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春秋初霸 030 齊國內亂
話說公孫薑無知得到大夫連稱、管至父的密信後，非常高興，立即回信道：“上天也恨*之人，衷心感謝兩位大夫的信賴。”薑無知還許下諾言，如果當上國君，一定立連稱的妹妹為夫人，封連稱、管至父為上卿、亞卿。
轉眼到了冬天，國人紛紛準備臘祭。臘祭就是逢臘月去圍獵，然後以捕獲的禽獸作“犧牲”祭百神和祖宗，感謝一年來的賜予，並祈求來年的豐收和保佑。不論官宦之家還是平民百姓家，年底都要舉行一次歲終之祭，規模之盛大隆重為一年中之最。臘月剛到，齊襄公便去貝邱山打獵，連嬪馬上派人給公孫薑無知送信，薑無知又派人連夜給連稱、管至父送信。齊襄公去貝邱山打獵，隻帶了幾個貼
隨從。他們高高興興玩了一整天，見天色已晚，便在山下行宮留宿。晚上風聲鶴唳，迷迷糊糊中，齊襄公做了一個惡夢——
齊襄公下令放火燒林，風大火猛，鹿、兔子等獵物被火烤得四處亂竄，突然竄出一頭像沒長角的牛、沒花紋的虎一般大小的豬來，直奔齊襄公而來。齊襄公拈弓搭箭，
向這頭怪物。突然隨從驚呼：“這不是豬，是公子彭生呀！”齊襄公惱怒地說：“彭生怎麽敢來見寡人呢？”便連
三箭，可都沒
中。這時那大豬站了起來，兩個前蹄像人雙手一樣拱起，模仿人向前走路，並放聲大叫，聲音悲慘難聽。
齊襄公嚇得毛骨竦然，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了。齊襄公醒來後，感到精神恍惚、心煩意亂，想穿鞋出去兜風，可隻找到一隻鞋，那隻鞋不知哪去了。齊襄公立即把寺人費喊過來，讓他找鞋。
寺人費找了半天沒找到，便報告說：“可能讓老鼠給叨走了。”齊襄公聽到這話大怒：“什麽老鼠叨走，分明是讓你給弄丟的。”說完之後拿起皮鞭，向寺人費的背部抽去，一直抽到血流滿地為止。
寺人費被抽打一頓後，含淚走出門去，正巧遇上前來襲擊齊襄公的連稱、管至父等人。連稱、管至父一夥把寺人費捆了個結結實實，問道：“沒人道的昏君現在哪裏？”寺人費說：“在寢室裏。”連稱又問：“睡著了嗎？”寺人費回答：“還沒有睡著。”連稱舉劍要砍寺人費，寺人費忙說：“不要殺我，我先進去，為你們偵察一下。”連稱說道：“你為何替我賣命？我如何信得過你這個庵割之人？”寺人費說：“我剛剛被他鞭打一頓，我也想殺這個家夥呀。”管至父脫去他的上衣，眾人看他的後背，果然是血
模糊，便相信了他。連稱為寺人費鬆了繩子，要他作內應，答應事後重賞。
寺人費被連稱放了之後，立即把眾人叛亂之事報告齊襄公。齊襄公立即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寺人費說：“現在事
已經萬分緊急！請讓下人我躺在
上，假扮君上，君上可藏在窗後。叛亂者倉促來殺，不辨真假，這樣做或許君上能夠逃脫。”說完便躺在
上，臉向
裏。齊襄公解下君袍給他蓋在了
上，便躲到窗後。齊襄公小聲問寺人費：“後背疼嗎？”寺人費答道：“下人我死都不怕，還怕這疼嗎？”齊襄公感慨道：“真是個忠義之人啊！”
這時，久不見寺人費出來的連稱、管至父等人闖了進來。隱約中，連稱看到帳中躺著一個人，
上還蓋著君袍。連稱以為這就是齊襄公，於是手起劍落，殺掉
上之人。連稱說道：“昏君已被我殺了！”正要離開，管至父說：“不妨驗證一下。”眾人找到燈火一照，發現被殺之人正是剛剛遇到的寺人費。連稱感歎說：“幸好看了看，要不就讓這
人給騙了。”管至父等人迅速在房中搜索，沒見人影。連稱自己舉著燈火四處照看，忽然發現窗檻的下麵，有一隻鞋在那兒，便知有人藏在窗後。連稱推開窗子一看，裏麵正是齊襄公，隻見他隻穿了一隻鞋。連稱剛才看見的那隻鞋，正是寺人費猜測是老鼠叨走的那隻鞋。連稱發現齊襄公，就大聲罵道：“你這沒有人道的昏君，連年征戰，兄妹亂
，言而無信，對你這種不仁、不德、不信之人，當天下共誅之。今天，我要為被你害死的魯桓公和公子彭生報仇！”說完便把齊襄公砍成幾段。
連稱、管至父率兵直奔齊國都城臨淄。公孫薑無知聽說齊襄公已被殺，馬上帶兵打開城門，把連稱、管至父及所率兵馬接進城來。薑無知言而有信，娶了連嬪並立為夫人，讓連稱做上卿、管至父做亞卿。原來的齊國眾官雖心裏不服，但也無可奈何。
天空中灑下鵝毛大雪，女人在釀酒、生火、用煙熏走老鼠，準備臘祭；剛剛打獵回來的男人則在興高采烈地屠宰獵物。逃難到莒國的齊國公子薑小白和師傅鮑叔牙行走在街道上，心中不免惆悵，來莒國很長時間了，至今沒有讓他們興奮的事。雪越下越大，但絲毫沒擋住莒國臘祭
潮。一百二十名十至十二歲的少年頭戴大紅頭幘，穿皂青衣，手持大兆鼓，扮成逐鬼的童子，還有為首一人扮演驅邪之神方相氏。方相氏為主舞者，頭戴麵具，
披熊皮，手持戈與盾牌，同時率領十二人扮成的猙獰的野獸與一百二十名童子呼喊舞蹈，擊鼓而行，其聲威氣勢著實令人心悸。薑小白和鮑叔牙站在人叢中，觀看這動人心魄的驅邪禳災儀式，失落已久的內心不免隨著巫舞的節奏而火
起來。
這時，一位從齊國來的人找到了正在觀看臘祭大典的齊國公子薑小白和師傅鮑叔牙，急急告訴他們：齊國發生政變了，齊襄公被害！薑小白與鮑叔牙剛剛火起來的心，旋即被這突如其來的冷水澆了個透心涼。薑小白和鮑叔牙失聲大哭，雖然齊襄公作風敗壞，但畢竟是薑小白之父君呀！薑小白立即要回國，被鮑叔牙攔住，道理很簡單，回去就會遇害。“有奇
者，必有奇禍。”鮑叔牙當年的預測，不幸言中了。當天下人都在享受豐收、舉觶宴飲的時候，薑小白以及同樣得到消息的
在魯國的齊國公子薑糾卻躲在房間裏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