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走向斯萊特林塔樓,腳步在長長的走廊中回響。當經過門廳時,一陣細微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羅格輕輕地推開門,隻開了一條細縫。他的目光透過縫隙,落在了禮堂中獨自起舞的盧娜身上。
盧娜的舞姿優雅而自由,她將羅格贈送的寶石胸針巧妙地別在發帶上。隨著她的舞動,胸針上的寶石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她的周圍編織出一層夢幻的薄紗。
她的眼睛緊閉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用舞蹈訴說無聲的故事。
羅格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幕,他的心中充滿了對美的讚歎。這是盧娜的專屬舞台,在這裏,她不受任何打擾,不必擔心別人的眼光和嘲笑。
她的手臂在空中揮舞,身軀隨著旋律輕輕扭動,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幸福的笑容。
羅格最終輕輕地關上了門,不想打擾這位在舞池中自由飛翔的美麗精靈。他知道,這是屬於盧娜的時刻,一個完全屬於她自己的、無拘無束的時刻。
聖誕舞會後的第二天,城堡中的學生們紛紛提著行李,準備回家度過假期。城堡外的馬車和黑湖上的沉船,在天色剛剛亮起時,便返程了。
羅格透過窗戶,望著天馬逐漸消失在雲層之中,眼神中透露著淡淡的想念。他轉而想到,若是昨晚留宿芙蓉那裏,今天怕是要被迫偷渡了。
他提起行李,和斯萊特林的夥伴們走進列車。畢竟,不是所有人像哈利一樣,寧願留在學校也不願回家。
列車緩緩啟動,鐵軌的哢噠聲與車內低沉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羅格在座位上坐下,對麵的納威緊緊盯著手裏的一封信。突然,一陣啜泣聲打破了車廂的平靜,大家都被納威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納威,你……你怎麽了?”德拉科輕聲詢問,眼神中有些害怕。
納威試圖控製自己的情緒,但他那嗚咽的聲音和紅腫的眼睛暴露了他內心的痛苦。“德爾維娜,她在信裏說已經訂婚了。”他的聲音顫抖著,唇齒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尖刀,割裂著他脆弱的心。
“什麽?”所有人的目光投在他身上,“你的意思是,你在和那個叫德爾維娜的女巫在交往?”
“還沒。”納威小聲嘟囔著,他的聲音幾乎被抽泣聲淹沒,“我本來打算假期去保加利亞,向她表白。可是,她……嗚嗚嗚。”
他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身體的顫抖傳遞著無盡的悲傷。
達芙妮連忙安慰:“納威,說不定你能找到更好的。我們斯萊特林還有很多不錯的女生,我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納威對她的話無動於衷,他的心已經被媚娃的無情徹底擊碎。
“你這連初戀都算不上吧?”德拉科看到納威痛哭,炫耀式的抱著潘西,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充其量,就是暗戀。”
“嗚嗚嗚……”德拉科的話讓納威哭得更傷心了,他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從下巴滴落,仿佛要把整個車廂淹沒。
“你還不如不勸呢!”赫敏瞪了他一眼,然後拍拍納威的肩膀,鼓勵道:“要不,你去保加利亞跟她開誠布公的談一次?”
“談什麽?”納威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赫敏,“你看,她在信裏是說巫師和媚娃不合適。”
車廂裏的氣氛變得沉重,每個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他把那封被淚水浸濕的信紙遞給赫敏,抽著鼻涕說:“她說巫師滿足不了媚娃的生活。她對我的愛,戰勝不了種族間的隔閡……”
羅格靜靜的聽他哭訴,在聽完他們的故事後,發現那個叫德拉維爾的媚娃,感情轉折十分突兀。
幾個月前,還經常跟他寫信,熱情的邀請他去家裏做客。羅格下意識的舔著嘴唇,媚娃的邀請意味著什麽,懂的都懂。
然而,就在聖誕前夕,一切都變了。媚娃的信變得冷淡,用詞也變得生硬,就像是一盆冷水突然澆在她身上,將她的心冰封起來。
“你和隆巴頓老夫人經常寫信嗎?”羅格突然問出一個看似無關的問題。
納威抬起頭,紅腫的眼睛中充滿了困惑:“沒,我沒給奶奶寫過信。”
赫敏立刻明白了羅格的暗示:“羅格,你的意思是,隆巴頓老夫人……”
“噓!”羅格搖搖頭,示意赫敏不要說下去,以免破壞隆巴頓家族的關係。
畢竟,這隻是他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隆巴頓老夫人插手了媚娃和納威的關係。
納威從口袋裏取出德拉維爾的照片,看著上麵甜美的笑容,他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說好的寒假……德拉維爾,沒有你我該怎麽活啊!”
