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曹家曆險記
徐威看著發呆的曹一林，喊了兩聲都沒把魂召回來，於是拍了拍他，“到了。”
曹一林這才發現已經到了曹家門口的拐角了，忙解開安全帶，走出車子，“謝謝老板。”
徐威也跟著下了車，“我陪你一起進去吧。”
曹一林搖頭拒絕，“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老板有事就先走吧，待會我可以打車回去。”
“反正我也很久沒看過曹老爺子了，順便拜訪一下，總可以吧。”徐威堅持。
“……哦。”曹一林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徐威以為自己看錯了，在曹一林身上他竟然看到了名為複雜的形容詞。
門衛看到曹一林帶著一個人走來，一臉的嘲諷說，“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少爺嘛，怎麽現在回來了？”
“我想見爺爺。”
“老爺已經把你趕出去了，我可不敢隨便把你放進去，要是出了事，我可是要負責的。”邊說還邊看向徐威。
徐威皺著眉頭看著這門衛的態度，大概能夠想象到曹一林之前在曹家的處境，“既然如此，還是先給曹老爺子打聲招呼吧，被人當成宵小就不好了。”
門衛聽他這麽說，暗想不好，該不是什麽大人物吧，但是轉念又想，跟這個小少爺混在一起，相必也不會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看他一身休閑裝，材質嘛，還過得去，也沒輛車代步，門衛越想越覺得這人是在亂忽悠的。可惜的是拐角的那輛瑪莎拉蒂門衛真是白長兩隻眼睛愣是沒看到。
“曹老爺子嗎？我是徐威，不好意思事先沒招呼，就跑來您家拜訪……恩，隻是您家的門衛真是盡責，當我是賊似的防著不讓進啊……哪裏哪裏，沒關係，恩，好的。”徐威一臉微笑的看著那衛門。
聽完他的對話，門衛就感到背後有冷汗直冒，“鈴鈴鈴……”內線鈴聲突然響起，門衛慌忙接起，“是，是……是，是……”掛上電話，門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不好意思，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請，快請。我找人送您去主屋。小劉，小劉……”一個青年從裏屋跑了出來，“快，送兩位趕緊去主屋。”
“哦，兩位請。”
曹一林看看老板，想不到老板還認識他爺爺，世界真小。
片刻功夫，兩人就到了主屋門前，曹一林看著這扇大門，深呼吸一口。
徐威大掌貼在他的背後，“有我呢，放心。”
也許是背後的溫度，也許是老板值得信賴的聲音，就像有人在背後支撐著他，曹一林倒真的放鬆了一些，牽強的衝老板笑了笑。
徐威看著曹一林，從他站在曹家的這片土地開始，臉上隻有一種堅定的表情，像是做好了置之死地的準備。曹家之前究竟如何對待曹一林的？以他的平時的表現完全看不出他曾經經受過的事情……這樣的曹一林讓他感到心疼，就像一個書生在沙場上麵對戰爭，想要抗爭卻徒然的感覺。他隻能說，還好他跟來了。
就在這時，主屋大門突然打開。
徐威在背後輕輕拍了拍他，兩人一同走了進去。
至從幾個孫子為了繼承權的開始競爭起，曹老爺子基本上都在家裏，雖然足不出戶，但是那幾個孫子做的事他都看在眼裏。
對於徐威的拜訪，曹老爺子感到很意外，兩家雖然都算是有著一定曆史的大家族，但是交集並不多，如果他們曹家算是傳統產業的老大哥的話，在徐家麵前還是要低低頭的。徐家人一向低調，就連他們的發家史都很少有人清楚，就像是突然出現在生意圈內的一家人。
不可否認他很欣賞徐家的小夥們，年紀輕輕就在商場上闖得威名，讓他不服老都不行啊。
“老爺，徐先生到了。”曹家老管家說。
“恩。”曹老爺子點點頭，站起身看到跟著自己四十多年的管家麵有異色。“怎麽了？”
“一林少爺跟徐先生一起來的。”
“……恩，我知道了。”曹老爺子理了下衣服，那個小子怎麽會和徐家人在一起的？
“曹老爺子。”看到老人家進來，徐威先禮貌的起身招呼。
曹老爺子點點頭，待看到他身後局促的曹一林時臉色一冷，“你還回來幹什麽？不是說要離開曹家嗎？”
“爺爺……”曹一林小聲說。
“哼，我還是你爺爺啊？”小時候明明那麽機靈可愛的孩子，怎麽越長大越木頭腦袋呢。然後不再理會看向徐威，“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也就開門見山的問了，徐先生今天來是？”
“因為小曹一直在我家工作，所以覺得還是應該來府上拜訪一下，有些唐突了。”徐威客氣道。
