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找來一麵大鏡子,將它擺在畫框正對麵,讓布萊克老夫人的肖像逃無可逃。
然後,他從盒子裏抓出一把光影粉,以一種砸的方式將其灑向鏡麵。
“萬象顯影。”他大聲念出咒語,鏡麵開始波動,像水麵的漣漪一樣擴散開來。
哈利等人都慢慢圍了過來,好奇的望著鏡中漸漸出現的影像和聲音。
昨晚播放的貓和老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倒計時。
11:30:15、11:30:14……隨著數字跳動,直播在一步步臨近。
與此同時,在魔法部一間空曠的房間裏,羅格和達芙妮商量著如何改造這裏。阿米莉亞安排的巫師遵照羅格的要求,對房間進行了重新裝修。
“牆壁全部換成深色的木質材料,要給人一種沉穩、古樸的感覺。天花板模擬出星空的效果,它對直播有用。”羅格抽出魔杖,輕輕一點,將天空中的一顆星星點亮。
達芙妮的目光被天花板上那顆最亮的星星所吸引,她的手指輕輕指向它,好奇心驅使她發問:“這顆星星,它有著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雷古勒斯的名字來源於星座。”羅格微微一笑,補充道,“或者說,布萊克家族男性的名字都和星星有關。”
“就像小天狼星的名字?”達芙妮望著那顆星星,猜測道:“所以它就是雷古勒斯?”
“賓果!”羅格點點頭,解釋它的意思:“雷古勒斯是獅子座的阿爾法星,位於獅子座的正中央,象征著星座的心髒。”
聽到雷古勒斯的名字與獅子座有關,達芙妮不禁好奇地推測:“那麽他應該是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吧?”
“不,雷古勒斯畢業於斯萊特林。”羅格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用諷刺的口吻反問:“獅院有多少學生懂得動腦子呢?”
他繼續評價著,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許多人隻是憑借著勇氣和義氣行事。他們或許在戰鬥中表現出色,但戰爭畢竟是短暫的。
如果戰爭能結束一切爭端,就不需要所謂的魔法部了。”
“克利切,過來。”羅格轉向一旁,對套著舊枕罩的家養小精靈招了招手。
他搖了搖頭,對克利切的衣著表示不滿:“我放在小木屋裏的衣服呢?為什麽你沒有穿?”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但依然溫和。
“主人。”克利切以極盡恭順的姿態彎腰,聲音中充滿了敬畏和謙卑:“克利切不能收下您送的衣服,否則我將被逐出家門。”
“不。”羅格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誰說我要送你了?”
克利切抬起頭,目光小心翼翼地停留在羅格的第二顆領扣上,不敢向上逾越半分。相比於特拉維斯家族的其他小精靈,它的謙卑是深入骨髓的。
“魔法部已經通過了優待法令,我有責任為你們的辛勤工作支付薪水。”羅格溫和地拍了拍克利切單薄的肩膀,提醒他:“你可以用自己賺到的錢幣,去購買那套衣服。”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肅:“克利切,你的不光彩會讓身為主人的我臉上蒙羞。”
克利切匍匐下身子,熱烈的親吻著羅格的鞋麵,表達著最深沉的敬意:“尊敬的主人,克利切願意購買那套衣服。”
它的手指靈巧地伸進耳道,輕輕一扣,便掏出十幾枚閃閃發光的加隆。他將這些硬幣雙手呈上,眼中充滿了期待。
“非常好,克利切。”羅格滿意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加隆沾染的汙垢而感到厭惡。
同樣的兩堆加隆,難道,還有高尚和齷齪的區別嗎?
