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娘子大人威武霸氣

說著,隻見秦狼姬抬起手來輕輕拍了兩下,刹那間“嗖嗖嗖”幾聲,半間屋子的地板驟然被抽了開,深深地陷下去將近六尺的高度,將司馬重偃孤身一人單獨分離了開去。

如此一來,司馬重偃和司馬青檸幾人就被硬生生地分隔成了兩地。

而在陷下去的那片區域內,是早就堆滿的毒蛇,一條條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毒蛇正高高地翹起它們的腦袋,朝著深坑外窸窸窣窣地吐著腥紅的信子,尖銳的毒牙在張開的血盆大口之中閃爍著森冷的光澤,叫人見之不由心生寒意。

“嘶——”

就在眾人凝眸而望目露蕭肅的時候,一個奶白色的蛇頭忽然竄到了白司顏的麵前,張口就要往她身上咬!

冷不防見到秦狼姬走了過來,東傾夜發覺得太晚,來不及上前阻止,隻能驚呼著提醒了一聲。

“阿言小心!”

“哢!”

話音落下的刹那,在眾人心有餘悸的目光之中,卻見白司顏迅若雷電地抬起手來,捏著剛剛啃完的雞腿骨頭幹脆利落地塞進了那條白蛇的嘴巴裏,不偏不倚地將它的上下顎給支撐了起來!

白司顏出手的時候,恰巧是白蛇把嘴巴張開到最大的程度,眼下被她生生地卡進去一根雞骨頭,那白蛇一下子合不上嘴巴,又吐不出來,在呆了一呆之後,便就難受得直扭身子。

沒想到白司顏的警覺性這麽高,秦狼姬也是微微一愣,卻是不忙著給白蛇解圍,隻挑起眉梢陰測測地勾唇一笑,提醒道。

“百裏少爺,你還有半盞茶的時間可以救人。”

雖然明知道秦狼姬不會那麽輕易就放過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耍賴刁難,但眼下情況緊迫,卻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跟她理論是非,白司顏即便不再多費唇舌,當下冷笑著抓起椅子往半空中輕輕一拋,爾後飛起一腳將其踹到了蛇坑裏!

椅子落地的刹那,霎時間碾碎了七八條蛇身,兩根椅子腿更是深深地嵌入了地麵。

搶在毒蛇爬上椅子之前,白司顏立刻縱身一躍,騰空跳到了椅子上。

正打算借力躍至另一邊的地上,卻不料從屋子的四個角落裏齊刷刷地射來了數十支暗箭,自各個方向朝白司顏的身上刺去,絲毫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小心!”

獨孤鳳凜幾人齊齊變色,迅速甩手射出了掌心的飛鏢,打落了幾支箭矢,幫白司顏擋掉了第一波攻勢。

然而箭陣一簇接著一簇射了出來,叫人疲於應付,腳下的椅子上毒蛇已經飛快地聚攏了過來,爭先恐後地往上爬,甚至就連頭頂上都有毒蛇天花亂墜般接二連三地往下掉。

“該死!”撇了撇嘴角,白司顏目光一凜,忍不住低聲罵了兩句,“既然你們這麽想死,那本少爺就隻能上一道烤蛇宴了!”

不等話音落下,白司顏反手就從袖子裏掏出了兩個火雷,對準椅子附近的擠成一團的毒舌狠狠地丟了過去,刹那間劈裏啪啦地炸開了一團團灼熱的火焰,裹挾著蛇肉被烤熟的焦味和香氣,逐漸朝四處蔓延了開來。

見狀,毒蛇受驚之下紛紛逃竄,沒敢再繼續靠過來。

與此同時,司馬青檸趁勢甩開長鞭,將屋頂上掉下來的毒蛇全數掃了開去,為白司顏騰出了片刻的契機。

揚劍劈開迎麵射來的利箭,眼見著司馬重偃的身體緊緊挨著了刀刃上,胸前的深色衣服上已經被刺出了隱隱的血跡,有殷紅的**順著一道道尖銳的長刺緩緩流下,白司顏不由冷下了眸色,一腳踩上椅子的靠背,在半空中轉了個空翻,隨即拿長劍抵在地上,借力迅速地躍過了蛇坑,穩穩地落到了司馬重偃的麵前。

一連貫的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水到而渠成,連片刻的停滯都沒有,看得人眼花繚亂,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就連秦狼姬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張開了嘴巴,露出了幾分激賞的神態。

