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三十七章
第三十六章那邊的暗衛看元文昊一動不動地看著刺客根本不知道閃避,心中暗叫不妙,隻是被身邊兩人纏住,脫不開身,不由心下微急,暗道今天這事隻怕無法向上麵交代了,如此一分心,手中守勢更顯淩亂,幾遭險情。正慌亂間,卻聽那邊傳來短促的輕啊聲,令暗衛不由心神大震,以為元文昊終是沒保住,看時卻是襲向元文昊的人不知何故倒在了地上,慢慢地風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顯是被殺。場中三人一來因為纏鬥,二來因為夜太黑,所以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死掉的。
暗衛看襲向元文昊的人死掉了,精神大振,手下守勢變攻勢,兩名刺客見情況不對,一陣猛攻過後便借勢離開了。那暗衛見刺客走了,便來到元文昊麵前,踢了踢倒在地上已死的刺客,問道:“你是怎麽殺死他的?”聲音暗啞,顯也是變過聲不想讓人識出來的。“我……我自己也不知道,當時隻覺得很害怕,就握了匕首亂揮,結果……”元文昊故作惶恐,解釋道。其實是看刺客進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展開瞬間爆發力,短兵相接迅速刺入要害,讓他致命的,當然能夠一擊得中最主要也是因為對方沒料到自己會有反擊的力量。
元文昊的話暗衛雖然懷疑,但細聽元文昊氣息並無武人內息,所以頂多隻是存疑倒有泰半的相信,當下便扯下蒙麵人的罩巾,並檢查了其身上物件。“怎樣?可認得是誰?”因為一直是在暗處,所以眼睛也基本適應了黑暗能夠看得到刺客的大致輪廓,不過卻不是元文昊所認識的人。暗衛在刺客臉上摸索了會,搖搖頭,道:“看來不是易容的,不過這人我不認識。”看了看刺客隨時攜帶的東西也全是無用的,暗衛便歎了口氣,接著道:“他們很警覺也很專業,身上沒有帶會暴露身份的東西,看來這個死人沒什麽作用了,我回去會將這個人的長像畫下來,看看能不能查到一點線索。
這個屍體放在這兒紮眼,我先毀了吧。”暗衛說完便從懷裏掏出類似韋小寶手中秘物——化屍粉般的藥粉倒在了那刺客屍體上,不多會屍體便溶掉了。“如果你查到了線索我怎麽聯係你?”“這個你不用管,我要是查到了自然會現身告訴你。”元文昊看他這樣說也不好強求,隻得抱了抱拳,問道:“累閣下屢次相救,還未請教大名,敢問……”話未完,便見暗衛倏地從眼前滑過了,元文昊暗讚好快的身形,聽到了那邊傳來人聲,便展了展衣襟,從路邊回到了道上向前疾走,不多時便到了燈火通明處,立定未到半分鍾,田奉和的侍衛便跟了上來,見元文昊並無意外,便訝然地問道:“那三名刺客呢?”他們還以為此次要壞事呢,沒想到元文昊卻毫發未傷。
“剛剛有巡邏的侍衛經過,三人不便下手,又聽你們來了,就離開了。”兩名侍衛看不遠處宮人侍衛來來往往,倒也信了元文昊的話,這宮中若要殺人,非得掌握有利時機並且動作迅速才能得手,否則是很難得手的。回到東宮殿,田奉和自是聽了手下的報告,知道元文昊再次遇襲,不由皺眉道:“不知道是誰這麽想殺你,元文宇元文博元文磊都有可能,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勢力派出來的。”元文昊則在想,元文磊應不至於,在剩下的兩人中,元文宇毒辣,元文博陰險,都有可能,即使不是他們主使,隻怕也是支持他們的力量從事,隻是吃不準到底是誰。
