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別樣的長平大戰 第五十五章 妙計(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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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行動方略布置妥當後,“一號行動”的主事人趙括卻愜意地消停了下來。至少表麵上看來,趙括最近平靜無比。

這些日子,趙括偶爾去稷下學宮與荀子大師談儒論法,或在臨淄街頭飽覽這大戰間歇虛假的繁華景象,在外人看來,趙括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趙國遊學士子而已,和其他的士子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其實,這正是趙括想要的效果。

不過荀子大師的青眼相加,還是讓眾士子羨慕不已。好在趙括深知內斂之道。每每與諸位士子會麵,時皆謙恭異常,“三人行,必有我師也”更是時常掛在嘴邊。趙括的謙恭有禮博得了士子們的好感,人性之惡被壓抑了起來,那羨慕才沒有演化成壞事的嫉妒。

趙括每日所做的要務,不過是將掌櫃的送上的情報密碼,細細地閱讀分析,以期從中找出齊國君臣罅隙的蛛絲馬跡。

那“一號行動”的要目標—齊國安平君田單,卻似乎已經被趙括遺忘。自那日稷下學宮飲酒暢談後,趙括與田單再也未曾會麵。但看似每日漫不經心的趙飛,實則對田單的一切動向盡在掌握之中。

表象看來,此時的臨淄城一切平靜無比。隻有趙飛—這密計的主事者明白:眼前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而已。臨淄城,暴風雨,就要猛烈地來了!

趙括早已密令酒店掌櫃,將齊國朝局、大臣的喜好打探得一清二楚,又將齊國城池、兵力分布、由臨淄返回趙國的路線,摸排得明明白白。看似閑庭信步的趙括,此時漸漸找到了些運籌帷幄的感覺。

轉眼間,一月之期將至,“一號行動”第二步就要收網了。那條大魚已在網邊,就等著趙括一聲令下了。

軍統臨淄站酒館後院的密室中,趙括輕鬆愜意地啜著野菊茶,特異的茶香陣陣襲來。趙括心想:“別看這陶壺粗陋,但泡出的茶水在陶壺的浸潤下,味道分外濃厚。”

“明日田單的動向奉上。”掌櫃的恭恭敬敬地給趙括遞上了羊皮卷密碼。

“這閑不住的安平君,又要去山野間打煞力氣?”趙飛看完羊皮卷,微笑地望著掌櫃的,輕聲問道。

“安平君在臨淄城西約三裏處,墾殖著一處莊園。眼下孟冬將至,想來安平君欲在莊園中盡享采摘、收獲之趣。”掌櫃的娓娓道來。

趙括滿意地點著頭,麵前這位掌櫃的辦理利索、口齒清楚,更難得的是潛伏偽裝起來,一身的軍統將士的豪氣,竟然隱藏得難尋一絲破綻,趙括不禁在心裏臭美著自己的識人之明。

“明日,城西安平君田莊。本局長再去會會那安平君!”趙括沉聲說道。心想:“安平君田單,不能讓你老小子輕省,再去給你下點餌料!”

臨淄城外,一個散白衣的士子緩緩而行。這士子眉目間稚氣未脫,卻生著一副健壯的身板。深秋清晨寒意濃重,趙括特意在長袍裏又加了一件棉衣,一路行來,倒不覺寒冷。怡然自得的趙飛漸漸靠近了安平君的莊園。

一股濃鬱的果香隨風飄來,趙括深深地吸了一口,隱隱嗅出了蘋果香甜的味道。趙括疑惑地想道:“這戰國的節氣,想來與兩千年後差別甚大,此時已是孟冬將至的季秋之尾,此處竟然還有蘋果飄香!”

循著香味的趙括,加快了腳步,待走進那莊園,趙飛隻見或黃橙橙、或紅彤彤的蘋果掛滿枝頭。隻是那些蘋果的形狀甚為奇怪,金帥、青冠、元帥、紅富士?都不像。想來這些前世培育出的優良品種,戰國卻還不曾有。

偌大的莊園裏,處處是勞碌的身影,各色人等,有說有笑地采摘著果子。待細細看去,趙括隻見不少人穿著雜色的衣衫。趙括不由得心想:“看來這出身低微的安平君,還是本色未改,正在與民同樂啊!”

趙括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寬厚身影,忙朗聲喊道:“安平君,今日好興致呀!”

待安平君田單回過頭來,看到站在果樹下一身白衣的趙括,臉上刹那間閃過一絲詫異,連忙問道:“趙才士今日怎有雅興至此。”

“嗬嗬——”趙括淺笑著答道,“安平君這莊園果香四溢,郊外漫步的趙某,正是被這果香吸引而來!”

安平君手中握著一個黃橙橙的蘋果,微笑著對趙飛說道:“相逢不如偶遇,趙才士如不嫌活計粗笨,今日且助我采摘果實何如?”

