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已經年
當天晚上,沈西菱挨著安安睡覺,安撫著女兒的情緒。展曉安一直抓著媽媽的手,“媽媽不要走。”
沈西菱的手被展曉安一直抓著,哪怕小丫頭睡著了,手也沒有放。
沈西菱一直盯著天花板,視線裏一片漆黑。她覺得當孩子真好,不高興了哭一哭,便有人來哄。難受了也哭一哭,自然有人來疼。
長大了才不好,連哭都不能,別人隻會覺得你自己懦弱不成熟,誰還會願意來哄你寵你。
當孩子才好。
睡不著,便一直睜眼睛,看著由黑夜變成白天。
一夜過去,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她知道展曉安起床了,但小丫頭沒有叫自己,穿著衣服就跑了出去。她也聽到了外麵走廊中的腳步聲,可她不想起,哪怕她沒有任何睡意。
時間就那麽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才懶懶的坐起來。她多希望,能像安安那樣啊,不高興了就哭一場,現在她卻連想哭都哭不出來,隻覺得難受,可不清楚哪裏難受。
她在努力讓自己變得正常,白天的時候翻找著一些趣味性比較強的文章來看,或者翻找一些搞笑的小說來看,讓自己不再那麽陰鬱。
下午的時候,還是去接安安回來,牽著安安去超市買些小零食和蔬菜回來。安安比平時敏感了些,沈西菱讓她去拿零食時,她也不拿平時禁止她吃的那些她很喜歡的東西。
連孩子都知好歹了。
回到家,依舊做飯炒菜。
展曉安則會乖乖的坐在飯桌上,看著媽媽。“今天我要吃兩碗飯。”
沈西菱笑著,“好啊,安安真乖。”
小丫頭笑,眼睛眯成一條線,她吃兩碗飯,爸爸會很高興,媽媽也會很高興,她覺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太大的好事。
展易銘回來的時間不早不晚,掐著吃飯的這個點。身上也沒有酒氣,連煙味都沒有。
吃飯的過程中,展易銘不開口說話,沈西菱也不開口說話。
展曉安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我今天吃了兩碗飯。”
“真乖。”展易銘和沈西菱異口同聲的說出來,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繼續沉默。
展曉安嘿嘿的笑。
沈西菱收拾著碗筷在洗,展易銘從二樓走下來,站在廚房的門口,“我那件灰色襯衣在哪裏?”
“不知道。”她繼續洗著碗。
“你洗了放哪裏去了。”
她甩了甩手上沾著的小泡子,“我說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衣服還來問別人。”
展易銘瞪了她幾眼,“問你一件衣服你就給我擺臉色看,變得硬氣了不少,是不是覺得見過了某些人後,越來越有底氣了。”
“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給你臉色看。”她轉過身,繼續洗碗。
他走過去,抓著她的肩膀,“你這還叫沒有膽子?”
她頓了兩秒之後,將手中的碗全扔在地上,瓷碗碎成無數渣滓,劈裏啪啦作響,她盯著他,“我要有膽子,碎的不會是這碗。”
展易銘推她一把,她倒在料理台上,邊緣處咯著她的腰,讓她感到疼痛,卻並未示弱,隻是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你究竟想幹什麽,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你說你要怎麽才能滿意?”他怒氣衝衝,“你討厭我喝酒,我已經很盡量少喝了,也減少了吸煙的次數,你還想幹嘛!”
“我討厭有什麽用,你有改嗎?”她的雙手抓在料理台上,臉上滑過一絲無奈,“算了,我不想和你吵……”
她走過去,將碗的碎塊撿起來,一不小心,割傷了手指……
她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這麽沒用……
她站起來,本想著去拿掃帚掃地,卻看到站在門口的安安。安安雙手抓在門上,怯怯的看著他們,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來,像被嚇壞的小動物。
沈西菱突然哭了出來,眼淚不由自己,直直的落下。她走過去,將安安抱住,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展易銘看著那對母女,苦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展易銘和沈西菱的對話越來越少了,能不說話便不說話,家裏也越來越沉默了。安安也很少說話,平時喜歡看的動畫片也不看了,喜歡玩的玩具也不喜歡玩了。
早上,安安吃過飯後,和展易銘一起坐進車裏。她看著展易銘,“爸爸,你會不會和媽媽分開?”
外麵的樹像一個又一個剪影一般,全都退到身後。
展易銘看向自己女兒,“為什麽這樣問?”