“這事老臣會加快時間調查,殿下還是像以前一樣,在大事未定之前,仍然深居簡出,隻要熬到……”田奉和顯是想說“元睿駕崩的那一天”,不過這種事不能說出口,反正兩人心裏都明白,便接著道:“您就無恙了。”元文昊暗道到時真的無恙?如果此時沒將各方勢力翦滅新帝登基後會有很多的掣肘,雖然將來在上位的人不會是自己,不過盡自己最大能力翦滅一些雜碎勢力也對將來的登基者有所幫助。此前元文昊並未想過盡力翦滅其他勢力,完全準備一走了之,隻是在與元文磊有些交往過後才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也算是為這個其實並不屬於自己的射雕王朝出一份自己能夠辦到的力吧。
其實如果他有心為帝,現在元文磊願意幫他,而他跟元文磊關係尚算過得去,再加上田奉和因為皇親國戚的關係亦會助他,他隻要將兩方勢力控製得當,能不能當好一個皇帝另說,但為帝倒不是件難事。隻是多年雇傭軍東遊西蕩的生活令他不耐久居一處,這才想著為帝後利用某種方法離開皇宮,過自己喜歡過的生活,不過為了防止在射雕勢力範圍內會被打擊,他已準備遠離射雕,目前他的目的地是太平或者西鳳,尤其是太平,據說四季如春,正適合江湖佚遊。
卻說當下元文昊聽了田奉和的話隻點頭道:“如此有勞田卿家。”第三十七章“你說你又發生過兩起暗殺事件?”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元文磊依然易容成淡柳鑽進了昭陽殿與元文昊敘話,聽元文昊提起此事,不由又是驚訝又是憤怒。——不過元文昊提起昨晚的事時有所保留,比如關於暗衛,關於自己殺了一個人,等。雖然跟元文磊關係好了起來,但有些不必要讓元文磊知道的事可以不必全盤對元文磊托出,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反正他的主要目的是調查誰要殺他,其他枝節暫與此案無關,可以不說。
元文昊看元文磊憤怒以為他是為自己又兩次遭人暗殺憤怒,不由心有戚戚焉,道:“是啊,我也很憤怒,不知道是誰一直想殺我,我懷疑這兩次與那次墜馬事件都是同一個人策劃的,就是不知道是誰。”“白癡!你以為我是在為誰要殺你而憤怒嗎?”元文磊提高了聲音。“難道不是嗎?”元文昊訝然。“當然不是!”元文磊見元文昊還真的這樣認為,不由更是上火,正要往下說卻聽元文昊頗為不愉地蹙眉道:“難道有人要殺我你不感到憤怒嗎?”“……這個……當然也不是……”一時衝動忘記自己本來說的話有歧義的元文磊此時氣勢稍微減弱,囁嚅。
“那……你到底在憤怒什麽?”元文昊完全摸不著頭腦了。元文磊撇了撇嘴道:“我隻是氣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上一次你遭人暗殺時就該告訴我嘛,竟然到這次才說,我們還是兄弟嗎?”元文昊這才明白元文磊生氣什麽,不由苦笑,道:“上次那一段時間諸事紛雜,又是結婚,又是祝壽,我沒來得及提這個事。倒是你說說看,會是誰想要我的命?還有,關於那次墜馬事件你調查得可有眉目了?”“沒有。”元文磊沒好氣地道:“墜馬一事那人做得幹脆利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實難查起,我將那天所有接觸過你那匹馬的人都進行了秘密監視,發現沒有任何異常,看來除非機緣湊巧否則隻怕很難查到真相了。
至於這次……”元文磊按了按眉心,道:“我看我有必要在你身邊安插兩個影衛,時時刻刻不離你左右,一來保護你二來觀察情況!”否則依照元文昊這樣被暗殺的頻率哪天見不著他了都有可能。元文磊的提議元文昊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拒絕的原因很簡單,一方麵,萬一被田奉和發現了,他跟田奉和的關係隻怕很難再保持目前的良好狀態,而他不想橫生枝節;另一方麵,被田奉和的人以及某個暗衛盯著就讓他覺得沒有一點隱私了,再多加兩個形影不離的元文磊影衛,他就是這世上最透明的人了。
