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望著相互抵消的魔法,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看來,強大並不意味著聰明。有時候,還代表著愚蠢和可笑。”
白霧好似暴露在烈陽下的幹冰,不斷向四周擴散。墓地轉眼間被吞沒,緊接著是教堂廢墟、酒館招牌、廣場噴泉……轉瞬間,整個戈德裏克山穀都被白霧籠罩了。
人們的視野被白霧嚴重限製,仿佛被困在一個個小小的氣泡中,隻能看清一尺之內的景象。
盡管羅格無法找到伏地魔,但食死徒和危險生物們同樣陷入迷茫中。
貓豹、長角水蛇等在霧中橫衝直撞,發出陣陣嘶吼。
突然,白霧中傳來哈利驚恐的呼喊:“教授?你怎麽了?”
這聲音如同一記驚雷,讓所有人的心髒驟然收緊。他們不約而同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伏地魔獰笑著,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猛地抓來手下,奪走他的魔杖:“雲消霧散!”
本來,他還想借助濃濃白霧,暫時撤退。可聽到哈利戛然而止的喊叫聲,他立刻通過靈魂碎片,窺探哈利看到的景象。
鄧布利多虛弱的跪倒在地,雙手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他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突然浮現出深淺不一的老年斑,仿佛歲月在此刻追上了他。
標誌性的銀發和胡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變得幹枯繚亂。
伏地魔眯起猩紅蛇瞳,麵容扭曲成一個殘忍的笑容。他可以確定,這不是鄧布利多的陰謀。他真切的感受到,死亡和衰老正如潮水般侵襲著阿不思的身體。
當最後一縷雲霧消散,尼可勒梅終於看清了阿不思狼狽的模樣。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喃喃自語道:“梅林的胡子啊,這不可能!”
他顫抖的手指急切地在口袋裏摸索,最終掏出那本厚重的魔法書。尼可趴在地上,急切地翻開書頁,詢問照片裏的女巫:“我不記得,複蘇之風有這種副作用。”
“不,尼可,這絕對不是複蘇之風造成的。”照片裏的女巫立刻搖頭,“恐怕……恐怕他的生命很快就要走到盡頭。”
就在這時,羅格的動作打破了沉重的氣氛。他猛然揮動魔杖,一尊石雕手臂呼嘯著朝鄧布利多腦袋砸去。
與此同時,刺眼的綠光也從伏地魔的魔杖尖噴射而出。
砰!
羅格的石雕準確地擋下了索命咒,在一聲巨響中炸成碎片。碎石如雨點般四散飛濺,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刻痕。
伏地魔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隨即又被狡黠取代。他重新恢複了往日的自信與狂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多麽令人惋惜啊,特拉維斯。為什麽要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巫師呢?”
“你本該束手旁觀,讓我親手結束他的生命。然後,我們再來一場真正的巫師決鬥。”
“帶著你的助手,或許是哈利、或者納威什麽的。無論我贏、還是你輸,世界都會變得更美好。沒了鄧布利多這個老頑固,新的秩序終將到來。”
羅格冷冷地盯著伏地魔,堅定的搖搖頭:“我不覺得這對我有任何好處。”
他站到了鄧布利多的前方,成為一道不可撼動的防線。他的目光在校長握著的魔杖上停留片刻,然後不留痕跡的移開。
在與尼可勒梅一同進入墓地時,他就注意到校長換了新魔杖。而且,就是死神用月桂木製作的那根。
或許,奧利凡德見到老魔杖再次斷裂,主動將它借出來;或許,鄧布利多發現了這根魔杖的不俗……可無論怎樣,羅格都沒有表達出任何不滿。
他所秉承的原則是,內部可以有爭鬥,但對敵時必須要團結一致。
況且,他也想知道,月桂魔杖有什麽奇異的能力。
然而,使用這根魔杖的代價,似乎比老魔杖更加可怕。
鄧布利多的衰老速度肉眼可見,他的氣息變得越來越虛弱紊亂,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走入死神的懷抱。
羅格看到他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麽,卻無力吐露。整個人猶如風中燭火,隨時要熄滅。
就在這時,墓地另一頭傳來驚恐的叫喊,“主人,你……你的臉……”小巴蒂瞳孔緊縮,臉色煞白。
伏地魔聞言,不屑地冷笑道:“不就是一道疤嗎?你怎麽變得這麽懦弱……”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變得蒼老而遲緩,不再是之前那種尖利刺耳的音色。
一陣恐慌席卷了伏地魔的內心。他慌亂地伸手摸索著自己的臉龐,指尖觸及到的皮膚滿是褶皺。
他的額頭、顴骨都布滿了深深的溝壑,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而且還在持續老化。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怎麽會衰老呢?我是不死的,不死的!”他歇斯底裏的大叫著,瘋狂地揮動魔杖,在空中凝聚出一麵巨大的魔法鏡麵,急切地端詳自己的麵容。
鏡中的景象令他倒吸一口涼氣。那張熟悉的臉龐依舊保持著標誌性的特征:蒼白的皮膚、猩紅的豎瞳、幾乎完全扁平的鼻子。
新增的傷疤十分猙獰,為他添加了幾分恐怖。然而,變化是如此明顯,以至於他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臉。
光滑無毛的頭頂猶如京巴犬的臉,全是深淺不一的褶皺。兩個深深的眼袋像是被施了重力咒,黑黑的往下墜。
至於臉上,更是溝壑縱橫,能夠輕易夾死蚊子。
“不……不!”伏地魔低吼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是誰,是誰!!!”
