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番話,羅恩冷笑一聲。他本來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剛才的攻擊純粹是冤枉。
然而,他完全沒意識到,如果不是因為上一根魔杖被羅格收繳了。他當年在禁林,用不可饒恕咒盜獵蛛毒的罪行會被當場揭穿。
“這不可能!”有人尖叫道,“他可是哈利波特,我們都知道他的身份。他怎麽可能投身於伏地魔……我的意思是那個神秘人。”
“一定是別人盜用了他的魔杖。”
“對,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阿米莉亞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從情感上,她不願意相信哈利會用自己的魔杖釋放出黑魔標記。但是,作為魔法部的部長,她必須用理智來思考問題,用證據來還原真相。
她舉起自己的魔杖,將其跟哈利的魔杖對接在一起。“閃回咒。”阿米莉亞念動咒語,議論紛紛的巫師們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一個十分恐怖的,吐著蛇信子的骷髏正在從魔杖對接的地方冒出來,仿佛頭頂黑魔標記的影子。
“消隱無蹤。”阿米莉亞的聲音柔和而堅定,隨著她的咒語,煙霧凝結成的骷髏頭化作一縷輕煙,隨風飄散。
她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盯著哈利,問道:“波特先生,誰能證明你剛才沒有使用魔法?”
“我!”羅恩挺身而出,胸膛高高抬起,聲音中充滿了堅定:“我願意作為證人,證明哈利的清白。”
巫師們看向羅恩的眼神中流露出讚賞,不愧是韋斯萊家族的孩子,可靠、勇敢。像他父親亞瑟一樣,即便違反法律,也幫朋友開脫。
“部長,我覺得這件事是克勞奇家族的小精靈幹的。”迪戈裏先生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殘酷的笑容。
他是塞德裏克的父親,魔法部神奇動物管理動物司司長。在他眼裏,釋放黑魔標記真凶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借此機會打擊老對手克勞奇。
“一定是閃閃趁著體育館的擁擠,偷偷盜走了哈利先生的魔杖,然後躲在這裏施展魔法。”他看著老巴蒂越發難看的表情,語氣中滿是得意:“遺憾的是,傲羅們的魔咒恰巧打中了它,才使得閃閃沒有利用幻影移形逃脫……”
老巴蒂衝上前,似乎想要辯解,但羅格卻搶先一步開口:“嗬,還真是蹩腳的推理。”
“你……你什麽意思?”迪戈裏不解的看著他,按理說,羅格不可能幫助老巴蒂的。
羅格輕蔑地掃了迪戈裏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頭愚蠢的豬玀。“你為什麽不變成小精靈的身高,站在那裏試試?”他的語氣冷冽,帶著一絲挑釁。
“羅格,我警告你!”迪戈裏的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他的絡腮胡子仿佛炸開了一般,大聲抗議,“我是一名巫師,你……你怎麽能把我和家養小精靈那種生物相提並論。”
“哦?”羅格的語調在空中轉圈,用充滿諷刺的聲音說:“是我的錯,不應該侮辱家養小精靈的智商。”
場麵突然安靜下來,隨即爆發出一陣無法抑製的笑聲。巫師們紛紛意識到,閃閃和哈利之間的身高差異巨大,傲羅的魔咒誤中的幾率幾乎是微乎其微。
“迪戈裏,你或許是在暗示。”老巴蒂冷冰冰的說著,每個音節都充滿憤怒,“暗示我定期教導我的仆人,讓它在這裏變出黑魔標記。”
“我……”迪戈裏想要辯解,但老巴蒂顯然不打算給他機會。
“到現在為止,你幾乎用很明顯的語言,無端指控這片土地上最不可能變出標記的兩個人之一……”克勞奇的聲音變得粗獷起來,仿佛即將發出雄獅般的怒吼。
“嗬,那可不一定。”羅格冷笑著,抬頭和老巴蒂四目相對。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仿佛無形的激光在碰撞。
老巴蒂滿腔的怒火,被羅格的強硬態度硬生生地堵回了喉嚨。他的拳頭緊握,眼睛瞪得幾乎要爆出眼眶。那股憤怒和無奈交織的神情,就像是一隻被困在陷阱中的野獸。他的臉色由紅變紫,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憋悶和憤怒。
“不是每個人都是通過安檢的狸貓。即便曾經是,現在也不一定。”羅格意有所指,然後將目光轉向哈利和羅恩。
“也許你們因為某些人的身世,下意識的認為對方不是嫌疑人。如果魔法部全靠我以為、我認為、我覺得……用此類想法維護魔法界的和平和秩序,我倒覺得,不如廢除所有法律。”
他說著念動咒語,直接用速速飛來,把魔杖從部長手裏奪走。阿米莉亞一臉驚訝,隨即轉為憤怒,顯然不滿於羅格對她作為部長權威的公然冒犯。
“事情的真相,不在於大家言語上的較量。我們是巫師,不是偵探。”他說著把魔杖對準閃閃,口中念念有詞:“快快複蘇!”