所以元文昊想拒絕。但元文磊不是一個輕易能被人說服的人。“你要知道你不過出去兩次就每次都被人暗殺,看來對方想次次都不放過你,這樣危險你還不要我派人保護你?還想著你的隱私問題和田奉和那邊?難道其他的一切比命還重要麽?”“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被人時時刻刻盯著我會渾身不對勁的,東宮殿雖然各方眼線不少但也不到時時刻刻盯著我的地步,所以我尚能忍受,如果變成有人每時每刻不離左右地盯著我恐怕會生不如死的。”元文昊苦笑。
“至於田奉和,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實在不想橫生枝節。”看元文昊為難至極的模樣,元文磊倒不好相逼,隻得撇了撇嘴,退步:“既然你這樣堅持我也不好逼你接受,不過不派點我的人手保護你單靠田奉和的那些粗貨我實在很難放心得下,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派兩個人擱在百戲閣,如果你需要他們保護你就放暗號,這樣他們就會出來保護你;如果你不放暗號他們就隱在百戲閣,免得你有困擾。如何?”百戲閣就在東宮殿旁邊,是宮裏招待王公大臣看戲的地方。
元文磊已經退讓到這一步元文昊又怎好拒絕?況且他終究是一片好心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於是便同意了,反正人在百戲閣田奉和在東宮殿的眼線不會注意到的。“成,那有勞四弟給我挑兩個武藝好點的。”“這還用你說?我身邊最好的莫過於燕山燕壘胡明胡亮四人,我將燕山燕壘兩人放進百戲閣,然後你要有事就跟淡柳說,其他的就交由淡柳處理了。”因為淡柳是元文昊的良媛,如果元文昊找他不太會引人注意,是以元文磊這樣說。於是自那日起,一方麵,田奉和加強了對東宮殿的巡邏,幾乎調去了他手上所有的高手,每時每刻警戒巡邏;另一方麵,元文昊若有出行,必會不著痕跡地通知淡柳發消息給燕山燕壘。
如此,元文昊自孫皇後四十壽誕後又出去了兩三次。在第一次出去時,自然中標——又碰上了刺客,這次的刺客人數達到了六人,在宮裏明目張膽地殺人居然派出這麽多人規模已是相當大了,畢竟宮廷不是荒郊野外,刺客數量一旦太多是很容易招來禦林軍的。這次的刺客吸收了上次不明不白被元文昊殺死的教訓,不再單獨行動,而是直接奔向元文昊,然刺客數量雖然增多,元文昊隨行的侍衛田奉和也增多了,現在元文昊一旦出行,身邊都會跟四五個高手。元文昊看兩方打鬥得難解難分,暗道今天或許是逮個人回去問話的好時機,於是便故意離開打鬥的所在,想引刺客過來讓燕山燕壘逮住他們。
果然場中刺客看他走開,怕此次任務落空,於是便一陣搶攻,借勢硬生生分出三人追殺元文昊,剩下三人應付田奉和派的四個高手。不說那邊田奉和派的高手也欲搶攻分出人手回救元文昊,卻說這邊元文昊剛離開戰圈不遠便被刺客追上了,刺客剛要下手,燕山燕壘便出現了,那三人沒料到這次元文昊身邊的暗衛換了人,一時被兩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名死亡兩名逃逸,隻可惜事後的檢查結果跟上次暗衛檢查的那人一樣,均是查不到身份的死士,而元文昊也暗歎沒逮到活的讓他們跑了。
經過那次事件後,元文昊出去再沒碰上刺客事件。不過無論是田奉和還是元文磊以至元文昊本人,都不認為要殺他的人真的會就此罷手,或許……對手正在醞釀更有效、更能讓元文昊致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