他緊緊抓著照片,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媚娃離他而去,甚至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女巫有什麽好的。”西奧多突然插話,車廂裏的女生們立刻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他。
西奧多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眼神,他一邊清點著自己的錢袋,一邊抱怨:“昨晚舞會上那個布斯巴頓的女巫,竟然讓我送她一瓶果味汽水。天呐,她難道不知道一瓶汽水很值錢的嗎?”
車廂裏的氣氛因為他的話,瞬間變得更加歡快起來。
羅格驚愕的看著他,忍不住罵道:“西奧多,我發誓你找不到女朋友。”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
“切。”西奧多冷哼一聲,並不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納威要怎麽啊?”赫敏無奈的攤開雙手,她的勸解全部铩羽而歸。
羅格沉思片刻,然後提出了一個建議:“我帶他去聖芒戈醫院吧。”
“看病?讓醫生幫忙治療?”赫敏疑惑地問。
“怎麽說也算心理疾病,去看看也沒壞處。”羅格解釋道,沒有透露他父母的情況。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納威的叔叔早已等候在那裏。他看著侄子哭泣的樣子,立刻上前安慰:“為了一個媚娃,至於嗎?”
羅格在一旁暗暗撇嘴,看來納威失敗的戀愛,全靠家裏幫助。
“隆巴頓先生,我想他現在回去肯定很難過。”羅格微笑著提出自己的建議,“要不,我陪他去散散心。實在不行,去聖芒戈醫院看看醫生。”
隆巴頓先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哎,那就拜托你了。”
你可以說納威遲鈍又健忘,但不能說納威愚笨且莽撞。叔叔剛才的話,他全部記在心中。此刻,他已經猜到德拉維爾為何對自己如此絕情。
可是,當他一想到奶奶那張嚴肅的臉龐,他就不敢生出絲毫反抗的心思。他委屈的**鼻子,跟在羅格身後在倫敦城散步。
“羅格,寒假能不能住你家?”納威請求道,“我可以付錢的。”
“我又不是西奧多那個吝嗇鬼。”羅格點點頭,看著他沮喪的表情,溫和的詢問:“你猜到原因了?”
“嗯。”納威低著頭,嘟噥著:“奶奶不歡迎媚娃,認為她們會玷汙隆巴頓家族的聲譽。”
“納威,你可是格蘭芬多喲,別低估自己的勇氣。”羅格拍拍他的肩膀,兩人一起步入聖芒戈醫院。
醫院裏從來不缺病人,在這裏,你能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病症。有的巫師臉貼在書上,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有的巫師變形術失敗,脖子上長出數條章魚觸須;還有的巫師屁股被塞了顆椰子,痛苦地嚎叫著……
“閃開,快閃開!”身後突然傳來急切的呼喊。
他們轉身看見一張飛行擔架,上麵躺著一位幻影移形失敗的巫師。他的身體被切成兩半,整個人像噴泉一樣,不斷往外泵血。如果不是魔法在維持他的生命,這個重傷的巫師可能已經死了。
“B2重症區。”醫生連忙給擔架指明方向。
他給傷者灌下魔藥,連續揮動魔杖。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傷者從死神懷抱裏扯回來。
“每年都有這種自作聰明的蠢貨!”滿頭大汗的醫生毫不留情的罵道,“幻影移行是能獨立學習的嗎?”
