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高人難測
聽到此處,夏芊鈺一口茶水盡數噴了出去。
禹歌笑也是端著茶杯驚得不能言語。
惠姑覺得莫名奇妙,疑惑的看向夏芊鈺,急需她的解釋。
“呃,咳咳,這個,這個嘛……我……”
“不好馬上拒絕,夏掌櫃知道的,我歌舞坊的姑娘,全是清白姑娘,隻是家世比較淒涼。
有好賭的爹給賣來的,有孤兒,也有生下來便因為養不起被扔了的……
跳舞需要天資聰慧,樣貌不好都好說,可以以麵紗覆蓋,身姿優美才是重要……”
“慧姑,我……”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夏芊鈺聽不下去了,忙阻止,但是慧姑根本不給她機會。
“所以想要得到一等一的舞娘是頗難之事,但是女大不由娘,縱然是我也不能阻止歌舞坊中的姑娘家人不是?
這次年齡到了的舞姬不是別人,便是我歌舞坊第一舞姬花容姑娘,年方二十有六,沒有家人,是我慧姑一手帶大的。
想必您應該聽過,她這次拋繡球招親,特地選了您的酒樓,隻有一個願望,希望當日你也能去湊湊熱鬧,若是繡球砸到別人,是她花榮的命,砸到您便是您的命……
不知夏掌櫃可否賞臉?”慧姑實在太過心直嘴快,為人也頗為強勢,根本令夏芊鈺擦不上嘴。
這一席話聽得她冷汗直冒,雙腿打顫。
用眼神向禹歌笑求救,心中暗道你不是說我會被看出來的嗎?你倒是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意思?
禹歌笑倒是淡定,他的心上人快要被搶走了。
不但是明目張膽的搶走,而且還是被女子。同樣是女子的舞姬搶走了,他居然還能淡定,淡定個大頭鬼啊!
內心的咆哮終究禹歌笑是聽不見的,夏芊鈺端茶杯的手都在簌簌發抖。
突然一隻手包裹住她端茶杯的手。
一個令人想死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裏,“夏掌櫃已經名花有主了……就是在下。”
!!!禹掌勺,禹歌笑話不是這樣說的啊!
你是要害死我嗎?夏芊鈺快要瘋了,先是有女子看上她了。現在有一個大男人對她表白。她瞪著禹歌笑,他居然還是非常從容。
這次換慧姑坐不住了。
這是什麽情況?“你是在作弄我嗎?兩個男人要如何在一起?”
誰來救救我,夏芊鈺在心裏哀嚎。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慧姑的聲音已經發怒了……
“我要如何證明你才能夠相信。夏掌櫃是我的心上人,而她也對我有同樣的心思?”禹歌笑的聲音波瀾不興,拽著夏芊鈺的手一刻未曾鬆懈。
慧姑開這歌舞坊已經十年有餘,什麽大風大浪幺蛾子沒有見過。根本就不信,挑釁道:“除非當著我的麵。你能親吻夏掌櫃,而夏掌櫃沒有甩你兩耳光我就信,否則我便認為你們蒼月酒樓欺人太甚,不願意來便說不願意。這樣欺負人捉弄人我就不允許了。”
一道冷汗直接從額頭流到了下巴。
夏芊鈺想要開口說點什麽,卻是口幹舌燥,什麽也說不出來。
忽然一個黑影壓了過來。微涼的唇瓣貼上了她的,夏芊鈺立即雙頰通紅。有人看著呢,慧姑就在一步遠的地方,禹歌笑你瘋了嗎?
夏芊鈺掙紮著,想要結束這出鬧劇。
誰知道禹歌笑卻完全不在意,他用手扣住夏芊鈺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一分鍾的時間,卻長得不得了,無邊的長。
直到砰地一聲,有水杯墜地的聲音,才將被吻得發呆的夏芊鈺驚得回過神來。
躲在一旁偷聽的花容轉身欲走,踉蹌中將小圓幾上的花瓶絆倒了。
一時間四目相對,夏芊鈺看向花容,羞得想死的不光是她,還有偷聽被發現的花容……
這叫個什麽事兒,夏芊鈺淚光閃閃,想要開口解釋,花容卻不允許,“夏掌櫃,您什麽都別說了,花容不知道您已經有了心上人,是花容唐突了。”
轉身離開,留下了驚鴻一瞥般的背影。
都不知道怎麽走出歌舞坊的,慧姑似是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如何,隻讓紅袖送了他們出去。
練舞的姑娘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膽子大的還嬉笑著讓她改日再來玩。
夏芊鈺的步子都是虛空的,高一腳低一腳,若不是禹歌笑扶著,恐怕就要撲街了。
“你放開……”
“小小,你聽我解釋……”
走到惠姑的人看不見的巷子裏,夏芊鈺甩開了禹歌笑的手。
她生氣了,又羞又氣。
“解釋,解釋什麽,你跟著我來,就是想讓人知道我是個斷/袖嗎?”
