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看穿了福吉所謂的犧牲,不過是用羅恩的命,掩蓋湯姆的消息。
他輕聲告訴福吉:“想要毀滅魂器,可以用蛇怪的蛇毒。它可以穿透物質,直接作用於靈魂。”
福吉和馬爾福對視一眼,蛇怪的蛇毒?他們心裏有些疑惑,豈不是霍格沃茨就有毀滅魂器的方法。
羅格倒不意外,校長對魔法物品的研究絕對遠超常人。看看滿牆的魔法書,除了管控魂器知識,避免造成第二個伏地魔,也能了解魂器的危害,尋找毀滅魂器的方法。
假如不能找出並消滅伏地魔的所有魂器,那麽黑魔王就永遠也不會真正滅亡。然而遺憾的是,鄧布利多還不清楚湯姆究竟製作出多少魂器,僅出現在眼前已經有兩件:裏德爾的日記本以及疑似魂器的哈利波特。
福吉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阿不思,既然如此,那現在就殺掉霍格沃茨的蛇怪,用它的毒液毀掉日記本。不然的話,我就要把它帶回魔法部,交給神秘司進行處置。”
“密室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找到,羅恩可以先讓龐弗雷夫人治療。隻要他不再接觸裏德爾的日記本,他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鄧布利多委婉的拒絕了福吉的要求。
福吉不宣布湯姆的魂器已經出現,那麽日記本就必須呆在霍格沃茨。這是證明黑暗從未遠去的證據,福吉在它麵前永遠別想掩飾真相、粉飾太平。
校長說的一些時間,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個月、甚至是一年……至於需要多久,不是看鄧布利多,而是看福吉什麽時候願意正視神秘人的威脅。
羅格和馬爾福都看出來,這是一場博弈。最偉大的白巫師和英國魔法部部長,他們代表不同的勢力在進行博弈。可憐的韋斯萊,成為了博弈中需要犧牲的棋子。
不過他還是幸運的,至少鄧布利多已經保證他不會死亡。如果日記本被福吉帶回去,就隻能給韋斯萊準備葬禮了。
馬爾福腦中開始盤算,對自己而言,誰贏會比較有利。如果按照鄧布利多的想法去做,魔法界肯定會動**不安,甚至排斥、敵視他們這些前食死徒成員。
相反,福吉獲勝的話,既能銷毀掉日記本,同時又能確保裏德爾不會回歸。大家依舊過著和平穩定的日子,自己也可以為未來多做準備。
於是馬爾福開口了:“鄧布利多,為了魔法界的穩定,我支持福吉部長的做法。把裏德爾的日記本交給神秘司。”
“馬爾福,那不過是自欺欺人。”鄧布利多搖搖頭,“既然有第一個魂器,就有第二個、第三個……戰爭的陰雲並沒有離去,黑暗的力量已經開始顯露。
我記得魔法部不久前頒布了新的麻瓜保護法,要嚴查黑魔法物品。隻要我們把日記本公之於眾,所有巫師都會提高警惕。”鄧布利多說道。
他的目的就是利用日記本讓所有人正視問題,然後開始準備戰爭。福吉坐回位置,深吸一口氣。他盯著鄧布利多,想起那個死去的弗萊奇,一個鳳凰社成員。
福吉經曆過與對抗神秘人的日子,他深知如果戰爭到來。即便魔法部的傲羅們再努力,鄧布利多的鳳凰社依然是整個魔法界的風向標。
大量巫師圍繞在鄧布利多身邊,他們唯麵前的老巫師馬首是瞻。上次戰爭中,魔法部的聲望就是在與鳳凰社的比較中日益降低。
如今,所有人隻知道鳳凰社為擊敗神秘人做出的貢獻。麥金農一家、波特一家、納威一家……然而,有多少人還記得在戰爭中死掉的傲羅呢?似乎整場戰爭中,他們魔法部就像看熱鬧的局外人。
戰爭結束後,鄧布利多解散了鳳凰社。可福吉敢說,隻要鄧布利多一聲召喚,那些人就會回到他身邊。