曹老爺子眯起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你是說他在你公司工作？你確定你說的是他？”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孫子，隻是一個一天到晚往廚房鑽的人，他真的很難相信他能進得去徐威的公司。
“當然，一林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我們家所有人的肯定。他是個不錯的人才。”光從他們家每人平均長了5斤肉就知道了。
曹老爺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曹一林，心裏暗想，難道自己真的放過了一塊金子。看不出來他竟然能得到徐家所有人的肯定。這小子……“你要是想在人家家學習這是好事啊，我又不是不讓，為什麽一定要放棄繼承權呢？”
“額……我沒有資格。”曹一林低首說，他並不是真正的曹家子孫……
“你個傻孩子。”曹老爺子驚喜多過難過的說。
“……”徐威隱約覺得是不是哪裏弄錯了，莫不是……他看著曹老爺子一臉開心的樣子更加肯定了心中想法，這個誤會大了。但是看到這爺孫兩人突然緩和的氣氛，他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我……”曹一林也覺得哪裏怪怪的。
“爺爺都懂，你就放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曹老爺子一改往日嚴肅的表情，樂嗬嗬的說。
“額……”爺爺不是最厭煩他進廚房嗎？
“你今天是專程來看爺爺的？”順便跟他解釋這些嗎。過去果然都是他誤會自己的孫子了，原來他一直以混廚房做掩飾，想不到翅膀已經堅硬的可以飛向另外的天空了。他深感欣慰啊。
差點把正事忘了，“我，是來接我媽的。”
“恩？”那個瘋掉的女人。
“我想帶我媽去治療，我不會告訴別人她是曹家的兒媳的。”曹一林幾近懇求的說。
曹老爺子的眉頭皺了起來，“我會請最好的醫生來給你媽治病的，你就好好的在外麵做事，不要掛記。”有媽在手，就不怕兒子跑了。曹老爺子算計的想。
“可是……”
“她總歸是我曹家的媳婦，難道我還會難為她不成，你就放心的去吧。”曹老爺子擺擺手說。
“我要把媽媽接出去……”曹一林知道自己的口才不好，對於曹老爺子的話無從反駁，隻能重複著這句話。
“你，你又來了，這麽倔的脾氣是不是都是跟那個女人學的？”曹老爺子發號施令習慣了，最見不得別人忤逆，曹一林的話又一次激怒了他。
“我隻想接我媽出去……”
“你……”上次在他的壽宴上就是這樣，問他為什麽要放棄，隻是一遍遍的重複說他沒有資格，明明是曹家的子孫怎麽會沒有資格，這不存心氣他嘛。
“曹老爺子，您先消消氣，他這不也是孝順嗎，想要親自照料自己的媽媽……”徐威忙上前勸說。
“……”曹老爺子這才想起還有外人在場，稍稍收斂了些自己的脾氣。“不行，無論如何你媽也要在家裏看病。”
“我要接我媽出去。”
曹老爺子舉起拐杖就想往曹一林身上打去，徐威一把抓住，“曹老爺子……一林的媽媽對您來說隻是一個瘋掉的兒媳，沒有多大的用處吧，您何不成全了他的孝順。”都到了動手的地步，徐威也加重了語氣說。
“而且萬一這事傳了出去，丟的可是曹家的名聲……”
曹老爺子一下子就聽出了徐威的威脅之意。
“想不到徐先生對我家的家務事這麽上心。”
“哪裏，希望曹老爺子成全。”徐威笑著說。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當賣徐先生一個人情。”然後看向曹一林說，“把你媽接出去之後好好照料。”一個瘋女人而已，再如何也比不上曹家的名譽。
“恩。謝謝爺爺。”曹一林沒想到竟然成功了，他以為要先挨幾次打，還指不定能不能把他媽接出去呢。曹一林感激的看著老板，無聲的說著謝謝。
徐威感覺良好的甩了下頭發，“走吧，我陪你去接伯母。”
曹一林點點頭。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曹老爺子滿眼的深思。
“老爺，真的讓小少爺把人接走？”一直站在一旁未出聲的老管家老曾問。
“徐小子都那麽說了，我能不讓他們把人接走嗎。”
“那老爺這樣不是很被動？”他是指萬一將來小少爺不願意回來，那老爺豈不是沒了籌碼，畢竟這裏對小少爺來說，不算是什麽開心的地方。
“有曹家這塊大餅在，會有人不想啃嗎？要知道會叫的狗是不會咬人的隻有不會叫的，才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咬你一口……”曹老爺子坐在位子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老曾意會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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