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陌生小哥兒 (二更)

“我道是宿醉未醒,酒精入體,方才昏厥,若不是夏掌櫃說起百會穴……在下昏庸了。”一邊說著,手上也未停,忙給另外兩人也施了針,症狀也是一樣的,均是‘哇’的一聲吐了好些野芋頭來。

剛剛還咄咄逼人哭天搶地的三個老婦人,其中兩個膽子小的嚇得臉青白黑。

本以為結果一目了然,蘇小小剛籲了口氣。

便聽其中一個最胖的婦人抹著淚兒戚戚然說道:“這野山芋是在夏掌櫃的酒肆吃的,定是錯不了,酒肆開張當日到亥時才結束,三人從酒肆回去,便口吐白沫臥床不起,難道她作為酒肆的掌櫃,不應該負責嗎?”

口齒好伶俐的婦人,而且神情也好淡定。

蘇小小心生厭惡,若不是有辱斯文,非給這滿嘴胡言亂語的胖婦人一個耳刮子不可。

“縣令大人,這婦人非要強詞奪理,那便請大人派人去我酒肆上下搜一通,看有沒有半點野芋頭的影子。”蘇小小咬牙切齒的說道。

“現在去看,哪裏還有,早被你毀屍滅跡了。再說了,既然已經吐出了芋頭,為何還不見轉醒。”胖婦人不懼怕,跪著的身子挺了挺。

蘇小小不想跟她一般見識,朗朗說道:“剛剛程郎中已經說了,這野芋頭還未消化完全,似是今日卯時不到才吃下去的,還請大人明斷。”

縣令對這些事情見得多了,“別說了,我會請幾個郎中會診,弄清關隘之前你們誰也別走,全部關押起來。”

幾個縣衙得了指令,圍上來要架走蘇小小。

“大人且慢,我有證據。”衙門外一小哥兒大聲喊道。

蘇小小擰過頭去,掃了一眼,從未見過,不知是敵是友。

縣令重新坐回去,然後示意衙役將他帶進來,並將證物呈了上去,原是一張銀票。

三名婦人見到這個小哥兒嚇得均不敢言語了。

“這三名老婦並不是他們所謂的親戚,原本就是我們村裏幾個悍婦,平日裏就是最能鬧得,常常煽風點火,幫著有錢人家欺淩弱小,仗著能哭會喊,擾了不少家庭喜樂。

今日之事我本不想管,但是隻因我日起上山挖野菌子聽到了三人有害人嫁禍之心,剛剛呈上去的銀票,便是證據,他們行色匆匆,遺落都不知,大人若是不信,搜了幾人的衣服裏麵便可發現同一個銀莊開具的銀票,連下方的私戳都是一樣的。”小哥兒分明就是有備而來,目光炬炬,言之鑿鑿。

三名老婦果然怕了,搜出同樣的銀票,已經能夠說明問題,縱然是嘴殼硬,也擰不過去了。

“大膽悍婦,當我衙門是擺設嗎?還不從實招來,何人指使,可有共犯,居心何在?”驚堂木一響,婦人們縮成一團,其中一個有些似深宮老嬤的婦人,作勢想要暈倒,身手矯健的小哥兒衝上去扶住,喝道:“休想裝瘋賣傻。”

幾番審問過後,幾個婦人隻道是覬覦破曉酒肆的名聲,想要敲詐一筆。

連鬼都不信,蘇小小正欲再說點什麽,年輕小哥兒拽住她的胳膊,搖了搖頭。

“縣令大人,在您關押之前我有個請求。”蘇小小甩開了小哥兒的手臂,說道。

“你自說與我聽,我斟酌斟酌。”縣令饒有興趣望了過來,朗聲說道。

“這件事情破壞了我酒肆的名聲,經營之事就在於貨真價實,童受無欺。以次充好都是大忌諱,更別提誹我酒肆中食物有問題,今日鄉親們是看見我被官差提來受審的,必要給我個交代,替我酒肆正名,也給不明就裏的鄉親們一個交代。”

蘇小小的話句句在理,總不能隨意被拘來,然後又隨意放走吧!這樣她肯定是不幹的。

“那不知你意欲如何?”縣令問道。

“將三個婦人綁了叫兩名捕塊押著,把我今日走過的地方走一遍。”蘇小小收斂了表情,異常認真的說道。

她丟人沒什麽,但是誰知道這次事情對酒肆有何不良影響,想要消除影響必須要遏止住大家的好奇心。

縣令一聽覺得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便叫了呂捕快和王二虎押著三個老婦走一圈,為酒肆正名。

辦妥了這事已經是申正(下午三點)時分了,總算是有驚無險。

出了衙門,蘇小小叫住著急離開的陌生小哥兒。

“小哥兒請留步,還未請教您高姓大名,今日若不是你出現,恐怕我今晚就要宿在牢裏了。”

“舉手之勞,不足為道。”小哥兒笑了笑,拱手一禮,謙虛說道。

“都說舉手之勞,可是關鍵時刻願意相幫的也不過爾爾,多說無益,若是不鄙棄,有空到桃花村破曉酒肆一坐,酒水小食一律全免,算是感謝。”蘇小小說完見他似乎著急忙慌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更多表示感謝的話。

大能見蘇小小沒事了,這才從牆邊探出身子,意欲同她一道回酒肆。

“大能,你跟他們說,我會晚些回去,我要到蘭源鎮走上一走,看看美食節的情況,若是不錯,咱們酒肆也去湊個熱鬧。此行順便購些鎮上才有的食材回去。”蘇小小早已經想好了,這離蘭源鎮已經如此近了,酒肆的發展,光是桃花村的居民絕對不夠吃,隻有名聲在外才行。

大能有些踟躕,“掌櫃的,我陪你去吧!你一個女子,若是出了什麽危險……”大能的關切神色溢於言表。

蘇小小掃了身邊的夏歌笑一眼,想了想,“你先回去告訴他們讓他們別擔心,然後再同二斤來村口接我,到時候也可以幫我搭把手。”這樣說完,大能也就不再說什麽,隻說讓她多加小心。

見大能走遠了,蘇小小這才說道:“剛剛那人是王爺的人。”

“你如何知道?”夏歌笑奇道。

“隻有王爺有這樣的本領,外加,剛剛那小哥走路說話,還有姿勢都活脫脫是個操練過的軍人,雖然他一口鄉音,與一般村民大無二致,但是他的行為習慣已經暴露了,我自然猜到王爺了。”蘇小小吐了口氣,這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