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穀口,鏡麵北鬥七星陣陣中,沈桑立於陣中,雙眸在陣光交織間閃爍,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意味深長的笑,輕吟道,“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斬妖使大人,你法力的屬性還真是別具一格。

“據我所知,在青龍東域內,好像隻有一處宗門可以培養出如此法力的弟子,而且其法脈傳承,珍稀異常,非天資卓絕、機緣深厚者不可得。倒是沒想到,我在一個小小的高山國境內見識到了獨特風采。”

高山國,確實不算大,在青龍東域內千千萬萬個國度裏,如果按照河流的上中下遊來劃分的話,它也隻能算是下遊的中等國度。

袁穎麵色如常,沈桑的話語似乎並未在她心湖激起絲毫漣漪,她輕啟朱唇,語氣中帶著幾分淡然與欽佩交織,“我也是長了見識,茅山竟然有啟動操控這等層次陣法的優秀弟子,怕是連你們的長老來了,都不一定能夠發揮出如此效果吧。”

沈桑聞言,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認同的光芒,輕聲道,“蘇鶯師妹確實也給了我頗多驚喜。”

袁穎眼眸微轉,閃爍著好奇之光,仿佛被某個念頭深深吸引,她輕啟貝齒,好奇地詢問,“你們茅山之中,像你們這般的年輕弟子有多少個?若是再有兩個,茅山的威名,怕是很快再次響徹四方四域。”

沈桑輕揚眉梢,一抹不易察覺的傲岸自眸中掠過,“如果我告訴你,還有三個呢?而且相比我,隻強不弱。”

袁穎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不由讚歎:“還有三位?!茅山一脈,果真是藏龍臥虎,英才濟濟!”言罷,她略一沉吟,又捕捉到沈桑話語間的一絲微妙,“你言他們隻強不弱,那蘇鶯……”她的聲音裏多了幾分探究。

沈桑坦然道,“蘇鶯師妹是我最看不透的。”

袁穎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這些你就這麽輕易地告訴我了?”

沈桑輕擺手,顯得頗為豁達,“這有什麽不能告知的?而且斬妖使大人光明磊落,想必也不會因此起什麽壞心思。”

袁穎輕聲細語,語中流露出幾分難以掩飾的向往,“閣下如此說,真叫我對另外三位也起了莫大的興趣,想要結識一番,看看到底有何風采。”

沈桑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雙肩輕輕一聳,語帶深意,“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的。”

袁穎聞言,眼眸中仿佛有星光閃爍,低語呢喃,聲音中既有期待也有釋然,“希望如此。”

……

桃花朵朵開!

劍技再次肆虐施展而出。

風火雷電,綿綿細雨,萬象橫生之中,朵朵桃花應運而生。

桃花紛揚,絢爛若織錦鋪展,每一朵都承載著春的訊息,於劍尖輕舞,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異彩。劍光如影,隨風火雷電交織的旋律翩躚,織就一幅幅光怪陸離的景象,而那細雨綿綿,恰似天籟之音,為這場劍舞添上一抹溫婉與不羈。

桃花之色,不再拘泥於單一的柔情粉黛,轉而化為五彩斑斕的夢幻篇章,紅如烈焰,紫似羅蘭,黃比琥珀,綠若翡翠……

相比之前,更加鮮豔美麗了。

當然,攻擊強度也更大了。

它們於無形陰寒的風刃之中生成,也著力抵抗,將寒客歡所遭遇的危險直接隔絕在了咫尺之外,不再有絲毫的推進。

不僅如此,這些桃花還裹挾著破碎的風刃卷向那些詭異大頭,竟是要與文達奎和達雅匯合。

這一次,桃花朵朵開的劍技施展範圍仍在拓展,後勁兒不是一般的大。

寒客歡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反向對文達奎達雅說,“我來助你們!”

當然,他也清楚地知道,這並非是他一人之力。

這六種屬性的法力,是蘇鶯送來,而且仍在源源不斷地送來。

然而,這般的增援之力,其背後所承載的沉重,遠非輕易所能衡量。寒客歡的心湖不禁泛起了層層漣漪,憂慮如同夜色中的暗影,悄然蔓延。他深知,每一次力量的匯聚,都伴隨著不可言喻的犧牲,在這其中,蘇鶯又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呢?