閃閃有氣無力的站了起來,它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睛使勁眨眼,神情一片茫然。
“你的意思是問它?”迪戈裏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不屑,“我還以為你有什麽高明的辦法。”
“本來就不需要什麽高明的辦法。”羅格毫不客氣的反懟回去,“魔法部應該有吐真劑吧。如果有困難的話,我可以現場配置。”
“吐真劑?”巫師們紛紛恍然大悟,這麽簡單的解決辦法,為何一開始沒有想到呢。
大家的目光開始在哈利、羅恩和閃閃身上遊移,他們陳述的真相已經不再重要。在吐真劑的作用下,沒有人能夠說謊。
“德力士,去把吐真劑取來。”阿米莉亞揮揮手,下達了命令。
“不,我不同意!”亞瑟站出來,仿佛護犢子的老母雞。他張開雙臂擋在哈利和羅恩麵前,衝人們吼道:“他們還是孩子,怎麽能對他們用吐真劑。”
“誰說要給他們用了?”羅格微微搖頭,“釋放黑魔標記的魔杖在閃閃手裏,直接問它就好了。”
閃閃一臉驚恐的望向自己的主人,那位嚴肅的老巴蒂。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害怕的哭了起來。淚水晶瑩剔透,但除了赫敏無人憐惜。
“另外,魔法部不應該立刻驅散天上的標記嗎?”羅格說著抬起手腕拉開袖子,瞥了一眼表盤說:“已經半個小時了,你們真的無能為力嗎?”
阿米莉亞的臉色微微一變,她舉起魔杖對準天空:“疾風驟雨。”
無數的雲霧從地麵升騰而起,天空迅速被烏雲籠罩。高空中那個黑魔標記,就這樣被密布的雲層直接遮蔽。緊接著,傾盆大雨如瀑布般嘩啦啦地傾瀉而下。
羅格隨手折斷旁邊的樹枝,施展魔法變出兩把雨傘。赫敏接過雨傘,然後用魔杖輕敲傘麵,念道:“防水防濕。”
“非常優秀的變形術。”阿米莉亞讚歎了一聲,笑著把地上的枯枝變成一把更大的傘。
在場的巫師們紛紛效仿,老巴蒂、迪戈裏、傲羅……如同展開了一場變形術比賽,最無能的巫師將會被淋成落湯雞。
閃閃試圖躲在老巴蒂傘下,卻被他無情的踢了出去。而沒有魔杖的哈利,以及學藝不精的羅恩,尷尬的躲在其他人傘下。
燃燒的營地漸漸在大雨中恢複了平靜,人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帳篷中避雨。然而,四周卻不斷傳來抱怨和咒罵的聲音,顯然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並沒有平息所有人的情緒。
“那群該死的家夥,竟然偷走了我的錢包。”
“我的項鏈不見了。”
“你的也丟了?我帳篷裏所有的值錢的東西也沒了!桌上的三個銅板,他們都沒放過。”
“該死的食死徒!”不知道誰先罵起來了,營地裏瞬間喧囂起來。有人還聲稱,他親眼見到小偷是一群小矮子。
大家雖然不敢喊出伏地魔的名字,但罵罵食死徒的勇氣還是有的。至於背了黑鍋的食死徒們,更是氣得牙根咬碎,卻又無法辯解。
“砸了,你們,砸了!”巴克敲響桌子,怒斥道,“麻瓜都看不起小偷!”
“一群巫師,還都是純血,還讓人瞅見了!”他衝地上吐出一口痰,嫌棄的吼道:“啊呸,惡心!我都打暈對方才幹!”
“嗯?”食死徒們抬頭看向巴克,什麽意思,難道是你偷走了十萬巫師的財物?
心思聰穎的純血暗暗算了一筆賬,如果四個人住一頂帳篷,十萬人至少兩千五百頂。按每個帳篷5加隆,清掃一遍也有十多萬呢。
聽聽那些人的聲音,什麽祖母綠寶石、紫水晶項鏈、海洋之心、火之高興……聽著就讓人心馳神往,手癢心也癢。
這次巡遊示威是小巴蒂組織的,在場的諸位隻有巴克不在場。怎麽看,都是他的嫌疑最大。然而小巴蒂知道,他壓根沒告訴對方自己的任務。
巴克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他接著說:“偷東西這種事你們要偷偷做嘛。用個幻影咒,不難!哪怕打暈對方呢,費不了多少事。哪怕用棍子而不是魔咒,不丟人!”
