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後,祝予喬飛快的敲字回複:你在哪個酒吧演出?我去給你捧場。

柏鐸:黑豹酒吧,就在CBD旁的金融街那裏,對了,你這麽晚還出來玩,程家人不會說你什麽嗎?畢竟程家的家規森嚴,可是在圈內出了名的。

祝予喬:好,我馬上去!我和程今朝搬出來住了,他們是鞭長莫及,已經管不到我了。

由於晚上不太好打車,祝予喬就直接叫了網約車,然後一個人孤獨的等在小區門口,等著車子的到來。

由於晚上車流量較少,所以出租車很快就到了黑豹酒吧。

祝予喬付款下車,然後大步朝著酒吧內走去。

剛一進門,她就被震耳欲聾的架子鼓聲、嗷嗷叫跳舞的人聲給包圍了。

再加上頭頂不停旋轉、變幻的霓虹燈,以及濃烈的嗆人的煙味、酒味,這裏簡直就像是魔鬼的世界一樣。

但是管他呢!

現在她祝予喬就是需要放鬆、嘶吼、狂飲,來驅趕自己內心的憤怒、委屈、失落和不甘。

艱難的從人群中擠過去,直接來到距離舞台最近的吧台。

隻見舞台上的柏鐸一改往日民謠的風格,而是在瘋狂的敲打著架子鼓,猛烈的擺動著身體!

此時的他真是太瘋狂了,與平日裏溫柔和煦的模樣截然不同。

在柏家那樣的環境中生活,或許他也需要狠狠的釋放內心的壓抑吧。

祝予喬又要了一杯濃烈的龍舌蘭,然後一邊喝、一邊隨著舞台上的節奏搖擺。

幾分鍾後,她就是大汗淋漓,且醉眼朦朧。

然後她就趴在吧台上,雙手托腮的望著舞台上的柏鐸:他真的是好自由啊!羨慕!

十幾分鍾後,這一曲終於結束。

柏鐸跳下舞台,打橫抱起祝予喬就朝二樓走去。

周圍瞬間響起口哨聲、尖叫聲、起哄聲!

抱著一個酒醉的女人去二樓包間,這到底代表著什麽意思,來過酒吧的人都懂得!

男人們都羨慕柏鐸豔福不淺,女人們則是妒忌祝予喬能吸引柏鐸的目光。

來到二樓,柏鐸抬腳出開最裏麵的包廂門,抱著祝予喬進去,又“砰”的一聲將門重重的關上。

被放在沙發上的祝予喬,醉眼朦朧的望向柏鐸,笑嘻嘻道:“你可真自由啊!我好羨慕你!不,我甚至是有點妒忌你了!”

柏鐸坐在祝予喬身邊,防止她從沙發上摔下來。

“竟然也有人會妒忌我這個私生子。”

柏鐸苦笑著搖搖頭,抬手輕撫祝予喬白瓷一般的臉頰:“難道你自由嗎?還是說,是程家禁錮了你?”

祝予喬哭哭笑笑的大喊:“我不自由!我一點兒都不自由!我在程家都快被憋死了!他們每一個人都欺負我,就連最低等的傭人都看對我陰陽怪氣的!”

柏鐸臉上的笑容消失,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難道程今朝不管嗎?”

“他?他才不會管我的!”

祝予喬的語言順序有些混亂:“他最愛的人是楚芸兮,不,他最愛的是他、媽尚曼如,隻要尚曼如在他麵前說什麽,他都會全相信的。”

柏鐸的拳頭逐漸握緊:“難道你就任由他們欺負嗎?”

“切!才不會呢!”

祝予喬猛然一揮手臂,“啪”的一聲打在了柏鐸的手臂上,柏鐸也是疼的微微皺眉,這祝予喬的手勁兒還真大。

“剛開始我忍著尚曼如,是因為不想和她發生衝突,不想讓老夫人為難,可是老夫人一去世,我就再也不鳥她了!”

“然後我就嘿嘿……我就開始暗中收拾她,偷偷的揍過她好幾次,反正程家老宅的攝像頭在哪裏我最清楚了,所以我從來沒有被發現過,我聰明吧?哈哈哈哈……尚曼如那個蠢貨……”

聽著祝予喬的敘述,柏鐸的臉上有著不忍、同情和心疼。

原來看起來“風光無限”的程家少夫人,竟然活的這麽憋屈,簡直比他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還憋屈。

臨近淩晨的時候,一直嚷嚷著要再去教訓尚曼如和程家傭人的祝予喬,終於是睡著了。

看著她沉睡的側臉,是那麽的白淨、純真,柏鐸忍不住的心動。

誰能想得到,一個看起來如此獨立、自主的女孩子,竟然承受著那麽大的壓力。

幸虧她還有不錯的身手,否則的話,她恐怕早就被尚曼如給折磨死了。

一想到這裏,柏鐸就忍不住的抬手輕撫她的小臉兒,聲音低沉道:“如果能早點遇見你,或許就不會讓你受這麽多苦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柏鐸決定送祝予喬回家。

畢竟她在程家的處境很不好,如果再加上“夜不歸宿”的一條罪名,恐怕她就要被程家人給擠兌死了。

然後柏鐸掏出祝予喬的手機,開始查看她家的地址。

另一邊。

程今朝送走尚曼如和程九明後,就直接回到書房工作。

因為今天程九明還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楚家要對程家動真格的了。

不,準確的來說是楚芸兮要對程今朝動真格的。

不知道已經心態失衡的楚芸兮,會再次使出什麽手段來。

如果隻是常規的商業戰爭,程今朝和程家根本是無需顧慮的,派出幾個得力的高管就能接招楚家。

但楚芸兮現在的心態已經變了,就怕她會用出什麽兩敗俱傷的陰損招數來。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工作到了深夜,但祝予喬竟然還沒有回來。

難道她還在生氣?所以才不打算回來的?

程今朝拿起手機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要給祝予喬打個電話問問,看她在哪裏,要怎樣才能不生氣。

嘟嘟……嘟嘟……嘟嘟……

“喂,你好,哪位?”

電話裏竟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程今朝的臉色陡然巨變:“你是誰?!祝予喬在哪裏?!”

“哦,原來是程總啊,我是柏鐸。”

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變得溫和起來:“程少夫人喝醉了,睡著了,我正在開車送她回去,再有十分鍾就到了。”

“你最好保證予喬沒事!”

程今朝起身邁開大長腿,直接衝向門外。

因為走的太著急,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換鞋子!

一口氣衝到樓下,隻見遠處一輛車子也正朝小區的大門口方向開過來。

程今朝冷著臉大步走過去,渾身上下散發著陣陣寒意,像是剛從萬年冰山上下來一樣!

如果柏鐸敢動她一指頭,程今朝不介意親手廢了他!

吱嘎——

那輛黑色的奔馳穩穩的停在程今朝的麵前,車窗緩緩下降,露出柏鐸那清秀、帥氣的臉來。

“程總,程少夫人喝多了,不能走路,要不然我把車子開到樓下怎麽樣?”

“不必!”

程今朝冷著臉,直接把後排的車門拉開。

隻見祝予喬正歪倒在後排座位上,呼呼大睡。

程今朝彎腰將她抱起來,轉身就朝小區內走去。

“程總!”

柏鐸立即追下車子:“我有件事情需要和你談談。”

程今朝回頭,聲音冰冷道:“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