“我同學說,她的爸爸媽媽老吵架,然後就分開了……她也就沒有爸爸媽媽了。”展曉安還是呆呆的看著爸爸。
展易銘閉閉眼,“隻要安安聽話,爸爸媽媽就不會分開。”
展曉安使勁點頭,“我會很聽話很聽話……”
展易銘看著自己女兒,看到她點著頭的傻動作,突然想問自己,他這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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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易銘在簽訂了合同後一直留在公司沒有走開,他有點不想回那個所謂的家了,讓他壓抑,讓他痛楚。甚至,他害怕說話,好像每一句話都能引起她的不滿來。
袁卓然打來電話,讓他過去,人都到齊了,就差他一個人了。展易銘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至少能夠讓他忘記眼前的這些不愉快,拿著外套就下樓,開著車過去。
的確人都齊了,也都開始玩了起來。
袁卓然見展易銘推門而進後,立即用手扯了扯身邊男人的衣服,“你賭輸了,快給錢給錢。”
展易銘看了眼袁卓然的動作,這群人多半又拿他打趣,在賭些什麽東西了。
他走過來,坐在袁卓然身邊,“你相親得怎麽樣?”
“別提,別提,千萬別提這個。”袁卓然做了個立即停止的手勢,“托你的福,贏了點小氣,可以請你喝一瓶好點的酒。”
展易銘猶豫了一下,眼睛閃了閃,“好。”
袁卓然的表情立即焉了,“你前些天不是戒酒戒煙了嗎?敢情你是騙我們的啊。”
展易銘揮揮手,“我看你才是打算哄我,在這裏等著我吧,所以才請我喝酒。”
被人說中了心思,袁卓然有點尷尬的笑笑,“這段時間怎麽了啊,叫你也叫不出來,每次都說有事。不是應酬和飯局,都不打算出門了?這可不像你……”說著,袁卓然曖昧的湊近展易銘,“難道你老婆發威了,準備對你大刑伺候?”
展易銘就差給袁卓然一個白眼了。
“好吧,我錯了,你家裏養著的是隻小白兔。”袁卓然立即改口。
那邊叫著過去玩牌局,袁卓然示意了展易銘一下,見展易銘沒有興趣,自己便過去了。
展易銘要了不少酒,一排放在麵前的長桌子上,看上去十分的漂亮好看,晶瑩的酒杯透過燈光反射出奇異的色彩來。他翹著腿,就勢坐在了沙發上,悠閑的打開一瓶酒,慢悠悠喝著,像品酒似的……過一會兒,他喝酒的頻率明顯變高,變成了拚酒……
袁卓然剛糊了,心情樂開了花,收了一大把籌碼。
有人衝袁卓然使了使眼色,“展易銘今天好像有點不對。”
袁卓然轉過身,嚇了一跳,桌子上已經好些空瓶子了……那廝還在不停喝,不知道他結過婚的人還以為是在鬧失戀呢?
對方好奇的問著,“他那是怎麽回事?”
袁卓然沒有好氣,“我怎麽會知道……”
對方也不追究袁卓然的態度,“好久沒有見那個叫啥□的了……”
“拜托,人家叫瑟瑟,得瑟的瑟,一天到晚腦子裏就沒有裝好東西……”
“嘖嘖,我們腦袋裏都沒有裝好東西,就你腦袋裏裝了好東西,這該行了吧?”
袁卓然也覺得有些不對,又打了幾局後,喊人接上,他自己跑到展易銘身邊,搶過展易銘身上的酒,“哎哎,你這幹嘛呢!”
展易銘也不說話,看樣子有些醉了……
袁卓然琢磨著,這究竟算什麽事啊。又看看展易銘的樣子,想了一下,會不會是為了女人?沈西菱回來後,這廝的確不太正常,會不會是沈西菱這人比較霸道,用各種手段逼著展易銘,讓他感覺不爽了,逼得太緊了,連瑟瑟都不能見。
袁卓然越分析,越覺得自己分析得正確,當下便給韓雨瑟打去電話,讓韓雨瑟過來。
這種時候,就需要一個溫柔的女人待在身邊才行。
韓雨瑟來得很快,見到展易銘喝了這麽多酒,擔心得不行,一直勸著展易銘別喝了。
韓雨瑟來了,袁卓然自然就不用管了,又跑到一邊去打牌了。
韓雨瑟已經好些天沒有看到他了,現在見他這樣子,心疼到不行。好不容易才將展易銘手中的酒瓶拖去,結果展易銘就狠狠的抓著她的手。
他的力氣很大,韓雨瑟沒有甩開,隻能承受著。
他的表情很難看,因喝酒臉色發紅,可眼睛即使迷蒙也掩藏著一絲猙獰,“沈西菱,我告訴你……”
他大口大口的呼氣,像在做著什麽準備,“我知道你不愛我,也不將我當一回事,我他媽告訴你,我也不在乎你,我就隻是為了孩子才和你在一起,你以為我願意去將就你……你還真以為你了不得似的……”
他的力氣太大,韓雨瑟都懷疑自己的手快被捏斷了……
他不再說話了,倒在沙發上,韓雨瑟這時才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懷疑過他的婚姻不幸福,卻沒有想到讓他這麽的痛苦……她心疼的去摸著他的臉,為什麽那個女人就不知道珍惜他呢?
