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蘇小小被擄走
“我也擔心呢!廣豐鏢局這麽大個鏢局,四十幾口人等著吃飯,但是東家非讓我來,說這些日子在村子裏隨便張羅一個會做飯的,對付幾日就算了。
我見平日裏素來嘴刁,難伺候的東家都鬆口了,沒有道理不聽話,反正東家讓幹啥就幹啥,我們東家,為人豪爽,沒話說。”扈春花說明原因,讓本來憑空冒出的廚藝比試,更加神秘了幾分。
入夜之後,蘇小小安頓好扈春花,囑咐了幾句,便回到廂房睡覺了。
這扈春花,還挺會察言觀色的,見幾個夥計對她有些防備,晚飯時分話少了很多,也不隨便拉著他們閑話家常。倒沒給夥計們添多大的不便。
累了一天,回到廂房,簡單洗漱了一番,便上床睡覺了。
睡至半夜,肚疼難忍,忙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就著月光找到鞋子把腳往裏一套便出了門。
見她不過是去茅房,夏歌笑閉著眼睛坐在蒲團上,並未說話。
等蘇小小一溜煙竄出去以後,卻嘀咕道:“是吃錯什麽東西了嗎?”
這幾日她吃辣椒也沒個節製,除了留給蓁胥治舌頭的,其餘的,夥計們一個都沒敢吃,分別煎炒燉炸,全下了她的肚子。
皺了皺眉,這些細碎的事情,他倒是記得清楚。
梆子聲由遠及近,然後又慢慢遠了,不知不覺蘇小小已經出去了半個時辰了,難道掉到茅房裏了嗎?這黑燈瞎火的,茅房又離著東廂房有些距離。
夏歌笑如此想著,多少有些不放心,從蒲團上站起來,拉開了房門,來到茅房附近,男女有別,隻好輕聲喊著:“小小。蘇小小,你——沒事吧?”
見她完全沒有反應,便提高了嗓子喊到:“蘇小小?”
一點動靜兒都沒有,夏歌笑感覺有些不好。伸手喚出虛鼎,拿出一小截蠟燭,點燃後四下看了,茅房裏空無一人。
四周安靜,漆黑,整個酒肆在祥和的夜幕中,但是這樣的靜謐卻無端讓他心慌起來,低頭仔細打量著,撿到了蘇小小的一隻鞋子。?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內心始終無法平靜。
“怎麽了哥們兒?”慕容曉感受到他身上氣息的紊亂。從他隨身的玉佩中飄出來,出來之後,還故弄玄虛的伸了伸胳膊腿。
“蘇小小——被人擄走了,菜刀不在她身上,短時間我找不到她。我怕她有危險。”夏歌笑穩住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看了地上有腳後跟蹬出的印記,料想到被人擄了。
相比夏歌笑的一本正經,慕容曉就要灑脫多了,“她沒有性命危險的,不過是老調又彈。應是被蓁一派人擄走了,意在不讓她參加廚藝比試。”
這麽一提夏歌笑了然於胸,冷靜下來一想,應該是如此。蘇小小因她是蓁胥的妹妹,一再忍讓,沒想到她一次比一次過分終於導致招禍上身。
“不過。上麵不想取她的性命,下麵肯定是不敢動,但是別的事情就很難說……”慕容曉披頭散發,背對著夏歌笑,一身白衣。瀟灑得很。
夏歌笑一愣,“我要盡快找到她,酒肆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兒。”
聞此話,慕容曉轉過頭來,笑看向他,一點血色都不帶的臉,“我第一次看你對廚藝以外的事情看重,這樣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話還沒有說完,夏歌笑已經不見了。
“嗨,這人,沒有玉佩,想要凍死我啊!”慕容曉抱怨。
……
蘇小小從茅房裏出來,覺已然沒有全醒,正迷糊著,高一腳地一笑朝廂房走去。
黑暗裏冷不丁伸出來一隻手,她還下意識的打了一下:“夏歌笑,別鬧。”
一隻手扼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用一塊帶著濃鬱藥香味道的帕子,緊緊堵住她的口鼻,導致她幾乎無法呼吸了。
她拚命蹬著雙腿,卻感覺到眼睛有些模糊,喉嚨很幹很癢,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
隨後,她被扔進麻袋裏,殘存的一絲意識,讓她感覺自己是被人抬著,似是抬去什麽地方。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發現自己在一間牛棚裏,一頭大黃牛與她隻有咫尺的距離,腦袋渾渾噩噩,於是甩了甩頭。
黃牛伸出舌頭把她頭頂上插著的幹草卷進舌頭裏,打了個鼻息,起勁兒的嚼著。
嚇得她退後了幾步,這才發現了自己的境遇,手腳已經被捆起來,而她穿著一套睡覺時穿的輕.薄中衣,顯然是被人綁了扔到了牛棚裏。
一時間嚇得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腿朝著胸口使勁兒蜷縮著,低聲喊道:“夏歌笑,夏歌笑……你出來,你在什麽地方,不會關鍵時刻你不出現吧!”
蘇小小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
她一向尋求刺激的,無論是徒步進入深山老林,還是去挑戰蹦極,她都沒有這麽怕過。
因為她知道,底線在什麽地方,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借助什麽樣的工具。
蹦極的時候,身上的鎖扣被掙脫從而出現意外的幾率……她從來不相信什麽奇跡,她每次出行都想到了自己可能遇到山體滑坡,毒蛇而喪命。
每次蹦極,她怕得要死,甚至寫過遺書,想象過自己死相難看,腦漿迸裂出來的畫麵,腿抖得如同對撞的兩個球,最後幾乎是半推半就跳下去,結束的時候,發現眼淚什麽時候流出來的都不知道。
但是她都知道那是會結束的,幾秒的重心下沉,幾秒後被拋向天空,幾秒後重力脫離……此刻,她睜開眼,看著四麵危牆,一個茅草的屋頂,一頭打著鼻息的黃牛,對她這個不速之客,充滿了厭惡的戒備的眼神,這些是她意料之外的狀況,從未發生過的狀況。
真希望是個惡作劇,但是如果讓她逮到這個人,非把他千刀萬剮不可。
他母親沒有教他,做人不能這麽無恥嗎?
蘇小小感覺到無邊的害怕,她不知誰把她扔到這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出去,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會被餓死在這裏。
腦袋已經變成了一個虛晃的白點,完全不能思考。
藥力還未完全退,她死命挪到門邊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滿頭是汗。
正想從支起的木窗中,探出頭去,四下打量一番,卻兀然見到一張猥瑣瘦窄的臉,伸到自己麵前。
“喲,醒了。”精瘦男子對著蘇小小一臉壞笑,嘴裏如同魚缸裏的青苔一樣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直噴在蘇小小臉上,讓她厭惡的把臉往旁邊別了別。
“虎子,這妞兒醒了。”側過頭,似是在對另外其他什麽人說著話。
說話間站起來個壯漢,過來開鎖,蘇小小的心髒提到嗓子眼,裝作非常鎮定的看著一腳把門蹬開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