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36章
出來一趟不容易，外麵天氣雖然有點冷，不過好在元文昊最近練功鍛煉得不錯，尚能扛得住，至於他身邊的高手燕山燕壘就更不用說了，於是一行三人看日頭還早，沒有叫轎子，隻慢悠悠地邊逛邊往皇宮趕。
走過了繁華地段，接下來的一段路被禁止擺小攤，因為離皇宮近了，小攤販的叫賣聲會驚擾宮裏的人，所以這一段路算是非常偏僻人煙稀少的地方。
因為沒什麽好看的，幾人便加緊步伐，想早一步回東宮，正在這時，便有六個蒙麵人擋住了道，殺氣彌漫。
元文昊吩咐燕山燕壘不要喊，免得驚動了巡邏的官兵，會將這些人嚇跑。
燕山燕壘明白元文昊的意思，是想捉活的，於是少不得下手留意。
那幾個蒙麵人顯然有備而來，皆是好手，尤其為首蒙麵人武功更高，與燕山燕壘不相上下，他們兩人要分一人對付此人，另一人對付其他蒙麵人，其他蒙麵人武功並不低，以一敵五自是落於下風，再加上還要逮活的，未免有點束手束腳，於是漸次抵擋不住，正危急時，衛紫現身了——因為有外人在，衛紫便易了容。
衛紫的功夫與燕山燕壘等人差不多，一出現雖然不至於將敵手一一擊敗，但也讓元文昊這邊與六人鬥了個不相上下，雙方酣戰良久，彼此都有些焦躁，燕山燕壘衛紫因久拿不下著急，蒙麵人一方卻因時間拖得越久怕被人發現著急。
元文昊在一旁看得久了，看出自己這方以三敵六久了仍會落於下風，一旦真讓蒙麵人將燕山燕壘衛紫擊敗了自己就要遭殃了，於是生平第一次公開出手打鬥。
元文昊以前在未來就喜歡打打殺殺的，所以對武學一道頗有天賦，近一段時間的學習讓他雖然沒能擠入一流高手行列，但他博采古代與現代之長，融近身格鬥於古代套路之中，近日也小有所成，是以一加入打鬥，對方看招式陌生，套路中暗含的那些招式不但古怪而且快狠準（現代格鬥技法），一時措手不及，竟被元文昊將局勢扭轉。
別人不知，衛紫卻是知道的，他知道元文昊有時會向侍衛們討教，但他一向不在眾人麵前練這些討教的東西，多是屏退所有人一個人在練功房裏練習。至於那些陌生的格鬥術，衛紫倒是在東宮花園看他偶爾練過，隻是覺得稀鬆平常，不過普通的外家功夫而已，沒想到如此一融合，倒頗有威力，一時倒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了，暗道看不出來元文昊竟能將外家和內家融合，還能融合得這麽好，看來這個太子爺是個相當聰明的人啊。
卻說那六人本是抱著必勝的信心的，前幾次因為估計不準，以致損兵折將，並且驚擾了元文昊，讓元文昊龜縮在守衛嚴密的太子宮，便是上朝也是前呼後擁一大堆人保護著，他們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這次元文昊好不容易因為想念張燕鐸出了次宮，實是天大的好機會，所以他們便高手盡出，就是為了一舉拿下元文昊，哪知道卻恰恰漏算了元文昊本人，沒想到元文昊自己竟也有這麽好的功夫，於是看著情況不妙，為首之人便打了個撤退的手勢，一幹人等便邊打邊退。
雖然好不容易等到元文昊出來一次他們才有機會下手，但他們是主人手下最後最重要的高手，不能就此將命撂在這兒，否則他們全軍覆沒了，對主人可能是更大的損失，不如先回去再作計較。
卻說燕山燕壘看六人逃跑正要追上，卻被元文昊止住了，燕山燕壘不明白元文昊為什麽要止住他們追擊，明明那幫人已不是他們的對手，追上去逮個活的回去問話不是很好？於是燕山燕壘便道：“殿下……”
“窮寇莫追，我們回去吧。”元文昊道。
燕山燕壘看元文昊這樣說，雖然頗不讚同，但也隻得同意，誰叫他是主子呢？
衛紫此時已隱起來了，燕山燕壘沒看到衛紫，自是奇怪，問道：“剛才那位朋友去哪了？他是？……”
“……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曆。”
燕山燕壘是元文磊的手下，若要叫他們知道了衛紫的存在，報告了元文磊，那目前他本來就複雜的情況隻怕會雪上加霜，所以元文昊才如是回答。其實他確實不知道衛紫的來曆，一切不過推測是元睿派來的，衛紫自己可沒承認，所以這樣看來亦不算撒謊吧。
燕山燕壘看元文昊模樣不像作假，不便再問，不過隱匿已久的衛紫顯然正被人慢慢發現。
不說燕山燕壘對衛紫所生的疑竇，單說元文昊回去後屏退了左右正欲一個人想些事情，卻見那衛紫冒了出來。
“你剛才是故意放那些人走的，是吧？我在為首那人身上聞到了‘萬裏飄香’的味道。”衛紫看著元文昊，突然出語。
衛紫所說的“萬裏飄香”，是青言師門秘物，專門用來跟蹤之用。青言能成為一名頂尖的探子，輕功好是一方麵，有這個秘物幫助也是一方麵。
隻衛紫此言一出，倒讓元文昊吃了一驚。
原來“萬裏飄香”既然是青言師門秘物，自然高檔，當時給他時青言曾言此物無色無味，被下之人絕不會發現的，那這衛紫是怎麽察覺到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你是怎麽發現的？”元文昊跟這個如影隨形的暗衛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所以心裏想什麽自是問了出來。
