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雅兒!”

迷霧深處,一縷細若遊絲卻飽含深情的男聲輕輕搖曳,充滿了思念的情感。

達雅的心弦被這不期而至的呼喚撥動,她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關切與溫柔。

錦華嗬嗬一笑,笑容裏藏著幾分戲謔與諷刺,悠悠然道,“聽到情郎的呼喚,是不是特別激動啊,別擔心,他現在好得很呢,定是做著美夢呢,看,即便暈眩效果過了,他都舍不得醒來呢。”

達雅的眼中閃爍著不屈的淚光,它們匯聚成珠,卻被她以驚人的意誌力緊鎖在眼眶之中,不讓其輕易滑落。

錦華又忽然驚咦一聲,發出了一聲輕佻的嗤笑,道,“喲嗬,那個小孽種竟然能堅持這麽長時間,他手裏那把桃木劍倒是有些稀奇,隻是他的劍術可一點沒有你那狗男人的一點精髓和風格啊。”

達雅聞言,非但未顯絲毫動搖,反而眸光更加堅毅,她沉聲道,“他們一定會活著出去的,你的陰謀斷然不會得逞!”

錦華的笑聲愈發張狂,仿佛要將這壓抑的空氣撕裂,“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這般嘴硬,認清現實吧,長公主殿下,給我跪下,磕幾個響頭,再求饒幾句,或許我可以讓你死得不那麽痛苦。”

話音甫落,錦華的心湖驟起波瀾,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一絲異樣的震顫,那代表著ta情緒波動的迷霧忽然變得凝重更多。

轉瞬之間,錦華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回**在這片被迷霧籠罩的空間,“賤人!你竟然操控我的心血,要與我對抗!”

達雅的身形漸漸被一層翠綠的光輝所籠罩,那光芒非但不顯柔和,反而愈發熾烈,如同初春裏最生機勃勃的綠意,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鋒芒。

周遭近側的迷霧在這光芒的照耀下,竟如同冬日殘雪遭遇盛夏驕陽,迅速消融,化為虛無,顯露出一片難得的清澈。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而嘲弄的笑意,手指輕輕一抖,短鞭如靈蛇出洞,劃破麵前厚重的迷霧,留下一道道細長的裂痕。那些裂痕雖轉瞬即逝,卻又迅速被迷霧重新填補,但迷霧整體也明顯淡了些。

她麵容沉靜如寒月清輝,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清冷氣質,言語間自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勢,字字鏗鏘,“什麽你的心血,不要動不動把這種幹淨的詞匯放在你的身上!真是惡心的玷汙!還有,它現在已經認我為主,成為了我身體的助益,與你已經毫無關係!”

“好!好!好!”

錦華的話語中,連續蹦跳出三個清脆而沉重的“好”字,每一個音節都似重錘擊心,其下潛藏的怒海狂瀾,幾欲破殼而出,卻又被她以驚人的意誌力緊緊束縛,化作眼底一抹不易察覺的暗湧。頓了頓,又忽而一笑道,“真沒想到,你竟已經將其馴化成這般模樣,不過也好,省得我浪費許多功夫。將你一並吞噬後,一切還不都是我的?!”

言猶在耳,周遭的迷霧仿佛被無形之手撕扯,瞬間蛻變,化作一群群麵目猙獰、凶相畢露的厲鬼,它們尖牙如刃,血口大張,密布於每一寸空間,令人不寒而栗。

這些迷霧中誕生的惡靈,沒有絲毫遲疑,帶著刺骨的寒意與無盡的怨念,直撲達雅而來,誓要將她吞噬於這無盡的黑暗與恐懼之中。

於此時,達雅身上的綠光已是凝結成了類似光芒鎧甲一般的存在,護持達雅周身,她的武器短鞭也仿佛被賦予了生命,綠芒纏繞,鞭身輕盈扭動,宛如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隨時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迷霧厲鬼們圍殺而至,達雅則鎮定自若地揮動短鞭,刹那間,一條體型可比這些魁梧高大的迷霧厲鬼的綠皮蟒蛇瞬間從短鞭內飛出,瞬時成形。

這綠皮蟒蛇有著更長更尖銳的獠牙,張開的血盆大口也仿佛可以直接吞了這些迷霧厲鬼。

事實也正是如此。

最前線的迷霧厲鬼,不幸成為了這恐怖巨蟒的盤中餐,被其一口吞沒,連掙紮的機會都未曾有。其他緊跟而來的迷霧厲鬼也被蟒蛇那靈活至極的身軀甩動間,如同被狂風席卷的落葉,紛紛被撞飛出去。

更後麵的厲鬼與這些被擊退的厲鬼相撞,場麵一度發展得十分滑稽。

在達雅的綠皮蟒蛇麵前,這些迷霧厲鬼仿佛不堪一擊,雙方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達雅立於其間,周身綠皮蟒蛇環繞,每一道光影都似活物般靈動,為她披上了一層女武神的戰袍,既威嚴又神秘。她的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仿佛能洞察幽冥,驅散一切陰霾。

“啊——!”

