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慘遭誣陷還清白(二)

呼了一口氣,心中的鬱悶之氣淡了一些,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下的人,叫著旁邊的侍女整理了一下有些弄亂的雲鬢,淡淡的說道:“跪著也沒有什麽用,先起來吧。”

幾人起來,榮玉書也終於看見了唐廣的樣子,還是有些冷酷,沒有什麽表情,卻在這個時候給他一個眼神,似乎再說讓他放心,一切有他。

心中難掩酸澀的感覺,唐寺卿拱手彎腰,對公主感謝,轉過身,看著榮玉書,眼神沒有榮玉書想象的那樣責怪,反而緩了緩,聲音卻有些嚴肅,仿佛不帶任何偏移,道:“你可有懷疑的人選?”

榮玉書想了想說道:“我之前一直在桌前,並沒有去什麽地方,也沒有察覺到有人到了我的桌子旁邊,出去了一次,後來在燕庭旁邊的桃花林裏麵逗留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後,有一個侍女過來換酒,表現的有些奇怪。”

唐寺卿繼續的問道:“你在出去的那段時間,有人和你一起嗎?”

榮玉書搖搖頭,道:“沒有,倒是在燕庭旁邊便的桃花林裏麵,當時有一位小姐過來,問了我一些事情,接著唐少卿便過來了,那位小姐離開以後,我和唐少卿便回到了桌前了。”

視線落在了唐廣的身上,後者不吭不卑的答道:“是的。”

公主似乎過了那陣子氣了,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不少,繼續說道:“那你可記得,那位小姐是誰?”

唐廣點點頭,道:“是中書令柳奭之女。”

公主眉間閃過了一絲詫異,和著站在下麵的那位公子對視了一眼,接著轉回來 ,道:“是柳蘇柳小姐?”

唐廣點點頭,公主招招手,示意旁邊的那侍女到外麵去,將柳蘇召過來,並且將當時倒酒端菜的侍女全部召集在了院子中並且示意在外麵側廳等著的人,都可以暫時先回去了。

過了一會,等著侍女過來,說著眾人都在院子裏麵的等著的呢,公主起身,慢慢的踱步到了門口,眾人緊接的她的腳步,一起更了出去。

側廳已經沒有人了,院子裏麵,粉白的瑤裙,畫著同樣妝容的侍女整齊的站在了院子裏麵,本來還有些竊竊私語,看見公主出來之後紛紛閉嘴,整齊的站好。

公主用目光指了指麵前的一群侍女,大概有二三十人左右,說道:“就是這些人了,你去看看,那個可疑的侍女在什麽地方?”

榮玉書下去,挨個挨個去瞧那些女子,越看,心越發的涼了下來,一直到最後一排的時候,榮玉書隻是粗略的晃了一圈,心中不免的有些沉了下來。

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這二三十個侍女,竟然一個都沒有,雖然當時隻是無意一瞥,當時樣貌自己應該是記得清不會忘記的。

走到最後的時候,榮玉書心中不禁開始計量,若是這些人都沒有,該怎麽辦?

賞春宴雖然隻是平常的宴會,卻因為城陽公主的關係,外麵一定是重兵把守,相反,這裏麵的看守就不是很多了,料想到城陽公主應該也不會料到,有人應該會潛入她的房間偷東西吧。

所以說賊一定是家賊,可是這賞春宴,上上下下忙活的,大約有幾百人左右,先不說一個個看過來花多長的時間,怕是城陽公主也一定會心生不滿,再加上本來自己就有嫌疑,若是再搞得勢大了些,難免公主一怒之下不會將自己直接拉出去杖刑。

頭中突然閃過了什麽似的,榮玉書走過了這群人,回到了公主的麵前,弓身恭敬的回答道:“啟稟公主,晚生並沒有發現當時給晚生換酒的那人。”

“哦?”城陽公主的聲音有些耐人尋味,饒有興趣的看著榮玉書,問道:“那接下來你該怎麽辦?”

榮玉書臉色不變,忽略了後麵唐廣緊緊蹙著的眉頭,開口說道:“晚生可以看一下公主的鎏金簪子嗎?”

城陽公主微微示意,旁邊的侍女走到了裏麵,將簪子拿出來,遞予榮玉書。

榮玉書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簪子,簪子的做工可謂是精致異常,似乎是用黃金打造而成的,即使是細微的地方也不放過,雙翅上,根根羽毛分明,上麵的鎏金,在陽光之下顯得熠熠生輝。

仔細的摸了一下簪子,筆直部分,摸上去有些光滑,再一抹,對著陽光看了看,撚了撚手指,有些光滑,對著陽光看,似乎是像是油脂一樣的東西。

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有一股獨特的味道,說不上好聞,卻又說不上奇臭無比,隻是有些藥味,卻不像藥味那麽濃烈。

壓抑住心中的喜悅,榮玉書走回去,對著公主尊敬的說道:“晚生鬥膽問一下,公主最近受了什麽傷嗎?特別是手上,有類似於凍瘡之類的。”

公主淡淡的說道:“宮中禦醫給我配置了瓊花膏,每天擦在手上,用水洗淨,可保冬天整年都不生凍瘡。”

“那公主身邊的人,接觸這簪子的人,手上生過凍瘡或者是擦過什麽藥嗎?”