威森加摩已經脫離了魔法部的掌控,如果戰爭再來一次,是不是魔法部總部要搬家了?從倫敦搬到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福吉絕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他必須想方設法遏製住鄧布利多,才能確保魔法部在巫師界的權威地位。即便動用所有力量打壓霍格沃茨,打壓鄧布利多,也必須維護魔法界的和平與穩定。
屋裏的氣氛逐漸緊張起來,福吉的目光盯著日記本一動不動。他在考慮,還要不要直接搶走裏德爾的日記本。
“其實厲火也行,畢竟還叫魂火。”羅格低聲嘀咕著,語氣像不經意間說漏了嘴。
鄧布利多的眼鏡片不由得亮了亮,他微不可查的回頭看了看書架上的魔法書。關於魂器的書,英國魔法界能找到的都在這裏,按理說他不應該接觸過這些禁忌知識。
可是,從羅格的反應判斷,他對魂器的了解遠超常人,甚至過於了解。鄧布利多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忽然,他笑了笑。羅格去年和伏地魔接觸過,聽斯內普說還達成了一些交易。能讓湯姆吃癟,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許湯姆想引導羅格墮落,才會傳授他魂器的知識。
“厲火?羅格,你確定嗎?”福吉回頭看著他。
鄧布利多緩緩點頭,“沒錯,厲火自然可以。”
“太好了,我現在就厲火咒毀掉裏德爾的日記。”福吉抽出魔杖,興衝衝的要對筆記本施法。隻要毀掉麵前的證據,就沒人知道那個人出現過。
“我反對。”羅格將筆記本奪走,福吉不解的看著他。
“羅格,你要明白這個本子代表著什麽!難道你想讓整個魔法界動**起來?”福吉指桑罵槐,我無法反抗鄧布利多,還沒法收拾你?
“我不是拒絕你毀掉它,而是以什麽樣的名義。”羅格把日記本拍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著部長。
自己既然說了要審判他,就審判他。
“名義?難道它是神秘人的魂器,一件邪惡至極的黑魔法道具,這些不夠嗎?”
“當然夠,可是這隻是次要的。他是湯姆·裏德爾,伏地魔本人。他身上背負著罪惡,即便已經死於……愛的魔法。”羅格猶豫片刻,說出這個羞恥無比的詞。
“可他犯下的累累罪行,無論對魔法界還是麻瓜,都還沒有進行過正式的審判和處決。我告訴過他,要讓他接受審判。”
“哈,別天真了,孩子!”福吉搖搖頭,魔法界隻能接受黑魔法物品的定義,決不能允許神秘人可以複活的消息傳出去。
“你的態度並不重要。我,康奈利·福吉,英國魔法部部長。我決定就地銷毀,難道我的身份不夠?我代表整個魔法界執行裁決不行?”福吉自認為可以代表整個魔法界的意誌。
“不夠也不行。”羅格搖搖頭。
“你!”福吉瞪著羅格,沒想到一個學生都敢挑戰自己的權威。
“福吉,聽羅格說完。”鄧布利多突然開口,讓福吉不得不把怒火憋回去。
“你我都知道,無數人因為他家破人亡,聖芒戈醫院還有不少受害者。部長大人,難道不應該給他們一個交代嗎?”羅格質問道。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但肯定有人會提出反對意見。那是後來的神秘人犯下的罪行,跟霍格沃茨時期的裏德爾有什麽關係?就算他們是一個人,在法律上也不能拿未來的罪去審判未犯下罪行的巫師。”福吉轉頭看向馬爾福,你可是前食死徒的領頭人之一
“我堅決支持魔法部的決定。對於神秘人留下的黑魔法道具,還是毀滅了好。”馬爾福麵無表情,簡短附和了一句後就沉默不語。
“反對意見?他們憑什麽有反對意見?”羅格冷冷一笑,“伏地魔犯下那麽多不可饒恕的罪行,對審判保持沉默的是潛在的食死徒、表示反對的是真正的食死徒。這不正好是清理他們的大好機會嗎?”