她氣得下嘴唇直抖,臉也氣得煞白。
禹歌笑心疼得不知該說什麽,過了一會才說:“你可以罵我,不行打我也行,千萬別這樣,我……我也是情難自禁。”
“情難自禁?我們兩人說好了不讓人發現的,你……有病。”
夏芊鈺根本不想聽他說話,步子飛快的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這個時候去酒樓,夥計們肯定要問她發生了什麽,她實在沒臉說。
禹歌笑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繼續暴走。
“你女扮男裝都有如此貌美的女子看上你,我……我心中害怕行嗎?我怕如果你說不清楚,半推半就的同意了繡球招親,你要在新婚之夜讓花容姑娘知道你是個女子嗎?到時候你覺得她會善罷甘休嗎?你如果理解我,就該明白,我別無他法……”
理解?這個時候的夏芊鈺哪裏聽得進去。
“都說了是拋繡球招親,若是我不肯誰能強迫我嗎?”
“拋繡球招親,若是願意參與,被繡球砸中便要娶親。你明白嗎?”禹歌笑連忙說道。
夏芊鈺還是非常生氣,她不想再聽禹歌笑說話。
她轉身朝酒樓走去,夥計們如果問起,她就罵人,到底誰是掌櫃?
還有一個時辰便到用午膳的時間了。
夥計們都在忙,沒有什麽異樣,也是。消息到底傳得沒有那麽快。
但是遲早他們都會知道的。知道她是女子的人便會知道掌勺親了他們的掌櫃,不知道她是女子的人便會知道他們的掌櫃原來喜歡男人……
見掌櫃的麵若死灰一般坐在椅子上,像是受了大刺激。除了順喜之外,沒人敢過來惹她。
於是順喜走過來問他:“掌櫃的,蓁王爺來了,他現在在雅間用茶呢!等了您一刻鍾了。若是方便,他讓您去見他。”
順喜說完頓覺輕鬆不少。忙下去繼續忙活了。
縱然夏芊鈺是個好掌櫃,但是掌櫃就是掌櫃,夥計就是夥計,有些事情不能多問。否則便是僭越,雖然大家立即就湊在一起討論掌櫃的怎麽了,但是始終也沒有人真的敢問。
夏芊鈺走到了雅間。蓁胥一人坐在圓桌上煮茶。
洗茶,煮茶動作行雲流水。她不忍心驚擾,便在門口站了一會。
“來了便坐下吧,你的地方難道還要跟我客氣嗎?”蓁胥碎玉一般的聲音,令她心情好了很多,走過去找了個位置坐下。
端起了茶杯便喝,燙的齜牙咧嘴的。
禹歌笑來到了後廚也是麵沉如墨,二斤無論跟他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直到聽到蒲飛白和刀逸海無意間說起蓁王爺要吃冬瓜盅這樣的話之後,他在恢複正常。
淡然道:“蓁王爺來了嗎?”
“是啊,掌勺,他來了約莫一刻鍾,一直等著掌櫃呢!現在應該在雅間說話,蓁王爺點了冬瓜盅,還有……”
話還沒有說完,便不見了禹歌笑。
“我還以為掌勺的終於不再是謫仙了,肯跟我說話了,結果……”刀逸海無奈的搖搖頭。
蒲飛白卻不當會事兒,“自古高人都是與人不同的,刀工好性子一定要穩,也許這便是掌勺的性子這樣沉這樣冷的原因吧!”
……
沉,冷,這兩個字不遇到夏芊鈺的事情倒還好。
遇到了根本無法沉,更無法冷。
他一時間腦袋發熱走到了雅間外麵才驚覺他現在不適合出現。
“我來這裏幹什麽?難道去敘舊嗎?我和蓁胥王爺又不熟悉。”
暗自嘀咕著卻聽見了雅間中兩人說笑的聲音。
禹歌笑頓時站不住了,“剛剛都還氣得不行,現在就嘻嘻哈哈的了。”
他憤然轉身來到了後廚。
“蒲大哥,您說掌勺使得是什麽刀法啊?我才疏學淺,還是您懂得比較多,給咱們說說。”
禹歌笑拿著兩把菜刀,麵無表情,周身縈繞著寒氣,不停的上下揮舞著,砧板上的菘菜就可憐了,被砍得上下翻飛,沒過多久就變成菘菜粒了。
“這個嘛……連手腕之力都未曾用到,應該隻是在亂砍吧!”
蒲飛白觀摩了很久,發現一點章法都沒有,純粹是在亂砍。
話音剛落,咚的一聲響,禹歌笑的刀下的砧板被劈成兩半,兩把菜刀也卷了刃。
他才停下手,不動聲色的將菘菜收入盆中。
認真的磨起刀來。
“高人實在令人不敢隨意揣測,我覺得掌勺不是在亂砍,看到最後一刀沒有,力道同時用在了砧板中間,這樣才會讓砧板裂開的紋路都幾近筆直。”刀逸海捧著臉,崇拜的說道。
蒲飛白也看不懂了,盯著砧板看了一會兒,仍不得解,這才繼續忙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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