察覺到跟前的光線微微一暗,司馬重偃不由撐開眼皮抬眸看了過去,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就連嘴唇都虛弱得在輕輕地顫抖。

那一刻,他以為他會死。

當然,身為名將之後,司馬重偃並不怕死。

然而,在他抬起頭,見到白司顏一步一步滿眼溫和地朝自己走過輕來的時候……那一個瞬間,司馬重偃似乎能看見縈繞在她周身的一抹光暈,散發著難以言說的溫情,叫人不由自主地沉淪其中。

隻可惜,這樣的溫情就像是幻覺一樣,稍縱即逝,快得叫人來不及體味——

“啪!”

揚起手臂,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之下,白司顏毫不猶豫地、狠狠地……對著司馬重偃的臉頰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清脆的聲音那叫一個擲地有聲,幾乎響徹了整個房間,甚至還能聽到微弱的回音。

“啪嗒。”

秦狼姬看得目瞪口呆,掉落了剛從白蛇口中拔出來的雞骨頭。

“阿、阿言……”

司馬青檸也是滿臉不可思議,爾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不由得換上了戰戰兢兢的表情。

獨孤鳳凜微挑眉梢,沒有說話。

隻有東傾夜在一愣之後,喜笑顏開地哼了聲:“打得好!”

……打得妙,打得呱呱叫!娘子大人威武霸氣不解釋!

對上白司顏冷銳的雙眸,司馬重偃卻是不笨,很快就明白了個中因由,不禁垂下眼瞼淡淡一哂……雖說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但沒想到,他的報應來得這麽快。

趴在利刃上,全身上下被紮出了十多個小窟窿,司馬重偃早就已經疼得神經都有些麻木了。

但……此時此刻,身體上全部的痛楚加起來,卻不及臉頰上那一個巴掌火辣。

這一次,他或許真的做錯了,不是因為丟下那母女二人,罔顧她們的性命安危,而是因為……他失信於眼前這個女人。

意識到這一點,那種忽然而至的難堪,甚至比當著眾人的麵被扇了一巴掌還要丟臉,扯了扯嘴角,司馬重偃想對白司顏說些什麽來表示他的歉疚……但在沉思了片刻之後,卻依舊還是保持著沉默。

事到如今,大概不管他怎麽說,都已經無濟於事了。

就在司馬重偃猶豫的當口,白司顏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隨手斬斷了吊著他的鎖鏈,將他從利刃上救起轉移到了平坦的地麵上,爾後一劍劈開了捆著他的繩索,垂眸檢查了一番他的傷勢。

“怎麽樣?還撐得住嗎?”

“無礙……”不顧滿身的血,司馬重偃口吻淡然,明明虛弱得要死,卻是對誰都冷漠,不管是別人還是自己,“隻不過是皮肉傷而已,沒傷及要害。”

“哦,那就好。”

白司顏也不熱切,聽他這樣說,當下就鬆了手,連句多餘的關心都沒有。

看到司馬重偃“砰”的一下被白司顏推開,重重地摔回到地上,東傾夜又是可開心地挑眉一笑,就差沒沒有手舞足蹈,表示看到某隻未婚夫落得這樣的下場,實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就連獨孤鳳凜都是目光幽幽,麵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但也沒有投去任何同情的視線,在心底下……或許也是在竊喜吧!

隻有司馬青檸見狀忍不住叫了一聲,對四弟和白司顏的關係非常的擔憂,立刻拔腿就要跑過去給他們兩個當和事佬!

然而,還沒等司馬青檸邁開步子,身後的門板忽然猛地一晃,重重地砸到了牆壁上,緊跟著一股冷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了進來,在所有人來得及反應之前,裹著一根黑色的緞帶像蛇一樣遊走而至,緊緊地纏到了司馬青檸的脖子上!

下一秒,司馬青檸甚至還未回頭看清是誰出的手,就被高高地纏著脖子提了起來,舉高在半空之中,隨後用力地摔到了架子上,“嘩啦”一下連人帶架子砸了個粉碎!

“咳、咳咳……”

司馬青檸捏緊手中的長鞭,想要還擊,然而一提內勁就是一口血氣用上喉嚨,忍不住側過腦袋咳了一大口血!

“青……寧越!”“五弟!”