羅格可不管過往的罪亦或者未來的罪能不能追究。他支持聖母對惡魔表達慈悲的權利,但我也有送聖母去見惡魔的權利。
“部長先生,當初威森加摩的審判絕對公正、嚴謹、全麵,這一點毋庸置疑。可現在才過了十幾年,難道魔法界已經對伏地魔俯首稱臣了?還是說他的擁躉越來越多,以至於不能審判他的罪?”羅格暗戳戳的諷刺福吉失職。
“至於未來的罪和過去的人,對我們而言有什麽問題?我們就是他的未來,他非要從曆史中鑽出來,到我們這個時空作惡,我們就擁有審判他的權利!這有什麽問題嗎?”
聽到羅格的話,在場的三位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思。
鄧布利多作為威森加摩首席大法師,對魔法界的法律了如指掌。的確,按照現行法律,很難對裏德爾進行追責和審判。但是羅格的論點頗為新穎。
他直接把審判上升到時空維度,既然湯姆的罪從未被審判過,魔法界就有追究的責任。以前他死在曆史中,大家無可奈何。可現在他要回歸,自然要接受魔法界的審判。
每個魂器都需要殺害巫師來製作,也就是說,湯姆無論回歸多少次他都需要接受審判。直至徹底死亡!
馬爾福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即便如此,他身上的罪也不過打開密室、放出蛇怪,最多加上殺害桃金娘。還不如把他當成黑魔法道具,直接毀滅掉。”
“沒錯。”福吉點點頭,“就算你的說法大家都認可,但他終究隻有16歲,在法律上依然不具備被審判的資格。”
“嗯?為什麽?”羅格一頭霧水。
福吉輕笑起來,臉上還掛著頗為得意的笑容:“你知道嗎,英國魔法界已經廢除了死刑,並且製定了未成年巫師保護法。要不然,為什麽當年隻是開除了海格。”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鄧布利多,幽幽說道:“阿不思當年就是變形術老師,同時也是威森加摩的成員。在魔法部一致同意嚴懲海格時,最後礙於法律障礙無法執行。”
他沒有說是誰搬出法條阻礙魔法部執行,但大家都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他的意思。
福吉讓魔法茶壺沏茶,饒有興趣的盯著鄧布利多。你當年不就是用各種法條為海格辯護,讓魔法部的決定無法實施嗎?這次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伎倆,阻止自己帶走日記本。
想到讓鄧布利多吃癟,福吉的內心不由得竊喜起來。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
“孩子,我理解你的想法,也和你一樣痛恨神秘人。”見眾人默不作聲,福吉開始打起感情牌,“我當然也想對神秘人進行審判,可法律不允許啊。”
“聽我的,它就是一件黑魔法道具,我以保護麻瓜法進行裁決:用厲火燒掉它。你的朋友韋斯萊可以恢複正常,魔法界也消除了隱患。”
福吉轉頭看向馬爾福:“我想,校董事也能理解這件事,撤銷暫時停職令。”
羅格撇撇嘴,韋斯萊的安危關自己什麽事。要不是鄧布利多出手救下他,這時候的羅恩已經是個廢人了。
“咳……”鄧布利多咳嗽一聲,輕聲說道:“當年的事情確實有蹊蹺。若當初嚴格按照魔法部的法令執行,恐怕會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這也是廢除死刑的原因,讓我們還有糾錯的機會。”
“事實證明,湯姆才是殺害桃金娘的真凶。海格所受的懲罰,不過是場冤案。他確實是被冤枉的!”