聽田單如此說,趙括恨恨地心想:“好你個田單,竟然白白賺來一個免費的勞工。不過怕是你想不到,今日我趙飛給你帶來了什麽大禮!”

趙括望著那黃橙橙的大蘋果,那誘人的香味讓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趙飛壓住了肚裏的饞蟲,朗聲道:“與安平君同樂,幸甚至哉!”

口中說著,趙括徑直往安平君的方向走去。趙括毫不客氣地接過安平君遞來的蘋果,趙飛一口咬去,稍加咀嚼後,頓時香甜的汁水順著喉管緩緩而下。趙括連聲讚歎道:“嗯!香!安平君這莊園的果實實在非同凡響!”

田單坦然地受著趙括的馬屁,望著麵前這位趙國才士,滿臉掛著笑意。飽經風雨的安平君心裏想道:“這麵前的趙國士子,每逢得見,總是出人意表。此次前來,不知又作何解?”

待趙括享受完那隻香甜的蘋果,抹著手上的汁水說道:“安平君,食君之果,忠君之事。在下這就開工了。”

“咦——”趙括突然奇怪地叫了一聲,那凝望著田單的眼神漸漸變得怪異起來。

看著趙飛瞬間變幻的眼神,田單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怎麽了,莫非我黑田單的麵色變白了?”說著,那田單撫mo著粗黑的臉膛,憋不住地“嗬嗬——”笑了起來。

趙括卻全無笑意,麵色突然嚴肅下來,對田單鄭重地說道:“安平君眉宇間一股黑氣環繞,怕是不日將遭飛來橫禍!”

聞聽此言,田單頓時麵色一沉,不快地想道:“這趙才士怎敢如此出言不遜,我田單本就是麵色黝黑,哪有所謂的黑氣之說?”

見田單麵露不鬱神色,趙括急忙說道:“安平君,這麵相實與氣運相連,安平君若是不信,趙某來卜上一卦何如?”

“趙才士精於文王卦?”田單滿腹狐疑地問道。麵前這鬼穀門的士子,讓田單頓生疑心。

“文王卦,我趙括略通一二!不過今日之卦,實乃我鬼穀門獨創!”說著,趙括從錢袋中取出幾隻刀形幣,雙手合攏,不停地搖晃著手中的刀形幣。頃刻後,趙括將手中的刀形幣一股腦地灑落地麵。

趙括連帶著田單,急忙蹲下身去。趙括隻見那刀形幣散亂地分布著,幾乎找不到什麽規律。趙括連忙連忙告訴搜索著那滿腹的雜學,胡謅一氣道:“刀幣喻為煞氣,你看此處三人刀鋒直指青龍。看來這煞氣青龍而來!”

“何為青龍?”田單滿臉疑惑地問道。田單雖於治國、兵法有著獨特的簡介,但對風水相術、奇門遁甲實則了解甚少。總以為這是虛妄之說。但俗話說:“關心則亂。”今日趙括此說關係到自身的安危,鎮定如田單者,也忍不住問。

見田單如此問,趙括頓時喜上眉梢:“看來這田單竟然對奇門遁甲之術一竅不通,我這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雜學,今日可要派上大用場了!”想到此處,趙括底氣頓足,朗聲道:“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此青龍之位正是東方。安平君,此東方,煞氣來矣!”

“若果真如此,卻怎生破解?”田單雖心下生疑,卻也不禁連聲問道。

“西方,安平君隻有逆向而動,方可破解此煞!”趙括語氣肯定地說道。

“哈哈哈哈——”田單一通長笑,高聲道:“我田單立身方正,正氣浩然,又何來煞氣之說?田單就定在這臨淄,且看煞氣何來!”

見田單如此情狀,趙括壞壞地心想:“老小子你別不信,來日我這卦象,定能應驗!早就把餌料下好,網已張開,就等著收網呢!”

聽到田單一通大笑,四周忙碌的庶民紛紛放下手中活計,聚攏過來。

庶民們待弄清原委,一個個不解地說道:“這位小哥,怕是這卦象不準吧!”,“安平君體恤我等卑賤之人,上天有怎會讓安平君遭此大難!”

那田單雖故意笑得爽朗,實則在趙括麵前故意裝模作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他不想把心底的衝突顯露出來。齊國現今朝堂形勢如何,田單心裏很明白。舊貴族嫉賢妒能,大權獨攬的君王後任用奸佞。相位空置、上將軍裁撤,難倒忌憚我田單功高震主,還非要置我田單於死地而不可?

趙括隻是“嗬嗬——”淺笑,感情複雜的眼神,定定地望著安平君,似乎要把安平君看成一個透明人,一眼看清那皮囊中、心底裏潛藏的洶湧暗流。