“簡直就是翻倒巷的垃圾,垃圾都不如!”他背著手,站起來邊走邊說:“還說讓其他魔法界的純血巫師支持我們?就是一句話,惡心!”
“惡心啊……”巴克拉長聲音,嫌棄的離開了長桌。
“肯定是你們中間有人偷偷做的,說吧,是誰?”小巴蒂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陰陽怪氣道:“好本事,趁我製造混亂時,獨自卷走整個營地的財物。”
“嗯……”他沉吟了一會,伸出三根指頭:“三成!主動說出來,你帶走三成,其他七成交上來。由我,負責幫主人管理。”
長桌旁的巫師們被小巴蒂看得坐立不安,大家連忙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小巴蒂,你是了解我的。我從來不做偷偷摸摸的事。我喜歡搶!”
“以我的習慣,連帳篷都不給他們留。”第二個食死徒冷笑道。
第三個食死徒無奈的解釋:“如果是我,根本不留活口。嗬,怎麽可能看到我?”
“小巴蒂,你別看著我啊。”第四個滿頭銀發的女巫敲響桌子,把鼓鼓囊囊的錢袋扔在桌子上,“別看我窮,但我真的不富裕。咳……我的意思是,它已經在體育館裝滿了。”
“小巴蒂,我對錢沒有興趣。”又一個巫師淡然地說道,但他恨不得變成那群矮個子小偷。
小巴蒂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這一切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明明是他們先製造的混亂,明明是他們釋放出黑魔標記……明明是他們先的!他們應該引起魔法界的恐懼,而不是被巫師們咒罵。是誰,趁機搜刮了錢財?究竟是誰?
“不應該這樣啊!”小巴蒂在心中狂吼,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直到有巫師向他匯報,哈利被魔法部包圍時,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魔法部已經開始行動了,你們隻需安心等待主人的召喚。”他安撫著周圍的人。隨即,長桌旁的巫師們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在老巴蒂·克勞奇的監視下,家養小精靈閃閃被強製灌下了一湯匙吐真劑。它的眼睛逐漸失去了光彩,空洞地凝視著前方。
“你叫什麽?你的主人是誰?”傲羅嚴厲地審問道。
“我叫閃閃,是主人巴蒂·克勞奇的家養小精靈。”它機械的回答。
傲羅對部長點點頭,確認吐真劑已經發揮了作用。
“你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阿米莉亞盯著它,輕聲詢問。
“主人讓我來占位的。”閃閃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情感。
阿米莉亞抬起頭,目光轉向克勞奇,疑惑地問道:“克勞奇,你不是應該在忙那件重要的事情嗎?怎麽會有時間來看魁地奇世紀杯?”
“我……”向來以果斷和冷酷著稱的克勞奇,突然間變得扭扭捏捏。他板著臉,僵硬的說道:“我隻是抽空來看魁地奇,這並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阿米莉亞久久地盯著他,似乎在試圖看穿他的心思。最終,她轉向閃閃,繼續她的審問:“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拿著魔杖?”
“我看到那幾個高高的人,閃閃害怕,閃閃要逃走……”
“它的意思是,它被那些飄在空中的麻瓜嚇到了。”哈利波特迅速解釋了“高高的人”的含義,並補充說:“我猜它沒有得到主人的同意……”
阿米莉亞用一個嚴厲的眼神製止了哈利,讓他把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閃閃的回答引來了周圍巫師們的竊笑。誰能想到,那個對食死徒和黑巫師毫不留情的老巴蒂,竟然會有這樣一個膽小的家養小精靈。
閃閃繼續自顧自地說:“我逃到了樹林裏,然後撿起了它。”
“後來呢?”阿米莉亞追問。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閃閃身上,等待它說出真相。
“後來閃閃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老巴蒂長舒一口氣,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他看向迪戈裏,眼睛裏閃爍著寒光。
亞瑟連忙走進來說:“先生們,事情的經過已經相當明確了。有人施展出黑魔標記後,丟下了哈利的魔杖,並幻影離開現場。不久後,倒黴的閃閃恰好撿到了這根魔杖。最後,它被傲羅們的咒語擊中了。”
除了最後一點可能有待討論外,亞瑟的陳述得到了在場許多人的認同。羅恩甚至故意看向羅格,炫耀自己父親的聰明才智。
阿米莉亞思索片刻後,突然問道:“閃閃,你認識哈利嗎?”
“哈利波特,救世主先生!閃閃當然認識。”
這是一句沒有用的實話,阿米莉亞微微搖頭,意識到線索全斷了。她看向羅格,說道:“特拉維斯先生,魔杖可以還給哈利了。”
“現在?”羅格玩弄著冬青木魔杖,測試它的柔韌度。
哈利發現自己的魔杖快要被玩壞了,急忙伸手去奪。羅格隨手一按,他不小心臉朝下跌進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