“我身體裏有毒的蠱蟲雖全部除去了，但是保護我的蠱蟲還在，剛才我體內拒毒的蠱蟲有點動靜，讓我聞到了一般人聞不到的東西。所以知道。”
衛紫倒坦然回答，隻元文昊聽了嘖嘖稱奇，暗道這衛紫還真是有幾把刷子，隻這樣一個人怎麽會被元睿逮到？這宮裏究竟藏了什麽樣的厲害高手，竟將衛紫製得死死的到現在也沒能翻身，更不敢離開自己？那人究竟是怎麽辦到的？這太讓人好奇了。元文昊作為習武人，對這種高手中的高手自然感興趣，隻可惜問衛紫肯定是問不出來的，誰會跟人說自己丟臉的往事啊！
於是當下元文昊便道：“凶手久拿不下，每次逮到時都是毫無特征的死人，所以我想放長線釣大魚，這些刺殺者其中總有人會跟真正的幕後者聯係。”
“那你今天去張燕鐸家其實是為了引誘凶手出洞，不是真想去看他，是不是？所以你才一大早就將你今天所有的行程說得那麽清楚，目的就是為了告訴凶手好讓他安排刺殺，對吧？”衛紫眯起眼探究地問那個一臉坦然的人，自從元文昊慢慢由“韜光養晦”露出真麵目後，衛紫總覺得這人有點深不見底，很難摸清楚他在想什麽——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元文昊的想法異於這個時代的人才會讓別人覺得很難以常理度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元文昊聽衛紫這樣問，摸了摸下巴，道：“呃……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你的話也是有的，不過也不能完全這樣說，我也是真的有點想燕鐸了。”
原來那時元文宇出天牢後，元文昊便從青言那兒拿來了追蹤秘藥“萬裏飄香”，交給了元文宇，讓他一旦有機會接觸到以前交往過的那個秘密合作人便給他塗上，以便將來順藤摸瓜。
後來元文宇雖然沒有再碰到合作者，倒是碰上了一次刺殺。跟元文昊剛才一樣，元文宇亦未對那人追殺，而是放走了他，隻在他身上塗了“萬裏飄香”。
元文昊看一向刺殺自己的人竟然會去刺殺元文宇，雖不明白其中的緣故，但暗想應是自己躲在東宮、保護太好、凶手無法下手的緣故，這樣一來自己要想揪出凶手實是太難，隻怕對方也正在為不能殺自己感到焦急吧！所以元文昊想著既然自己這一段時間不知道怎麽搞的那麽想念張燕鐸，那麽就順水推舟利用這個想念作為借口出宮引蛇出洞也不錯，於是本來三分的想念便做了十分，人人都知道他元文昊對張燕鐸思之欲狂，於是出宮找張燕鐸也變成了極其自然的事，不會讓凶手疑神疑鬼。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引蛇出洞，他再怎麽想念張燕鐸也絕不會冒險出去的，最多就是將張燕鐸召進宮來。
“你早上才去看過四皇子，中午又去張燕鐸那兒，你就不怕四皇子生氣？”衛紫似乎是有點好奇地問。
“當然怕，不過……”元文昊苦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有句俗話嗎？”
“什麽俗話？”
“死豬不怕開水燙嘛。”元文昊笑笑回答，接著道：“我就是那隻已死的豬！跟大家都已經坦白過了，我現在是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不過，我會記得把明月他們放在心裏，也會惦記好文磊，至於燕鐸，既然舍不了，自然也隻好放在心裏。”
“心裏放不下的東西那麽多，不會覺得太沉重嗎？”
見慣的是新鮮感一過就將美人扔到一邊的王孫公子，像元文昊這樣對每個人都情重的倒不多見，其實依照他的身份，在內眷方麵完全不用放過多的精力，完全可以想要誰就要誰，不想要誰就不要誰，要不然宮廷裏怎麽會有“失寵”這回事嘛，根本不需要整天把精神浪費在這上麵，甚至精神還是白浪費，往往幾麵不討好。要換做是他，他才沒這麽多想法，也不會睡了誰還跟內眷交代什麽，這麽麻煩，元文昊真是會找事。
卻說元文昊聽衛紫這樣問，便道：“他們吵架鬧矛盾時我會覺得心裏沉重，如果能大家和氣，我隻會感到充實，人生滿足。”說到這兒，元文昊歎了口氣，道：“說起來，我跟明月他們已經很和睦了，另外燕鐸最近表現還不錯，跟明月他們的關係雖說不上非常融洽，但勝在彼此不常見麵，所以也還挺平和，能有這個狀態我已經很滿意了，誰讓這些不安定是我搞出來的呢？能讓狂風暴雨變成蒙蒙細雨我想這已是對我最大的體恤了，所以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想著怎麽化解文磊跟燕鐸之間的矛盾，不說讓他們表兄弟相親相愛，至少也要讓他們不至於一見麵就吵架幹架吧！”
那衛紫聽了，眼裏幽幽暗暗，半晌垂下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麽，久久才道：“那你以後還會跟別的人產生超越朋友的關係嗎？”