她有些嫉妒那個女人了,就因為擁有了好的家世,便能和展易銘結婚,什麽都不用努力。這種先天帶著的優勢,總讓人那麽的不平。
袁卓然也贏得差不多了,大夥散場了,他向這邊走過來。見韓雨瑟那個癡情的樣子,不由得搖頭,這就是女人啊……
展易銘的手機卻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韓雨瑟愣了下,袁卓然直接走過來,“他手機在響……”
韓雨瑟好不容易從展易銘褲袋中摸出手機,又被袁卓然催促,不知道怎麽的,拿出來就變成了接通狀態,她隻好硬著頭皮開口,“喂,你好……”
對方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袁卓然拿過手機,翻找了一下通話記錄,不由得嚇了一跳,想了想,將通話記錄刪掉後,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韓雨瑟覺得奇怪,卻又沒有說什麽。
袁卓然和韓雨瑟一起將展易銘扶了出去,他還在糾結著,糾結該將展易銘安置在哪裏,誰知道展易銘突然清醒了一般似的,“我不要回家……”
他喝酒了,回家,她看到了又要生氣……
袁卓然點頭,“好好好,不回家不回家……”
袁卓然思索了幾秒,以前展易銘都是讓自己送韓雨瑟回去,偶爾也會喊司機送韓雨瑟回去,還真讓袁卓然有點懷疑這兩人實質的關係……但既然展易銘那麽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袁卓然還是先將韓雨瑟送了回去,看得出韓雨瑟很想留下,但又沒有合適的理由,袁卓然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展易銘,韓雨瑟這才放心了。
袁卓然卻覺得自己倒黴了,還得伺候一個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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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易銘醒來,頭還是有些暈,用力按著額頭,又躺了一會兒才坐起來。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有些陌生,這才慢慢回憶昨天都發生了些什麽。片段混雜,他也不想多想了,剛準備從床上下來,袁卓然就推門而進了。
袁卓然見他已經醒過來,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終於恢複人樣兒了。”
要知道昨天展易銘大吐特吐,將他折磨得夠嗆,那一刻袁卓然後悔死了,怎麽就讓韓雨瑟走了呢,該讓那女人來看看她心中的男神喝醉酒是個什麽樣兒,一樣到處亂吐,可能還不如自己的酒品。
展易銘連看都懶得看他。
見他不答腔,袁卓然覺得這顯得自己也太沒勁了,於是走上前,一副好心腸的模樣,“哎,我說兄弟,有什麽事兒想不通的,這樣喝酒,要再來幾次,你鐵定進醫院。”
“廢話多。”展易銘給出評價後,便找著自己外套,拿過來後就摸出裏麵的手機。
他拿著手機翻找著什麽,還翻了兩遍,隨即蹙眉。愣了片刻後,又去摸出了另外一個手機,又翻找著。
見到展易銘的動作,袁卓然有點心虛,“哎,你找什麽呢?”
“沒找什麽。”展易銘似乎有些動怒,將兩個手機都甩在床上,衣服也給丟了,“就看看有沒有客戶打來電話,你也知道,錯過了某些電話意味著巨大損失。”
袁卓然撇過頭,心想:沒找什麽你解釋個什麽勁兒,這不是畫蛇添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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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一天夜裏,展曉安吃飯的時候一直盯著那個空空的位置,“爸爸為什麽還沒有回來。”
沈西菱夾了菜,正吃著飯,見展曉安一直盯著展易銘平時坐的位置,飯也不吃,有些冷臉了,“吃飯。”
展曉安別扭的繼續拿著筷子,然後扒飯,也不理自己媽媽了。
沈西菱見到展曉安的表情,想說什麽緩和一下,但動動嘴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吃飯後,展曉安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看到高興處,還是忍不住笑起來。沈西菱見安安笑,也放心多了,這幾天安安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她真怕女兒的情緒受到影響。
時間差不多後,沈西菱便提醒安安該睡覺了。
以往展曉安都會很聽話,自覺的關上電視,然後去二樓自己的小房間。今天卻像沒有聽見沈西菱的話似的,繼續看著,也不理睬。
沈西菱看了展曉安半天,“你沒有聽到我說話嗎?”
展曉安這才歪過小身子,“我等爸爸回來,爸爸還沒有回來。”
沈西菱站在原地,盯著展曉安半響,“要是他今天都不回來呢?”
“爸爸肯定會回來。”
……
時間過得很快,展曉安看到電視的右上角顯示的時間後,看著媽媽,“爸爸怎麽還沒有回來?”
