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穎微微側首,腦後那束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搖曳,唇邊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笑意,“妄自菲薄?不,我這是自知之明。反倒是兩位,已經到了這裏,還不打算相互合作救出城主嗎?”
沈桑聞言,笑容溫暖而深邃,她緩緩道,“救,自然是要救的,但也要好生尋得方法去救,不能盲目,不然的話,怕隻是平白無故葬送性命不是,您說是吧,斬妖使大人。”
袁穎聞言,眼波流轉,輕挑秀眉,語氣中略帶幾分挑釁又滿含期待,“閣下如此說,想必已然有了完整的策略,不妨展開一述。”
沈桑輕笑,不疾不徐,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自信一笑,隻道出了一個字,“等。”
袁穎聞言,眸光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輕轉視線,仿佛捕捉到了話語間不尋常的韻律,“等?”
沈桑微微一笑,那笑容裏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她輕輕頷首,回應道,“沒錯,就是等,等到城主勝利而出。”
袁穎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婉的笑意,“我以為我已經夠對城主有信心了,相信她一定會平安無事,沒想到,你這麽個隻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的人,竟是如此信任她,信任她能戰勝這白狼穀中的妖魔。”
沈桑輕輕搖頭,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緩緩道,“不,我不是信任她。”
此言一出,袁穎不禁好奇更甚,她秀眉微蹙,反問道,“哦?那閣下是信任誰呢?難不成隻是那把木劍嗎?”
提及“木劍”二字,她的眸光驟亮,仿佛夜空中最不經意的流星,蘊含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輕輕掠過,最終微妙地落在了蘇鶯的身上,帶著幾分深意與探尋。
蘇鶯聞聽此言,麵上波瀾不驚,宛如古井無波,但那對清澈的眼眸卻不由自主地穿越了眼前的風景,投向了白狼穀腹地。
沈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裏藏著幾分坦誠與戲謔,坦然承認道,“沒錯,我和蘇鶯所信任的,正是那把木劍,我們的小劍劍。”
蘇鶯的眼眸在這一刻更加閃爍不定,似乎被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柔軟,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悄然爬上她的麵頰,轉瞬即逝。
袁穎聞言,不由失笑,那笑聲中既有不解也有幾分釋然,“閣下如此說,倒真教我迷糊了。”
沈桑的眸光輕輕跳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悠然說道,“別光顧著說我們,斬妖使大人貴為斬妖司府斬妖使,不知有何本領,師從何門呢?”
此言一出,袁穎的神色微妙地波動了一下,仿佛被微風輕拂過的湖麵,旋即又恢複平靜,她輕啟朱唇,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若我說,我無門無派,你們會信嗎?”
沈桑聞言,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笑容中透著幾分篤定,“自然不會信。”
蘇鶯亦是溫婉一笑,輕輕搖頭。
袁穎見狀,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歎息道,“果然如此,畢竟連我自己也是不信。”
言畢,她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誠摯與釋然,仿佛是在向眾人,也是向自己解釋,“抱歉了兩位,此事涉及我的隱秘,不便提及。”
沈桑輕啟朱唇,語氣溫婉而深邃,“誰都有難以言說的過往,我們自是理解的。”
言罷,她的目光似不經意間掠過蘇鶯,那抹幽光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意。
袁穎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寬慰的光芒,笑道,“閣下當真是善解人意。”
然而,笑意未散,她的話語卻悄然轉了個彎,疑惑反問,“可是,我們真要就這麽幹等下去嗎?”
沈桑聞言,輕輕聳了聳肩,姿態中帶著幾分灑脫與無奈,“若是斬妖使願意,自可前往,我們不會阻攔。”
袁穎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中既有戲謔也有不容忽視的冷冽,“恐怕這由不得兩位的意願了。”
她話音未落,四名斬妖司衛已經將她們圍在了中間,堵住了去路。
蘇鶯見狀,眸光驟寒,聲音清冷如霜,穿透空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看來斬妖使大人早已安排好了我們師姐妹的動向,不遵從你的安排,便要受到斬妖司府的懲罰了。”
袁穎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風度又不失溫度,她輕聲道,“閣下想來是誤會了,我斬妖司府怎可做那種強人所難之事?我這四名手下,隻是想要更好地保護兩位罷了。至於為何不能如兩位的願……”
言及此處,袁穎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豪的微笑,那笑容中仿佛蘊含著無數過往的輝煌與挑戰。她的目光驟然間變得銳利如鷹隼,穿透周遭的一切,最終鎖定在白狼穀,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意地問道,“兩位可知我斬妖司府為何而建?”
