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欲湊熱鬧
穿過層層褐色帷幔,趙福低頭急急趕路,直到看見寬大的書架旁那個略顯寂寥的背影之後,才停下腳步。
聽見聲響,蓁胥抬起頭來問到:“送過去的東西她收了嗎?”
書房裏隻有一扇窗戶能夠透進來新鮮的空氣和灼眼的陽光,阿福感覺有些氣悶,低頭說到:“沒有,夏掌櫃不在酒肆。”
“喔?”蓁胥放下手中的書本,抬頭看向阿福。
“她和夥計孫毅出門博取眾長了,酒肆中有一個修葺酒肆的工人,桃花村東頭的劉大能。”阿福已經習慣了,在蓁胥發問之前就打聽到足夠多的信息,好讓王爺能夠隨時知曉。
“喔。知道了,沒事了,你下去吧!那匹淡紫色絲帛等她回來之後再送吧!”蓁胥說完,又拿起書本繼續閱讀起來。
阿福張了張嘴,最終也不知道說什麽,該如何勸,他這個主子性格也忒冷了些,除了練劍,騎射,還有每日的營房巡視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娛樂。
站了片刻見王爺沒有其他吩咐了,欲轉身退下,走了沒幾步,蓁胥喊到:“阿福!”
阿福站住,“有!”
“你說夏掌櫃會介意我去湊個熱鬧嗎?”蓁胥聽聞蘇小小出門了,腦袋裏不住浮現她品嚐美食,說有趣故事的模樣,揮之不去,心竟有些癢癢,有些向往。
“爺,不會,定是不會的。下麵的人稟告說夏掌櫃現在正在飛雲村,下一步應該是往蘭源鎮走。”阿福話說了一半,並未繼續說下去。
“找人備車,我們也去趟蘭源鎮,她是好遇上的,到了蘭源鎮好吃好玩的地方總是碰得上的。”蓁胥合上書,在手裏敲了敲,放回書架。
“好,屬下這就去辦。”阿福高興的允到,退了三步轉身下去了。
蓁胥笑了笑,嘲笑自己竟然變得這麽幼稚,想要去和她偶遇,也不是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少年了,倒是沉不住氣了。
但是自打決定了要去湊那個熱鬧,蓁胥心情就抑製不住的興奮,像是盼望著什麽,那種想要見麵的感覺,讓他幾乎坐立不安,思念這種東西真像個妖獸,不碰還好,一碰就想得是抓心撓肝,非要見了才能踏實。
“我竟對她有想念了嗎?”蓁胥忍不住問出聲,長長的書房,除他以外再無別人,當然沒人答他,他再次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阿福動作一向利索,很快便處理好了蓁胥的要求,蓁一有熱鬧都是一定要湊的,但是這次卻並不想跟著一起去,隻說要練琴,說是被蘇小小刺激了,一定要在三月內超過蘇小小的琴藝,並且跟她比拚一場。
蓁胥對這個妹妹寵愛不已,隻當她是小孩子的氣話,說到:“不去就不去吧!有什麽事情便去尋馬文,他知道如何把消息告知我。”
蓁一穿著一件紫丁香色的短襦,下麵的長裙也是淡淡的紫色,裙腰高係,在胸前結成一個蝴蝶結,一件輕透的披帛勾勒出她妙曼的曲線,真真是一朵盛開的紫丁香,看得此次一同前行的王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王釗,趕緊的,你敢讓爺等嗎?”讓王釗一同前行是他的提議,首先王釗的武功極好,若是有危險還可幫上忙,再則馬文和張逸都是營房不可或缺的角色,隻有王釗可有可無,還有就是他和王爺都是性子極冷之人,而王釗則完全相反……雖然看著王釗不住跟蓁一小郡主揮手,一副沒皮沒臉的樣子,就已經有點後悔提議帶他出來了。
王釗聽到了趙福的嗬斥,嬉皮笑臉的上了蓁胥後麵的轎子,上了轎子張口便問:“福哥,咱們這是去哪裏逍遙快活啊!窯子,青.樓還是聽評書?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天天操練,聞雞起舞,早就想出去找找樂子了。”王釗身材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偏偏生了一雙桃花眼,皮膚還和豆腐似的嫩,聒噪起來,是要了命的煩人。
“閉嘴,你消停會兒,否則我頃刻間把你丟下轎子。”趙福把刀抱在胸前,閉著眼睛不去看王釗,聲音卻是及其嚴厲。
“是是是,趙老大,趙大公子,您牛,您厲害行了吧?我閉嘴,我立即閉嘴……”突然胸前伸過來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衣領,作勢要把他扔下去,“我沒有開玩笑……”
王釗抿嘴擺手,用眼神連連告饒,趙福這才鬆了手。
“切……就知道跟你出去沒好事,不讓說話還不憋死我啊!”一邊碎碎念,一邊坐得離趙福遠了些,省得被他身上散發的寒意凍到,隨即又撩開轎簾四處亂看,真正是一分鍾都不待消停的。
轎子行得極穩,很快便來到蘿灌郡的城門,蓁胥已經下轎,趙福和王釗隨即跳下,王釗忙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說到:“爺,咱們此行去哪兒啊?是去花滿樓喝花.酒啊!還是去梨園春聽姑娘們哼小曲兒?”蓁胥看著他一臉殷勤,忍住笑,說到:“去品嚐美食。”
一聽美食,王釗的一雙桃花眼不屑的翻了翻,然後又眼波流轉,對蓁胥求道:“爺,吃有啥好玩的,還是去梨園春吧!我聽馬文講前陣子從域外來了個變戲法的,會從高高的黑帽子裏變出鳥來……”
突然發現自己有雙腳離地的趨勢,回頭一看趙福抓著他背上的衣服把他往旁邊一扔,低頭對王爺說到:“馬車已經備好了,按您的吩咐,尋常的馬車。”說著便朝駕車的老倌兒揮了揮手,老倌兒會意,甩了甩鞭子,馬車便朝著蓁胥行駛了過來。
服侍蓁胥上了馬車,趙福正要轉身,蓁胥撩開簾子,說到:“你二人和我坐一輛馬車吧!此番出去不過是玩玩,不必排場太大。”
王釗一聽,喜不自禁,從跟隨的馬車上跳下來,一溜煙就上了王爺的馬車,趙福搖搖頭,愁腸百結,真不該帶王釗來的。
一路上,王釗均在講自己在營中的所見所聞,興奮不已,蓁胥是個休養極好的,隻是聽著,也未出言製止,趙福此時也不敢僭越,隻好規規矩矩的坐著,頓覺時日漫長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