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趙諶、秦檜、趙鼎、蘇符和鄧圭幾人正在著急地等待著,期待劉光世可以帶給他們一個好消息。
眼下大軍圍城,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候,他們不得不孤注一擲。隻要能夠殺了趙素,他們就能反敗為勝。
趙諶恨恨道:“劉光世誤朕啊!”
不是劉光世說趙素命不久矣,他早就命令禁衛軍進攻皇宮了。那時候大軍還沒有圍城,他完全可以把十萬禁衛軍都投入戰鬥。
那樣一來,還有很大機會擊潰趙素的三萬火槍軍。
但是現在……
秦檜不甘心道:“趙素真是命大,半個月都喝不死他!”
蘇符自我安慰道:“沒關係,咱們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趙鼎還是沒有說話,他眉頭緊皺,他覺得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個陰謀中,一個足以讓他粉身碎骨的陰謀!
一個侍衛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官家,不好了!”
幾人心裏“咯噔”了一下。
趙諶站了起來:“發生了什麽事?”
“官家,東宮被包圍了!”
“是趙素嗎?”
“不是,是劉太尉!”
話音剛落,劉光世就帶著一隊禁衛軍闖了起來。
趙諶驚疑不定:“劉將軍,你想幹什麽?”
劉光世笑了,臉上再沒有之前的愁苦。
“官家,還有各位,抱歉,本將已經棄暗投明,重新投入了滕王的麾下!”
“什麽?”趙諶大怒:“劉光世,你個叛徒!”
秦檜也嗬斥道:“劉將軍,官家如此信任你,將十萬禁衛軍都交給你,你竟然臨陣反叛,你還是人嗎?”
劉光世懶洋洋道:“官家,丞相,你們讓劉某與滕王作對,就是把劉某架在火上烤啊!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也別怪劉某!”
他大手一揮:“言盡於此!滕王已經在紫宸殿等著各位了,各位請吧,不要讓他老人家久等!”
蘇符忍不住問:“劉將軍,趙素要把官家迎回皇宮嗎?”
劉光世冷笑:“迎回?算是吧!”
眾人對望一眼,也隻能在禁衛軍的“護衛”下邁開了腳步。
與此同時,身在汴京中官員都接到了緊急召見的旨意。
就連被趙諶罷黜的李綱、劉韐、張叔夜和李若水等人也不例外。
緊閉多日的汴京城門也被一一打開,一道道旨意傳了出去:
“宣侍衛馬軍副都指揮使,簽書樞密院事韓世忠進宮覲見!”
“宣侍衛步軍副都指揮使,同簽書樞密院事劉錡進宮覲見!”
“宣侍衛馬軍都虞候,河北路總管嶽飛進宮覲見!”
“宣炮兵司副都指揮使姚平仲,大同府留守姚平仲進宮覲見!”
……
一開始,韓世忠、嶽飛等人還以為有詐。但是看到傳旨的小黃門身邊都有火槍軍的身影,他們也就沒有懷疑了。
一場大朝會在紫宸殿上召開,京中凡是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員都被召見。
隻是,當他們陸續進入紫宸殿後,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雖然他們早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
坐在龍椅上的竟然是一身黃金盔甲的滕王!
龍椅之下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赫然是當今官家趙諶,女的是當今太後朱氏!
這簡直駭人聽聞!
所有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一場驚天巨變即將上演!
隻有韓世忠、嶽飛、劉錡和姚平仲等人對望一眼,臉上盡是喜色。
趙素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都到齊了吧?很抱歉,本王回京多日,直到現在才和大家見麵。”
大殿上鴉雀無聲。
趙素歎息道:“先皇駕崩,實在令本王措手不及。先皇死得不明不白,也實在令本王悲痛不已。”
“好在,現在一切都已經查明!”
大殿上頓時一陣嘩然。
李綱首先出列:“滕王,敢問先皇是怎麽死的?”
趙諶說趙桓是被趙素派人毒死的,他是一點都不相信。
趙素指著朱氏和趙諶,麵無表情道:“是被這兩人合謀毒死!”
什麽?百官皆是一臉震驚!
趙諶大吼道:“趙素,你胡說八道!朕怎麽可能會毒害父王,毒害父王的是你,你休想嫁禍於朕!”
趙素指著朱氏,冷笑道:“這個女人都承認了,你還想狡辯嗎?”
“噔噔噔!”趙諶臉色大變,連退三步。難怪他剛剛怎麽與朱氏說話,對方都是一臉麻木,理也不理他。
他對著朱氏大聲道:“母後,你說話啊!你告訴所有人,父王是趙素毒害的,與朕無關!”
朱氏終於抬起了頭,麵無表情地望向百官,緩緩道:“是官家把鳩酒交給本宮,讓本宮騙先皇喝下!”
整個紫宸殿都沸騰了!
趙諶一屁股跌坐在地,麵如死灰。
麵如死灰的還有秦檜、趙鼎、蘇符和鄧圭幾人。
如果趙諶被坐實了毒害先皇的弑君大罪,他們幾人就是亂臣賊子!
秦檜急忙道:“不可能!這說不通!各位,官家乃是皇太子,儲君,皇位遲早都是他的,他有什麽理由毒害先皇?”
趙素沒有說話,因為會有人解答。
朱氏淡淡道:“因為他怕皇位輪不到他!各位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大宋百姓隻知道滕王,哪裏知道什麽皇太子?”
“他怕先皇會禪位於滕王,他怕滕王會取而代之,他也怕滕王手下的大將會擁立滕王……所以,他隻能先下手為強,趁著滕王返京之前坐上這個位置。”
整個紫宸殿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趙諶狀若瘋癲的大笑聲響起,他指著朱氏,惡狠狠道:“賤人,我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麽要一心置我於死地?”
朱氏默默轉過身,臉上劃過一道淚水。
百官再次嘩然,對事實已經沒有了懷疑!
趙諶竟然當眾罵自己的母親是“賤人”,這簡直是大逆不道!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弑君殺父也就沒什麽奇怪的!
至於朱氏為什麽會當眾揭發趙諶,他們都覺得是朱氏良心發現。
朱氏當然不是良心發現!
這個女人在仁明殿目睹了自己的兩個情郎被千刀萬剮,已經崩潰。
加上趙素以她的性命,趙諶的性命,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作為威脅,大局已定的情況下,她不得不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