“下次晚來三分鍾,我保證你能直接掌握幻影的精髓。那時候,你已經變成了幽靈!”醫生憤憤地說。
納威看著發怒的醫生,害怕的搗搗羅格:“要不我們走吧,我感覺心裏沒那麽難受了。”
“你不去看看父母?”羅格提醒道。
納威愣了一下,連忙跟上他的腳步。聖芒戈魔法醫院的很多工作人員都認識羅格,紛紛和他打招呼。
納威羨慕的看著他,輕聲詢問:“他們看起來很尊重你啊。”
“如果隆巴頓家族每年捐贈一大筆加隆,我保證你也能享受到賓至如歸的待遇。”羅格笑著解釋。
“那算了,我可不想把醫院當家。”納威連忙搖頭,眼神中透露出對醫院的害怕。
對於聖芒戈這種大型醫院,讓他們自負盈虧根本不現實。有些病人奄奄一息,有些病人身無分文……醫生麵對他們的時候,根本不可能袖手旁觀。
魔咒還好說,但是救命的魔藥就不是幾個加隆能輕易解決的。因此,聖芒戈麵對財務黑洞,就得接受魔法界各方人士的捐助。
其中,純血家族的捐款豪橫且真誠。作為回報,這些家族的成員能在聖芒戈享受獨立病房和最頂級的治療。
可以說,醫院頂層的豪華房間,全是給他們預留的。
納威的父母已經瘋了十幾年,如今依然享受著獨立病房和各種醫療服務。放在普通巫師身上,隻能被家屬領回去,自生自滅。
兩人住在第49號病房,編號十分靠前。特拉維斯家族失勢前,病房編號也得三位數。如今,在傑西卡堅持不懈的慈善中,聖芒戈醫院破天荒的把31號病房留給他們。
納威駕輕就熟的敲響房門,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進。”
她是個圓臉女人,納威長得很像她。如今,她的頭發花白且淩亂,不停地把籃子裏的糖果拆開再合上,仿佛在尋找某種隻有她能看見的東西。
另一張病**,中年男人雙眼無神地盯著遠處的空白牆壁,他的眼神空洞,仿佛他的靈魂早已飄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納威的眼睛幾乎和他一模一樣,連那種遲鈍的神采都如出一轍。
不過羅格聽說,納威的父親在瘋掉之前,是位強大且前途光明的傲羅。
女人精神混亂,但十分活潑。她雖然認不出自己兒子,但本能的感覺自己喜歡他。
她光著腳小跑過來,急切的拉著納威的手,興奮的說道:“快跟我來,籃子裏有小精靈。”
“喂,你是誰!出去!”她突然衝著羅格凶猛的嗬斥道,“出去,出去呀!”
眼見對方的情緒愈加激烈,羅格隻好退出房間。在門關上的瞬間,裏麵的女人又恢複親善、活潑的模樣。
“唉,就這麽瘋了。”羅格沒有怨恨她,反而心生同情。
他在這個瘋女人身上,看到了傑西卡在阿茲卡班的身影。無論自身和外界如何,對自己的孩子有一種天生的愛。
他離開了這一層,詢問路過的護士:“請問,老巴蒂·克勞奇在這裏治療嗎?”
“老巴蒂?那個昏迷不醒的巫師?”護士翻著手裏的病例,“那個可憐的老巫師在三樓的病房。”
“三樓?沒有病房號嗎?”羅格追問。
“啊,你不知道嗎?”護士用驚奇的眼睛看著羅格,“三樓整個樓層都是病床,你去了就知道了。”
羅格默默點頭,往樓下走去。當他來到三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整個樓層被無痕拓展咒多次拓展,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數千張床位。他抬頭看去,破碎的門框掛著牌子:永久病人房。
住在這裏的,都是聖芒戈醫院無法治愈的病人。年複一年的情況下,每個床位上都躺著一位巫師。
這裏的氣氛沉重而壓抑,幾乎是絕症陳列間。每個病人身上漂浮著熒光名牌,上麵寫著他們的名字和病症,也方便在熄滅的時候被親人認領屍體。這些名牌在昏暗的病房中閃爍著,像是冰冷的生命之光,提醒著訪客他們還活著。
有些醫生拿著厚厚的病例,穿行在病床間。他們仔細檢查病人的情況,一邊思考一邊記錄。在他們眼裏,這些人身上的絕症,是等待發掘的寶藏。
他們的每一次觀察,每一次記錄,都是在為魔法疾病研究做出貢獻。如果有可能找到治愈這些病症的方法,病人可以擺脫痛苦,醫生也可以收獲榮譽。
羅格默默地走過這些病床,暗暗發誓,絕不讓自己和家人如此無助的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