙關,挺到了現在。

“好,好。”

沈浮白連忙架住他,一路離開了婦聯。

那天,婦聯出了公告,解釋了誤會,還將黃老的診斷書貼了出來,更是點明陸越棠和胡藕花早就是兩口子了。

流言蜚語也就慢慢減少了,哪怕有人議論,也隻是私底下調侃兩聲,也沒人再明著去嚼舌根了。

這可把趙明慧和張天鳳氣炸了。

一番布局,就那麽雷聲大雨點小,煙消雲散了。

她們還等著看胡藕花的好戲呢。

搞來搞去,反而被活活塞了一嘴狗糧。

哪有這樣的事兒。

在張天鳳再次找趙明慧時,卻發現找不到趙明慧了,幾經打聽才得知,趙家不知道被什麽力量嚇著了,直接給養女趙明慧說了一門親事,把她送出京都,嫁去北方一個小城市。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

她隱隱覺得是陸家人搞的鬼,可又沒什麽證據,隻能忍著一口氣,找到楊嬌嬌狠狠奚落了她一番,出了出心中惡氣。

楊嬌嬌眼淚婆娑。

她主動找到顧宛如,提出要回寧城,不想再打攪他們一家了。

顧宛如搖搖頭。

自從知道胡藕花懷孕後,她心中戾氣慢慢淡去,想著給後代積陰德,心反而敞亮了,也變得柔軟了。

她一改往日的嫌棄,安撫楊嬌嬌:“嬌嬌,你不用擔心,我給你找了個好的,明天安排你們見一麵,到時候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楊嬌嬌喉嚨哽咽,含著淚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