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緩緩起身,盯著手中的魔杖沉默不語。良久,他才輕歎一聲,小心翼翼地將月桂魔杖放回盒子裏

“是因為它嗎?”尼可勒梅迫不及待地向前傾身,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這種讓人恢複生命的力量遠超巫師的想象。阿不思,它太神奇了!簡直是奇跡!”

“但同樣危險!”鄧布利多的語氣低沉且堅定,他緩緩閉上眼睛,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你根本無法想象,我剛才經曆了什麽。”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存在被抽離了。大腦、心髒、眼睛……所有器官都仿佛停止了運轉。我的靈魂,就像一縷輕煙,幾乎要飄離這個世界。”

“然而,它像一座橋梁,連通了我和湯姆。”他停頓了一下,用一個比喻來解釋,“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個幹枯的陶罐和一個裝滿雪莉酒的橡木杯。當它們突然連通時,會發生什麽?”

“平均……不,它們會達到平衡!”

“沒錯,這就是剛才所發生的。”鄧布利多微微點頭,語氣變得更加沉重:“這根魔杖來自地獄,必須耗費生命才能使用它。隻有在你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它才會打開那個神秘的管道。”

一直保持沉默的阿米莉亞走過來,套用他的比喻:“那麽,阿不思。它選擇橡木杯的標準是什麽呢?”

“某個戰鬥過的對手。”

“嘶……”圍在鄧布利多身邊的巫師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心中的火熱瞬間消退幾分。

此刻,這根神秘、危險,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月桂魔杖,靜靜地躺在鄧布利多手中的盒子裏。

它的邪惡讓每個人都感到心悸,可它的強大又讓每個人所渴望。

如果有人想要奪取它,就不得不與鄧布利多正麵交鋒。這個想法本身,就足以讓大多數巫師望而卻步。

因為他們打不過鄧布利多,尤其是容光煥發的他。

然而,這並沒有完全熄滅巫師們心中的熱情。一根能夠對抗不可饒恕咒的魔杖,一根可以讓人永生不老的魔杖。僅僅想象一下這樣的力量,就足以讓人血脈噴張,心跳加速。

不能正麵對抗並不意味著無法得到。。

在關於老魔杖的傳說中,它的第一任主人安提俄克在睡夢中被人割斷咽喉。陰謀詭計總能擊中強者的阿喀琉斯之踵。

鄧布利多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暗湧的野心,聲音溫和而強硬:“我會和他談談,然後毀掉它。”

尼可勒梅聞言,不禁皺起眉頭:“你是說奧……”

鄧布利多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說出那個名字:加裏克·奧利凡德。

“好了,各位。”他環視四周,銳利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我們必須明白,有些力量不是用來掌控的,而是應該被摧毀。為了更大的利益,為了魔法世界的安寧,這根魔杖必須消失。”

“另外,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讓這些骸骨回到自己的棺材中,用修複如初恢複墓地、教堂,抓捕逃脫的魔法生物。另外,還要找到紐特先生的下落。”

“哈利、納威……”他的目光在尋找著什麽,卻發現羅格已經悄然離開。

鄧布利多略微停頓,接著說:“你們需要及時趕回學校,別忘了,今年還有OWLs考試。”

羅格沒有去神秘事務司、也沒有回霍格沃茨,他來到奧利凡德魔杖店,徑直推開房門。

鈴鐺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店內的寧靜。加裏克·奧利凡德先生安靜地坐在櫃台後麵,他戴著厚厚的眼鏡,對著一根斷裂的魔杖喃喃自語。

“夜騏的尾羽不能替換,還是要用之前的。梅林啊,我得用針把斷掉的尾羽連起來,一絲一毫都不能錯。”

“真是個精細的工作,太難為老巫師的眼睛了。”

聽到鈴鐺響起,他抬起頭,透過厚厚的鏡片看向門口。

當看清對方時,他的嘴角露出親切的笑容:“羅格?你收到貓頭鷹的信了嗎?”