鄧布利多的話讓福吉臉色難看。的確,按理說魔法部當年應該繼續調查,而不是草率地將罪名歸咎於海格。
“所謂的冤案,真正該反省的不是魔法部,而是你們霍格沃茨!”福吉提高音量,聲音中透著憤怒。
作為政客,他可以隨時隨地表露出不同的態度和表情。既然鄧布利多提起此事,就休怪他要挾了。
“當年舉報海格的就是你們學校的學生,證實這一說法的也是霍格沃茨當時的校長。我們魔法部在你們的誤導下,根據你們提供的證詞作出了判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冤案嗎?”
福吉情緒激動起來,來回踱步。他絕對不會承認魔法部存在任何誤判。給羅格的賠償已經讓魔法部十分肉疼,再來一次他可受不了。
“我必須聲明,魔法部在這個案子中始終本著公正客觀的立場行事。我們收到舉報後,立即派出傲羅進行徹查,並在霍格沃茨教職工的配合下,確定是本校人員所為。”
“當你們的學生裏德爾舉報時,我們給了海格充分的時間來辯解。他本人也承認曾私藏禁養的魔法生物。”
福吉停下腳步,嚴肅地看向鄧布利多:“阿不思,以上流程中哪一步做錯了?我們就事論事,不粉飾,隻在乎事實與法律。如果存在任何不公,我今天就代表魔法部公開道歉!”
“可事實是,你們霍格沃茨才應該檢討。學生死亡後,你們為了避免學校關門,不僅草率地把罪名歸於一個無辜者,後續也毫無作為,任由真凶逍遙法外。我聽說,還給他頒獎了。
如果沒有你們的培養,沒有你們的不負責任,魔法界根本不會承受如此恐怖的災難!現在事情敗露,你們倒想把責任全推到魔法部身上?”
福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我必須說。這種行為是極其不負責任、不道德的!一個學校竟然可以對學生生命如此漠視,還想栽贓嫁禍,這簡直難以置信!”
“如果當初放開手腳調查清楚,發現裏德爾是如此漠視生命的人,事情早就不是現在的樣子。巫師戰爭,霍格沃茨有重大責任!”福吉臉色漲紅,大口喘著氣。他對鄧布利多發出了嚴厲指控。
“可當時為什麽不用吐真劑?”鄧布利多雙手合十,身體前傾,“那孩子已經說明從沒傷害過桃金娘。隻需要三滴,就能知道事情真相。”
“你們先入為主,真的調查過嗎?”鄧布利多淩厲的眼神讓福吉有些心虛。
他咂咂嘴,立馬轉變態度:“我承認,魔法部當年確實歧視混血巨人。可既然能用法條保護海格,就不能繞開法條公開審判神秘人的日記本。”
福吉轉動眼珠,眯著眼說道:“阿不思,五十年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連當時的校長都已經掛在牆上。魔法部可以糾正錯誤,恢複海格的巫師權利。關於公開審判的事,絕無可能。”
“日記本離開這間屋子,誰都不會放心。”他轉頭看向羅格,“聽我的,就在這裏,用厲火毀掉它。至於那條蛇怪,你們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魔法部甚至可以幫幫忙,找行刑官對它執行死刑。”福吉給出一個折中的策略,“我甚至可以給預言家日報施壓,讓麗塔不再報道此事。”
“如果不是英國魔法界的法律呢?”羅格突然說道。
“你的意思是?”
“查,看看當年被殺的巫師或者麻瓜有沒有其他魔法界的,用其他魔法界的法律進行審判。”
“我反對!”福吉看向鄧布利多,“為什麽你們一定要公開審判它?而且年齡不夠!”
“部長先生以什麽樣的名義反對呢?它涉及到國際罪行。”羅格搖搖頭,“至於年齡,我們可以按日記本來算:50歲怎麽樣?”
“我同意羅格的看法。”鄧布利多摘下眼鏡,“國際魔法師聯合會決定進行聯合調查。”
麵對死亡審判,裏德爾的日記本一陣亂顫,他出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