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客歡與三柄閃耀著凜冽劍芒的信號劍交鋒之際,空氣中悄然彌漫開一抹柔和而堅定的力量,那是達雅溫婉如春風的聲音,輕輕拂過心田,她柔聲細語道,“劍靈,你放心,達奎隻是暫借你的劍意,你不會損傷本源的。”

暫借?

不會損傷本源?

好吧,你聲音很好聽,不像是個反派黑心的。

我也可以相信你。

但順從不順從,就不一定了。

既然是暫借,那就由我來暫借你們的,由我來使用四劍全部的力量來對抗,來戰鬥。

不好意思了,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想要從我這裏拿東西,也要有那個本事。

對於三柄信號劍劍意的反吸,寒客歡非但未退避三舍,反是逆流而上,以更加狂放不羈之姿,加劇了對劍意的吸納與融合。

感應到他的行動,達雅輕歎出聲,一縷悠長歎息隨風飄散,語中是對寒客歡那份不屈不撓、執著於心的讚歎、“倒是個執拗的。”

與此同時,文達奎感慨而堅定的聲音也是響起,“劍靈,既然你選擇自己扛,那我就將全部的籌碼都壓在你這裏。”

話音響起之時,寒客歡就清晰地感覺到三柄信號劍主動將劍意輸送給他,仿佛間,他再次回到了被星劍灌輸劍意的時刻,那時候,也是三柄。

相比之下,星劍的劍意,銳利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每一縷都蘊含著穿透雲霄、割裂虛空的力量,那是一種在“質”上登峰造極的輝煌;而今,這三柄信號劍,則以它們獨有的方式展現著優勢,它們在“量”上匯聚成海,每一分劍意都如同涓涓細流,最終匯聚成江河,雖不顯鋒芒畢露,卻蘊含著磅礴無匹的力量。

“叮!中劍、大劍、超大劍三柄天品中寶劍向你傳送劍意,是否接受”

在寒客歡有這般感覺之時,係統提示也隨之而來。

中劍,大劍,超大劍,你們還真就叫做這個名字啊!

這些名字,直白得近乎童真。

如此嚴肅之時,寒客歡也不禁心生一絲好笑。

無需多言,他心念一動,那份肯定的答複已化作無形的力量,與係統共鳴。

“叮!你即將遭受劍意淬體,請做好準備,三,二,一,開始”

下一刻,在係統提示之後,恍惚之間,三柄信號劍光華流轉,竟似分離三道晶瑩剔透的劍魄,它們以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轟然鑽進了他的劍身。

寒客歡隻感覺自己劍身之內湧動起三股迥異而又和諧共生的能量洪流。這些能量如同晨曦中交織的彩綢,既各自絢爛奪目,又緊密無間地纏繞在一起,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劍體內部奔騰不息,如同萬馬奔騰於無垠草原,既壯闊又迅疾。

“叮!宿主正在遭受“大劍”劍意淬體,攻擊力+1”

“叮!宿主正在遭受“中劍”劍意淬體,攻擊力+1”

“叮!宿主正在遭受“超大劍”劍意淬體,攻擊力+1”

……

身處這三大劍意的灌輸淬體,寒客歡的意識仿佛被賦予了萬象之觸,瞬息間,他既是那傲立峰巔、風骨錚錚的青鬆,任憑風霜雨雪,巋然不動;又是寒風中獨綻、傲視群芳的梅花,以一抹不屈之紅,點綴冬日寂寥;更化作山間清泉,於青石綠樹間悠然流淌,清澈而深邃。

然而,這份浩瀚的感知卻將他緊緊束縛,如同置身於無盡的暗夜,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邃,心靈之光難以穿透這重重迷霧。又如行至溪流盡頭,前路茫茫,不見歸途,那份壓抑與憋悶,幾乎要將他吞噬。

在這無邊的壓抑之下,寒客歡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屈的火焰,他渴望掙脫束縛,渴望找到那一線光明,讓心中的劍意得以釋放,讓這股力量在天地間肆意奔騰。

他劍身之內的力量,也推動著他如此。

某一刻,仿佛天地間的某種微妙桎梏悄然瓦解,他的心境如同久旱逢甘霖,豁然開朗。曆經無數曲折蜿蜒的山路,正當他疑心前路已盡,絕望悄然蔓延之際,卻猛然間轉過了人生的又一重山巒,眼前豁然展現出一片柳綠花紅的新天地。

他的心靈之舟,在曆經風雨飄搖後,終於穿越了茫茫迷霧,看見了那片夢寐以求的彼岸。那裏,是一個寧靜而溫馨的港灣,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為他預留的避風之所。

也在這一刻,他的腦海中響起了係統提示:

“叮!恭喜宿主成功接收三大劍意,攻擊力達到900點,成功磨煉“桃枝”劍意化為“桃花”劍意,獲得劍技“桃花朵朵開””

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刻!

寒客歡激動之餘,也不由下意識地小吐槽一番。

桃花劍意?

怎麽感覺還變得更弱了呢?