“信?還沒呢。”

“是這樣的。”奧利凡德先生摘下眼鏡,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在信中和老朋友聊起蒂亞戈魔杖時,不小心透露了那根魔杖。”

“不知道怎麽搞的,他竟然告訴了鄧布利多。”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今天一大早,阿不思就跑來借走了它。”

羅格的魔杖藏在袖筒裏,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你的那個老朋友,不會是尼可勒梅吧?”

“啊,這個……”奧利凡德明顯吃了一驚,他撓撓雜亂的頭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麽會知道他的名字?”

“也對,尼可勒梅是魔法界活得最久的巫師。他的收藏最為豐富,魔法界沒人能超過他。你能猜中,並不奇怪。”

“不過你放心,鄧布利多一定會把魔杖還回來的。我了解他,他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巫師。”奧利凡德歎了口氣,“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他還沒說完,一陣羽翼拍打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褐色的貓頭鷹從打開的窗戶飛了進來,爪子上抓著一個包裹。

它優雅地落在一摞木盒上,歪著腦袋,用琥珀色的大眼睛盯著羅格。

羅格接過包裹,輕輕解開粗糙的麻繩,裏麵有一封信和一本相當厚重的書。

“這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魔杖製作筆記,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奧利凡德的語氣十分真誠,滿是愧疚,“抱歉。它一回來,我就將它還給你。”

羅格沉默不語,拆開信封逐行閱讀:

我必須向您坦白,我違背了巫師間簽訂的神聖契約。在您毫不知情的時候,將月桂木魔杖交給阿不思·鄧布利多使用。

這一行為違反了我自己的原則,也辜負了您對我的信任。無論何種言辭和理由,都無法掩蓋我的魯莽和任性。

我真誠的請求您的原諒和寬恕。

一旦它回到我的手中,我將立即歸還給您,並確保它的狀態與您借出時無異。

若不幸出現任何損傷,我會以奧利凡德家族的信譽擔保,將全力以赴進行補償。

關於蒂亞戈魔杖,我將繼續與那位收藏家進行溝通,並竭盡所能促成。

請您耐心等待我的好消息。

失信、魯莽的加裏克·奧利凡德。

他站在櫃台後麵,焦急地等待著羅格的反應。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桌上的眼鏡,心中滿是不安。

終於,羅格打破了沉默,聲音中帶著一絲好奇:“所以,校長不知道魔杖是誰的?”

奧利凡德點點頭,“私自借出已經違背了我的原則,我怎麽還能說出你的名字。”

“奧利凡德先生,您太客氣了。”羅格思索片刻,將魔杖悄悄收回腰間,“實際上,我是來感謝您的。”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親切的微笑,放棄了使用一忘皆空的想法:“就在剛剛,校長用它戰勝了伏地魔。”奧利凡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張開嘴巴。他的表情從震驚到驚喜,再到難以置信,最後定格在一種複雜的情感中。

“沒錯,伏地魔被校長打敗了。他最後借著自爆,才逃出了包圍。”

“天啊,梅林在上,真是太好了!”奧利凡德歡呼著,仿佛年輕了十歲。

他堅定的把魔杖筆記推了出去,懇切的請求:“收下吧,羅格。這會讓我好過一些。”

羅格猶豫片刻,將筆記收進包裏。“奧利凡德先生,還有一件事……可我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決不推辭。即便不能,也會想方設法幫上忙。”

羅格壓低聲音:“那根魔杖似乎很詭異,校長或許會詢問它來自哪裏。”

“我明白。”奧利凡德重重點頭,語氣十分堅定,“請你放心,我可以設下赤膽忠心咒……”

羅格立刻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我相信您正直、高尚的人格遠勝於任何保密咒。”

“我希望它依然留在您這裏,當做樣本進行研究……”

正當他還要說些什麽,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了他。

大地開始劇烈顫抖,仿佛有一隻巨獸在地下蘇醒。兩旁高高摞起的魔杖盒如雪崩般傾瀉而下,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羅格和奧利凡德對視一眼,立刻揮舞魔杖,固定住歪倒的架子。

這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持續了整整五分鍾,巫師們站在街上,議論紛紛。

“地震了?可這裏是對角巷啊。”大家暈暈的,感覺腳下的大地還在晃。

“該不會是誰的坩堝爆炸了吧?”