衰老、不可避免的衰老,象征著死亡臨近的衰老。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如同一個被戳漏的水球,瘋狂地向外噴湧。時光以一種無法阻擋的方式,刻蝕著他的身體。
然而,更加詭異的一幕在墓地另一邊上演。
這股從伏地魔體內泄露的生命力並沒有憑空消散,如同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遙遙湧向即將老死的鄧布利多。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鄧布利多原本毫無光澤的白發和胡須,突然間重新煥發出銀光燦燦的光芒;他那布滿皺紋、幹枯瘦弱的手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有力;臉上的老年斑、眼角的魚尾紋、嘴邊的法令紋,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退。
羅格目睹到鄧布利多身上的變化,不但沒有感到喜悅,反而警惕的往後退去。
另一邊,尼可勒梅因為行動緩慢,未能及時從照片中掏出魔法石。
盡管他已經活夠了,魔法石裏麵的能量也十不存一。可它畢竟是自己最完美的煉金作品,怎會忍心親手毀掉。
“這根魔杖……”一股寒意如蛇般順著尾椎蜿蜒而上,羅格不由自主地握緊魔杖,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死神製作的這根月桂魔杖超出想象,他向梅林發誓,它絕對比老魔杖還要詭異恐怖。
某種意義上說,老魔杖象征著不朽的權力。它會在強者之間流轉,會背叛上一任主人,但永遠屬於勝者。
而眼前這根月桂魔杖,卻似乎擁有吸收生命力的能力,象征著不死。
僅僅片刻之前,鄧布利多還是奄奄一息的老人,隨時可能咽下最後一口氣。而此刻,他不僅恢複了活力,甚至連發根都開始泛出些許黑色。
當所有人驚詫於兩人的變化時,沒人注意到,天空已經聚滿烏雲。
一個狀似骷髏的鬼臉隱藏其中,仿佛某個強大的存在,在靜悄悄地俯視著下方的一切。
“鏘鏘(小心!)”瑪利亞發出一聲清亮的鳴叫,鳳凰的溫暖重新驅散了心中的寒意。
羅格抬頭望去,一陣低沉的呢喃聲在他耳邊響起。
它仿佛來自遙遠的彼岸,又像是直接在腦中生成:“拿起它,用你的生命當做燃料。當我親吻你的時候,你將得到敵人的生命。”
這聲音冰冷而誘人,讓羅格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死死盯著頭頂的雲層,驚訝地發現那張骷髏臉正巧妙地揚起嘴角的雲,仿佛在對他微笑。“敵人……”羅格連忙查看麵板。
果不其然,自己的名字後麵果然綴著“老朋友”的標簽:
羅格·特拉維斯(死神凝視、黑暗庇護)
就在他沉思時,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劃破眾人的耳膜,回**在墓地上空。
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貝拉特裏克斯攥著針筒,狠狠刺入伏地魔的後頸。
針尖似乎撞到了骨頭,讓她的手猛地一顫,但時,這並沒有阻止她瘋狂的舉動。
貝拉殘忍的笑著,眼神中滿是殺意。幾乎在一瞬間,整整一管病毒便注入伏地魔體內。
“叛徒!”伏地魔怒吼著,但聲音已經虛弱不堪,甚至連這聲怒吼都像是一聲絕望的長歎。
他抬起手臂的動作慢得驚人,以至於塞德裏克都能用四分五裂將其炸成碎片。
“你們……”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巴克等人的咒語已然殺至。
五顏六色的魔法光芒在空中交織,形成一張致命的網,朝著伏地魔籠罩而去。曾經不可一世的黑魔王,似乎要迎來自己的末日。
阿米莉亞、傲羅們、鳳凰社的成員們……全都呆立不動,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們剛被鄧布利多的變化所震撼,緊接著,食死徒們爆炸性的背叛,直接讓大腦宕機了。
“這不是真的吧?”