寒客歡又不由為此心生擔憂。

但也在此時,好似能夠聽到他的心聲一般,蘇鶯的聲音繼續在腦海中響起,“小劍劍,別再想有的沒的,趕緊和他們一起把那怪物給殺了,我才好輕鬆。要是最後還請雯君長老出手,那可就太沒麵子了。”

聞之,寒客歡不由心安許多。

表麵上,她雖是在催促,但也是對寒客歡的安撫,讓他無後顧之憂。

符雯君,也是一個很大的靠山。

蘇鶯話音剛落,寒客歡的心神凜然,也開始朝著文達奎和達雅所在匯合而去。

縱然實力如此暴漲,他也沒有因此飄飄然地認為自己可以直接硬撼大頭鬼錦華了,集合文達奎和達雅之力,才是更加穩妥的方法。

在這條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道路上,寒客歡沒有因實力的激增而迷失自我。

仿佛駕馭著一方由桃花組成的堡壘戰車,寒客歡和他的桃花劍意劍技,一起朝著文達奎和達雅的方向推進,文達奎與達雅,亦是不甘落後,他們以無畏之姿,斬斷沿途的荊棘與阻礙,如同雙星並軌,堅定不移地向著寒客歡的方向進發,也算是一種雙向奔赴了。

而對於他們的“雙向奔赴”,大頭鬼錦華自然是不樂意見到的,它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音中滿是不甘與憤怒,且再次增強了無形風刃和詭異大頭的生成速度。

它也不再放什麽狠話,畢竟之前已是頻頻打臉。

這讓它很是憋悶,隻求毀滅這讓它糟心的一切。

其身軀,似被無形之力悄然喚醒,竟緩緩膨脹,頭顱愈發龐大,而軀幹卻堅守著原有的輪廓,不增不減。在這鮮明的對比之下,它的軀幹漸漸顯得纖細,宛若一條輕巧的尾鬢,依附於那碩大無朋的頭部之下。

大頭鬼之名,至此更顯貼切,名副其實。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那顆巨頭之上,原本緊閉的雙眼,不再孤單,仿佛被夜色中的星辰所召喚,於瞬息間,於全身各處悄然綻放,密布每一寸肌膚,卻依舊保持著緊閉的姿態,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沉寂。

這些新增的眼眸與原有的溝壑之嘴交織在一起,如同無數張細微的麵龐,交織、重疊,將大頭鬼的身軀編織成一幅幅錯綜複雜的圖案,每一道線條都蘊含著詭異與莫測,使得這怪物周身彌漫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奇異氛圍,讓人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寒客歡的心靈深處泛起了一縷微妙的漣漪,他敏銳地捕捉到,那大頭鬼錦華體內所蘊含的本源之氣,竟又濃鬱了幾分,但似乎仍不完整,仍然隻是一部分。

但見寒客歡與達雅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已然是不可阻擋之勢,大頭鬼錦華見狀,怒意如火山般噴薄而出,周身血氣沸騰,那原本緊閉的血盆大口猛然間盡數張開,獠牙畢露,寒光閃閃,宛如地獄之門大開,釋放出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威壓。

刹那間,天地間的氣息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扭曲,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驟然爆發,將周遭的空氣都拉扯得扭曲變形。

大頭鬼錦華並未急於向寒客歡一行人發起攻勢,反倒是以一種近乎儀式般的姿態,率先將那些遊**的詭異大頭視為獵物。這些詭異大頭,仿佛是意識到了即將到來的厄運,紛紛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抗拒之力,它們扭曲著形態,竭力掙紮,企圖逃離這即將成為它們終結之地的恐怖漩渦。

然而,一切抵抗皆是枉然。大頭鬼錦華周身散發出的吸力,如同無形之網,密不透風,將那些試圖逃脫的詭異大頭緊緊束縛,緩緩拉近至其巨口之前。

接下來,便是一場讓人心驚膽戰的“盛宴”狂歡了。

一顆超大頭,瘋狂地吞噬其他大頭,使得這超大頭越發地龐大。

值此情形之下,寒客歡和達雅兩人,倒是更快地匯合。

寒客歡輕點劍尖以回應他們的注視,隨即便一同嚴陣以待地看向似乎要爆發什麽大招的大頭鬼錦華。

隻見錦華,這尊龐大的鬼影,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蛻變,其形態愈發詭譎,周身環繞著幽暗而深邃的氣息,壓迫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令人窒息。

它的身影在夜色與魔力的交織下,顯得更加巍峨,仿佛自天際降臨的巨神,讓即便是懸浮於半空的寒客歡與達雅兩人,也不得不仰視,方能窺見其全貌,頗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