然而就在此時,迷霧厲鬼們雖有憤怒,但沒有急於再度發動攻擊,迷霧攢動間,一道淒厲的嘶喊驟然響起。

達雅的心弦瞬間緊繃,那熟悉的聲線,穿透重重迷霧,直擊她的靈魂深處——是文達奎,那飽含痛楚與絕望的呼喚,無疑是他正在承受著難以言喻的酷刑。

這聲音,穿越了歲月的塵埃,即便許久未曾耳聞,依舊能輕易撩動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讓她的情緒隨之起伏跌宕。

錦華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的興奮與挑釁,在空氣中回**,宛如毒蛇吐信般陰冷,“打啊,你繼續打啊!你不是很能耐嗎?現在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反擊一下,我便會在你這狗男人的身上討回一分,至於他能不能撐到你們見麵的時候,就看他的命夠不夠硬了!”

達雅聞言,怒不可遏,聲音中夾雜著難以遏製的憤慨,“錦華你卑鄙無恥!”

錦華輕蔑一笑,那笑容中滿是譏諷與不屑,“賤人,你罵過千遍萬遍,就隻有這點可憐的詞匯嗎?到底是優雅不可方物的長公主殿下呢!”

達雅的眼眸驟然間閃爍起一抹淩厲之光,宛如寒夜中的利刃,穿透了周遭彌漫的迷霧。她周身環繞的那條翠綠蟒蛇,也隨之張開它那足以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翠綠的信子在黑暗中搖曳,對迷霧深處發出了無聲的警告。

錦華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意,聲音低沉而充滿挑釁,“這一次,我看你還要不要反擊!”

隨著她話音的餘音未落,迷霧之中,一群群麵目猙獰的厲鬼再次咆哮著衝鋒,它們扭曲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麵對這洶湧而來的攻勢,達雅非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閉上了雙眸,她的麵容在閉目之中更顯決絕與冷峻。緊接著,她手中的短鞭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以比之前更加狂暴的姿態在空中舞動,每一鞭揮出都伴隨著尖銳的破風聲。

那綠皮大蛇也仿佛因此更加壯大凝實了許多,蛇軀仿佛翡翠般晶瑩,極為漂亮,鱗片閃爍著翡翠般耀眼而深邃的光芒,美得令人心悸,卻也更加令人畏懼。

這一次,綠皮大蛇一連吞了三隻迷霧厲鬼,其每一次吞吐,都伴隨著周圍空氣一陣詭異的扭曲,仿佛連光線都被其吞噬的深邃所牽引。隨後,那巨蟒更是以雷霆萬鈞之勢,將餘下的十餘個迷霧厲鬼逐一打散,它們如同被無形之手撕裂的幻影,哀嚎著四散而去。

當這些厲鬼在虛無中重新凝聚,企圖卷土重來之時,它們的身形已不複往昔的龐大與猙獰,竟是縮水了數倍有餘。

“哈哈……”錦華放浪的笑聲響起。

ta並不因為所操控迷霧厲鬼的落敗而有任何的不甘。

相反,ta甚至還很開心。

“達雅啊達雅,我以為你還會心疼你那個狗男人,倒是不曾想,你真的敢反擊。真不知你是忽然大徹大悟,斷情絕性,還是篤定我不敢把文達奎怎麽樣,我告訴你,你既然如此做了,那便要承受該有的代價!”

錦華的話語中,恨意與決絕交織,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文達奎那低沉而壓抑的痛苦呻吟,如同暗夜中的雷鳴,穿透了寂靜,讓即便是置身事外之人,也不由得心生憐憫,仿佛那無盡的苦楚正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他們的靈魂,讓人感同身受,難以自持。

然而,達雅卻在這個時刻笑了,看得出,她的笑意發自內心,溫暖,肆意。

見此情景,錦華咬牙切齒,聲音裏夾雜著幾分不甘與質問,“你為何還能笑出來?難道你真的已經放下了文達奎?”

聽得出,ta也沒想到達雅竟然會是這般表現。

達雅並沒有要回答錦華的意思,隻淡淡一笑,朗聲道,“文達奎,你回來之前,可曾想過會有如此遭遇?你那樣狠心,出走數載,合該有此一遭,讓你的腦子清醒清醒!”

錦華輕笑出聲,那聲音裏藏著幾分玩味與挑逗,“愛極生恨!長公主殿下,有需要的話,你要不要親手來教訓這個狗男人?”

比起看達雅因文達奎遭受痛苦折磨而折磨,錦華似乎更想看到達雅親手折磨文達奎的畫麵。

曾經的愛人相殘,更讓ta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