“嘿,古靈閣的妖精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地震,但不是在英國魔法界。”妖精們封鎖了古靈閣,貝林魯姆也趕來檢查地下金庫。

“不在我們這裏哦,那沒事了。”人群中傳來幾聲如釋重負的歎息。

巫師們三三兩兩的散開,匆忙回到自己店裏,整理散落一地的商品。

叮鈴鈴……

羅格身上傳來清脆的鈴鐺聲,魔法電話機的聽筒瘋狂的跳躍。

他快速接通電話,一個熟悉而驚恐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主人,天黑了。”納吉尼喊道,“我看見一團翻騰的雲,它……它淹沒了陽光。它們好像是雪,灰做的熱雪……”

“納吉尼,冷靜!”他立刻追問,“你現在在哪兒?”

“聖庫魯斯島。”

羅格用腦袋和肩膀夾著話筒,連忙跑去麗痕書店。他買下一個精致的魔法地球儀,很快找到了納吉尼當前的位置。

“太平洋赤道……厄瓜多爾西邊,540海裏。”

“對對,主人,我和飛艇就在這兒!”納吉尼的聲音稍微平靜了一些。

“別害怕,應該是火山爆發。”羅格溫柔的安撫她,“你看到的雪其實是火山灰,它們是從西北方向來的嗎?”

“北邊,偏東一些。”

羅格沉吟片刻,猜測火山灰偏東可能和大氣環流有關。

“沒關係,檢查下赫奇帕奇金杯裏麵的食物是否充足,準備返程吧。”

納吉尼猶豫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不舍:“還有一年的儲備,可是沉船就在……”

“沒有可是,先回來。”羅格的語氣不容置疑,“我可以丟掉沉船,但不能丟掉你,聽話。”

“嗯~”納吉尼滿心感動。

“如果我沒有猜錯,爆發的火山在你的西北方向。”他的手指點在黃石公園上,然後輕輕滑動,似乎在勾勒某種軌跡:“所以,你不要走北邊的航線。繞行直布羅陀,從聖喬治海峽進入英國魔法界,直接回莊園。”

掛掉電話,他忽然想到伏地魔自爆前,那個莫名其妙的破碎聲。

“本以為還得自己動手,沒想到,他早就布置好了。也是,他死後怎會管洪水滔天。”

他連忙給母親傑西卡發消息,讓她放開手腳大肆購買食物、草藥、燃料等一切必需品。

天要黑了、雪要灰了、雨要酸了,未來一段時間,注定要過段倉鼠的日子。

“嗯,還得準備一些過冬的衣物。要不然把莊園裏的熔岩井利用上,搞個溫泉版的暖氣係統?”

十幾分鍾後,第二波強悍的震感傳來,剛剛整理好的商品再次跌落一地。

在與奧利凡德告別前,羅格特意提醒:“這場地震感覺不一般,最好儲備一些食物。我們的變形術,可不能把石頭變成麵包。”

奧利凡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連續兩次五分鍾的震感,絕非一般災難。真不知道,地震中心現在是什麽樣子。

與此同時,霍格沃茨在震動中巋然不動,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家養小精靈們正忙著給大家準備豐盛的晚餐,廚房裏飄散著誘人的香氣。

聖誕假期留校的學生們聚集在各自的公共休息室裏,好奇地望著輕微搖晃的吊燈。

“嘿,你們覺得這是誰的惡作劇?”

“也許是皮皮鬼的,我剛才還看到它在門上布置陷阱。”

車站閃過一團火焰,羅格和瑪利亞從中出現。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望著空空如也的軌道,無奈的搖搖頭。

特快列車的速度差強人意,早上從倫敦出發,下午六點左右才能抵達。

“算了,不等了。還不如回宿舍,試試麵板接入的有求必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