“克利切,快去把那套亞麻衣服換上。”羅格將加隆推回給克利切,語氣中帶著命令,但也透露出一絲溫和:“晚上我需要你講述一段故事,關於伏地魔、克利切和雷古勒斯的故事。這些,是我對你的賞賜。”
克利切聽到前主人小兒子的名字,身體一下子僵硬在原地。它從未想過,魔法界中竟然還有人知道這個深藏的秘密。它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那段經曆的恐懼,也有對羅格的敬畏。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是吧,克利切?”羅格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深不可測的笑意,似乎在考驗克利切的忠誠。
他沒有等小精靈回答,便轉頭對正在裝修的巫師喊道:“把地板做成湖麵,桌子當做孤島的樣式。”
克利切的步伐變得沉重,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掙紮。它望著逐漸昏暗的房間,仿佛時光倒流,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個神秘的海邊山洞。
雷古勒斯少爺曾經和它有過約定,不要告訴女主人他所做的事情,還要毀掉那個盒子。
它望著羅格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卑微感。一年前,羅格從布萊克祖宅帶走了那個無法毀掉的吊墜盒。克利切意識到,自己的主人不僅知道雷古勒斯犧牲的故事,而且對整個事件了如指掌。
克利切的心中矛盾重重,但它深深明白,無論發生什麽,它都必須服從主人的命令。它的忠誠是堅定不移的,更必須是始終如一。
“現在,羅格·特拉維斯先生才是我的主人。”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默默念叨,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主人的命令就是家養小精靈最高的法律。”
它不確定這究竟算不算是對雷古勒斯少爺的背叛,但家養小精靈的忠誠已經做出了選擇。
“它竟然能在魔法部幻影移行?”一位巫師驚訝地看著克利切在眼前瞬間消失,不禁失聲叫了出來。
羅格聳聳肩,輕聲解釋:“家養小精靈的魔法與巫師的不同,它們能夠去許多我們無法到達的地方。”
達芙妮暗暗點頭,似乎想通了某個問題:“怪不得我們很少見到打掃學校的家養小精靈們。”
“它們每天都忙個不停。”羅格感歎了一聲,對於巫師能擁有如此勤勞而忠誠的奴仆,感到由衷的敬佩。
下午六點左右,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珀爾西小姐為阿米莉亞準備好了稿件,而梅林爵士團也送來了兩枚勳章。
羅格換上一套筆挺的黑色禮服,他一邊仔細檢查著房間裏的魔法布置,一邊在心中默默校對著即將發表的演講。他的目光透過龍晶魔鏡,仿佛看到了無數巫師的臉龐,比如小天狼星、鄧布利多、伏地魔……
英國魔法界的巫師們圍坐在餐桌前,準備享受晚宴。在餐桌旁邊的牆上,額外掛著一麵鏡子。上麵的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減少,仿佛在倒數著某個重要的時刻。
從繁忙的對角巷到平和的霍格莫德村,從荒涼的沃土原到宜人的蘇格蘭高地,從普通的格裏莫廣場到隱秘的無名樓宅……無論是正義的傲羅還是邪惡的食死徒,今夜,無數人都在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隨著鏡子裏傳來的人魚歌聲,時間從分鍾跳到了秒鍾,然後,一切歸零!
龍晶魔鏡前,一縷金燦燦的流光開始旋轉、綻放。隨著羅格揮動魔杖,流光擴散成無數璀璨的星光,最終消散在天花板中。
“英國魔法界的各位巫師,大家好。”羅格步入畫麵,用一種極具親和力的聲音說道:“你們通過鏡麵和光影粉看到了我,但我卻不知道鏡子前麵的人是誰。”
“有可能是魔法界最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校長,也有可能是藏在惡臭下水道裏的黑魔王:伏地魔。”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戲謔,仿佛在挑動每一個聽眾的神經,讓他們對這個新奇的事物充滿好奇和期待。