搖搖頭,道:“我不喜歡那些太過油膩的東西,就算是她們,也是晚上的時候擦東西保養,挨著的時候,是不會用那些東西的。”

榮玉書鬆了一口氣,將簪子遞上去,道:“也就是說,這簪子上麵的藥膏不是從公主身上帶著的呢?”

城陽將簪子拿著,放在鼻下聞了一下,頓時皺著眉頭,放置到一旁,很不高興的說道:“這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難聞?”

旁邊的侍女連忙接過,也聞了一下,說不知。

唐臨上前,鬥膽接過了東西,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榮玉書連忙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話,這是一種叫做油膏的藥,冬天人們的手上會長凍瘡,便將幾種藥草和油脂混合在一起,抹在手上,可以治療凍瘡。”

這種東西榮玉書算是非常熟悉,之前吳伯因為手上長凍瘡,便經常買這些東西回去用,不貴,而且方便,除了味道有些難聞以外,幾乎沒有什麽缺點,可謂深受廣大的中產階級和以下的人使用。

旁邊的侍女琦梅有些疑惑的說道:“可是這麽大的味道,就算是侍女們也不可能用的,一雙手可是最重要的部分,若是長了凍瘡,根本不會讓她們出來端酒,再說了,這麽大的味道,客人們怎麽會喜歡呢?”

榮玉書笑了一下,說道:“所以說,可能根本不是侍女端的酒,而是另有其人呢?”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唐臨手上的簪子,說道:“想必拿著這簪子的人,手上肯定長了凍瘡,而且還抹了藥,幹這件事情之前,心中肯定是萬分的緊張,藥膏隨著汗液塗在了簪子上麵,就留了下來。”

公主冷笑一聲,對著旁邊的人吩咐道:“將琴春園中,手上有凍瘡的人,都帶過來,不管她的手上有沒有藥,全部給我帶過來。”頓了頓,加道:“隻要女的。”

榮玉書站在了旁邊靜靜的等著,心情卻開始平靜了下來,這次應該沒有錯了。旁邊的唐廣走的靠近了一下,微不可查的捏了一下榮玉書的手,發現之後,榮玉書對著他笑了一下,眼睛中滿是寬慰。

唐廣卻還是有些擔心,榮玉書捏了捏他的腰,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用擔心。

轉過頭,正好看見之前站在自己旁邊的那人,對著自己笑了笑。

這人的臉上莫名的帶上了一份自信,一絲驕傲,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人生贏家,再加上一身華服,讓榮玉書不禁對這人產生了一絲的好奇感。

心中存了一絲的疑惑,但是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什麽事情也幹不了,隻有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一個招呼。

柳蘇卻在這個時候來了,被城陽公主突然帶過來,任憑她的心理素質再好,這個時候都有些被嚇住了。

柳蘇盈盈的拜在了地上,聲音嬌柔而不柔弱的敬禮道:“小女柳蘇,參見公主殿下。”

“請起。”公主的語氣中軟了軟,柳蘇是中書令柳奭的女兒,再加上是女子,聲音自然是不帶剛剛的那份嚴厲了。

柳蘇一起,掃視了一番周圍,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眼睛亮了亮,卻發現周圍的氣氛不是很好,壓下了心中的疑惑,問道:“公主叫小女來,是為了何事呢?”

公主看了一眼榮玉書,雖然現在的情形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發展,但是要問的還是要問,道:“你和榮玉書,在桃花林中的燕庭旁邊,呆了大概有多長的時間?”

柳蘇的臉色一紅,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場上的氣氛有些囂張跋扈,也容不得她思考,隻有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從我看見到唐少卿來了,最後到我離去,時間倒是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有一刻鍾的時間,可能還要多一些。”

城陽公主的臉色緩和一些,唐廣有些按耐不住,搶先一步走出去說道:“公主殿下,從榮玉書離開到回來,有兩刻鍾的時間,其中大約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有人看見,一盞茶的時間不到,試問這樣怎麽到公主的院子裏麵偷東西呢?”

“偷東西?怎麽會?”柳蘇有些驚訝的捂住嘴,顯然不可能相信這件事,那人的氣質看上去那麽的美好,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公主看了他一眼,道:“東西雖然或許不是他偷的,但是是在他那裏發現的,總歸也應該有個責任吧,本宮這也是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懂嗎?”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榮玉書說的。

“是。晚生一定找出人。”榮玉書站直,頷首應道。柳蘇見著事情是朝著另外方向發展,一時間也不願意離去,想到在這裏等著水落石出,於是站到了旁邊,看著。

人被漸漸地帶到了院子裏麵,多是一些粗使丫鬟,一個樸素的女子,身穿麻布,進來之後,榮玉書敏銳的感覺馬上指出來了她,說道:“不用帶了,我敢肯定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