“腿長在他身上,我怎麽知道?”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她在不滿,表現得這麽明顯,還將這種情緒帶給女兒了。
展曉安嘟著嘴,“那你給爸爸打電話,喊他回來……”
沈西菱沒有動……
展曉安扯著沈西菱的衣服,不停的搖著,“媽媽快打電話,打電話……”
沈西菱這才沒有半天,有些不情願的拿出手機。在上次吵架後,她就對自己說,再不要管展易銘的事,管他怎麽喝酒吸煙都是他自己的事,她不要去理睬分毫……
這麽快就打破自己給自己設定的東西。
手機響了,但許久都沒有人接聽。她有點想放棄了,她不想聽到他的聲音,甚至覺得如果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還會諷刺她一番,這時打電話,多有查行蹤的嫌疑……
在她都快放棄的那一刻,手機卻被接了……
她想著該說什麽,對方卻先出聲:喂……
一個女聲……
她立即掛斷手機,他永遠都能超出她的預知,給她一個大大的意外。
“爸爸說什麽時候回來?”展曉安還在等著沈西菱回話,其實小丫頭還想和爸爸說話的,催促一下讓爸爸早點回來的,媽媽卻這麽快就掛斷了手機。
沈西菱將握緊手機的手慢慢鬆開,對著女兒扯出一個笑來,“爸爸說今天很忙,忘記打電話回來通知了,他今天不會來,讓我轉達安安,要早點睡覺。”
展曉安這才撇著嘴,“好吧……”睡覺去。
沈西菱見女兒走向樓梯,那個小身影最終消失在拐角。她靠在沙發上,讓手機在身上不停的滑動著……
這一刻,她其實不怎麽難過,也沒有情緒,她覺得自己麻木了,笑不出,哭不出。她有些害怕,於是停止折磨手機,用右手狠狠掐一下右手,痛意傳來,原來自己還是知道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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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易銘站在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視線飄到遠處,嘴裏叼著一支煙,火心正濃,在他腳下,已經躺了好幾個煙頭,橫七豎八的躺著。
內線的電話響了,他這才取出煙,放在手心夾著。
他按下免提,吩咐外麵的秘書,“嗯,讓他直接進來。”
來人頂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壓低帽簷,遮住了大半臉。這麽熱的天,還穿著襯衫加小西裝。刻意的露出幾分神秘感來,反倒讓人想去探究。
男人將帽子取下,對著展易銘點點頭,“已經完成了展先生的吩咐,相信會讓展先生滿意。”
展易銘睨了對方一眼,本城有些名氣的私家偵探,號稱隻要你給的出錢,沒有他辦不了的事。
“坐。”展易銘吐出一句話,隨即吩咐人送兩杯咖啡進來。
“不用這麽麻煩。”男人也並不坐。
展易銘看了看男人,示意有話盡管說,不需要繼續打啞謎。
“展先生也知道,調查這些東西,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但容易和難也是有區別的。貴夫人的行蹤,本來不算難,但大學那地方,要去找監控,學校方麵的門檻一向高,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
展易銘這才點點頭,“價錢好說。”
男人這才坐下,“展先生果然是爽快人,這麽多人願意和你合作,並不是沒有道理。”
男人將幾疊照片放到展易銘麵前。
展易銘並未急著看照片,也不會在外人麵前表現自己的失控,“你回去後,就可以查一查自己的賬戶。”
這是在趕人了,男人也懂得起,當下便告辭了,展易銘也不挽留。
男人離開後,展易銘才展開那些照片,多是沈西菱和杜延恒在一起走,兩個人的神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慢慢的撿起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兩個人,眼睛互相盯著對方,好似對方就是自己的整個世界。沈西菱的手中拿著一捧梔子花,另一隻手摸上杜延恒的臉,好似他立即就會消失掉。
同類的照片中,展易銘看到沈西菱笑得很燦爛,無拘無束的摸樣,還有幾分天真,竟然讓他感到好似大學時期的她。
和他在一起時,他從未看到她有過這樣的笑。
從來都沒有,但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時,她那麽開心,笑得那麽美好。他捏住這照片,想扯過來徹底撕掉,卻隻是折出了幾道痕跡,照片沒有損壞……
他揮手一掃,所有的照片紛紛飛到了地上。
大學的時候,上機時旁邊的同學在看一偶像劇,女主角寵著男主角吼著:你就算奪走了我的身體又怎麽樣,你奪不走我的靈魂我的心……
他是在一次應酬中,無意看到了杜延恒,便假意和某個經理聊起來,得知了杜延恒的信息,隻是到這座城市出差,洽談某個項目。他隻是無意交談,對方卻一直不停的誇著杜延恒,相當努力,現在能像杜延恒這麽努力的年輕人不多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隱隱覺得不對,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
現在,他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