但也不得不說,更為浪漫了,施展出來,怕是有著很好的觀感,若是施展在妹子麵前,想來也是一個極盡吸引的招式。

希望能帶來驚喜吧。

寒客歡心中這般想著,也將目光再次投向了戰場,看看此時此刻的符雯君是何情狀。

轟轟轟——

在寒客歡從淬煉中完全走出的同時,連續的撞擊之聲也是傳來。

沒錯,這正是大頭鬼操縱一隻隻大手連番轟擊符雯君所在八卦圖所致,其狀況異常之激烈。

現如今的八卦圖並非最初之模樣,而是已經完全運轉起來,它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內部的“乾之剛健、兌之喜悅、離之熾熱、震之雷動、巽之柔順、坎之險陷、艮之靜止、坤之包容”八大卦象,與中央太極圖相輔相成,以一種玄奧莫測的韻律高速旋轉,光華流轉,絢爛奪目,令人眼花繚亂,難以捕捉其真實軌跡。

與此同時,寒客歡也注意到這八卦圖似乎隻是被動防守,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

卦象運轉的速度,是隨著詭異大手攻擊的力度和數量變換的,攻擊越強,數量越多,卦象也就運轉地越快。

再看圖中符雯君此刻的情形,寒客歡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此刻的她,仿佛是戰亂中的一抹閑雲野鶴,全然不顧周遭的烽火連天,竟又不知從何處變戲法般掏出一個碩大肘子,正肆無忌憚地啃咬著,那份沉醉與滿足,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她的舉止,非但沒有絲毫緊張與畏懼,反而洋溢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灑脫與自在,讓人看了也不由得心生向往,連寒客歡這樣的旁觀者,都不禁暗自咽了咽口水,仿佛那肘子的香氣已穿越時空,誘人垂涎。

不得不感歎,符雯君除開法力值極高這一點,還真沒多少能符合其長老身份的特征了。

試想那畫麵,她以嬌小玲瓏之姿,偏生攜帶著一副與身形極不相稱的大肘子,這荒誕而又和諧的組合,恰似春風中搖曳的奇花異草,別有一番風趣,更添幾分惹人憐愛的韻味。

寒客歡都有一種衝上去rua一rua她的衝動,然後狠狠奪走她的大肘子,也不知她能不能哭出來,然而,更有可能發生的是,他被這少女長老狠狠地胖揍一頓,畢竟她有著這般實力。

符雯君如此愜意,未曾損傷分毫,相對應的,與之打鬥的大頭鬼就是另外一種陰暗的情緒了。

不知何時起,那大頭鬼的身軀悄然蛻變,溝壑縱橫之處,竟逐一裂開,化作一張張形態各異的猙獰巨口,每一張都仿佛深淵的門戶,吐露著不可名狀的恐怖。獠牙參差不齊,閃爍著森冷寒光,交織成一幅令人膽寒的畫麵,使得這怪物全身上下,無一不透露著令人心悸的陰森與惡心。

更為駭人的是,那些張開的巨口之中,緩緩流淌出泛著幽綠光澤的涎水,如同粘稠的毒蛇之液,帶著對未知美味的極度渴望。這涎水之下隱藏的,顯然不是對符雯君手中那尋常大肘子的垂涎,而是更為深沉、更為原始的貪婪與掠奪之欲,是針對符雯君本身。

此刻的它,也被她激發出了第二形態,肉眼可見地更加可怖,也更加強橫。

另一邊,文達奎和虛影達雅懸浮在半空之中,聯手抵禦著周遭詭異大手的侵襲,他們似乎也在醞釀著什麽,文達奎在連番發出強力攻擊之後,氣息不降反升,越來越強橫,就好似用了之前在詭異紅綢林施展的血祭之法。

不過,寒客歡也是確定,文達奎並非使用了血祭之法,若是使用了,他的修為氣息隻會瘋狂地飆升,而非現在這般溫和,這般穩定。

隱隱之間,寒客歡也能感覺到,這似乎和旁側的達雅息息相關。

而對於他們的這般表現,大頭鬼錦華的應對也十分蹊蹺,它似乎樂得見到他們如此,又或者說,這正是它所渴求的。

文達奎和達雅所為,正中它的下懷。

他們兩個似乎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也不得不為之。

這情況很是詭異。

寒客歡由此產生了一種預感,這白狼穀之行的終結,恐怕就在達雅、文達奎和大頭鬼之間的決戰產生,所有的根結都在他們這裏。

至於符雯君,雖有左右局勢的能力,卻沒有那個心思,她更想做的,實際做的,似乎也隻是一個吃客,一個看客。

……

白狼穀口,袁穎一身紅白相間的斬妖司府製服,無比耀眼,她身姿如鬆,屹立不倒,高束的發髻如同緊繃的戰意,隨風輕揚,馬尾間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力。

她那雙銳利的眼眸穿透薄霧,凝視著前方那片看似寧靜無波,實則暗流湧動的山穀,眉宇間凝聚著不解,“為何這裏一片清明,我卻隱隱感覺到一股異常的死氣?而且,城主他們在哪裏?怎會一點蹤跡都找尋不到?”

沈桑立於袁穎身旁,神色同樣凝重,她的話語低沉而堅定,“斬妖使大人似乎對城主有著極大的信心,即便尋不到丁點蹤跡,也不認為她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亦不見絲毫憂色。”

袁穎聞其言,非但未顯絲毫慍色,反以一抹淡笑回應,眸中閃爍著探尋之光,輕輕反問,“茅山斬妖學院的高材生,而且還是兩位,最擅玄奇詭陣,想必已然發現了蹊蹺之處了吧,不知可否告知我這個隻知使用蠻力的粗人?”

蘇鶯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而又不失溫婉的笑意,輕啟朱唇,反駁中帶著幾分戲謔,“粗人?隻知使用蠻力?斬妖使大人太過妄自菲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