“哦,是不是有人聽到伏地魔後在驚呼?在汗毛直立?準備向魔法部寫信投訴我?”羅格輕笑一聲,滿是不在乎的說道,“稍等,各位,請容我給大家介紹一位特別的客人。”
“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他來自獅子座的阿爾法星。”羅格的魔杖指向天空,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束。
操控龍晶魔鏡的巫師迅速調整角度,將鏡麵對準天花板。隨著光束擊中天花板上最亮的星星,一聲出乎意料的爆炸在耳邊響起。
觀眾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湯匙,目光緊緊鎖定著那團五彩斑斕的霧氣。
當霧氣散去,一個虛幻的人影從天空中緩緩落下。他看起來很年輕,大約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發斜搭在蒼白的額頭上,臉頰有些凹陷,透出一股陰冷的氣質,讓鏡子前的哈利不由得想到了斯內普。
羅格並沒有複活石,也沒有辦法從亡者世界召喚來雷古勒斯的幽靈。或許,莊園圖書館的黑魔法書上,記載了召喚亡者的邪惡儀式。
但是,魔法部和自己並不需要真實的雷古勒斯,而是一個可以任人裝扮的“小姑涼”。比如現在,雷古勒斯的虛影穿著斯萊特林風格的法袍:袖口和衣領都裝飾著銀綠色的飾條,胸口還佩戴著一枚銀色的蛇形院徽。
“他不是幽靈,但這也並不妨礙我向大家講述他的故事。”羅格微微欠身,向雷古勒斯的虛影表示敬意。
布萊克祖宅裏,小天狼星看到弟弟的虛影後,下意識的離開了座位。當他聽到這不是弟弟的幽靈時,才被盧平拽回屋子。
哈利、羅恩、唐克斯、穆迪……所有人都忘記了餐桌上的美食,目不轉睛的盯著鏡子裏的一切。
“類似雙向鏡的技術。”校長辦公室裏,鄧布利多的眼睛裏閃爍著笑意。
他非常喜歡羅格組織的寒鴉魔法社,那些聰明的小巫師總能用司空見慣的普通物品,製作出意料之外的魔法道具。
比如赫敏的投影儀、蘇珊的穿衣鏡。如果西奧多能大方點,他會感到更加開心。鄧布利多希望所有的巫師都能平等對待麻瓜,不僅在人格上,而且在智慧上。
赫敏雙腿交疊在沙發上,輕聲嘀咕:“怪不得找不到人呢!原來羅格去了魔法部。”阿利安娜安靜地坐在她旁邊,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我的這位學長,16歲就成為食死徒。”羅格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就像當年的許多人一樣,他被伏地魔所謂的純血宣言所吸引。”
“但是,在傲羅的檔案中,我們沒有找到他的犯罪記錄,沒有任何一起針對麻瓜或麻瓜出身巫師的襲擊。”他舉起孤島上的文件袋,一邊展示給大家看,一邊繼續說:“一開始,他或許以向伏地魔服務為榮,但當他意識到對方的真麵目,便開始產生了對抗的決心。”
羅格打了一個響指,珀爾西小姐立刻將湯姆·裏德爾的檔案飛了過去。
“湯姆·馬沃羅·裏德爾。”他的魔杖在空中寫下金色文字,然後輕輕一揮,調整成了新的詞組,“也就是伏地魔。”
魔法界許多人第一次意識到,伏地魔的名字來源於他的本名。
“他自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傳人,神聖純血岡特家族的繼承人。”羅格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射向龍晶魔鏡,仿佛穿透了鏡麵,直視著在某個鏡子前的伏地魔。
“這麽說也沒錯,但是非常不純粹。”羅格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他故意拖長聲音,把伏地魔隱秘的底褲揭露給整個魔法界觀瞧,“他的母親確實是純血巫師,梅洛普·岡特。但是,他的父親是一個麻瓜……”
羅格的聲音在此刻更加低沉,充滿了戲劇性的張力,“湯姆·裏德爾(有的把裏德爾譯成瑞鬥)。”
“雷古勒斯發現了這個真相,他所追隨的人並不是純血。伏地魔的暴行,隻是為了塑造自己的殘酷統治,而不是純血的事業。”
“所以,他決定反抗。”羅格用崇敬的目光望向雷古勒斯的幻影,接著說:“因為布萊克家族的格言是,永遠純潔。”