沈桑聞言,神色變得異常莊重,她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自然是為斬妖除魔,我茅山斬妖學院,也是同樣的原因。”
袁穎的話語沉穩而堅定,字字如金石落地,她緩緩言道,“既是如此,兩位想必也該清楚,每位修士,也都有斬妖除魔的義務和責任,尤其是在沾染人命的情況之下。如此,兩位還要繼續漫無目的地等待嗎?在這種情況下,我等是有權強製你們加入的,即便斬妖司府或者你們的茅山斬妖學院事後問責,我們也不會有任何的不對。”
言罷,袁穎的目光驟然銳利,猶如寒光四射的利刃,穿越了重重阻礙,直刺向白狼穀那幽邃莫測的腹地,仿佛能洞察一切隱匿於暗處的妖邪之氣。
蘇鶯和沈桑神情冷凝,看著似乎是被袁穎給震懾住了。
袁穎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振奮之色,她趁熱打鐵,語調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與神秘,“而且,難道你們就沒有一絲絲的好奇心嗎?去看看這白狼穀中的妖魔,要知道,這次的妖魔可與平常妖魔截然不同,可說千年難遇,以妖丹後期的修為,竟是攜有“妖將”級別的寬廣領域,整個白狼穀都在其控製範圍之內,當然了,相比之下,它控製的強度仍然在本身境界的水平,但即便如此,也足夠讓人驚駭了。
“你們說,是嗎?
“想來,你們感知到的,比我更加清楚。”
言至尾聲,她的目光中閃爍著濃厚的興趣,輕輕落在了沈桑與蘇鶯二人身上,仿佛能洞察她們心中的微妙波瀾。
蘇鶯和沈桑對視一眼,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她們各自輕輕點頭。緊接著,蘇鶯淡淡出聲回應,“我們可以與你一起進入這白狼穀,但……”
話鋒一轉,她的話語戛然而止,眉宇間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猶豫,似乎有千斤重擔壓在心頭,難以啟齒。
袁穎見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溫暖的微笑,她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麵,溫柔而有力,“閣下但說無妨,但凡有什麽麻煩盡管告知於我,我會全力相助解決,不妨礙你我的斬妖除魔大計。”
此話,自是有開玩笑的成分在內,用以調節下氣氛。
蘇鶯輕啟朱唇,語調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凝重,緩緩言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想必我們之中隻有一人有可能真正踏足這穀中妖物的領域,此時此刻,它的領域已經完全封閉,想要進入,絕非易事,按照我的估算,即便是合我們七人之力,也堪堪隻能送一個人進入,不僅如此,此人也將另外六人的安危係於一身,稍有不慎,恐將全軍覆沒。
“如此,斬妖使大人,我們還要繼續嗎?”
說罷,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袁穎等人。
袁穎神情自是極為冷靜,相比來說,四名斬妖司衛麵容就有些許的變化了。
都關乎生死了,這還不算什麽大事?而且還是將七人的性命綁定在一起。
他們心中暗自嘀咕,卻也知,此言不過是對這沉重壓力的一絲宣泄。然而,這份沉甸甸的責任,並未讓他們有絲毫的動搖或退縮。身為斬妖司衛,他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誓守正道,無畏前行。
袁穎直視蘇鶯的雙眼,聲音堅定而清晰道,“你們果然早已有了對策,但我不相信就隻此一個。”
蘇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輕笑道,“自然還有另外一個,我桑師姐方才就已經說了,那就是……等。”
袁穎聞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欣賞,她悠然言道,“你們茅山的人,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啊。”
蘇鶯輕輕搖頭,謙遜之中不失風骨,“謬讚。”
言罷,袁穎的目光如同秋水般在其餘六人身上緩緩流轉,最終定格,那份堅定與決絕不言而喻。她輕啟朱唇,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所以,我們現在是要選出一個承載七人性命的勇士。”
毋庸置疑,她還是選擇了主動出擊,而不是等待。
沈桑沉吟片刻,眸光堅定,緩緩言道,“公平起見,我們投票決定,我的身家性命,放在別人身上我不放心,所以就勞煩師妹了,我投蘇鶯師妹一票,你們覺得如何?如果讚同,就可以選出你們信任的人。若是不讚同,也可以改換別的方式。”
袁穎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目光輕輕掠過四位斬妖司衛,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個方式很好,就按你的這個來。”
言罷,她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讓在場之人皆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隨後她對四名斬妖司衛繼續說道,“你們,先來選吧。”
四名斬妖司衛心領神會,麵麵相覷間也道出了自己的矚意人選,出乎意料的,其中一人竟然與沈桑一樣選擇了蘇鶯,其他三人則意料之中地選擇了他們的上司,也就是袁穎。
此時,蘇鶯和袁穎的投票數比為二比三,隻剩下她們自己還未投票。
而無論怎麽投票,最終的人選也必然在她們之中產生。
目睹此景,沈桑眸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輕歎道,“真是稀奇了,斬妖使大人的手下竟然會選擇我家師妹,我本以為他們四人都會選擇你的,如此,最終人選也就板上釘釘了,再無懸念。”
袁穎眸光閃爍,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趣味的弧度,反問道,“閣下又如何知曉現在這種情況就有懸念呢?畢竟我的票數可是領先,這決定性的一票就在我和蘇鶯道友的手中,如果我看得不錯的話,她和我一樣,也都是不會把自身命運交到別人手上的主兒,所以,在我猜測看來,我們都一定會投給自己,最終的人選,也會是我,而非蘇鶯。”
未待沈桑的唇邊綻放絲毫回應之光,蘇鶯已輕盈搶聲,語調中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堅決,“既如此,那我們便看一看,斬妖使大人你會選擇誰。我的選擇,便如你所願,投給我自己。”
此刻,局勢微妙地懸於一線,三票對三票,猶如天平兩端,輕輕一觸便能顛覆乾坤。袁穎手中的那一票,恍若夜空中最亮的星,成為了決定勝負的關鍵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