無數道魔咒如同閃電,不斷轟擊在伏地魔衰老的身體上。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魔王,此刻卻像個任人**的布偶,竟讓人感到幾分可憐。
然而,羅格的注意力始終在鄧布利多身上。不知不覺間,他幾乎退到了倒塌的圍牆邊。
如果說,自己在和死神打交道中學到了什麽,那就隻有一條:不要和死神打交道。
那根月桂魔杖毫無疑問的強大,藏著死神的狡猾、陰險,以及難以抵抗的**力。
如果它以生命為燃料,那麽給予使用者的回報也必然是生命。
“它不像老魔杖,”羅格暗自思忖,“至少老魔杖對勝利者保持絕對忠誠。它隻是鄧布利多借來的,卻像個廉價的妓女,迫不及待的向客人展露一切。”
它用伏地魔的生命,滋補了鄧布利多被歲月掏空的肉體。
它,不占有勝利者。而是裝作女神,靜靜的站在那裏,讓所有人去爭奪它。
“年輕的肉體啊。”尼可勒梅輕聲感歎,“即便是魔法石製作的長生不老藥,也無法真正阻止軀體的衰老。”
他的眼中閃爍著學者特有的求知欲,仔細打量著鄧布利多煥然一新的外表:銀灰相間的須發、失去褶皺的臉龐,以及被肌肉填滿的皮膚。
“我是不可能死的!永遠不可能!”伏地魔的處境越發可怖。
病毒在他體內肆虐,使得他的血肉如沸水般翻騰。體內失控的魔力不斷爆發,將他的身體炸得支離破碎。再加上背叛者的持續攻擊,他已經變得殘缺不全。
然而,令所有人震驚的是,即使在這種狀態下,伏地魔依然沒有死去。盡管他變得比之前更加衰老、虛弱,但仍頑強地存活著。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伏地魔做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舉動:他咬下自己折斷的手指,嗜血的牙齒將它咬碎,然後麵無表情的吞下。
他猩紅的蛇瞳依然像閃電一樣明亮、銳利,掃視著場中所有人的臉,誓要將每個人刻在記憶裏。
“你們以為,這些就能殺死我嗎?你們以為,我沒有其他手段嗎?”他的喉嚨滾動出詭異的笑聲,好似風箱爛了個大洞。
他伸出殘存的兩根手指,似乎夾住了某樣東西。
喀嚓~
所有人心中都響起一聲脆響,伏地魔發出一聲長嘯,身體轟然爆炸。
血肉像摔碎的西瓜,黏糊糊的四處亂飛。白色的骨頭渣滓混著內髒碎塊,將空氣撕裂出尖嘯音。
羅格握握魔杖,最終沒有選擇阻攔伏地魔豬突猛進的靈魂。因為,沒必要。
“你完了。”他低聲說。
天空中的骷髏雲突然吐出一條霧狀長舌,從地麵望去,酷似伏地魔的黑魔標記。
但羅格知道,這不是伏地魔的手筆。
舌頭精準的纏住伏地魔的靈魂,猛地一卷,便將其吞入口中。
當著死神的麵耍花招,隻能說尼可勒梅割腕,顯命長。
“我,一定會回來的!”
聽著高空中傳來的慘叫,羅格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灰太狼,想回來就回來?”
阿米莉亞突然反應過來,急忙下令:“快,逮捕他們!”
傲羅們舉起魔杖立刻行動起來,立功的時候到了!
在大部分人眼裏,伏地魔最後借助黑魔標記,再次成功逃脫。
但是,隻要細細對比它們,就能發現兩者之間存在本質的不同。
如果伏地魔想要讓死神放過自己,他得付出怎樣的代價呢?像某個紫皮薯一樣,打個響指?
麵對傲羅們的圍剿,食死徒們瞬間分裂為多個陣營。有的原地投降、有的試圖逃跑,但沒有人表現出上次戰爭結束後的死忠。
大家都是依仗伏地魔搜刮好處,玩什麽命啊。就連貝拉那群純血食死徒,也瞬間分為兩撥。
貝拉和巴克則帶為數不多的幾人,握住門鑰匙瞬間消失。
小巴蒂、塞德裏克等人似乎計劃好的一樣,他們默默放下魔杖,任由傲羅逮捕自己。
“喂,輕點!我們是英雄!”
“沒有我們出手,伏地魔會死嗎?記住我的名字,小巴蒂·克勞奇!”
“從明天起,這個姓氏代表著榮耀!”
“還有我,塞德裏克·迪戈裏。”
“你們倆,給我乖乖閉上嘴!”德力士不耐煩地收緊繩索,給他們戴上黑色頭套。
每兩個傲羅押送一名囚犯,他們神氣的站在廢墟外麵,如同掛滿軍功章的將軍。
尼可勒梅關切的詢問:“阿不思,你還好嗎?”
他明白鄧布利多心中的痛苦,即便那股生命力來自伏地魔,那個犯下無數罪行的魔頭。但這同樣意味著,阿不思剝奪了對方的大部分生命。
羅格暗暗關注校長的狀態,最重要的是,他會怎麽處理手中的月桂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