羅格的外語學得非常不錯,能用巴黎正白旗的口音說出這句話。畫框裏的布萊克老夫人瘋狂地笑了起來,皎潔的月光穿過窗戶,照在她那滿麵紅光的臉上,她的笑聲在空曠的房間中回**著。
“哈哈哈,雷古勒斯果然是我最驕傲的兒子!他是那麽聰明,那麽敏銳!”她朝下方的小天狼星嚷道,“聽到了嗎,你這個逆子!你弟弟遵從著家族的訓誡,永遠保持純潔。”
“那個卑劣的魔法騙子、肮髒的雜種裏德爾,根本不配被布萊克家族的人追隨。”布萊克老夫人的笑聲越來越響亮,嘴巴仿佛吐出一個個實體化的巴掌,狠狠抽在小天狼星臉上。
小天狼星因為憤怒而臉色漲紅,他舉起手中的茶盞,朝著畫框砸去。甚至抽出魔杖,準備燒掉母親的畫像。盧平急忙拉住他,勸他不要衝動。
盡管鏡子裏站著的是自己的學生,盧平仍然指責道:“如果羅格說的都是假的呢?不要因為憤怒衝昏了頭腦。”
然而,布萊克老夫人所說的話也並非全然錯誤。伏地魔確實是一個卑鄙無恥的騙子,他欺騙了所有的純血家族,利用他們的信仰為自己服務。
“或許你們在懷疑真相是否真實。”羅格似乎聽到了盧平的質疑,他將文件放在孤島上,平靜地敘述:“不久前,三個男人的骨、肉、血塑造了伏地魔的肉身。”
“你們可以去調查那座墓地,看看他父親到底是巫師還是麻瓜。”他微微搖頭,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如果他父親是啞炮,甚至麻瓜出身的巫師,我都可以承認伏地魔先生是純血。百分百、原裝無添加劑的岡特純血巫師。”
羅格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挑釁的意味,似乎在慫恿觀眾們去掀開伏地魔父親的棺材,以證實他所述的真實性。他那既認真又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鬆弛感,把所有人深深吸引在鏡子前,難以離去。
“可惜,他不是。”羅格發出一聲嬉笑,仿佛在嘲弄另一邊的伏地魔本人。他的笑聲猶如鑽心剜骨的陰冷,直刺伏地魔的內心。
伏地魔坐直了身體,房間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恐怖而壓抑。小矮星彼得等人瑟瑟發抖,甚至不敢抬頭看伏地魔那張愈發恐怖的蛇臉。
突然,一道魔咒從伏地魔的杖尖射出,將麵前的鏡子擊成粉末。房間陷入了一片恐怖的寂靜中,隻有食死徒們愈發緊張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
伏地魔扭動著脖子,腦袋來回轉動,血紅的蛇瞳在食死徒身上一一掃過,他的目光如同利劍,讓人不寒而栗。
他無法否認羅格的指控,因為這是真的。他曾經如此厭惡身體裏屬於麻瓜父親的另外一半血,甚至不惜殺了父親一家掩蓋這個事實。
然而,為了重新擁有肉體,他主動把父親的骨融入這具身體。真嘲諷啊,裏德爾!
伏地魔的鼻孔快速閉合著,似乎在嗅聞食死徒們散發在空氣中的情緒。他冷笑一聲,對巴克說道:“再搬一塊鏡子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充滿了威脅和壓迫。
“遵命,主人。”巴克依然保持著絕對的謙卑,因為他早就從侄子那裏得知伏地魔的身世。
如同雷古勒斯一樣,大部分純血追隨伏地魔,不是為了變成爪牙,而是為了保護純血的權力和榮耀。
自從鄧布利多打敗格林德沃後,他就以勝利者的姿態,在魔法界推行一係列優待麻瓜和麻瓜出身巫師的政策。
純血們的利益遭到損害,權力也在慢慢流失。所以,他們渴望一位強大的純血巫師帶領大家,消除阿不思的錯誤理念,奪回屬於純血的一切。
恰巧,伏地魔站了出來。他像英雄一樣,要帶領大家,推翻鄧布利多的暴政。
巴克當然知道,伏地魔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可在他眼裏,阿不思和伏地魔沒有根本區別。所以,純血們在上次戰爭中分裂了,每個人都無路可走。
他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將一麵新鏡子無聲無息的放在伏地魔麵前。
“萬象顯影。”咒語念罷,羅格那令伏地魔憎惡的臉和憎惡的聲音重新出現在鏡子裏。
在他身邊的,還有一隻家養小精靈。伏地魔認得它,小天狼星同樣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