白司顏和司馬重偃齊齊抬眸,目光之中不無焦灼。

獨孤鳳凜的臉色隨之暗了三分,聽見外麵的腳步聲,不禁微擰眉心,剔著森寒地狐狸眼看了過去。

門檻上先是緩緩出現了一個頎長的影子,隨後慢條斯理地走進來一個男人,臉色白得有些不自然,像是常年帶病,唇色卻是有些發黑,一身白色綢服,披著純黑的紗袍,額飾和腰帶也是黑色的,還有袖子上纏著的那條毒舌……同樣是純黑的,隻在額頭中心帶著一點點的白。

“狼姬,玩夠了嗎?”

來人走進屋子,既不看司馬青檸,也不看獨孤鳳凜,甚至沒有抬眸打量房間內的情形,隻陰測測地問向秦狼姬,聲音陰鷙得就像是他手臂上的那條蛇一樣。

見到他來,秦狼姬似乎也有些害怕,立刻收斂神色,抬起手來對著半空打了個響指。

“啪”的一下,清脆而又響亮,像是衝鋒的號角一樣,充滿了殺氣!

聞聲,白司顏幾人的麵色齊齊一緊,露出了警惕的表情,卻是猜不透對方又要耍什麽花招,眨眼間……不過是狐疑的當口,驟然間就從頭頂下落下了諾大一個鐵柵欄,將他們幾個連人帶房間就圈在了裏麵,範圍之大根本就無從閃躲!

到底是龍潭虎穴,機關重重,叫人防不勝防,也難怪司馬重偃會不小心著了他們的道。

隻不過……既然他們敢闖龍潭虎穴,就沒想過要死在這裏。

勾了勾眼尾,白司顏抬眸看向那個陰森可怖的男人,不經意間同他的視線交錯而過,陰冷得讓人覺得十分不自在。

“你又是誰?”

“嗬……沒打聽好就上島,可不像是九王爺的作風啊!”對方冷颼颼地掠過白司顏的麵龐,瞟向獨孤鳳凜,雖然是在回答白司顏的問題,可目光卻連片刻都沒在她的身上停留,“在我的島上,居然還開口問我是誰,真是可笑。”

聽到這話,白司顏不由微微暗了幾分眸色。

其實在見到這個男人的衣著打扮的時候,她就猜到這個人跟秦狼姬交情不淺,甚至很有可能是兄妹或者是師兄妹之流,而看秦狼姬的反應,這個男人的地位顯然在她之上……她以為這個男人也許是屠龍堂的幕後主使,卻不想,他不僅是屠龍堂的幕後黑手,還是蘅陽島的島主!

在蘅陽島上,最大的黑勢力就是屠龍堂,所以島上的人大多對屠龍堂諱莫如深,對那個深居簡出的島主卻是了解不多,甚至還以為他忌憚屠龍堂的勢力,不敢輕易與之抗衡。

直到現在,在見到堂主和島主同時露麵之後,白司顏才瞬間明了。

這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好人壞人一起做,可謂是把整個蘅陽島上的人治得服服帖帖,一邊受盡了壓榨,一邊還對島主感恩戴德死而後己。

這樣的手段便是連獨孤鳳凜見了,都不得不感歎一聲高明。

隻是現在,不是在欣賞島主大人管理能力的時候,白司顏不知道島主是什麽樣的人,他卻是心知肚明……如果說對於屠龍堂堂主的情報,是因為屬下把雀錯認了身份和性別而造成了失誤,那麽對於島主的情報,從目前看來,十之八九不會有錯!

蘅陽島獨立在各國政權之外,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所以是一個完全自立的島嶼,也可以說整個蘅陽島,就是一個小國,而蘅陽島的島主,就是他們的國君……隻不過,這個國君不是那麽稱職就是了。

因為島主的警惕性很高,所以獨孤鳳凜得到的情報並不多,隻知道對方是一個非常殘忍的男人,從來不會真正關心別人的死活,就算整個蘅陽島都覆滅了,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換句話就是說,他不會忌憚任何一個國家和勢力,凡事隻看他的喜惡,而這樣的家夥……顯然是最難應付的!

“怎麽?”

不用獨孤鳳凜多說,單是看那個男人剛才的行為作風,白司顏就知道他很難搞,但……再難搞的人,在白司顏的眼裏,也不會比聖母月更棘手。

所以,跟聖母月在一起那麽久,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的——

“島主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把我們困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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