“這個……”元文昊尷尬了，自從上次發誓不見張燕鐸卻又破誓後，元文昊已不敢再說這種萬無一失的大話，畢竟人算不如天算，於是當下隻道：“我會盡量避免，這種事做起來代價太大，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實在不是讓人快樂的事，如果可以，我寧願從未碰上張燕鐸，這樣我會省掉很多煩惱，隻是有些事有些人甚至有些情感，不知道怎麽搞的，就是控製不住，或許，正因為這世上存在著控製不住的東西才讓人的生活如此豐富多彩吧，有人說，生活就像是強奸，這句話還真是有理。在你碰上控製不住的事情時，如果你不想過得痛苦，那就盡量想些方法適應吧，抱怨是沒有用的。……”
那衛紫聽了，神情複雜，似是想說什麽，終是沒說，最後隻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其實並不是真的喜歡張燕鐸，那你會……你會跟他中止關係甚至拋棄他嗎？”
“怎麽會？”元文昊挑眉。“再激烈的感情也有變淡的一天，隻是再淡我也不會拋棄他啊，到時我們的感情可能會變成更濃的親情，我看燕鐸最近真是越來越好，我想我會跟他變成與明月他們那樣親密的家人關係吧，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也挺不錯。”
衛紫道：“不是，我不是說你們的感情變淡，我是說……如果你發現張燕鐸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說到這兒衛紫覺得有些話還真是不能明說免得剛剛太平的東宮再起風波，大新年的著實不好，於是隻說了這麽多便頓住沒再往下說了。
那元文昊聽了，道：“他如果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隻要沒有犯王法，我會盡量跟他溝通的，如果實在溝通不好，除非他說要離開我，否則我是不會主動說離開他的。”
“……我知道了。”
算了，他現在跟元文昊是在雞同鴨講，是根本講不通的，幸好張燕鐸沒行惡事，隻是癡纏著元文昊，那麽就隨他去吧，或許他是因為喜歡元文昊才對元文昊做出這樣的事來，自己就不要幹涉了吧，畢竟古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段緣嘛，破壞他人的感情追求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於是衛紫便決定暫時對張燕鐸做觀察處理，暫不跟元文昊說明某些事，隻一旦他敢對元文昊做什麽不軌的行為自己再幫元文昊解決不遲。
“衛紫今天怎麽問了文昊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問題？”現下換元文昊奇怪了。
這衛紫平常不是這種喜歡管人是非的人啊，今天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覺得殿下既然很煩惱四皇子與張大人的關係，所以有此一問，想讓殿下好好想清楚，或許可以拋開張大人，讓四皇子心情好起來，同時也讓殿下免去煩惱之苦。”
衛紫的話讓元文昊長歎了口氣，道：“要是能拋開我早拋開了，何必找罪受，隻是放不下這才隻好痛並快樂著。”
“痛並……快樂著？”衛紫想起剛才元文昊說“生活就像強奸”，這時又說這種很玄的話，不由問。暗道這元文昊奇奇怪怪的論調還真不少。
“是啊！痛並快樂著。與張燕鐸相處有快樂的時候，但看到因他而起的這些風波，說不讓人心煩這也是假話，所以是痛並快樂著，我隻希望快樂能大於痛苦就很滿足了。”
衛紫默然。
但聽那元文昊道：“有時間，你能指點我輕功一二嗎？我知道你們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秘籍，不能傳外人，那些我也不會勉強你傳授我，隻要你能對我的輕功指點一二就好。可否？”想起衛紫的輕功獨步天下，元文昊便如是道。
“這個沒問題。”暗道剛好還可以近距離觀察元文昊那些古怪的招式，彼此互相學習。
當晚元文昊與五位夫人歡度元宵節不提，單說元文昊遇刺事件雖然跟上次元文宇遇刺事件一樣都未公開來，更未著刑部調查，但元文昊亦未隱瞞此事，所以明麵上眾人雖然沒有說，但暗地裏各家也都知道了元文昊遇刺事。
當然，第一個知道的自然是通過燕山燕壘得知消息的元文磊。
[太子宮藏龍臥虎，在太子宮玩小把戲的人隻會死路一條。張燕鐸隻怕怎麽也沒料到元文昊這個暗衛的厲害之處吧。唔，過幾章要改虐張燕鐸了。另外，我對很多話理解不能，比如形容一件事講不通叫“雞同鴨講”，呃，很嚴肅地問大家，雞真的跟鴨沒有共同語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